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九章 一树梨花一溪月

AZ安之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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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盐手里端着的茶杯“哐当”落地,眼眸中泪光闪闪,看着坐在那里无动于衷的他,讷讷问道:“果然如此么?”

    刘义符看着她失落的神色,轻声道:“其实我知道你并不在乎这些名分的,不是么?”

    海盐轻轻吸了一下气,点头含笑道:“是啊!殿下,臣妾只要跟着你,就心满意足了。”

    “她为何就是执意不肯与我在一起呢?不知从四岁那年见到她开始,我就多喜欢她,有多喜欢她……”刘义符囔囔地道,兀自起身飘飘摇摇地向外走去,一边道:“她若在这里,我又怎会整日玩弄这些,又怎会每日都郁郁至此……”

    海盐瘫坐在椅子上,泪水再也控制不住滚落下来:他竟然是这般爱她的,还是这般在自己的面前说着他是如何爱她的!那自己是什么?是什么?是当日她求情而来的一个物品么?是因为她,自己才能嫁给他的么?他把自己当成什么了?为何就不能计较名分了?为何就不能计较他到底爱不爱自己了?从成亲那日起,从未到过自己的房间,那日,他竟是一个人在湖里的花船上度过的!到现在为止,他从未曾踏进自己的院子当中一步,这半年多来,自己竟是孤独地守着那房子到天明!

    袁齐妫!我恨你!没有比此刻更恨你的时候!之前以为自己会不在乎他是不是喜欢自己,只要待在他的身边就够了,可是,事情哪里会像想象的那般简单,他若眼中无自己,自己又如何呆得下去?

    三月的春风,三月的阳春,三月的桃花;庭院中,桃花瓣随着风在阳光下轻轻舞动,飘落至墙头,地面,窗棂,将一处处都染成了粉红色,将阳光都染成了粉红色;女子站在桃花树下,用手接着那一瓣瓣飘落的桃花,满眼都是幸福的色彩。

    “月儿。”身后的温柔的声音响起。

    齐妫转身,看着飘落桃花的不远处,一个玲珑少年站在那里,深邃的眼眸里,满含着柔光,似要将她揉碎了在他的目光当中。

    他看着她轻笑,甜糯可人,看着她微微凹下去的酒窝,盛满了粉色的灵动,一席暗粉色的襦裙,将她宛如仙子的模样,衬得更加夺目动人;他轻抬脚,慢慢靠近了她,牵起她的双手,眸光含情,轻笑道:“我记得你在彭城时,就爱那一树树的桃花,站在桃花树下的你,美得我生怕你飘走了去。”

    齐妫忍不住笑出了声,眉眼弯弯,道:“若我没记错的话,你可是喜欢桃花糕的罢,别尽说些煽情的话;我最喜欢的,还是梨花。”

    “桃花。”刘义隆不肯让步,吟道:“逃之夭夭,灼灼其华。”

    “是梨花。”齐妫回应道:“一树梨花一溪月,不知今夜属何人?”

    刘义隆伸手在她的额头上敲了一下,嗔怪道:“梨花如何好?梨寓意离,不好!且你这诗句也是找得不好,竟是满含伤感了去。”

    齐妫吃疼,不满地叫道:“哪里就那么多的寓意了,不过是觉得梨花糕淡雅爽口而已。”

    “桃花糕味道非常不错,改日你有空了,可以做来试试。”刘义隆不理会她的辩词,看着她那佯怒的模样,忍不住捏了一下她的鼻梁,道:“过几日我们便要去彭城了,可有些人需要去道别的,这几日也无事,我便与你去一趟。”

    齐妫沉默了半晌,抬眸看着他,摇头道:“前日已与你一同回门了,其他地方,倒是没有了。”

    刘义隆狭促一笑,取了她发丝上的花瓣,问道:“太子府呢?不需要去告别一下么?以后只恐再见的机会太少了。”

    话将将说完,便被齐妫一锤手下去,打在他的胸口,蹙眉道:“既是殿下这般说了,那我今日就留宿在那里可好?”

    刘义隆吃疼,却实打实地将她搂进了怀里去,狠狠道:“你去试试?”

    “那你说些个没意思的?故意气我不成?”齐妫将头放在他的怀里,手不安分地在他胸口处拨弄着。

    她娇嫩的脸颊触碰在他的脸上,本就叫他受不住,如今竟还敢拿了那手指在他胸口左弄弄右弄弄的,当下便忍不住捧住她的脸上亲了起来,继而在她的眼睛上,碾转至她的唇畔,竟是将她的一瓣唇吸了进去,**在她口中不停撩拨着。

    花瓣如雨,随风飘落,桃花似锦,织成一道隐隐约约的帘幕;一对璧人相拥,互相缠绵,时光驻留,遂叫那日月失色;痴缠了岁月,静伴了人生。

    “走了走了!”霁儿推了一把看呆了的鱼儿。“将院子里的下人都叫出去罢。”

    “啊?”鱼儿回神不解。

    霁儿一把拉住了鱼儿,边走边道:“我瞧着昨日夫人差人送来了一罐蜂蜜,咱们去弄两杯来与小姐和殿下吃了。”

    鱼儿折回头,看着桃花树下的二人,那仿如不真实的画面,叫她恍惚看见了另外一个人的存在,那个有着倾城颜色的人,满含深情地亲吻着她……

    刘义隆伸手抚上她的纤细的腰,沉浸在爱河中的小女子惊醒过来,看着她眼前的少年,正待推开,却竟是被他一把横抱起,她惊讶地问道:“做什么?”

    刘义隆深邃的眼眸闪亮着,看着她被吻得鲜红欲滴的唇瓣,靠上去轻啄了一下,勾唇一笑,宠溺万分。“去睡觉。”

    齐妫搂着他的脖子,抬眼望了一下天空,讷讷道:“这是白天啊!”

    “我们想睡便睡,不用管白天黑夜。”说完推门而入,将她轻轻放在床上,却欺身上来,压在她的身上。

    齐妫赶紧护住胸口,目光闪烁,道:“这样不好,外面,外面还有很多人的……不方便……不太好……”

    还未说完,他已将唇覆了上去,在她唇上碾转流连,似要将她吸入进去,又是不舍……如此反复,几番折腾,竟是叫她再无力动弹,只得任由他做了去……

    待衣衫褪尽,一裹长被,将二人裹得严严实实;他突然翻身上来,眼眸如火,呼吸粗重,他的唇落在她的脸上,身上各处,叫她忍不住轻****(自行发挥罢)起来,身子瘫软,他突然冒出头来,笑得如痴如醉。“不怕,他们已全数退下了。”说完身子一动。她忍不住叹息了一声……

    翌日清晨,刘义隆早早进了皇宫,大约是刘裕有事情要交代了他,所以匆匆便赶去了。

    齐妫则是懒床没能起来,确实是起不来了!昨天白天折腾到起来吃了些餐点,便懒懒去睡了,不想半夜迷迷糊糊的竟又是被他折腾了整个下半夜,整个人都觉着骨头散架了,浑身酸疼得不行。

    却是鱼儿代人传话来,说是太子妃约她去茶楼一会。思来想去也并未有什么好说的,那日该说的不该说的,都已经说尽了,再说,也是没意思了。

    “小姐——奴婢觉得安全起见,还是不要去赴约的好。”霁儿见着神色慵懒的她建议道。嫁过来的这几日,虽说是消瘦了些,但瞧她颊上的红晕,却是愈加水嫩了,想来她过得果然是幸福的。

    “哪里就会有危险了?”齐妫起来梳洗,突然想着或是她又有什么事情要自己去说罢?“今日也算做个了断,鱼儿去将我妆奁里的一个装有一对珍珠耳珰的盒子拿来,今日你留在府内,我与霁儿出去一趟。”

    二人到了那第一次相见的茶楼的二楼,并未见着海盐;便干脆坐下来品着茶慢慢地等了。

    “二位来得正好,我们楼下正有耍杂技的呢!二位可不去瞧瞧?”端茶水的小二笑嘻嘻道。

    听着有热闹可看,霁儿哪里坐得住,赶紧站起来便要下楼。

    “哎哎!客官!这楼上就是最方便看的了,你此刻下去,怕挤也挤不进去了!”小二指着二楼栏杆处,笑道:“看见没?好多人都站在那里看呢!”

    “有道理啊!谢了小二哥!”霁儿兴奋地拉起齐妫的手,道:“去看看!杂耍可有意思了!”

    齐妫不愿起身,看着外面的人群道:“我不去了,待会太子妃找不到我们,岂不是我们失礼数了。”

    “放心了,就看一小会儿。”霁儿不由分说,拉着她便出去了,刚好也还有一个空档,赶紧将她推了进去,自己随后。

    齐妫被她推得往那栏杆处一撞,竟是整个人都倒了出去,只觉整个人都飘在了空中,顿时脑中一片空白,惊恐地望着此刻那里双手落空的霁儿大叫一声,便再无其他了。

    突然不知从哪里窜出一匹快马,马上少年踏马腾空,竟将掉落的她伸手接住。

    齐妫感觉有人轻揽住自己的腰际,定眼一看,竟是一位少年郎,面容清秀,嘴角含笑,似阳光般活泼灿烂。

    少年望向她,那轻施粉黛的容颜和那如秋水般的眼波,颊边的小酒窝轻现,叫他忍不住心中一阵悸动,落在马上的他,竟仿佛忘记了周围灼灼的目光,也忘记了自己的身份,与怀中女子的惊慌。

    “公子,请将小女放下来。”齐妫见着他都不知神游到何方去了,忍不住提醒道。

    少年惊醒回神,望着她,顿时面色通红,赶紧将她放开来。

    却不想此刻正在马上,他这般一放,齐妫的头便先向地面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