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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王晶等得不耐烦的时候,白云白到了。
王晶站在望湖茶楼门口,眯缝着一双眼睛四下张望。她眼睛近视,人不到跟前看不见。白云白走过去拍了她一下,她立即咋呼道,怎么才来,我正想给你打手机呢。白云白说,干吗搞那么紧张,又不是考试。王晶说,我怕你迟到太多人家对你印象不好。白云白笑说,不好就不好呗,反正你已经尽到责任了。王晶说,讨厌,老是这么不求上进。出门前也不化个妆。白云白说,你说我,你呢?我至少还有行动嘛。
王晶一看话题转到了她身上,连忙打住,把白云白推进了茶楼里。
茶楼装修得很漂亮,木地板,木灯,宽大的藤椅,郁郁葱葱的绿色植物,这些都让白云白喜欢。王晶算是了解她,在这种地方相亲,不成功也成仁。白云白跟在王晶后面,一直走到最里面的一张桌,看到有个男人坐在桌前吸烟,很年轻。男人见她们走近,连忙灭掉烟站起来,面带微笑,显得颇有教养。白云白走近时,感觉他个子很高。
王晶介绍说,这是我同学章赭。这是我的同事白云白。
白云白就和章赭握手。章赭的手很大很热,握得也很有力。这让白云白对他的第二印象也好了——第一印象是他的高个子。白云白不喜欢那种握手只握几个手指的男人,冰冷冰冷的,假情假意的,好象他不近女色似的。要么你就继承祖宗传统行跪拜大礼,要么你就学西方传统亲吻手背或额头,两样都不行你就好好握手,握住。
至于身高,那一直是白云白心里的疙瘩。因为前夫个子矮,当然说矮,也有一米六八,比白云白还是要高上五公分的。但为了维护前夫的自尊心,在他们做夫妻的若干年时间里,白云白就没穿过高跟鞋。前夫虽没有明说,但暗示过几次。白云白只好放弃这个女人的爱好。于是离婚后她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一口气买了5 双高跟鞋。
今天她就是蹬着一双高而秀的皮靴来的,本来个子就不低,靴子一蹬,更挺拔了。
章赭松开她的手说,白云白?好别致的名字。
白云白感觉到章赭在打量她,有些不自在,也不知道他是以媒人的目光还是男人的目光?她故意大咧咧地问,你是哪个张?弓长张吗?章赭说,不,是立早章。
白云白漫不经心的说,应该说音十章更准确。章赭不惊不诧地说,我知道,但一般人都说立早章,我怕说音十章别人糊涂。王晶说,你跟她就尽可以表现你的文化了,她是个作家。白云白说,千万别说我是作家,我是个编辑。章赭说,编辑更厉害呀,要给作家改文章呢。
反应很快嘛。白云白想。
章赭一边说话,一边拿出自己的名片来递给白云白。白云白看了一眼说,哦,是这个赭,赭石色的赭。章赭又有些意外地说,看来你学过绘画?白云白说,我儿子学过。王晶大笑,白云白说,你笑什么,是真的。小时候他经常说一些绘画术语,比如,妈妈你给我买一个赭石色的冰激凌吧。开始我不明白,后来我懂了,他是要一个巧克力冰激凌。慢慢的我也会说一些他的术语了,比如他的作业本很乱,我就说,你今天这个卷面很饱满。儿子就叫起来,妈你讽刺我!
章赭也笑了,说,你儿子多大了?白云白说,上初二了。章赭说,学习成绩很好吧?白云白说,还行。主要是性格可爱。章赭说,那一定是像他妈妈了?王晶夸张地叫道,章赭,你太过份了吧?坐下才5 分钟哟,就开始献殷勤。章赭说,那应该坐下多少分钟才能献殷勤?有明文规定吗?
白云白和王晶都笑了。
章赭说,请允许我再说一句奉承话,你实在是太年轻了,王晶告诉我你40了,我简直不能相信。白云白小有得意地说,40已是两年的事了,我现在42. 章赭说,你看上去真的就是35岁左右。王晶大笑。白云白微笑。章赭有些不好意思,看看两位女士说,我是不是显得太俗了?王晶说,不俗不俗,很幼稚,很可爱。章赭说,完了,我在两位女士面前露怯了。王晶说没关系,我保证我们不会根据你的表现来判断你们教授的。
此话一说,让白云白和章赭都想起今天见面的目的来,不免有些尴尬。
章赭没话找话地说,你小时候学过画画吗?白云白说,我们小时候哪有条件学什么画画?不过是学校里的图画课罢了。不过我倒是很喜欢画画,经常得优。章赭问,怎么没往这方面发展?白云白说,说来好笑,有一次我在家画了一张画,非常可怕,把我自己给吓哭了,从此就不画了。章赭说,太有意思了,是张什么画?白云白说,大概是妖怪吧?我记不得了,还是听我妈说的。王晶说,你还有这种事?
我都不知道。白云白心想,是啊,怎么想起说这事了?她有些不好意思地说,说到画画嘛,我就想起来了。章赭说,那张画要是留下来就太有意思了。白云白说,就是那幅画,生生把我的画家前程给断送了。章赭说,这事可以写成文章啊,会很有意思的。白云白点头。章赭又说,听王晶说你已经出了一本散文集,能送我看看吗?
白云白还来不及表态,王晶就抢过话说,你不知道自己去买?章赭老实地说,好的,我去买。白云白说,你别为难他了,我那个书北京哪里会有卖的?只印了那么一点点。章赭说,你看,还是人家善解人意。王晶你也学学人家。王晶说,下辈子再说吧,人过三十不学艺,我都是快40的人了,云姐你说是不是?
白云白笑。她喜欢王晶的厉害,那也是智慧。她喝茶,发觉章赭在看自己,心里有了一种感觉,这个男人对自己有兴趣。通常她的这种感觉都很准。只是她不知道这是好是坏。尤其这个男人是王晶的同学,还是个媒人,还比她小。似乎不该如此。她忽然想到了叶博文,不知叶博文知道她今天来" 相亲" 会是什么态度?反对,还是赞同?下次见面就告诉他,看看他反应。
从离婚到现在,说得坦率些,从和叶博文相好到现在,她也曾相过几次亲。但每次都没成,甚至见一面就完结,从来没有过第二次。那些形形色色的男人们,不要说走进她的心,连走进她眼的都没有。王晶说她有障碍,她不否认。可以这么说,如果不是母亲成天唠叨,她不想再结婚。甚至连叶博文她也不想嫁。第一次婚姻的失败让白云白觉得婚姻实在太没意思了。丈夫带给她了什么?除了心烦,除了约束,除了更多的家务,几乎没有任何快乐。就连他们的恋爱,也没有像别人那样神魂颠倒。一场糊涂婚姻。她早就下了断论。离婚之初,她自在的不知所措,自己想上哪儿就上哪儿,不用再向丈夫请假解释了;丈夫通宵打麻将不归她也无所谓了;周末也不用定期去婆婆家;教育孩子也不用和谁商量了;穿高跟鞋穿短裙穿什么都不用看谁的脸色了。所以头一两年,女友们谁说给她介绍对象她就和谁急,嚷嚷说,我好不容易被释放了,你们还想把我重新投进大牢?
可这一年多,她的心境慢慢改变了。是不是年纪大了?还是孤独得太久了?
章赭并没有回避自己的任务,他详细介绍了周德明的情况,其中不乏溢美之词。
同时还拿出了照片。白云白看了一眼,一个没什么特点的中年男人,坐在湖边的长椅上,衣服整整齐齐的,头发也整整齐齐的,一看就是一辈子在校园里辛勤耕耘的教书匠,让她想起自己的大学老师。白云白微笑着没有说话,只是把照片递给王晶。
王晶如同她的代言人一般,仔细看了照片之后说,我看可以见见。
章赭转头问她:你呢?白云白心不在焉,没听见。王晶推推她,说,问你呢。
白云白敷衍说,见就见吧。不过说清楚,我可不去北京,要见他到这儿来。
章赭收起照片说,好的。我把你的话带到。迟疑了一下他又说,要是方便的话,能不能给我一张你的照片?王晶笑道:没想到你这个媒婆做事很规范嘛。章赭说,那,那我怎么跟他说?王晶说,就照你的感觉说嘛。要是看照片,何必你亲自来?
我寄过去不就得了?章赭说,不知道白小姐喜欢什么样的男人?白云白说,能不能别叫小姐?我首先就不喜欢叫我小姐的男人。章赭说,那叫白编辑?王晶说,什么白编辑,还不如叫白同志呢。
章赭就一本正经地说,白同志,不知道你喜欢什么样的男同志?白云白也就一本正经地回答说,我喜欢聪明的有幽默感的男同志。章赭想了想说,聪明周德明同志肯定具备,幽默感可能差一些。白云白说,没有幽默感宽容大度也行。章赭说,那没问题。他就是那种宽厚的长者。
白云白看章赭认真介绍的样子,笑说,我很好奇,你怎么会干这个?章赭说:干什么?白云白说:媒婆啊。章赭不好意思地笑笑,说他是我顶头上司,而且读硕士时还是我的导师。王晶说,还有个" 而且" 呢。他可能会当院长。章赭说,我也是很偶然说起,我有个女同学在南方工作。周主任就说,我一直想找个南方女人呢,不知有没有合适的?我就自告奋勇接了这个任务。一问王晶,王晶马上就把你给隆重推出了。她把你夸得,简直跟仙女似的。王晶说,仙女也不能和云姐比,仙女会写文章吗?章赭说,不过说心里话,我现在挺高兴,能认识你这样的朋友。王晶说,哟哟,听这口气,你不会捷足先登吧?
章赭的脸一下红了。白云白过意不去,解围说,你同学这张嘴啊,快得吓人,多少人在她的刀下鲜血直流。章赭说,我知道,要不为什么我当初没敢娶她?不是怕死吗?白云白说,那你绝对做对了,否则你早成刀下鬼了。王晶叫起来,好啊,你们两个合伙欺负我!
三个人大笑。
中间上卫生间的时候王晶说,喂,你该不会是对媒人有兴趣吧?白云白答非所问地说,你应该知道我对谁有兴趣。王晶说,如果你对他有兴趣,我也不反对。反正我没兴趣。我要是有兴趣,大学里就把他搞定了。白云白说,为什么没兴趣?我感觉他还不错嘛,风度谈吐都应该是你喜欢的类型。王晶说,谁知道。大概我们俩所散发出来的气息起不了化学反应吧。不过说老实话,他在大学里可没现在的气质好,那个时候他是个瘦书生,远不如王树林帅。现在好象出落了。白云白说,这么长时间了,你这个没兴趣那个也没兴趣,该不会还是姓陈的那个家伙在作怪吧?王晶说,别提他。
白云白说的那个姓陈的家伙,是王晶原来爱过的一个男人。王晶为他吃尽苦头,甚至可以说,王晶就是为他把婚离掉的,就是为他把那个对她百依百顺的丈夫气得发昏的。但没想到这家伙是个情场老手,在征服了王晶之后,马上就开始寻找新的战场,进攻起别的女人来,尤其让王晶不能容忍的是,他甚至打起了尹湘兰的主意。
不仅王晶气坏了,王晶的几个姐妹也气坏了,姐妹们同仇敌忾,很快就让王晶知道了他的真相。王晶伤心致极,曾发誓不再和他来往,可心里并没有真正忘掉他。因为一年多了,她始终没对别的男人动过心,这说明那个家伙还在她心里占着位置。
照说王晶刚满38岁,那么年轻——当然是相对于她们几个来说的,找个像样点的男人还是应该没问题的。但她只是一个劲儿的替别人介绍,好像自己不着急似的。
白云白说,你到底怎么想的?尽管你现在比我们年轻几岁,可一转眼就会上40的。王晶说,怎么说呢,我最爱的人背叛了我,最爱我的人我被我背叛,你说我这个人还有什么资格再结婚呢?白云白说,那就复婚。我一直希望你们复婚。王晶说,你想让我吃回头草?这需要充足的理由。白云白说,理由还不好找,你要的话我能一下说出10条来,其中还包括你张爱玲姐姐的话。张爱玲说,对大多数女人来说,爱的意思就是被爱。你和王树林在一起,就是更多地处于被爱的位置。
王晶笑,不再接这个话题。
两人刚回到座位上,王晶的手机响了,王晶看了一眼号码,站起来走到一边去接。
章赭笑眯眯地说,你们点评我的时间是不是长了一些?
白云白不好意思地说,真对不起,我们俩也不是常有聊天的机会,所以一碰上就老有话说。让你久等了。
章赭说,你们的关系很有意思,你说你们是同盟会的关系呢,还是互助会的关系?
白云白笑了,说,也许两者兼而有之。同时还是病友的关系,同病相怜。
章赭说,我忽然觉得我这事情好象没做对。像你们这样喜欢文学的女人,一定喜欢浪漫的爱情,不喜欢这样刻板的介绍吧。
白云白说,一般来说是这样,但我已经不是一般的时候了,只能实际些。
章赭说,怎么讲?
白云白说,你知道三岛由纪夫吧?那个日本作家,写了那么多浪漫凄婉的爱情故事。可轮到自己找老婆时,还是通过媒人介绍的,并且提的全是些很实际的条件。
章赭好奇地说,什么条件?白云白说,大概就是温柔贤惠,年轻貌美之类。但其中有两点很特别,让我过目不忘。一是她必须是对文学没有丝毫兴趣的,完全不介入他的工作;二是她即使穿上高跟鞋也得比他矮才行。
章赭说,典型的大男子主义啊。
白云白说,这我倒没想过,我只是越来越觉得,生活和文学是两回事。
她忽然想到了前夫,离婚前他们曾谈过一次,她劝他振作起来,去竞争党校校长。白云白说,人家邓小平这样的伟人都三起三落,你不该那么悲观。他说,人间能有几个邓小平啊。我觉得我现在这样挺好。我对做官已完全失去了兴趣。其实是因为他已沉迷于麻将中。白云白听人说他赌得厉害,也输得厉害。白云白说,我不是想让你当官,只是为了让你活得像个男人。前夫说,没想到你这个喜欢文学的女人还那么俗。只有做官才能活得像个男人吗?白云白说,我看对你来说就是如此。
前夫说,瞧不起我你就直说,何必这样拐弯抹角?
白云白一想到和前夫的争执就觉得人生无趣。在大学里他曾把一个学生干部当得那么有声有色,怎么刚过30就不行了?就萎了?比女人的青春还短暂?而且革命斗志衰退的前夫在性能力上也迅速衰退,白云白有时感到需要不好意思说,就作些暗示,他完全不理会。偶尔做那么一次,也是懒懒的,让她感到形式主义害死人。
后来她和叶博文在一起时,才获得了真正的快乐。
如果前夫在性生活上一直能满足她,她会不会将就下去呢?
可惜生活没有如果。
章赭见白云白沉默,一时找不到话题,就转头去看窗外。窗外的景色可真是美,让所有无意中与它相见的人都难以忘怀。早春的阳光下,湖水轻漾,一层雾蒙蒙的春色铺开在眼前,让心里生出了无限的向往。
白云白也感觉到了这种向往,她努力想在这向往里把沮丧的往事排除掉。她主动向章赭介绍说,等到了3 、4 月份的时候,这堤上的一株柳一株桃都鲜活了,粉红夹着嫩绿,很艳。章赭说,那多美。白云白说,是。不过我更喜欢现在,喜欢二月。章赭说,为什么?二月还看不出多少春色呢?白云白说,二月最让人心动。一切都在朦胧之中,一切都含着希望。我曾经写过一篇《亲亲的二月》。章赭说,你这个说法有趣。不知能不能让我看看那篇文章?白云白说,还没发表呢。
章赭忽然问,你上网吗?白云白说,上。怎么啦?章赭说,你可以把你的文章从网上发给我。一会儿我给你我的电子信箱。白云白说,好吧。章赭又说,你上网聊天吗?白云白说,聊过两次,后来觉得太无聊了,就不去了。章赭说,我也是,很少找到一个好的谈话对手。你在网上叫什么?我下次来找你。白云白说,我叫黄脸婆。章赭笑,怎么叫这么个名字?白云白说,免得那些毛头小伙子来纠缠。网上叫这个名字的人很多,我已经是黄脸婆第1128号了。章赭说是吗?不过我敢肯定,这么取名子的女人一定不是黄脸婆。白云白说,谁知道。你别说,黄脸婆这个词还挺准的,女人年龄大了就是脸黄。章赭说,那你也是例外,你是属于那种对岁月不敏感的女人。白云白说,怎么讲?章赭说,好象不知道日子已过去了那么久,自己始终停留在年轻时代。
白云白笑,尽管他恭维很得法,她还是有些尴尬。她继续发表自己的议论说,你说,为什么女人年龄大了就那么多难听的说法,除了黄脸婆之外,还有人老珠黄,人老色衰,徐娘半老,美人迟暮,女人四十豆腐渣等等,而男人老了就是精神矍铄,鹤发童颜,老当益壮,几乎没什么贬词。
章赭一想,还真那么回事,有些替男人们感到抱歉。
白云白忽然说,哎,我终于想出来一个,糟老头。章赭大笑。白云白也忍不住乐了。
正在这时王晶回到了座位上,神色有些焦急。
白云白说,怎么啦?王晶说,对不起二位,我有事得先走一步。白云白以为她故意的,想让他们单独聊天,就瞪了她一眼,意思是你可别来这一套。王晶说,我真有事,刚刚接的电话。章赭也笑说,你这样走,我可不承你的情哟。王晶说,你得了吧,你以为我是替你着想啊?我是真有事。
白云白有些遗憾,他们正聊得开心。但她还是跟着站起来,说,我们也差不多了,要不就先这样吧?王晶说,别呀,我看你们说得挺投机的,要不你们再聊会儿?
白云白说,算了,我也得去办点事。章先生已经把我看清楚了吧?
章赭似乎很不情愿,但还是作出无所谓的样子说,你看,本来我还想请你们吃午饭呢。王晶说,是吗?那我们可太亏了。下次吧,下次你来我们好好聚一聚。章赭说,得了吧,从和我认识,你就没打算和我好好聚聚。王晶说,现在不同了,现在我有责任感了。
王晶一边说一边拿包,似乎真有急事。
章赭也就一起站了起来。
白云白忽然有些不忍,想留下来陪陪他,再和他说说话。而且手上的这杯茶,也正喝到惬意的时候。她可以和他一起聊聊二月,聊聊散文,聊聊男人和女人。你快乐我也快乐。回去做什么呢?一个人孤孤单单的。
但最终她没能说出口,她怕自己显得过于热情。她和他,毕竟是那么远的关系,甚至扯不上关系。尽管她知道只要她一开口,他肯定会非常高兴。
走到门口,章赭拿出自己的名片递给白云白,说,上面有我的电话和电子信箱。
记着把你的文章发给我。白云白接过去点点头。章赭看她没有互换的意思,只好直说,你的呢?白云白说,我没带。你找到王晶就找到我了。王晶说,我看你还是给他留一个电话吧,我的任务到此结束了。
王晶显然没心思管他们了,扬手打了个车就走。留下两个刚刚认识的男女,有些不知所措。白云白拿出张纸,蹲在地下写了电话和电子信箱,递给章赭,说了句套话,有事电话联系吧。章赭说,和你聊天真的很愉快,希望今后还能有机会。白云白不置可否,说,再见。
白云白没把手伸给章赭握。章赭也就只好朝她点点头,看着她从自己眼前消失,上了一辆出租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