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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我?齐妫一脸的懵懂;她并不认得这个木匣子,自然无从谈起这里面放着什么,他现在这般说,不消说,他是要给自己看东西的。
刘义隆将匣子的锁打开,再打开盖子,赫然见里面躺着一堆的信件。
“这是作甚?”齐妫好奇,再细细看这些信,上面都是写着:刘义隆亲启;并无太大毛病,但是齐妫神情却是一愣,这字迹太是熟悉,那隽秀的字体,自己那里已经有了好几封了。“竟也有到你手上的?”
刘义隆点头,问道:“难不成你那里也有?”
“对啊!有过几封。”齐妫拿起箱子里的信件,见都未开封,不禁狡黠地看了他一眼,满是恶意地道:“干嘛不拆开看看?”说完便作势要撕去红漆。
刘义隆伸手抢过来,叫道:“我是与你看这些,并不是叫你看着内容。”
“那瞧什么?这信封上的几个字,有甚可瞧的?”齐妫坐在桌边,拖着腮帮子,无趣地问道。
刘义隆怒其不争,叹了口气,道:“你是真不懂还是故意气我?”
齐妫嘴角一扬,笑得欢乐起来。“我就气你来着。”
刘义隆“啪”地一声盖上了盖子,叫道:“那便算了。”
“哎哎哎!”齐妫赶紧拿过匣子,抱在怀里道:“还是给我罢。”
刘义隆瞧着她那模样,不禁无奈地笑了笑。“你好好留着便是,我这次已经将这些东西如数从京口带了过来。”
说起这个,齐妫倒是有些好奇。“几次见你回来,都是骑马的,如何这次改换了马车了?身子不舒服?”
“父帅将我调回来休息一段时间,要前去彭城了。”
“何时去?”听了前半段,她心里还是一乐,听了后半句,又复失落起来。
刘义隆摇头。“待父帅这次从襄阳回来之后,再做打算。”
“那,刘公在襄阳,能取胜么?”齐妫小心翼翼地问。上次他说刘兴弟新寡,她的丈夫应该是徐逵之将军,自己的亲女婿都战死了,这战事说吃紧,那是骗人的,若是一旦打了败仗回来,又将有怎样的格局;这倒是齐妫想要知道的。
“不会;战争中虽有失误和损失;但父帅作战向来准备十足,就是有闪失,也不会让自己失了……威信。”刘义隆把我十足地道。
不是失了威信,只怕是不会叫自己失势;以现在刘裕的心思,这皇位,他是觊觎已久的;怎会在这个时候叫自己落败?齐妫点头。“所以,你去彭城是一定的?”
刘义隆点头。
“出来吃饭了。”小饭厅里,嬷嬷在那里叫着。
二人便应声而出。
下午时分,霁儿与如儿二人来到了刘义隆的院子里,打算暂时在这里住上一段时间。
自然,这样兴师动众地来了几人,少不得刘义隆又偷偷求了袁羽衣,说是有几个朋友身体不适,需要在府上小住几日;于是便也就免去见夫人张阙了,上次在这里住的时候,齐妫就与张阙见过面了,所幸她早已不认得齐妫了,便省去了许多麻烦。如今住在刘义隆这里,又是不受待见的公子,众人也就不理会了。
齐妫他们一行也是落得清闲自在。是夜,打算入睡的齐妫被一阵敲门声吵醒了,推开门见刘义隆站在门口,神态自若,道:“你出来一下。”
齐妫抬头看看天,一片漆黑,又垂眸看看地,伸手不见五指。再看着刘义隆,问道:“三公子,这深更半夜的,有何指教?”
“指教不敢,带你去见一个故人。”刘义隆不由分说,将只穿着单衫的齐妫推屋内。“穿好外衣再出来。”
齐妫依言,半晌又打开门,刘义隆伸手将她拉了过去。
没有月色,屋外是一片漆黑,四处的人都已经睡下了,就连虫儿都没了声响,院子里只听得见刘义隆与她的脚步声,窸窸窣窣;又叫齐妫一身鸡皮疙瘩起来,问道:“哪位故人?三更半夜地造访?太不合情理了。”突然一声鸟叫,险些将齐妫吓尿了去,伸手就搂着了刘义隆的胳膊。
隔着衣衫,穿过来她暖暖的体温,刘义隆忍不住在这夜色中笑了笑。“我白日里与你说的那位。”
白日里?齐妫思忖半晌,突然“哦”了一声,道:“是赵大叔?”
刘义隆点头。“刚刚抓到的。”
“可是,这事不是由官府出面了么?若是官府发现我们私自审问他,岂不是也等同犯罪了么?”齐妫抱紧着他那瘦瘦的胳膊问道,直叹道:若是再粗些,只怕搂着更踏实点。
“还算是有脑子的,这事本不该我们来插手;但是既是我的人抓了回来,自然我要先审问一番;再者,有我父帅在,也无需怕什么。”刘义隆坦言。
这话果然是不错的,试想现在有几人敢像司马休之那般得罪了刘公?那是想,那下场定是要跟他一样了;这次不就是去攻打司马休之等叛军么?得罪他的,自然,都没好下场的。想到这里,齐妫不禁又紧了紧手:自己现在与海盐走得这般近,不知到时会不会也把自己弄死了去?想到这里,又在这夜风习习的当儿,不禁觉得身上凉飕飕的,竟真就打了好几个喷嚏。
“如何了?让你穿好衣服出门,这会子冻着了?”刘义隆没好气地道,但还是将手伸过来试了试她的额头。
拐弯之后,便瞧见一间屋子,里头还亮着灯,齐妫想着,这应该就是那赵大叔关的地方。
“他原名叫赵四明。”进门后,刘义隆在她耳边轻声道。
果然见着那曾经可怜的赵大叔,竟然穿得锦衣华服的,瞧着竟是个富家老爷模样了。那神色也是躲躲闪闪地瞧着这一众人,道:“你们可别杀我!你们这是犯法的。”
“那赵大叔,您放火可就不犯法了?”齐妫一步上前,见着在昏暗的灯光下,他神色慌张地望了一眼她。
“谁说我放火了?我又不是火夫,哪里有证据说我放火了?”赵四明闪躲着齐妫的直视。
齐妫点头,绕着他打量着。“我已将店里的所有人都询问了一遍,自然也就能问出你来。”说完又靠近着捏着他的衣服问道:“赵大叔那般可怜的人,哪里突然这么多银子卖了这上等的好丝绸做衣裳的?我倒是想知道这么快的发财捷径呢!”
“这是……这是隔壁了老爷瞧我可怜,送我的。”
“哦!既是他这般可怜你,当初怎么就舍得你出来乞讨了呢?”齐妫一字一句地问道。
赵四明这下无话可说了,只愣愣地道:“反正我没放火。”
“赵四明,据查你是在放火后,得到这一笔钱的。”刘义隆将他包裹里的银两拿出来,放在他的跟前。“你若是不想就这么死了,就坦白说了!若不然,我们就是杀了你,也是可以做到的!”
齐妫不禁咋舌:不要这样罢?这不是严刑逼供么?若是到时候他翻工,岂不是要作死了?
他敢!刘义隆回了齐妫一个眼神,继续道:“我们知道你不会无故放火,必是有人要你这般说,若是如此,你可以减轻罪行;若是他人用其他的方式逼迫你做的,那你的罪行又可以减轻。”
赵四明的眼睛亮了亮。“为何我要相信你们,便是要说,那也是要见官的。”
齐妫与刘义隆相互对视了一眼:这家伙,果然是他干的。
“见官是自然的,都报官的,若不带你去见官,岂不是给你讨便宜了?你若如实交代了,见官之后,我们能为你说些话,你想想,会叫你吃亏?”齐妫引诱道。
赵四明思索了一阵,觉得也不无道理。
“但你若是现在不说清楚,那到上面,说要给你个故意纵火,死罪只怕都有了!”
刘义隆被这胡说八道还说得条条是道的齐妫给憋得难受了,若是在平日,准是又要训上她一顿了。
“这你别蒙我了!那姑娘说了,这不至于是死罪的,要不然我还敢这么做?”赵四明白了她一眼,好似告诉她:你这个白痴。
姑娘?!齐妫的心里“咯噔”了一下,不知怎么的,心里有种不安的想法;再打量着赵四明时,竟然有种不想问下去的感觉。
刘义隆察觉到她神色的变化,走过去,附在耳边轻声问道:“怎么了?”
齐妫抿嘴摇摇头;她有害怕是自己想的那个结果,不知如何是好。
“什么姑娘?哪里的?”刘义隆突然厉声问道。
吓得赵四明缩了一下脑袋,偷眼瞧了一下那瘦长的少年。“你又不会认得,告诉你也没用。”
“那好,她给你了多少好处?”刘义隆继续问道。
一百两?齐妫思忖着,突然脱口而出。“是不是一百两?”一百两,不久前店里收益不错,便将那一百两拿出来叫她去换了,因为放心她,后来这事也就混忘了;现在想来,那一百两的银票她并没有交到自己手里。
赵四明诧异地望了齐妫一眼。“你是如何知道的?”见被他们全都套出来了,赵四明也不再隐瞒了,道:“对!她是给了我一百两,叫我烧了随心饭庄。我一想,一百两呢!我这么个穷鬼,自然是想要的。便答应了她的要求,且她告诉我,烧了之后,便要赶紧离开了的。”
“那姑娘是哪里的?是可知道?”刘义隆继续问道。
赵四明摇头。“她那般有钱,而且,肯定是与这家店有仇。”说完又道:“那姑娘,长得白白净净的,眸子亮着呢!”
“可有什么特点?”
“有些胖,其他的……”赵四明沉思了一下,突然道:“她倒是无意间说过一句话。”
“什么话?”齐妫与刘义隆齐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