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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将二小姐关起来!屋里的人全部禁足!”谢舒钗转身回到床边,静静地道。
童月垂眸,也不曾争辩,跟着嬷嬷走了出去,向外面走了去。
霁儿看着那两边脸颊的童月,心中一痛。蹙眉上前一步,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童月递过来一个眼神,便闭了嘴。
很快,府里的下人全都关在了院内,外面有人把守着;霁儿急得在里面晃来晃去,虽说自己人缘还算好的,但因着别人都忌惮了大夫人和二夫人,也都不敢前去做什么。
“别晃了。咱们现在只能祈祷公子能醒过来,若不然……”后面的话,丫头们也不再说了。
霁儿蹙眉,看了一眼那丫头,道:“你这意思是说公子的病是与咱们二小姐有关?什么狗屁话!”说完又想了想,一纵身跳上了凳子上,站直了身子,撇去往日的嘻哈,对着都集坐在屋内的丫鬟下人们,严肃地道:“我们包括小姐在内,都是一条绳上的人。素日小姐待咱们自是不用说的;如今出了这等事,咱们自是不忍,但二小姐绝对是无辜的!我可以指天发誓。所以,一旦有人来审问我们,我们只需一口咬定,小姐绝未做此事,我们院内,也绝对要是干干净净的,什么都没有。可知道了?”
下面的人点点头,一丫头道:“会不会马上就有人来这里搜查了?不如咱们现在先自查了去!”
霁儿点头道:“好主意!现在就开始何处查了去!”
下人听了,都各自散去,开始忙碌起来。
他们哪里知道,那边早已在丫头们奔走相告人心惶惶之时,进来搜了个遍。此刻谢舒钗正坐在床边看着嬷嬷手里的物件,起得脸色发青,知觉浑身乱颤,恨不能手撕了这恶毒之人,行这等巫蛊之术。
嬷嬷望着一眼手里的物件:是一个小布人儿,前头写着公子的名讳,后面插上了好些个细针。当真这玩意儿她是见得多了,这种把戏自然也是不少见的。
谢舒钗也是书香门第出来的人,自然知道这不是孩子的病因,却是恨极这种无聊耍手段之人;此刻是恨那老爷,娶了这等恶俗歹毒之人,闹得府上不得安宁;然这孩子到底是怎么回事,如今阳夏郡已是名医瞧遍,仍是毫无头绪。
此刻也是毫无办法,只是呆呆地看着躺在床上的袁毅垂泪;这可是袁家的独苗子,若是有个闪失,可如何是好?
“夫人,老奴倒是有个办法可行。”嬷嬷将那小布人身上的针全拔取了,方才走过来对着谢舒钗道。
听得这话,岂有不激动之理,谢舒钗赶忙回头来,泪眼婆娑地问道:“何不早说,这可是命啊!”
嬷嬷尴尬地笑了笑。“老奴也是思量了许久,少不得夫人要擅自做主,将这孩子带去长安了,那里大夫医术高明,一准能治好公子的病的。”
谢舒钗的眼睛顿时一亮,这岂不是两全之法?一来孩子的病可以治好了,二来也可以入住建康常伴老爷了;那王心蕊确实个狐媚子,到底自己在身边才妥当些。想起这些,不免又想起王心蕊出进来时的那模样,远是从建康带过来,初以为他的下人,虽生得漂亮了些,但斯文安静的,唉……
时间紧迫,当下便让下人收拾停当行李,打算即可出发;这一思来,看着床上的袁毅,心中反而无端生出了许多的欢喜来:这王心蕊怕是也未走得多远,这会子若是自己加快赶上去,谁不定是自己先到了那边,再将这等事情与老爷一讲,便是好办得太多,那王心蕊怕也是不能够在魅惑老爷了。
大概是听到了什么风声了,年姝梅带着下人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见着谢舒钗正在给袁毅换头巾,心中怒火中烧;道:“夫人,臣妾虽是个微不足道的小妾,到底还是比那有过孩子的狐媚子强些罢?”
谢舒钗蹙了下眉头,忍住心中的火气;并没有去看她,只将手里的湿巾轻轻地放在袁毅的额头之上。“三夫人离去也非我所愿,你来这里这般模样的?难道是要向我讨回什么么?”谢舒钗平静地道。
“若不是你首肯,又怎能让她轻易前往老爷那里去了?”年姝梅冷笑,自顾地坐在了桌旁的椅子上,看着冷静地谢舒钗,继续道:“如今夫人可是好了,这狐媚子前脚刚走,自己也跟上了,又得了老爷的欢心,自己也得了便宜,岂不两全?”
谢舒钗默然,刚才升出来的一丝喜悦,在此刻被年姝梅的冷笑浇灭殆尽。
年姝梅未曾理会这些,望见床上的袁毅,扯了扯嘴角,眼神冷然。“却不曾想,夫人竟是拿孩子的身子……”
“够了!”谢舒钗冷喝一声,从床边站起来;冷冷地看向年姝梅。“你道怎样?莫以为毅儿的病与你就没了关系!只要毅儿一日不醒,你们谁都脱不了干系!”这几句话,句句刺向年姝梅;眼神锐利。
年姝梅一愣,看了一眼谢舒钗的表情;又定神道:“若是夫人觉得臣妾有罪,自然是可以罚的。”
谢舒钗气得心中一阵乱跳;眼前这人,比之王心蕊更是可恶!现下一时上得哪里去找证据来证明?但就观察她刚才的神色,此事不见得就与她无关!
“二夫人,虽是未有证据证明您有罪,但也没有证据证明您完全清白。”老嬷嬷缓缓地走了进来,对上谢舒钗的眼色,点了点头。
“若是这般说,夫人大可将府中所有的人都关押起来便是;虽说不见得夫人有这个能耐,到底我们一家子,都是听夫人的。”年姝梅言语中咄咄逼人,冷冷地道。
“你给我出去!”谢舒钗气得竟无话可说了,只能指着门口喝道。转眼却发现躺在床上的孩子竟然开始抽搐了起来。“毅儿?毅儿?”
袁毅并没有反应,反而整个身子都动了起来;眼睛突然往上翻了一下,一众人只见他白色的眼珠子滚动着,都吓得不行。那年姝梅也带着丫头赶紧逃了出去,虽说这孩子若真的去了,倒确实是件好事;但一想到老爷失去唯一的儿子的模样,这一大家子能有好果子吃?到底是心里后怕了许多。
袁毅的房间简直乱成一团糟,下人们也脚下生风地进进出出,也有城中有名的大夫在,然后所有的人对袁毅现在这模样都束手无策;那些个大夫们都只是神色暗淡地摇摇头。
谢舒钗本满心喜悦的打算立刻离开阳夏的,现在这般,怕是一出了这门,这孩子许就没了;那孩子连……都没个住处了。一思至此,心中难受至极,只觉心口一阵绞痛,便是眼前一黑,再无知觉;栽倒在了床边。
众人吓得慌,赶忙上去扶住了要滚落下来的夫人;大夫们赶紧上来把脉,然后轻声道:“无妨,不过是伤心过度,抬至个清净的地方让她先缓一缓便可醒过来了。”
于是又叫了一干人等将谢舒钗抬了出去。趁着这空档,那些个大夫都悄悄儿地跑了。不多时,袁毅抽搐的身子倒是缓和了一些,满额头都是汗水;站在旁边的嬷嬷心中一喜,兴许是这抽搐完了就是好了也未可知。
紧接着,袁毅的身子安静了下来,不再动了;嬷嬷刚要去试探一下他的呼吸,那边却正在叫唤说是夫人醒了,要见小公子。嬷嬷便赶紧出了去,前去夫人的房间将其扶了起来。
“毅儿可好些了?”谢舒钗语气飘忽,脚步轻浮,只能让两人驾着。
嬷嬷伸手握住她的手,安慰道:“刚没一会子,这身子是没抽动了。”
谢舒钗微微地点头,道:“那些个大夫怎么说?”
嬷嬷沉默了。
旁边的丫鬟最快,道:“见您晕过去了,便走赶紧跑了呢!”
谢舒钗已经没有力气生气了,由二人搀扶着快速地往袁毅的房间里走去。
来到床边见着袁毅的时候,谢舒钗心里隐隐地觉着不详;眼前的孩子脸上不再潮红,呼吸也不再混重,就那般安静的躺在了床上,比之他往日的活泼可爱,这会子的袁毅,都不像他自己了。她伸手,微颤颤地放在了袁毅的鼻息之下;然后一口气提不上来,硬是瞪着眼睛不能再言语了。
嬷嬷见她的模样,赶紧也去拭了一下袁毅的鼻息,没有了,没有鼻息了。他,他死了?!嬷嬷的眼泪也是瞬间就下了来,往日这孩子极是个乖巧的,见人就叫;从不蛮横不讲理,就算是对那新成为他二姐姐的丫头,也不是下人们那般不待见的。这会子,这会子就这么去了?
转眼就瞧见夫人已经僵硬在那里了,只得轻声地道:“夫人,公子,怕是去了……”
谢舒钗这才缓缓地转过头,看了一眼老嬷嬷;方才“啊”地大叫一声,伏在袁毅的身上恸哭了起来。
下人们便是慌急慌忙地忙碌了起来。
且说霁儿那边将屋子找了遍,什么也未找着,心里也落下了一块石头;正在想办法逃出去。霁儿脑袋活泛些,一个人到处溜达,身后跟着几个丫鬟,走到了门边;对着门便是一阵狠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