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眨眼到了凌晨一两点钟,雨声大雷声大,乔以舒窝在床上反反复复的睡不着觉。
她转脸移动到窗口的方向,倾盆大雨哗啦啦的浇灌在玻璃上,仿佛下一秒就要冲进屋子里了似得。
“嗡嗡嗡——”
手机铃声散播开来,乔以舒回过神,赶紧按下接听键:“喂,学长?”
“什么!?他从戒毒所逃出来了?”
乔以舒难以自控的拔高嗓音,甚至手心儿都渗出了几分汗意,她的脑海中不自觉的拼凑出一张俊美隽永的脸。
“砰砰砰——”
门板被人从外拍的非常急促。
乔以舒掀开被子,连忙走到玄关,透过猫眼窟窿看出去。
是萧虑衡。
他穿着单薄的短袖,脚掌像是长在了地面上似得,一动也不动。
挺直的脊背宛若誓不认输的荆竹那般周正,他墨色的发丝湿漉漉的,苍白到近乎透明的肤色带着种极致的病态。
漆黑的犹如寒潭的瞳仁中,没有丝毫焦距,高挺的鼻梁下,柔软艳丽的薄唇正泛着一抹诡异的深橘色。
整个人看起来,就像是刚从水里爬出来一样,冰冷阴郁。
乔以舒心口倏然一紧,然后又听一句思量的声音从听筒中倾泻出来:“我觉得他可能会去找你。”
结束通话后,乔以舒都不知道自己是以一种什么样的心情开门走到他身边的,她攥紧了拳头,不由自主的大吼道:“你疯了!”
话音未落,她便被死死的按进了一个生硬的怀抱之中,一只有力的手臂禁锢住她的腰肢。
一只冰凉刺骨的大手就穿梭在她的发丝之间,扣住了她的后脑勺。
“阿舒,你说过不离开我的。”
低沉沙哑的声音犹如从天而降的石块般压得人喘不动气。乔以舒一时之间做不出任何的反应。
她咬着下唇,把他推隔开些许距离:“先进屋吧。”
交叠在一起的双手,十指紧扣,乔以舒怎么甩都甩不开,最终只好拖着他一起走向屋内,从衣架上拿了一条珊瑚绒毛巾,想要帮他擦拭头发,但是他的个子太高,可怜乔以舒惦着脚都有些碰不到他,只好无奈道:“你能低下头吗?”
萧虑衡没有吭声,只是突然发力,把她像个三岁孩童般单手托举起来,而他的胳膊就成了她最为坚实的凳子。
乔以舒下意识的揽住他的脖子,嘴角狠狠的抽动了几下,“你想干嘛?”
把脑袋往她手边送了送,萧虑衡道:“擦。”
乔以舒瑟缩了一下,旋即出气似得拿着毛巾在他脑袋上乱揉着。
还真拿她当保姆了么?
乔以舒被他放回到地上,如释重负的呼了口气之后,这才发现他浑身都是伤,脸颊,唇角,甚至双手都未能幸免。
正常来说,戒毒所的安保措施做的非常全面,教管员个个都是会散打擒拿的高手,随便挑出一个来都够旁人吃上一壶的。
可是萧虑衡……
“你到底是怎么从戒毒所冲出来的?”
乔以舒抽了几张纸巾,小心翼翼的帮他擦拭着伤口。
他有些红肿的手在口袋里掏出一把小刀,刀刃上锈迹斑斑仿佛还沾着谁的血液,旋即,萧虑衡像是玩杂耍似得,把小刀玩转在他的掌心里,手指间,分分钟把看的乔以舒眼花缭乱。
“好好好,我知道了,赶紧把这玩意收起来吧,一会儿不小心割到了怎么办。”
乔以舒刚把壁纸刀放到茶几上,后背就僵住了。
她像是大梦初醒般的望向他,干涩的唇瓣蠕动着,“你……用它杀人了?”
见到萧虑衡摇头,乔以舒这才长舒了一口气,可接下去他说的话,让她又一次提心吊胆起来。
“他们是不会死的。”
“最多不过残废罢了。”
乔以舒怅然的闭了闭眼,继而废了半天力气才睁开,“你是怎么知道我家地址的。”
萧虑衡的视线落在壁纸刀上,乔以舒立马就清楚了。
恩,他约莫是把刀架在别人脖子上,这才把她家地址逼问出来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