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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心月原本担忧,自己一时风头太盛,只会招来祸患。没想到第二日朝廷就接到豫章[1]大江[2]决口的消息。全河继流,灾情严重,郑昀睿为此焦头烂额,一连几日不进后宫。
“小主,这是天香蜜露,皇上说今日那宁心茶喝着顺心,特地赏赐了小主。”乾清宫的小太监小安子捧着一只精致小巧的玉瓷瓶,恭谨地对江心月道。
江心月欣喜地接过,道:“有劳安公公了,皇上日夜操劳,嫔妾不过尽自己本分,哪里就该赏了呢。”
皇上这几日整天召众臣议事,极为辛苦。各宫嫔妃不敢打扰,均是往乾清宫送些清爽糕点为圣上分忧。
江心月不例外,却是花了大半日的时间,收集了清晨的荷叶露又费了不少工序才蒸煮出一壶宁心茶。现在看来,这辛苦一点也没白费。
一边的菊香顺手抓了几个金裸子,塞给小安子。
小安子笑着接过,又说道:“小主,您恐怕不知道这天香蜜露的妙处,它采自天竺进贡的纳兰提花,任何汤类,清粥,只需几滴就可芬芳四溢,香甜可口。”
江心月听罢,不由地吃了一惊,道:“这纳兰提花,听闻是天竺大僧和贵胄们的宠物,珍贵罕见,别说开花,养活都很难。这么一小瓶蜜露,不知要多少花才可采成。小安子,这样的珍稀东西,皇上还赏给了谁?”
“回小主,只送了太后一瓶,再赏了皇后,宝妃两位主子。”
江心月暗暗心惊,面上却道:“嫔妾位卑,何以令皇上如此看重……”
小安子走后,菊香上前轻声道:“小主别太忧心了。”
江心月无奈地看她一眼,菊香在宫中时日久,又生着一双慧眼,早明白了受宠不一定是件好事情。如此隆宠,表面风光无限,实则如临深渊,那些没有得到赏赐的嫔妃,指不定在背后怎么咬牙呢。
“这蜜露这样珍贵,一定是难得的美味。”一旁的花影却开了口,盯着那玉瓷瓶两眼放光,看得江心月哭笑不得。只得趁着菊香退下去时,把那东西塞给了她。
郑昀睿辛苦了好些日子,终于将事情处理得差不多了。而他闲下来的第一个晚上,竟是去了皇后宫中。
听闻,此次修堤、赈灾,又是右相上官霆出力最大。水利之事本是工部的职责,黄河决口,郑昀睿派了右相为督察协助工部,右相却查出了当年工部尚书勾结豫章巡抚贪赃,修堤不力导致现在的决口。郑昀睿立即将这二人革职抄家,但抄得的赃款远远不够赈灾,就准备增加其他郡县的税收,以重新修堤。哪知右相大人才智绝顶,竟然在工部尚书陈家掘地三尺,挖出白银三千万两,其中除了贪污的赃款,大部分是陈家经商所得。然而陈尚书获罪,这些银钱尽数进了国库,拨给豫章的赈灾款只花了个零头。
[1]豫章:今江西
[2]大江:今长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