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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术中”的指示灯一直亮着,时小念紧张的僵在原地,不断的祈祷,不管顾南城怎么说,时小念都没能从这紧张的气氛里松懈下来。
很久不曾出现的厉修赫也出现了,安静的站在窗边,看着手术室的方向,眼角的余光落在顾南城和时小念的身上,最后微微低敛,一句话都没说。
不时的,有护士从手术室里走出来,来来回回的步伐显得格外的匆忙,每个人的神色都凝重的多。
越是这样的气氛,越是让时小念有些绷不住。
“我带你去找医生检查一下。”顾南城半强迫的架住了时小念。
一句话,让厉修赫的眸光看向了时小念:“什么情况?怎么了?”然后那眼神并不是友好的落在了顾南城的身上,“顾总,难道一个人都不会照顾吗?”
时小念眼见两人又要争吵起来,立刻解释,把昨天时君一说的事情快速的说了一次。
厉修赫的脸上瞬间出现了微微的错愕。
“所以我熟是南城太紧张了,我真的没事的。”时小念很是委屈的嘟囔了声,“昨天就是一个意外嘛。修赫哥,你和我在一起这么多年,什么时候见我不健康过。”
“嗯,早上不吃早饭容易低血糖,肠胃不太好,夏天一定感冒,冬天一定发烧,这样的话,如果还叫身体好,我也没话说。”厉修赫意外的很配合顾南城。
时小念:“……”
……
最后几乎是在两个男人的半骗半强迫下,时小念被架到了检查室,医生早就已经做好了准备。
一系列的检查下来,顾南城和厉修赫的面色不免都有些凝重。
一直到医生开口:“顾总,您妻子的心脏确确实实在十几年前动过手术,但是已经没任何问题了,所有的指标都正常,请您不需要担心。”
“那昨天为什么会忽然心脏病发?”顾南城冷着声问着。
“大概是受了什么刺激,会产生应激性反应,就算是正常人,被刺激了,也可能产生应激性的反应。”医生想了想,给了一个合情合理的解释。
“要多大的刺激才可能导致一个已经健康的心脏出现这样的问题?”
“这个不好说,要看顾太太的承受能力。”
……
医生在解释,顾南城却始终不说话,表面并不显山露水。
黎雅并不需要隐瞒自己,因为她知道自己早晚可以查的出来。而黎雅说的那些话,并不可能刺激到时小念。
因为夏安的问题,黎雅不是第一个说的,也绝对不是说的最仔细的人。
更何况,十个夏安,在时小念的心中也抵不过一个厉昕恬。
所以,顾南城不相信时小念发生这样的情况,是因为黎雅的那些话。尤其这莫名其妙的忽然失去了记忆——
“她昨天出现了记忆的短暂缺失,这点和心脏有关系吗?”顾南城沉默很久,忽然开口。
厉修赫挑眉:“你说小念失去短暂记忆?”
顾南城没理会厉修赫,把昨天的情况如实的告诉了医生,医生微微沉默以后,很是认真的思考,最后摇摇头:“不可能,心脏并不影响脑神经,除了供血这个问题外。但是供血绝对不可能导致失忆,最多是缺氧。”
“那什么情况会导致这样?”顾南城追问。
“抱歉,顾总,这个问题,我真的无法回答,脑部的结构太过于复杂,可能存在各种各样的问题。比如人吸食毒品产生幻觉,而后也会忘记幻觉。比如人从梦中醒来,第二天也额可能忘记梦境的内容,所以,这个问题,很难给一个准确的答案。”
医生举了一些例子,有些遗憾的看着顾南城。
顾南城没再多问,道了谢,这才站起身,正准备走出医生办公室的时候,厉修赫忽然叫住了顾南城:“顾总。”
“有事?”顾南城显得有些淡漠。
“还有一种可能,被短暂催眠。”厉修赫很淡的指出,“就不知道顾总身边,是否藏了一些居心叵测的人。”
顾南城转身看向厉修赫,厉修赫不以为意,继续说:“这样的催眠,并不会在她的身体留下任何的痕迹,只是会根据催眠的指令,出现各种各样的幻觉,但是,对于醒来后,对于催眠的事情,会全然不知。”
一句话,让顾南城的眸光沉了起来。
“顾南城。”这一次,厉修赫连名带姓的叫着,“我说过,如果有下一次,我会毫不犹豫的把小念从你的身边带走,这一次,是一辈子。”
顾南城的身形顿了顿,然后一字一句:“我不会让你有这个机会。”
“呵——”厉修赫很淡的笑了笑,却不予置评。
顾南城没再理会厉修赫,直接走出了医生办公室,回到了休息室。
时小念很是无辜的看着这人:“医生说了我没问题吧,我说了,昨天就只是一个意外,你们太紧张了。如果真的有事情,我爸一定会说的。”
“嗯。”顾南城冲着时小念笑的很温柔。
医生的话,很大程度上给了顾南城安定剂,起码证明时小念的身体并没有任何的问题。不管是时小念还是小甜心,顾南城都没有失去她们的勇气。
黎雅的话,顾南城不是没有怀疑,但是监控里面,虽然听不见黎雅的声音,但是从黎雅的唇形,却可以很清楚的知道,黎雅并没有骗人。
她确确实实说的也就是那些话。
而厉修赫的话,在顾南城的耳里,更多的是威胁,还有潜在的离间。
因为厉修赫从来不隐瞒过自己对时小念的在意和占有欲,就算在顾南城的面前,也是赤裸裸的表现出来,遮掩的意思都没有。
“你想什么?”时小念看着沉默的这人,碰了碰他,“是不是也在担心小甜心?我也是,很担心。因为米教授也说过,任何手术没有百分百的保证,尤其还是换心这样的手术。出现排斥的话……”
“不会有事。”顾南城轻轻抱了下时小念,“可以不相信任何人,但是也要相信小甜心,是不是?我们的女儿不可能出事的。”
“嗯。”时小念点了点头。
很快,两人重新回到了手术室门口,耐心的等待。
……
一直到傍晚的时候,手术室的灯才熄灭,护士医生陆续走了出来,一直到最后,米西臣的身影才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之中。
时小念直接迎了上去,还没等她开口,米西臣就已经主动说:“手术很成功,心脏的供体目前看起来也很适应,她现在被送入icu监护,72小时没问题后,就没太大问题了。手术后进行修养,很快就可以和正常人无异。”
“谢谢,谢谢……”时小念长舒了一口气。
站了一整天,一直到这一刻,她的腿才开始微微的发软起来。而米西臣接下来的话,却让时小念的神经更为的紧绷。
“但是,脑部肿瘤的情况不是很好,还是需要尽快处理。只是小甜心在经过大手术以后,不可能马上接受手术。脑部现在只能靠药物维持。但是时间不会很长,最多3年,没有手术的胡啊,结果是一样的。”
米西臣看多了生死,在说这些话的时候,显得异常的平静。
而后,他就朝着重症监护走了去。
时小念的脸色又跟着黯淡了下来,顾南城走过来,搂住了时小念:“起码现在没事,接下来还有时间,有时间就代表有希望,这么长的时间,什么事情都可能发生的,对不对。”
“嗯。”
“所以,不要担心。小甜心醒来肯定也不想看见你这样的难过。”
“好。”
……
——
三日后。
厉昕恬从重症监护转到了特殊病房,米西臣正式宣布厉昕恬离开危险期,一直到这一刻,时小念才真的松了口气。
厉昕恬明显瘦了一圈,原本胖胖的小脸,现在都已经露出了尖下巴,但是看见时小念的时候,她仍然笑的很灿烂:“妈咪,我很好噢,伯伯说,我没事了。”
“嗯,没事了。”时小念的眼眶微红,轻轻的捏着厉昕恬的手背。
厉昕恬始终冲着时小念笑,有些疲惫,但是却仍然说着话,逗着她开心,一直到时小念笑出声,厉昕恬才渐渐的安静下来。
顾南城很安静的看着母女俩,并没打断他们的交谈。
口袋里的手机,一直传来震动的声音,但是他却始终没有接起,最后悄无声息的把手机设置了静音状态。
厉昕恬在医院呆了整整一个月的时间。
直到米西臣确定她的伤口复原程度,所有的并发症都不存在的时候,才正式宣布她可以出院,这期间,米西臣也不曾离开过瑞金,始终在监护厉昕恬的情况。
顾南城所有的行程被推后,就连李铭都已经很少出现在顾南城的面前。
顾南城几乎用所有的时间来陪伴厉昕恬,大部分的时间也都住在医院了,几乎是寸步不离。
这大概是一家三口重逢后,唯一一次这么长时间的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