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9 章 莲说

慵阳懒昧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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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木婉月落水时,不仅太子朱佶在,安庆王府的世子爷江顼和镇国公府长公子柳景盛也在。虽然是朱佶身侧的太监将木婉月从水中救起,可三人却都看见了她衣裳不整的样子。

    安平侯府要一个交待,这交待,不是将这事压下去当没发生过那样简单,而是摆明了要将木婉月许给这三人中的一个。

    镇国公夫人震怒!

    木婉月虽同镇国公府无半点血缘关系,她却从未对木婉月有半分疏离,而是将她当成亲外甥女那般看待。

    她没想到木婉月做出这种事,将整个镇国公府都算计了进去。

    镇国公虽是粗人,心思却不粗,听镇国公夫人将这事从头到尾细细说上一遍,直言道木婉月心比天高。

    这三人中,江顼是京都中出了名的痴情公子,非青梅竹马的小表妹不娶。

    木婉月既是能丢了脸面做这个局,就不会往他的身上打主意自寻苦吃。

    柳景盛虽是镇国公府的长公子,才气却是一般,文不能安邦武不能定国。木婉月连中了解元,前程似锦的花家公子都看不上,又怎会看得上柳景盛?

    余下的,就是当朝太子朱佶了。

    朱佶今年十七岁,还未大婚,皇上正在为他选定太子妃人选。

    镇国公说木婉月心比天高,指得就是她窥视太子妃之位。就算没有肖想太子妃之位,也定是打了侧妃的主意,不然也不会将镇国府拉下水,做为她进太子府的筹码。

    镇国公夫人冷笑一声,“想要的得不到,不想要的推不掉。若纤雪能同她换换,倒是皆大欢喜的好事了。”

    皇后有意立柳纤雪为太子妃,所以才一再的将朱佶往镇国公府打发,让他同镇国公府交好亲近。

    镇国公位高权重,手握北元大半军权。皇后这样做,无非是想给太子寻一个强大的臂膀,以稳固他在朝堂上的地位。

    只是这种事,由皇上提出来是一层意思,由皇后提出来,就是另一层意思了。

    皇上正值壮年,他不发话,镇国公自是三缄其口,做好为臣的本分。

    除去皇上那一方面的原因,镇国公夫人也是不赞同柳纤雪嫁入皇室的。她只想自己的爱女同她自己一样,找一个两情相悦的夫君,举案齐眉白头到老。

    听起来似没远见,却是一个女人一生最大的追求。

    镇国公没有接话,亲自提壶给镇国公夫人倒了杯香茶,宽慰道,“夫人莫要劳心!这事儿,交与为夫来办。”

    镇国公夫人闻言一笑,将心放到肚子里了。镇国公只要说出这话,定是在心中有了计较。

    镇国公夫妇并没有因木婉月而迁怒木婉薇这小姐儿俩,反而连声安慰。吩咐丫鬟婆子带着她们用了饭后,又把她们好生安顿在了清明居中。

    清明居是当今大公主年幼时的居所,是座三层的小阁楼,修得极其精美。阁楼的前面接临花园,后面则是一个小院子。院子里除了有个小厨房外,在正北方还有一座独立的二层小楼。

    那个小楼原来是做什么的木婉薇不清楚,如今,却是变成了她的炼丹房。

    木婉薇在柳纤雪的带领下将清明居的上下观看一番后,心中微微乏酸。

    这清明居的的占地大小,装饰精美程度,同柳纤雪所居的行云阁不相上下。也就是说,镇国公夫妇是将她和木婉欣当成自家女儿来看待的。

    镇国公一家人对木婉薇越好,木婉薇越觉得愧疚,觉得无地自容。

    柳纤雪笑着拿木婉薇打趣,问道,“好妹妹,你可曾读过《爱莲说》?”

    木婉薇在心底默颂了一遍《爱莲说》,张着小手就扑到了柳纤雪的身上去咯吱她,小姐儿几个又闹做了一团。

    只是等柳纤雪柳纤灵两姐妹离去后,那种难以言喻的羞愧感再次盘旋在木婉薇的心头,扯心揪肺。她躺在床榻上翻来复去的睡不着,睁着大眼,一会看着床榻上方的承尘直皱着眉头,一会又把头扎进绣枕中,用双手猛捶床榻。

    最后将一口贝齿狠狠的叼着锦被上用力撕扯,直到觉得牙根酸疼才松开了,把帕子蒙在脸上,委屈的落下了眼泪。

    这种屈辱感,她挥不去甩不掉。她无法改变出身,无法改变安平侯府,无法改变一切……

    木婉薇彻夜难眠之时,木婉月正在竹苑中同木老夫人秉烛夜谈。

    在镇国公府的百花阁时,木婉月只对木二夫人说是太子朱佶将她救起的。若不是这样,木二夫人也不会那般硬气的去同镇国公夫人叫板,让镇国公府给个交待。

    而面对着一直疼爱着自己的木老夫人,木婉月说了实话。她落水是有意为之,当时在场之人也非朱佶一人。

    木老夫人神色一顿,扬起扇了木婉月一个耳光,怒了声音喝道,“你可知你在做什么!你将安平侯府的脸面放在了何处!”

    木婉月起身跪倒在木老夫人面前,脸上无丝毫悔意,直言道,“祖母,太子已在议亲,再没有时间细细筹谋下去了。我知以我的身份配不上太子,所以我不奢望太子妃之位。可若连当个侍妾,我都不能是第一批入得太子府邸的,那还有何意义?”

    “你父亲,已是给你寻到了门路!”木老夫人恨牙根直痒痒,狠声道,“你何必急于这几日时间?”

    “我早就同祖母说过,只要镇国公或镇国公夫人为我说上一句话,我必能入得太子府。”木婉月咬着下唇,对木老夫人道,“如此一条捷径放在眼前,还为何要绕那样的弯子?待父亲找到了门路,再打通关节,要到何年何月……”

    “我曾细细的同你说过,镇国公府虽与咱们安平侯府是姻亲,却不可能为此事去为你说上一两句话……”

    “如今,镇国公便是不想帮忙也不行了。”木婉月双手在膝上握得紧紧的,脸上露出一丝得意的神情,“现在,只要祖母再为月儿做一件事,月儿便能入得太子府,而且,不仅是侍妾……”

    木老夫人气得双手发抖,看着跪在眼前的木婉月许久,终是软下了心,“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