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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场画符,没那么多讲究,凝聚精神,心灵清澈,注意每一笔刻画,便可画出品质不错的符。”
灵儿见我要刻画符纸,便在坐起来盘起腿,开始给我指点。
说完之后,灵儿便不再出声,大概是怕分了我的神。
我轻轻呼出一口气,毛笔沾点朱砂,确定起点位置,缓缓落笔,符头、主事神佛、符腹、符脚、符胆在半个小时之后一应俱全,我画的是太极镇邪符,位于符箓册的第一页,想必是比较简单的符,所以就从它练手。
半个小时后,一张太极镇妖符就完成了。
我拿起太极镇妖符,在鼻尖轻轻嗅了嗅,还飘散着一股朱砂的香味儿。
我捏着太极镇妖符在灵儿面前晃了晃:“帮我瞧瞧,看我道行如何?”
“一天道都没修过,我不信你能画的好。”玉手粗鲁地接过太极镇妖符,灵儿摊开瞧了瞧,不由得眯起灵气十足的眼睛:“看不出来,你画符的潜力还不错,你老实告诉我,你是第一次画符吗?”
我点点头,内心有点得意:“当然是第一次,这不是看你在画,一时心血来潮。”
灵儿啧啧称道:“第一次刻画符箓能达到这样的水准,真的不错,可你道行浅薄,所以这张太极镇邪符并没有半点镇邪的作用,你想刻画出对邪祟具有杀伤力的符箓,还得潜心修道,修筑根基。”
灵儿似乎又不想打击我,又说:“不过一切都是从基础开始的,光你画符的基础来看,你比我好太多,我当初可是连符头都画不好。”
我问:“如何才能修道,要做道士吗?”
灵儿摇头:“修道并非一定要做道士,只要虔诚向道,心灵澄澈,参悟道经,参悟的越透,对你的修行越有帮助。”
紧接着,灵儿从兜里拿出一本旧书递给我:“这本道经拿去看吧,不认得的字可以问我。”
我翻开一看,道经里全是一些古言,许多字压根就不认识,甚至根本没见过
灵儿说:“耐心看吧,修道能稍微改善一下你体内的颓势,不然我也不会让你修道。”
灵儿说完就开始刻画符箓,我则是坐在床边看道经,吃了糙米的大公鸡蹲在门边打盹,屋内的一切都是那么和谐、温馨。
可是,这种温馨注定是不长久的,因为灵儿的身上只剩下一块钱,再住公寓的话就得破产。镇子东边的经济比较萧条,这儿有一批一层高的平方,其中有间房子正在招租,我跟房东太太砍了价之后,以五毛钱一个月的价格暂时租了一个月。
大概十五平方米的房子里只有一张桌子、一把椅子和一张床,没什么家具,我们正好也没多少行李,把一个塑料袋子往地上一扔,里面全是我和灵儿的衣服,还有一小袋用一分钱买来喂鸡的糙米。
大公鸡蹲在门口晒太阳,灵儿在床上打坐,我搬着椅子到门口,借着阳光开始看道经。
灵儿开口说:“全身只剩下五毛钱,这样下去始终不是办法。”
我放下道经:“我去找个打杂的工作,多少还能有点收入。”
“靠你打杂那点工钱,能赚几个馒头?”灵儿从床上起来,穿好鞋子:“走,跟我出去一趟。”
我关好门,跟灵儿去镇上一家裁缝店,让裁缝按照她的要求裁下一块黑布,支起木棍,造成一面幡,然后请了一个老先生在幡上写下“驱鬼捉妖”四个大字。灵儿拿着幡,让我把租屋里的桌子和椅子搬到市集人比较多的地方,开始摆摊。
我说:“灵儿,你这是要帮人驱鬼捉妖来赚钱呀,这个法子好,正好也是你的老本行。”
灵儿说:“闭嘴,在旁边呆着别说话,别扰了我的生意。”
我有种热脸贴冷屁股的感觉,悻悻地拿出道经,在旁边开始细看起来,不认得的字直接跳过去,勉强可以看懂道经里讲的意思。
“这不是张师父的弟子灵儿么,怎么在这里摆摊啊。”一个提着菜篮子的妇人路过旁边,看到灵儿后就开始说话,也不知道她是自言自语还是与灵儿搭话,灵儿没搭理她。
这个妇人一副长舌妇的形象,有意提高分贝来吸引路人的注意力。
“呀,还真是张师父的弟子。”
“我听说张师父修道不精,客死异乡咧。”
“哎哟,那真是可怜,难怪这小娃出来摆摊赚钱。”
这些人议论纷纷,很久之后才逐渐散去,一个个都说灵儿怎么可怜,非得表现出一副菩萨心肠,说够了才记得自己的正事。
灵儿只顾着摇扇子,全然不理这些人。
我留意到马路那边有个四十来岁的妇人,脸色很不对劲,时不时地瞅向这边,神色有些慌张,等我们周围的人散的差不多之后,她这才走过来,脸上满是惴惴不安之色。
“大婶,驱鬼还是捉妖?”等这位妇人靠近,灵儿率先开口问。
妇人微微一怔,大概是没想到灵儿会这么主动,毕竟她都还没开口。
妇人说:“不驱鬼,也不捉妖。”
灵儿抬起头看着妇人:“把你的问题都说出来,别遗漏细节。”
妇人开始述说一件离奇的事,听完妇人的阐述,我不禁感到毛骨悚然。
妇人有个女儿,名叫方媛,一个月之前就患了一种病,整天茶不思饭不想,日渐消瘦,妇人带她去看医生,但医生说这是相思病,解铃还须系铃人,必须让方媛整日牵挂的男人前来解铃。妇人一听这话,回家就打了方媛一顿,问她什么时候认识过男人,这个男人是谁,方媛只是摇头说不知,妇人没有办法,这事情暂时就搁下了,直到某一天晚上,妇人听到方媛的房间里传来窃窃私语,于是起身去看,见到方媛在跟空气对话,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女儿中邪了,第二天一早就去道观找诨泽道人,花了十块钱重金才请诨泽出观,诨泽到方媛的房间转悠一圈便说镇子附近高庄有户人家的儿子死了,相貌英俊,死后想找个女人陪自己,这才缠上方媛。妇人吓得半死,请求诨泽帮忙解决此事,但诨泽说解决麻烦另外需要十块钱,妇人没钱,在道观跪求半日,最终以五块钱请诨泽出面解决麻烦。
诨泽行事倒也雷厉风行,到妇人的家里开坛作法,当场收了藏在方媛身上的鬼,方媛因此而昏迷。
之后的一段时间,方媛还挺正常,但前些日子,妇人晚上解手,路过方媛的房间时,通过窗户看到方媛坐在梳妆台上梳头发,把一头长发扎成两只麻花辫。妇人觉得惊悚,白天的时候才敢去问方媛,但方媛说并没有半夜起来梳辫子,而且白天表现的很正常,妇人去道观将这事与诨泽说明后,诨泽依旧要十块钱出观费,但妇人实在是拿不出这么多,诨泽也就没再管这事。
妇人说完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不由得抹起眼泪:“我家男人在县里给大户人家做工,钱不多,每年才回来两次,现在家里遇了邪乎的事儿,把一点积蓄都花光了,实在是走投无路了。灵儿,你师父处理麻烦的手段很高明,名师出高徒,还请你帮帮我吧。”
灵儿冷笑:“我师父曾经帮助那么多人,现如今被诨泽取代,你们哪里还记得她老人家。”
妇人说:“我其实还是念着你师父的,但她老人家已经不在云水镇,实在是没办法啊。”
灵儿没有继续在她师父被遗忘的事情上纠缠,直接干脆地说:“你请诨泽要十块,那给我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