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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真的过了,你舍得打?”宋斯年拉住江汓扬起来的胳膊,“心疼的还不是你。”
江汓抬眼,一记眼刀扫过去。
宋斯年松了他的手,我吓得往后缩,可他把我拉过去抱住。
“舍不得,你犯什么错,我都舍不得打。”他的手放在我腰上,“早晚被你气死。”
“那是你太小气!”我还是没忍住把手放在他肩上撒娇一句,“再说了,哪儿这么容易就死了。”
江汓拍着我的后腰:“死在你手上很容易,你不知道?”
我一怔,怕自己招架不住他的言行。
“江先生,有点晚了,我该……”
江汓拿出手机,打断我的话。
他打给阿城,让他到医院门口接他。
我刚要继续说下去,江汓又看向宋斯年:“你在这里处理好傅瑶的事。”
“我的天,你让阿城接你,你这就走了,去风花雪月?我一个人帮你收拾你老婆的……”
老婆二字让江汓黑了脸。
宋斯年赶紧开口:“啊不是,那什么,我在这盯着,你带着你姑娘去吧!”
江汓抬眼看我:“别杵着,推我下楼。”
直到把江汓推到医院门口,阿城果然在等着。
“酒店房间订好了?”江汓上来就问阿城。
阿城把他扶到车上,同时给出了肯定的回答。
而阿城也直接把我塞进车里。
到了酒店门口,我准备下车跑路,可是江汓一把抓住我:“小蘼帮我推轮椅。”
我心里咯噔一声,早应该想到江汓的目的。
“你明明会走路……”
他一把将我按回座椅,欺身过来:“今晚陪我睡酒店,没得商量,小蘼……我想听你叫我江哥哥。”
心跳漏掉一拍,他在我耳边轻轻呼吸:“想很久了……小蘼不想我?嗯?”
“不……不想……”
“你想……”他捉住我乱动的手,放在他小腹上,“你想我。”
大概是我被江汓的话洗了脑,终究还是推着他进了酒店。
出了电梯,刷开房门把他推进去,以为他会立马起来,但他没有,他就这样看着我。
“送到了,我走了!”我作势要出去。
江汓这才不慌不忙从轮椅上起来,拉住我的胳膊就把我扯进怀里。
半晌,他才开口:“从来只有人说我冷漠狠心,小蘼,你比我冷漠狠心多了,随时转身要走,没有半点留恋。”
我头贴着他的衣服,呼吸着布料的味道。
“推轮椅累不累?把手给我。”他也不给我缓冲时间,拿住我的手就放在嘴边。
他吻着,从指间到手心,手心有意无意被他舌头碰到。
然后,换另一只手。
“我帮你洗脚,好吗?”
我呆着想拒绝,可他把我打横抱起来走进浴室。
他替我洗脚的动作很轻,大手握住我的脚。
看着他专注的神情,我下意识在想,他会不会给傅瑶或者他的孩子这样洗脚。
脚被擦干,他倾身吻在我脚心上。
“啊……你干嘛!”
脚心又痒又酥。
他抬手放在我脚弯下,另一只手垫在我脖子后面,将我抱出卧室。
后背刚挨着床,捏住我的脚,再次吻在我另一只脚上。
“别紧张!”江汓捏紧我的脚不让我缩回去,“江哥哥教你玩好玩的,别怕,嗯?”
我只想缩腿,可是他吻住了我的脚背。
“小蘼,叫江哥哥好不好?”他把我吻得心慌又急迫,“叫江哥哥,我想听。”
我要紧嘴唇,就是不肯叫。
他轻咬我脚背,加重音量:“叫!”
“江……江哥哥……”
江汓松手,凑过来在我耳根后吻着:“乖,大点声。”
那时候我在想,他会不会对傅瑶这样。
尽管我喜欢他,但我一声声江哥哥叫起来,心里又酸又凉。
大概我这辈子最大的失败,就是七八岁的时候,拿着白西装站在江家门口叫他一声江哥哥。
他的行为告诉我,他真的想我很久,也想要我很久。
事后,我主动缩进他怀里想要寻求一点安全感:“江哥哥……抱……”
他把我抱着:“原本百毒不侵刀枪不入,偏偏稀罕你一声江哥哥,就魂飞魄散了。”
难道我不是吗?
原本我健康快乐,就喜欢帅气的江哥哥。
想他穿我送的白西装,想看他嫌弃我却又舍不得凶我的模样。
可是,他为什么要让她的叔父欺负了我的妈妈,他又为什么要毁了我许家。
不得问,问不得。
有些纠葛,理不清。
询问再清楚,也只是更难心安。
我只等着许叔好起来,然后告诉我一切。
可是他真的会好起来么?
……
第二天睡醒我打算回红馆,我怕红馆的人找不到我会担心。
可刚把脚踩到地上,江汓睁开眼。
“睡完就走,把我当什么?”
讲不讲道理?
明明是他睡我,怎么就变成了我睡他。
望着他笑起来:“江先生如果还有需要的话,请预约,今天就失陪了!昨晚,就当是你帮我救了许叔的报酬!”
他听完一拳打在床垫上:“早晚死在你手里。”
我头一扬,给他一个微笑,夺门而出。
除了酒店大门我才觉得寒风刺骨,原来冬天已经过来。
我尽量不去想傅瑶是不是平安,毕竟江汓的老婆孩子都在医院的时候,他还跟我在床上风花雪月。
所以,他是没心没肺么?
打车回到红馆,一进门就看到黑着脸的蒋蔚然。
他身上还有伤,脸上也挂着彩,但是表情特别骇人。
我刚进去,他便站起来面向我。
“去哪儿了?”
他难得有这么霸道的一面,尤其是在我面前。
“我去处理许叔的事情,许叔呢?他怎么样了?”我把视线瞟向别处。
蒋蔚然走过来,手指摸了摸我的脖子,他笑:“妞,昨晚跟谁在一起?”
突然反应过来,大概是江汓故意留了吻痕。
霎时间,我只觉得心里了有愧。
他浑身是伤醉睡在床上,我却出去风花雪月春风一度。
我这样,跟江汓有什么区别。
“你去找他帮许叔?”蒋蔚然的手在我脖子上摸着,动作很轻,却让我的羞愧无处遁形,“你就这么爱他?他都结婚了,孩子都快出生了,你还愿意跟他……”
蒋蔚然的喉结动了动:“我等你那么久,事事依了你,连你手指都不舍得多碰一下,你一句话,说不喜欢我打架,我宁愿挨打到倒下,也不想让你讨厌,江荼蘼……我就差给你我的命了!”
他不是没有戾气的,而是在我面前他收敛了锋芒。
“你伤口还疼不疼?”我忍着委屈问。
难道我不想摆脱江汓么?
我自愿要跟他睡么?
真的没有,天知道不会有人会想要跟自己的仇人恩爱,尽管我爱他。
可事实上,我的心智指引我,控制不了要跟江汓走。
以前我以为自己的爱好是画画,现在我才明白,我的爱好是江汓。
对,别人爱花爱草,爱蹦极爱画画,爱音乐爱舞蹈……
而我的爱好,是江汓。
听到我的关心,蒋蔚然眼中起了波澜。
他看向别处一秒,然后又恶狠狠地看着我:“你别特么以为关心我,我就不生气!这次不行,你说什么都没用,我不原谅你!”
其实,他的语气已经软了下去。
我看到他鼻尖都红了。
其他兄弟都看着我们,我怕他太难堪,所以抓住他手臂:“然哥,别生气了,好吗?我……给你吃薄荷糖,行吗?”
然后我拉着他到了后院,又进了后院的休息室,里面的桌上长期放有薄荷糖。
剥了一颗给他。
他盯着我,鼻尖越来越红。
房里只有我们两个人,我哄他:“你怎么跟个小孩子似的。蒋蔚然,我和江汓是不可能的你又不是不知道,可有的时候,人真的没办法万事如意。”
蒋蔚然的眉心动了动:“对,所以……我气我自己不能让你万事如意!”
他把糖吃在嘴里,顺手把我抱着:“我希望你万事如意,希望你事事顺心,我是在生自己的气,气我没有能力让你风平浪静。小荼蘼,画室弄好之后,你就待在画室好不好,天天画画,不要再参与红馆的事情。大嫂永远是大嫂,但是我的小荼蘼不要再经受风吹雨打了,好吗?”
我眼泪一下子出来的。
有时候很羡慕铁石心肠阅尽千帆的那种女人,至少让让她们不会哭。
我没出息,我只会哭。
……
过了一些日子,钟楚楚抱着饺子回来了,包子亲自下厨做了好几桌饭菜,请弟兄们具备痛饮。
蒋蔚然在饭桌上发言:“喏,我们红馆的人注定一生不平凡,饺子刚刚下出来……啊不,生出来的时候,就出了点事,但挺过来了,就说明咱红馆的人个个牛叉!”
他语气特别牛气。
所有兄弟都跟着大笑,说红馆的人个个牛叉。
呵……
“大嫂,这次真的谢谢你,如果不是你,我闺女说不定不会这么容易回来,我敬你一杯!”包子很利索。
他当了爸爸之后,不比以前那样毛躁,实在了很多。
可惜,他并非钟楚楚的良人。
我起身举杯:“不用道谢,我也给大家添过麻烦,何必客气。我只希望,你,你们,能进最大最大的能力,帮着然哥,让他别这么辛苦,也让你们自己,过得更好!”
所有人都沉默了。
我知道,他们终究渴望稳定。
可是这样的环境,注定稳定不了。
我愿意陪蒋蔚然到他稳定,然后找一处地方,孤独终老。
现在,我不想忘恩负义。
江汓结婚了,江家我回不去,蒋蔚然正在路上,红馆我离不开。
我应该只适合一个人的生活,一个人了,就不会给他们添麻烦。
蒋蔚然及时搂住我肩膀:“说什么呢你,小妞,你作为大嫂要威风一点,竟告诉他们我不行么?我是男人,我行!我不打架也行!等着吧,无论你想穿金戴银还是想闲云野鹤,老子都能做到!时间问题!”
所有弟兄全都笑着鼓掌。
蒋蔚然脸上的酒窝,迷人万分。
他是最好的蒋蔚然,他值得更好的姑娘。
也是那日,蒋蔚然告诉我,说傅瑶的孩子没事,没有风险,也很平安,大概过不久就会出生了。
听得呆呆的,心里了有些木木的疼。
江汓的孩子,长得会不会像他?
不得而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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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之后,红馆风平浪静了一些日子。
商场正式运作,蒋蔚然才二十一二岁,年轻有为。
但,再厉害的人,也会风波不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