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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事,没经历过,真的不知道有多可怕。
沐暮拼命地护住肩头的衣服,被一个男人一把推倒在地,接着,脚腕被人握住,连蹬腿的力气都没了。
她瞪大眼睛,那一瞬间,心头的情绪乱七八糟,脑子里却只有一个念头:
死!
去他的重生,去他的演员梦,去他的报仇……她那么爱那个人啊,爱到哪怕自己有一丝肮脏,都不会再有勇气,继续她的生活,继续她的喜欢……
死吧!
用死亡来保存这一份干净,保存对他最纯洁的喜欢。她不要——绝对不要忍受这样的侮辱——
少女眼睛里的光,像一盏灯渐渐熄灭。她空洞地睁着眼睛,看着男人们扑了过来——牙齿咬上了舌根——
吱——
刺耳的刹车声,蓦然在厂房外响起。透过窗户上模糊的玻璃,所有人都看到,一个银白的影子一闪而过。
几个男人都停下了动作。
为首的人惊疑不定:“出去看看。”
院子里,流线型的跑车一个漂亮的摆尾,稳稳地停下。轮胎摩擦地面的声音响起,修长的人影下了车,把定位的手机扔回车里,看向走出来的几个人。
他漂亮的眼睛眯起,透过男人们的身影,看到后面厂房里,少女呆呆地坐在地上,衣服被扯到了肩头,露出一半的肩膀,长发披散,神情恍惚呆滞。
洛泽衍依旧面无表情,漆黑的瞳眸中,映出了眼前几个男人的身影。
他回手甩上车门,平静地垂下眸子,把洁白衬衫的衣袖拉了上去。
几个男人面面相觑,看着对面人的动作,为首的男人不由厉声喝道:
“你是什么人?我警告你,别多管闲事!我们这里可有八个人——”
八个人……
洛泽衍薄唇微抿,越发透出冰冷的意味。他的眼睛深沉如海,面无表情地看着对面的八个人,伸手扣住修长的脖颈下,黑色领带的顶端——缓缓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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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件衣服轻轻披在了女孩身上。
她还呆呆地睁着眼睛,身体有轻微的颤抖,脸色煞白,却一声不吭。
洛泽衍丢掉缠绕手掌的黑色领带,单膝跪在她面前,见到她这副模样,本就冷肃的神色,便更凉了一分。
他压低声线,用最轻的声音对她道:“别怕……没事了,我在。”
少女呆滞的眼神,缓缓移到他身上。
她眼睛里无神的漆黑,此刻才一点点散去,恢复了星星点点的光。
她看着他。
刚刚视死如归的少女,此时终于无声地掉下了眼泪。几分钟前,她还因为别人的触碰而满心绝望,可这一刻,她却想要上前,扑进面前人的怀里。
她动了动僵硬的身子,往他的方向靠近了些,但最终没敢做什么逾越的动作,只是可怜巴巴地仰头落泪,咬住了嘴唇,一句话也不说。
洛泽衍察觉到她的靠近,低了眸,就见少女乖乖坐着,一副想要一个安慰的拥抱,却不敢说、更不敢做的表情。
他的视线落在她身上,看到她纤细的手腕和脚腕,都被大力握出了一圈红痕。他来得及时,所以皮肤上并没有痕迹,依旧是细嫩的白皙。
他的眸光停在那几圈红痕上,眼睛里一片漆黑,看不出他的心情。
沐暮自然注意到了他的眼神。她心里是一阵汹涌的凄凉,几乎控制不住自己,抖着声音,轻轻问他:
“我……我脏了吗?”
这句话出口的同时,她就感到脑子里一阵眩晕,脸色不由更加苍白。
他似乎没有洁癖,但以他的身份,他所拥有的一切,无一不是最好的配置。
她没有失去什么,甚至没有怎么暴露身体,最多,被撕掉了肩头的衣服。
可是,她心里却是止不住的惶恐,止不住的不安。她……脏了吗?
她从没有期盼过什么,可是现在,她还是想要向他确认……
她在他心里,脏了吗?
她宁静,却又绝望地看着他。
仿佛下一句话,就可以宣判她的死刑。
在她的视线里,那人精致的眉蹙起,似乎不明白她为什么这样问。但他看了她一会儿,还是低声回答:
“没有,很干净。”
沐暮浑身一震,呆呆地看着他,下意识地离他又近了些,追着确认道:
“真的?你不嫌我脏吗?”
那人低低回答:“不脏。”
他说着,似乎犹豫了下,接着抬起修长的手臂,一手环住了少女纤细的腰,一手穿过黑发,轻轻揽住她的后脑,轻轻松松地把人带进了自己怀中。
女孩不敢置信地睁大了眼睛。
她僵硬着身体,感到那人的手环着她的腰,接触的地方,让她感到了一片烧灼。淡淡的冷香萦绕,耳边是他平淡的嗓音:“别怕,你没事,不脏。”
女孩哇地一声就哭了。
洛泽衍:“……”
他感到她手脚并用地往他身上爬,双手环过他的脖颈,把头埋在他怀里,小声地啜泣起来。
他微微松了口气。看来没料错,她还是需要一个安慰的拥抱的。
虽然他对女生的经验不足,但身边好歹有叶黎这个花花公子。就算再没经验,他也知道,遭遇了这种事的女生,最渴望的,就是充满安全感的怀抱。
他给了她安全感吗?
也许不只是安全感。她的动作里,分明有全然信任的依赖。
他垂下眼睛。视线所及,是女孩柔软漆黑的长发,淡淡的体香萦绕。
他应该很讨厌触碰的,何况是这样亲密的拥抱。——但是,她吓坏了。
他纤薄的唇微抿,眼瞳里情绪凉薄,轻轻拍了拍她的背,直到怀里的人慢慢止住了哭声,他才轻声问:
“我带你离开?”
女孩在他怀里,微微点了点头。
她是如此贪恋这个怀抱,贪恋到想要时光永远停在这一秒。哪怕窗外阳光刺眼,地面粗砺不堪,哪怕这是一个噩梦般的地方……哪怕……
可是,放手吧。
把这个拥抱,永远记在心里吧。
她知道,他没有任何对她动心的理由。这个拥抱,也许只是他忍下不愿与人触碰的心理,给予一个女孩的安慰。
足够了。
她微微闭上眼睛,松开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