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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霍小砺很不满,以前霍钟逸出去旅行总会带上他,就连他和小丛老师结了婚,他们还不是照样一起去了瑞士。凭什么跟这个段医生在一起后,都不带自己玩了。
“因为……”霍钟逸想了想,说道,“家里头必须有个男人啊。”他弹了一下霍小砺的脑门,“小砺同学,这个看家护院的任务就交给你了。”
“我又不是小狗……”霍小砺很不满地嘟囔。
“好啦。下次带你玩。”霍钟逸结束了话题,“我还要找你爷爷聊事情,你去玩吧。”
霍小砺还想辩说,霍钟逸早已迈开长腿,进了书房。
“爸。”霍钟逸敲了敲门。霍青还在研究他刚得来的启功先生的墨宝。
“今天你不是在公司吗?怎么回来了?”霍青头也没抬,透过老花眼镜的镜片,仔细地欣赏着桌上的书法作品。
“我和湘平今天出发去欧洲旅游,回来跟你说一声。”
“哦,我还以为你们要结婚了。”霍青摘下眼镜说道,“这种小事,打个电话就好了。”
霍钟逸沉默了几秒,说道:“公司有木头,我放心。”
“沐清明这小子以前浑的很,这两年倒是怎么看怎么顺眼。”霍青赞许地点头,“有他做你的左膀右臂,我也可以放心颐养天年了。”
“爸……”霍钟逸犹豫着开了口,“我走的时间长,您要照顾好自己。天气越来越热了,别老是顶着大太阳去爬山,容易中暑。还有你这脚,不要就站。”
“你又不是不回来了,放八百个心吧。你爸我啊,现在心宽体胖,好得很。”霍青说的不错,自打卸下远辰重任后,霍青心头的大山没了,心态也好了不少,以前跟儿子关系僵硬,现在霍钟逸找了个自己中意的对象,回家的次数跟以往比翻了好几倍,又孝顺自己。霍青现在愈发体会到了生活的乐趣。
“那就好。”霍钟逸勉强地笑笑,“爸,那您继续,我去看看奶奶。”
霍老太太听说霍钟逸带着段湘平回来了,在院子里拉着段湘平闲话家常。
“湘平,改天邀请你爸一起过来吃个饭。”霍老太太意有所指地说道。
段湘平何其聪慧,当即领悟了霍老太太话里的意思:“奶奶,你也知道,医院没有空暇的时候,我爸他,就连我都很少能见到他。”
“太忙了也不行,怎么照顾家里。男人就算了,女孩子还是要以家庭为重啊。”
段湘平附和着笑笑。
“湘平,我跟奶奶说几句话。”
“嗯。”段湘平体贴地走到屋里,给奶孙俩留了单独的空间。
“阿逸,什么话不能当着湘平面讲啊。”
“奶奶,”霍钟逸站到霍老太太身后,熟练地按摩肩颈,“咱们之间不是该保留一点彼此的小秘密吗?”
“你还以为是你小时候啊。”霍老太太眯着眼睛笑道。
“是啊,小时候,奶奶可疼我了。”霍钟逸眼眶通红,“爸给我报了一堆培训班,还是奶奶疼我,偷偷带着我翘课,瞒天过海。”
霍钟逸小的时候,父亲忙工作忙着灯红酒绿,夜夜笙歌,极少能见到他。
“没有白养你啊。”霍老太太心满意足地拍拍霍钟逸的手背,“奶奶现在只有一件事,还有遗憾。”
“什么事?”
霍老太太仰天说道:“你跟湘平,什么时候给我生个大胖曾孙就好咯,让我也体会一把四世同堂的感受。”
霍钟逸手一顿:“奶奶,这事吧,急不来。”
“奶奶都几岁了,你再不给我添个曾孙,奶奶就要归西咯。”
霍钟逸不想继续这个话题,往屋里看了一眼:“奶奶,湘平好像在叫我,我先进去了。”
“去吧去吧。”霍老太太望着霍钟逸的背影,感叹道,“小年轻,真是腻乎。”阳光下,她幸福地笑成了满脸褶子。
沐沂风还离不开妈妈,在丛琮的再三催促下,宋一程千叮咛万嘱咐后,先一步回了市里。
夜深人静,丛琮盯着床头柜上的手机愣神发呆。宋一程说的并没有错,自己确实没有放下,那几日受难,支撑她一日日挺过来的,还有心心念念的霍钟逸。可是一程说,他知道自己出了事,连来都没有来过南虹,连家里钥匙,都是托了沐清明送来的。
而丽姑让她打的几个电话,霍钟逸说出的话又那么伤人。任晨宇更是说是霍钟逸让他来救自己的。虽然事后证明任晨宇跟丽姑他们其实算一伙,但丛琮对霍钟逸的信任却打了折扣。
丛琮想了会,哼唧了一声,侧过身子,不去看手机。黑暗里,她睁着眼睛,内心纠结万分。最后还是抵不过冲动,开了灯,拿过手机,但死也按不下通话键。
「在不在?」发完这条微信,丛琮心脏剧烈地跳动着,忐忑不安地等待回音。
一分钟,十分钟……一个小时过去了,手机还是沉寂如同一滩死水。
丛琮渐渐死了心,非常后悔发了这条短信。明知消息不可撤销,却还是一遍又一遍地想去撤回消息。
“怎么了,这么晚还不休息?”段湘平走进霍钟逸的专属病房,本想过来查房,顺道看看他有什么需要。结果看到霍钟逸的手机居然还亮着。
“没事。”霍钟逸匆忙收起手机,“你怎么来了?”
“医生查房啊。”段湘平说道,“你这个病人也太不配合了,之前上了手术台还反悔。现在,明天就要动手术了,却还在玩手机。”
“嗯,我现在就睡了。”霍钟逸迅速盖好被子。
段湘平没想到他这么快地合上了眼,想搭话却找不到由头,只好无奈地摇摇头,帮他熄灭了灯,踮着脚出了病房。
等段湘平一走,霍钟逸又悄悄拿出手机,眼光落在丛琮的头像上,头像仍然是那次在瑞士雪山上拍的缆车,一直没有换过。
“老婆,好想你啊……你过得好不好呢……”霍钟逸把手机紧紧地贴近心脏,闭上眼睛,想象着丛琮的身影,一滴泪珠滑落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