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飘逸的两字“暖香”映入眼帘,她撅起唇,轻哼了一声:“我不要他题的匾!”
殷潇庭握握她的手:“莫非你想让二哥上去拆了匾不成?二哥的字比姜澈的可是要逊色不少!走,进去看看!”
他暗叹了口气,急拉着她进了前院,免得她再咬住不放。
院中,双寿和兰心正指挥着几人来来往往的布置着,她咦了一声:“无影呢,怎么这两日未见他?”
“我让无影去办事了!”
殷灼颜没有应声,举目环视左右,院落并不富丽堂皇、雍容华贵,却也幽雅素净,笑了一笑,柔柔看着他:“二哥,我累了,要睡一下!”
殷潇庭领她直入正房,她的双眸突地绽放亮彩,正房的布置与昔日她在惜影院的卧房无异,她欣喜的在房里打着转,最后喜滋滋的扑到他怀里:“是不是这里以后就归我了?”
他笑着点点头:“对二哥的安排可满意?”
“我知道二哥最疼我了!”她乐悠悠的坐在红木大床上,两手拍着锦被,忽又皱眉站起身:“二哥,那你呢?”
“不是要睡一下么?睡吧!”
她迟疑的看了他一下,爬上床,幽幽躺下,低低唤了一声:“二哥——”
殷潇庭趋前,为她掖好被角:“睡吧!”
轻轻阖上双眸,复又睁开,直盯着他:“你要陪着我!”
“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他肯定的允诺让她的心安定下来,不多时,沉沉睡去。
她的气息淡淡的起落,眸底的温柔瞬间遁去,遍布阴冷:萧凉宸,你对她所做的一切,我会为她讨回来!
甫出房,谢翎轻步近前:“她睡了吗?”
殷潇庭点点头:“一时仓促,只找到这个小宅,委屈你了,过些日子,我再寻个好地方,建座府邸如何?”
她环顾一眼四周,扯动唇角:“清幽宜人,好着的院落呢。只是相府那边——”
“不必担心,我会处理好的!你看看有什么要添置的,只管告诉双寿,让他去置办即可!”
她点点头,低眸吞吐道:“你若一时周转不过来,我可以跟我爹爹要一些银两。”
殷潇庭忍不住轻笑出声,扬起眉:“你觉得我还需要与你要银子使不成?”
“可是,这座宅子想必花了不少银两,你真的——”
他低头在她耳边咬了一句,谢翎不停的眨着眼睛,不敢相信他所说,待回过神来,他已走远,急急跟上他的脚步,拽着他的胳膊:“是真的吗?你为何从不跟我提及?我以为你只是在绸缎庄帮帮手而已,哪知道你是——”
她哼了一声,狠狠掐了他一下:“殷潇庭,你真可恶!”
殷潇庭有些无奈,揉揉胳膊:“本想过段时间才告诉你,怎知你却想跟你爹爹要银两!”
谢翎不满的白了他一眼,从怀里掏出一叠钱票,埋首轻声说道:“可是,我已经跟爹爹要了!”
他哭笑不得,直摇头,迈着大步而去,谢翎轻哼了一声,不悦的嘟囔:“谁让你不告诉我,我不过是担心你嘛!哪知道你富得流油嘛!可恶的殷潇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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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厅中摆了一桌酒菜小贺迁新居之喜。
谢翎扫了一眼空着的三个位置,暗叹了口气,一早派人前往相府和将军府请人,皆没有一点回音,这注定是不被祝福的么?她看了看身旁的两人,全然没有焦躁和不安,似早已知结果,又或者,一直以来,他们承受着许多异样的目光,早已习之为然,不再介意,只遵循自己的心、自己的感觉。
也罢,既然已做决定,何必再无端伤神?想着,心舒畅了好一些!
兰心提着两香云楼差人送来的玉唇香,为三人一一倒酒。
三人相视一笑,举杯,一杯酒甫入口,双寿急急冲进来,直嚷道:“公子,不好了,不好了!”
谢翎瞪了他一眼:“你这冒冒失失的,都好着呢,有什么不好!”
双寿擦了把冷汗,侧头嘟喃了一句:“确实是不好了嘛!大事不好了!”
兰心轻哼了一声:“双寿,我看你是想挨板子了,让二公子赏你顿——”
后面的“板子”在瞥见翩然而进的人儿时,硬生生吞了回去,她咽咽口水,确实是不太好!
殷涵旋扫了一眼错愕的几人,盈盈一笑:“看来是刚开席,还不算太迟,二哥、二嫂别见怪。问绿、迎双,你们先让他们将箱子抬进来,用完膳再收拾一下!”
她款款入座,瞟了一眼兰心:“兰心,倒酒!”
兰心为难的看着面无表情的殷灼颜,猛眨着眼,殷潇庭深吸口气:“涵旋前来小贺迁新居之喜,真是难得,兰心,倒酒!”
兰心不情不愿的倒了一杯酒,殷灼颜闷闷的吃着,时不时狠瞪她一顿。
殷涵旋悠哉的啄着美酒,偶尔冒出一句无关痛痒的话,谢翎一旁陪笑着。
酒过三巡,殷涵旋幽幽看了三人一眼,淡淡道:“我也要住这里!”
僵默了一下,殷灼颜白了她一眼,咬牙切齿吐出两个字:“不准!”
她扬眉一笑,直看向殷潇庭:“二哥,我也要住这里!”
殷潇庭一时梗住,谢翎嘿嘿笑着:“三妹,这里地方小,怕委屈了三妹,你还是回府住吧!”
殷涵旋不紧不慢道:“二哥,我也是你妹妹,为何她可以住这里,我不能住这里。我要住这里,而且要住殷灼颜的房,睡她的床!”
几人下巴跌下,良久不能合拢,她鼓着脸颊,冷冷道:“我不准!”
殷涵旋毫不退让,扬起下巴:“二哥不是你一个人的!”
她腾的站起,一手重重拍在桌子上:“他是我的,就是我的,只能是我的!”
谢翎着实吓了一跳,她强烈的占有欲更是让心头一颤。
又是一声重重的拍桌子,殷涵旋丝毫不示弱:“他不是你的,就不是你的!”
两人恨恨的瞪着对方,彼此的狠洌目光足够将对方燃烧殆尽。
殷潇庭深吸口气,拉着殷灼颜坐下,握握她的手,稍微安抚着她,朝殷涵旋道:“涵旋,你到这里,二哥很高兴,只是,你住这里着实有些不便,你身子虚弱,得好好在府中养身体!”
“二哥,你偏心,你一直就只疼她,不疼我,以后你给她的,我也要有。”殷涵旋连连质问。
“涵旋,你在胡闹什么?!”浑厚的声音自厅外传来,殷正良、赵淑慧、谢长青三人一脸严肃的进了大厅,赵淑慧拉着殷涵旋的胳膊:“好端端的,你又折腾什么?”
殷涵旋瞟了一眼气呼呼的殷灼颜:“爹、娘,我想好了,以后我要和二哥他们住一起!”
谢翎轻咳一声,脚踢了踢殷潇庭,他会意起身,恭请三人入座,谢翎朝兰心使了个眼色,兰心笑吟吟举起手中的酒壶:“香云楼的第一好酒玉唇香,丞相大人、夫人、谢将军,您们可得好好尝尝!”
僵硬的气氛总算缓和了一些,两道目光却仍是直直落在对方身上,直到席散。
一场你争我夺的战斗轰轰烈烈开始,殷涵旋借势拉拢了殷正良、赵淑慧和谢长青,轻而易举压制住殷潇庭和殷灼颜,高扬着头命问绿和迎双收拾去。
暖香馆的夜,热闹非凡,正房中两人的争斗未曾停息过,直到两人累得无力沉沉睡去。
殷潇庭看着床上不规矩躺着的两人,轻轻放下大红帘幔,轻吐口气,有好一段日子,他会很难熬。
“两个馒头!”一声娇媚的声音响起。
伙计应了一声,利索的包了两个馒头,递过去,细长的眼睛刹那扬溢着明媚光色:那是个极鲜妍的女子,精致的对襟秀衣,鲜艳的百褶红裙,红色飘带横系腰间,巧妙的打了几个环结,下垂至地;明媚的脸,嘴角斜勾着一丝笑,令人迷醉的眼柔柔的看着他。
伙计咽咽口水,难以想象的精致、艳光四射、蛊惑人心,周围似因她的淡笑而明亮起来。
她接过馒头,唤了声“兰心”,兰心摸出一个铜钱,闷声道:“给!”
他笑嘻嘻接过铜板,却舍不得移开目光。
“两个馒头!”又是一声娇软的声音。
伙计漫不经心的应了一声,目送着她款款离去的背影。
“两个馒头!”问绿粗喊了一声。
伙计回过神来,皱眉包了两个馒头,不经意抬头,倒吸口气,眼睛募地圆大:这是个极美貌的女子,一袭白裙,腰系浅蓝丝带,飘逸动人;眼眸溢着优雅浅淡的笑,像流淌着的温柔水波柔柔将人拥抱,让人沉醉。他倒吸口气,仿若天宫仙子偷下凡间。
唇角勾了一下,她接过馒头,问绿掷了一个铜钱,轻哼一声。
她亭亭立在街正中,娇俏转身,笑盈盈的看着一袭白衣的她,拿起手中的馒头就往口中塞,挑衅意味十足。
殷涵旋暗吸口气,手捂着馒头,见她一脸得意,闷闷的拿起馒头也往口中塞去。
一旁的谢翎无奈的拍拍额头,叹了口气,两人从早到晚,事事对着而行,殷涵旋偏偏要去招惹她,殷灼颜又不愿让一步,直将暖香馆折腾得人人避之犹恐不及。殷潇庭若在还好一些,压得住两人的气焰,他不在的话,她夹在中间,甚是为难,只能见线拆线、见招拆招,不然真担心两人会动起手来!
“灼颜!”萧泽温润笑着上前,她的红衣太耀眼,即便是熙熙攘攘的大街上亦是令人无法忽视,就那样锁住他的目光,困住他的心!
殷灼颜眉梢一勾,斜睨了殷涵旋一眼,笑着看着他,直接将手中剩下的一个馒头给他:“吃吗?”
萧泽嘴角轻扬:“你给的,就算是毒药,我也吃!”
殷涵旋微咬唇,手中的那个馒头毫无着落让她一阵闷结,微侧身,递给问绿:“吃!”
问绿怏怏的接过馒头,愁苦着脸往嘴里塞。
殷灼颜轻哼一声:“我们去骑马吧!”
萧泽轻点头,扬手召来莫轻寒,瞟了一眼不远处的酒楼,淡声道:“去骑马!”
殷涵旋望着扬长而去的几人,轻跺了一下脚,轻吸口气:“问绿,去碧慈寺!”
“怎么我才是被忽视的人呢?”谢翎望着一左一右离去的两人,叹了口气,左右再瞧了几眼,忙跟上殷灼颜的脚步。
二楼喝酒的他见状,忍俊不住,无视对面阴沉的脸,轻笑出声:“一个如火,一个如水,水火不容的两人凑到一块,偏偏又是惹人注意的主,这天下该有多少男子为她二人神魂颠倒!”
他抿了口酒,想要收回落在她身上的目光,却怎也拽不回,她的笑仿似在嘲弄着他,讽刺着他,冷冷的,而后漫过心尖,蔚然成冰,原来一切在她眼中都是那么不值一提!
“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一旦她入宫,将难以挽回。”见他直盯着杯中酒,文季遥叹了口气,微摇头,凉气十足:“也是,覆水难收,新欢敷旧伤不失为一种选择,不妨考虑一下相府三千金,当初她可是名正言顺的瑨王妃。兜兜转转还是回到最初,真是天意难违啊!”
他没应声,一口饮尽杯中的酒,冷然离去。
文季遥笑着摇了摇头,斟了杯酒,殷灼颜离开瑨王府不到十日,整个洛京已闹得沸沸扬扬,而掀起这场风波的两人却似事不关己,一个仍悠然自在,一个偏沉默寡言。他直盯着红衣消失的方向,长此以往,洛京将不止是沸沸扬扬那么简单,只怕要掀起腥风血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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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为何要住到暖香馆?”
她不答反问:“她和太子殿下骑马去了,你不担心吗?”
他的眼神暗了一下:“回相府吧,暖香馆不适合你!”
“暖香馆并非不适合我,而是你有私心,你和二哥一样,处处只想着殷灼颜,只想把最好的给她!别再说得冠冕堂皇!”殷涵旋轻嗤一声:“你既然放不下她,为何不去找她?”
姜澈轻吐口气,他又何尝不想呢?
“你找过她?她赶你走了?”她紧盯着他的脸,轻笑:“一个多情,一个寡情,姜公子为何要死守着一份不能成全的情呢?”
“她现在很脆弱,她不过是在强颜欢笑而已,我不想逼她,不想让她为难,也请你别逼她、别伤她,否则,我不会轻易饶你!”
殷涵旋紧咬贝齿:“我只是想要和她一样的宠爱而已!”
“要想得到,自己必先付出!”他缓步而去,留她一人独对林间青翠。
身后脚步声渐进,一双健臂环上她的腰,她的身子颤抖起来,强定住神,她冷声道:“放开我!”
萧颂冷酷一笑:“本王只需一句话,就可以杀了姜澈!”
“溱王爷高高在上,视人命为草芥,不知溱王爷何日想对我下手呢?我不过是一个弱女子,溱王爷又何必苦苦相逼呢?”
他收紧双手:“若你要的本王可以给你呢?!”
她怔了一怔,摇头苦笑:“王爷何必勉强?若王爷高兴,尽管要了姜澈的性命,一心属意殷灼颜的男人,我可不稀罕!”
萧颂放开她,讥讪道:“殷家的女人确实不简单,招摇过市,你们不会想让洛京的男人都拜倒在你们的脚下么?不过你与殷灼颜斗气的模样,本王甚是喜欢,娇憨至极,让人无法拒绝!”
殷涵旋漠然转身,柳眉蹙起:“想来朝中平和,大晋朝安定,不然怎会先有太子出宫,后有溱王爷离府。”
他微眯着眼,摇头笑笑:“本王也是想不到,太子竟对殷灼颜如此上心。想来你还不知道,你们所住的暖香馆外处处有他的人,你们的一举一动,他了如指掌!”
她一阵狐疑,募地嫣然一笑:“不知溱王爷的人又隐藏在暖香馆外的何处呢?王爷是想保护她还是想劫了她呢?小小的一座宅子劳动当朝太子殿下和溱王爷的大驾,不愧是风水宝地,二哥选的处所真是极品!”
他轻佻的抬起她的下巴:“你确实聪明!你想本王保护殷灼颜还是劫了她?”
殷涵旋扫开他的手,倩笑不已:“随溱王爷的意,不过我不妨提醒一下溱王爷,殷灼颜可不是好惹的主,王爷未必能驯服她!”
“你太抬举她了吧!本王若真心想要,岂有得不了的手?如今她已不再是瑨王妃,少了瑨王妃的身份,你二哥怎能保她周全?”
“莫非溱王爷想跟太子殿下抢女人?”
“时机未到!”萧颂哈哈一笑,背负着双手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