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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段时间,我经历了生命的大起大落,全都拜钱所赐,全都拜这些绷带所赐。
要说有什么感想,我说不上来。我只觉得好累。这一番起落,我只经历了短短两个月,便已经心力憔悴了。那些富人要经历一生,岂不是比我这千灾万劫还要磨人?只不过,他们不必像我一样,承受法术对身体的副作用。
但仔细想想,除了那些时运特别好的人,大部分人想要聚敛黄白,必然吃苦吃到舌头发麻,那种感觉,或许与我承受的法术反噬也差不多吧。
而他们日夜操劳,十年弹指,所折损的寿命,怕是比我更多。
自那以后,一切算是风平浪静,但哥哥却依然愁眉苦脸。我看得出,他应该是有话想对我说。我提出把那些剩下的钱分他一半,却被他拒绝了。
不知为什么,哥哥还是执着地要去找工作。他说,这钱是我自损元气换来的,理应全部归我。他就算花了,心中也会不安。
“哥,没关系的。”我见哥哥那愁眉苦脸的样子,更想帮他了,“都是一家人,我的钱不就是你的钱么?”
“小笛,你怎么这么傻。”哥哥声音有些颤抖,双眸也有些湿润。
我不知道该用什么话语回答哥哥,便选择了沉默。哥哥见我不说话,心疼之意更甚,一连串关怀和歉意的话语,句句扎透我心。
言语之中,满是内疚。神色之间,全是自责。看得出来,哥哥是恨自己没用,丢了工作不能挣钱。在他看来,如果他还在上班,我也不用冒这样的风险敛财了。
但其实这并不是哥哥的错。就算哥哥没有失业,这法术敛财如此迅速,一旦接触,我也一定会行动。从始至终,诸般痛苦,也算是我自作自受。因此,我从来没有因此抱怨过任何人,更何况是一直在为我而操心的哥哥。
好在那些痛苦是有尽头的。正如先祖所说,福祸相生,轮回不止,乃是天道。人生中大部分的祸患,只要扛了过去,就能被转化成福祇。
我虽然承受了元神的损耗,但我也因此收获了巨额财富。之前大部分的损伤,我也能用道术调节。只不过最后解开法术的时候,我遇到了自己没有料想到的问题而已。
如今,苦尽甘来,法术已经解开,而我的账户里,还留着百万存款。只要我悉心打理,这辈子我算是不愁吃喝了。
在这种情况下,我将存款拿出一半,回报从小到大照顾我的哥哥,我觉得是理所应当的。
但哥哥突然来了一股子倔强,说什么也不肯要我的钱。
“小笛,你现在把拿钱自己留着,减轻了我的负担,就已经算是帮我了。”哥哥欣慰地笑了笑,“老哥有手有脚有脑袋,还不需要吃妹妹的软饭。你看着吧,我很快就能找到工作的。”
说罢,哥哥便继续搜索起了网上的求职信息。
哥哥的这种倔强,我却很是不能理解。等哥哥不在家的时候,我便将这份不理解跟上官修说了说。谁知,上官修也是很认同哥哥的做法,还对哥哥敬佩有加。
“小主,你还是不了解男人的脑回路。对于有追求的男人来说,得渔远胜于得鱼。”上官修对我说,“别人给的钱再多,也不如自己挣来的踏实。我倒是越来越钦佩你这位兄长了。既然他选择自立自强,我想,我应该帮帮他。”
我虽然不懂上官修打算怎么帮哥哥,但我心里已经暗暗下了决心要存好这笔钱,等哥哥愿意接受我的回报之后,我再把钱给他。
于是,一切似乎又回归了平静。而我也正式当起了小鬼的师傅,虽然我依旧是现学现卖,将上官修教我的东西临时转授给她。但那小鬼天真得很,每次学到新的东西,都十分高兴。
同时,我也刻意将自己日常消费削减到正常水准。
之前的放肆花销,是为了解开法术。而法术一解开,我很快就回到了正常的生活消费状态。上官修对我这样快速的转变十分感慨,他原本以为我会因为生活消费的大起大落而不适应。他甚至想好了帮我解决消费水平突然降低的办法。
但我这灵鬼还是低估了我。我本来就不是什么有钱人,十几年积攒下来的消费习惯又怎么会轻易改变?更何况,这笔钱,有一部分我打算给我哥,还有一部分我也打算用来防备可能来犯的极乐伥。
之前经历了重重劫难,再加上我之前贪财做出了错误的选择,导致的各种严重后果,这一切都让我对黄白之物早已看淡。毕竟,有钱也要有命花才是。
听了我的话,上官修连连点头,我们兄妹都能从钱眼里跳出来,实属不易。
从那之后,平静的生活又开始了。可这样的平静只持续了几天,怪异的事又不请自来。
有一次,我在洗澡的时候,隐约感觉似乎有只眼睛在偷窥我。我四下环顾,却没有任何发现。
我怀疑是自己多疑了,可第二天,我洗澡的照片就被莫名其妙地传到了网上。由于之前的那段演奏,我多多少少也有了些名气。那张照片在网上出现之后,就立刻被疯狂转发。
看着自己的裸照突然泄露,我又羞又怕,却是无可奈何。我竭尽全力调查了能调查的一切,却怎么也搞不清楚那张照片是怎么拍的。
起初,我认为是有什么好事之徒想搞个大新闻。但我仔细想了想,我虽然靠着那段演奏赚了些钱,可那大多都是敛财法术的功劳。而我本身的人气,还没有达到能惊动狗仔队的程度。
更奇怪的是,看那照片拍摄的角度,分明是在我的浴室里。而如果有人潜入了我家,凭我现在的修为,不可能感知不到。
我将这件事告诉了上官修,上官修思索了片刻,便判断这应该是上次被我们吓跑的山妖所为。而且,这次出手的,很有可能是那山妖背后的极乐伥。
当我把这件事对上官修说起的时候,小鬼也在场,她听了我叙述的内容,像是想到了什么。上官修和我都发现了她那异样的表情,赶忙追问。
“小鬼,想到什么就对师傅说,别害怕,好吗?”我已经迫不及待想知道那家伙的真面目了。
“我虽然不确定......”小鬼支支吾吾地说,“但如果我没记错,秃顶老大仰仗的三个极乐伥里,有一个长得像蛤蟆的。那家伙似乎有用眼睛当相机的能力。”
“蛙游魂?”上官修惊呼而出。
我问上官修为什么这样吃惊,他告诉我,这蛙游魂在长乐教里是最特殊的极乐伥。其他的极乐伥,每隔三百年都要通过阴转重生。而这蛙游魂却能通过特殊法门,不断延续自己的阴寿。
因此,这蛙游魂应该是这世上的第一个极乐伥,也是活的最久的极乐伥。
为了续命,蛙游魂会用最残忍的手段将活人的魂魄抽出来,然后将那三魂七魄就这别害人的血一同吃掉。
因此,这蛙游魂也是长乐教九大极乐伥中,供养起来消耗最大的。
而蛙游魂和蛙类动物本来没有任何关系。纯粹是因为他修炼的法术会导致眼睛变大、舌头变长,酷似蛤蟆,才给他安了这个名字。
如果那个秃顶怪物背后的靠山是蛙游魂,那么一切都能够解释了。因为,将活人分尸,是抽取灵魂最简单有效的方法。
我甚至可以想象,每次他们开所谓的“肉林会”,受害人被活活分尸,灵魂和血被蛙游魂吃掉,而尸体则留给手下的众妖。那场景,是有多么恐怖!
听到这种可能,我心里十分惊慌,因为那家伙虽然不是最强的极乐伥,但由于能够续命,不用阴转,所有的记忆就都能够保留下来。因此,这家伙可以说是身经百战了,我们这样的嫩头青被他盯上,绝对不讨好。
上官修见我惊慌,安慰我先冷静下来。既然那家伙已经来袭,我们能做的,就是全力以赴,准备迎战了。
那几天里,我总觉得被人盯着。那只古怪的眼睛,似乎无处不在。
就这样,我所有的隐私全都被传了出去。更可怕的是,那些传到网上的帖子竟然还莫名地附上了我的照片。有些照片的拍摄点离我很近,简直像是有一架隐形的相机,一直跟在我身边,让我不寒而栗。
无奈只下,我只能在平时的生活中处处提高警惕。
哥哥知道了这件事之后,气不打一处来,发誓一定要抓到那可恶的家伙,将他一拳一拳打到魂飞魄散。于是,我在提高警惕的同时,也尝试借着自己强大的动态视力,捕捉线索。
我发现,每次那只奇怪的眼睛出现在我周围的时候,就会有一张照片被传到网上。
似乎,那只怪眼睛看到的一切,都会被拍下来。或许,那眼睛就像是一抬隐蔽的相机,能够运用特殊的法术,将图像变成图片吧。当然,这只是我的猜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