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七章 决裂

AZ安之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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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是简单,就是小姐你在这里成亲,届时叫三殿下来这里接亲即可啊!”鱼儿笑嘻嘻道。

    齐妫抿嘴思忖了片刻,也觉得这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只是这千里迢迢,难免手续繁杂了许多;到底有些不实际了些。“她可是肯到我们那边去,自然是最好的。”

    “我也听得小姐说过的,想夫人不愿意去建康,自是因为此地太过伤心了,你现在执意要她来,她来了也不会开心的。”鱼儿托着腮帮子轻声道。

    此话说得不错。齐妫转头看着她,轻笑着拍了拍她的头。“倒是多谢你能想到这些来,至于来不来这边成亲,倒是再商议罢,但纳彩、问名、纳吉等这些礼仪,还是要三殿下来这里的。”

    鱼儿嘻嘻笑了起来。“若是二殿下的话,肯定是愿意的,他喜欢着小姐呢!”

    齐妫浅哂,道:“别瞎说,你家二殿下如今还是单身呢!可不许你这般毁了他的名声,别可惜了他那副好皮囊了去。”说完想起他那般绝世的容颜,若是真孤独一生,岂不是伤了多少姑娘家的心去了。

    鱼儿倒是严肃了下来,沉默了半晌才道:“小姐,奴婢这话可是一点没假的,就是将我派到你身边,他也是说了,若是你有什么困难,就叫我传话给他的。”

    齐妫倒是愣了愣,自长安一行,她自然知道与他之间的那种感情,也不是一般人所能有的,那种经历苦难过后的重生,自然有说不出的情愫在里面,但在她的心里,那不是想要与他共度今生的那种情感。“可不许瞎说了,如今你既是跟了我,日后月例也自然从我这里发,我也是喜欢这般轻快的性子。”

    鱼儿含笑不语。

    刚至金陵,就见着武帝率领文武百官出来,心中一惊,莫不是这几日在路上的传言都是真的?原恭帝后零陵王司马德文驾崩了?这位短命的皇帝,前前后后才几月之久,便是没了,心中不免叹惋;这皇朝当中的事情,日夜变迁,谁都不知晓下一刻死的会是谁,齐妫忍不住叹息了一声;又庆幸起自己喜欢的,是武帝对不喜的三殿下,偏三殿下也无争夺皇位的心思,也算是可以远离了这些是非,可以与他一起,度过那安安稳稳的下辈子了。心中倒是又多了几分安慰。

    “那零陵王,死得可真是蹊跷呢!”鱼儿有些无聊地言论道,这十一月的天气,已是寒冷了,加之这看着灵柩,心里难免有些暗沉了下来。

    “鱼儿!”齐妫喝了一声,严肃道:“万不可妄议了这些,虽说我们与这些人都沾不上边去,但也切不可叫人抓了把柄去!”

    鱼儿倒是一惊,看着她的神色,吐了吐舌,颔首轻声道:“奴婢知错了。”

    齐妫的神色缓和了些,道:“你说的这些话,我心里都明白;所以,有些事情,心里明白就好,不需说出来,招人非议。”

    鱼儿倒过来一把抱住她,眯着眼睛笑道:“小姐,还是你要聪敏些,且对我真好。”

    齐妫白了她一眼,道:“我何时对你好了?可别巴结我。我心思厉害着呢!”忍不住自己又笑了起来。

    想起建康城里的皇太子妃,她的心里不免还是觉着有些愧对于她了,想她当日送自己的一对耳珰,也是真心将自己当朋友待的,只是,别说此次自己帮不了她,就是帮得了,那皇太子与自己之间,又是多了一丛麻烦;只怕到头来,二人之间还是要生出嫌隙来。

    说巧不巧的,进门竟然就见着海盐一身缟素地坐在自己的府上。齐妫的面色一沉:她心里只做何想的?这一身的孝衣,竟然就这般毫无顾忌地来这里,倒是有几分像了那袁妍去了!

    “不知皇太子妃驾临,还望恕罪。”齐妫走过来,轻声道,虽是心中不大快,也是想着她心中此时更是痛苦不堪。

    海盐含着泪眼看着她,咬唇半晌,才将情绪压下去,道:“二小姐果然是忙呢!自长安回来,都不曾找见过你几回。”

    齐妫颔首解释道:“如今家中事物繁忙,若有疏忽的地方,还请皇太子妃原谅。”

    海盐伤心欲绝地站起来,晃悠悠地走到她的跟前,冷声问道:“你是多忙啊?我派来找你的人,每每都是空手而回;你可知,我那边人命关天啊!你竟是一份力也舍不得出了?”

    “太子妃言重了,小女子不过是个平民,哪里能出得上力。”瞧着她那模样,怕是已经心灰意冷了。

    海盐含泪笑了一声。转头眼神凌厉地盯着她。“你是故意笑话我么?明知太子他中意于你,你说的一句话,顶他人的一百句一千句;现在说这样的话,你拿我皇太子妃当笑柄吗?”

    站在一旁的霁儿赶紧上前,跪在地上,赶忙解释道:“皇太子妃,奴婢斗胆说上一句,奴婢小姐如今已经被皇上指婚;因着素日皇太子的心思,所以越发是要远离的;且确实是有家中有急事,才离开了建康的。”

    海盐看着跪在地上的霁儿,冷笑道:“霁儿?如今你也变得这等心思深沉的人了?果然是什么样的主子调教什么样的奴才!”

    “太子妃!小女子虽然无甚地位,但也不能这般污蔑了去。”齐妫只觉心中堵得慌,道:“太子妃也应该知晓,皇族一家的事情,别说我们这等小民插不上手,就是皇太子本人,也不见得能左右了乾坤。太子妃这样说,无非是不喜小女子这样的性子罢了。”

    “对!就是不喜欢去了!”海盐冷笑道:“从你来建康,便一直在招惹太子,招惹完了,又是不愿意做侧妃,难不成叫我做侧妃不成?他既是愿意听你的话,你为我说一句,只是尽了你我的情分,帮不帮得上,我只谢你的好意便是!只怕你如今是恨不能我司马家族都灭族了才舒坦了去!”

    齐妫心中不痛,如她所说,他们之间的那些情分,只怕在今日算是全无了。“不知太子妃此话从何说起!”

    “你不是一向这般么?昔日你在袁府,便是容不下你的长姐主母,还要时不时打压庶出的小姐;他们与你有何仇怨?竟是将其赶出了建康去?如今呢?我司马家族是往日的皇族,你自然是记恨我们的高贵去了!所以,恨不能全没了才好!”海盐涨红了双眼,冷声道。

    齐妫只觉自己耳朵暂时失聪了去,见着她嘴唇在那里不停地动着,那股子冷意,由头至脚,又从脚至头;将身上全都凉了个遍,只硬邦邦地来了一句:“太子妃还请回!这是小女子的府邸,不想听了这话了。”

    “你算得什么?竟敢在我面前说这样的话?你以为嫁给三殿下你就攀上高枝了?你做梦吧!他是这几个皇子当中最不受宠的!”海盐甩袖而去。

    “公主,我们从此,两不相欠!”齐妫咬牙,背对着门口叫道。

    海盐冷声一笑。“我们从未相欠过!”

    人一走,齐妫九瘫坐在了椅子上,目光无神,想自打来了这建康,见着她时,她虽高贵却不矫作;虽算不上心善,却觉不存恶心。与她相处的那段时日,也算得上至如今最好的好友,却不想,竟是被人带成了这般模样。

    鱼儿在一旁撸了袖子,摩拳擦掌道:“小姐,要不要奴婢教训她一顿去?”

    霁儿拍了一下她的脑袋,道:“别添麻烦了!”

    鱼儿看着齐妫的那神色,怎么感觉比失了心爱的人还伤心了?也不对,她如今也未失去心爱的人。啊!呸呸呸!怎能这般想自己的主子呢?鱼儿忍不住给了自己几个嘴巴。

    “咱们今后怕是要愈加小心太子府那边了,遇到他们那边的人,能躲则躲,不能躲了,能少说就少说。”齐妫眼眶湿润,吃了一口茶,蹙紧眉头看着霁儿。“你这用得什么茶?如何这般苦涩?”

    “太子妃今日进门就怒气冲冲的,我给她降降火,就用了这茶了,平日里咱们都不吃的。”霁儿促狭一笑。

    齐妫抚额:如今这两个丫头,只怕还要给自己惹更多的麻烦了。

    永初一年二月,关于成亲的一切礼仪都已准备停当;只是这成婚当日的地址,却是一时还未定下来。

    “你定,你说哪里就哪里。”刘义隆凝视着她的眼眸,这几个月来,他一直在忙着将各色礼仪都向阳夏那边去,但却发觉,那里不仅新娘子没有,更是没有一个出来应酬的人,所以,难免显得有些尴尬了去;只是想到很快就要与她在一起了,所有的这些,都算不得什么了。

    齐妫看着他温柔的神情,想起初见他时忧郁的眼眸,真真是变了一个模样,且如今他已然是长开了,虽不及刘义真那般容颜,却也是修长挺拔,棱角分明的;总是看着,总叫她觉得看不过来一般。如今听他这么说,便问道:“去阳夏可是麻烦了许多,再者,小毅也不知去哪里了,家中竟是无男子了。”

    “那你说。你挑哪里便是哪里罢。”刘义隆伸手将她额前的碎发理了理。

    “就是这里罢。”门口突然响起一个声音。

    齐妫与刘义隆二人齐齐起身,望向门口处的人,见他笑意浅浅,清秀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