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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我把装着衣服的袋子挂在浴室的门把手上,她坐在自己床上想着应该怎么问邬童知道自己生病的这件事。不对,肯定是他爸告诉他的。想起了被她扔在茶几上的资料。所以,一切都在计算之中?
问题在于邬童对她生病的事情知道了多少。
如果全部都知道,他也会明白和自己在一起也不会有结局。如果并不知道,那么那份资料也告诉她,像她这种生病的人已经要求的太多了。
浴室里洗澡的声音已经停了,顾我的思绪扯了回来,看着从浴室走出来的人,现在需要什么开场白?
他在自己旁边坐了下来,毛巾跟她之前一样顶在头上,顾我隔着毛巾揉了揉他的脑袋:“怎么了?”
“他没去,他连去都没去,只是让秘书送了一束花过去…”他的声音又轻又低。
顾我烦恼着他是不是知道自己已经生病的事情,想开口问,没有勇气。
叹了一口气,拍了拍邬童的肩膀:“走吧,我请你喝酒。”
邬童:“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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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我从酒窖里又找了几瓶酒出来,然后拿一个干净的杯子出来,将几瓶酒一股脑儿的倒进杯子里,然后拿了一根筷子搅拌了一下,刚打算递给邬童,又想到了什么,打开冰箱加了点冰块。随手打开最上层冰箱,顾我给自己拿了一瓶啤酒。
“喝喝看,一般人可是喝不到的。”顾我将加完冰箱的酒杯递给邬童,自己打开将啤酒的拉环扯掉,随手扔在茶几上。
邬童正在看顾我之前扔在茶几上的美国棒球俱乐部的资料,接过顾我递过来的杯子:“他送过来了的?”
指使和他送过来也差不了多少,顾我拿起遥控器将大灯关掉,客厅立刻就昏暗下来了,只剩下电视剧的屏幕散发着微弱的光。
她看着邬童将手里的资料又扔回茶几上,将杯子送到唇边,试探的抿了一口,然后就是皱眉:“很辣。”
顾我点了点头:“我没本事安慰你,你就借酒消愁吧。”
说着自己便一口闷了大半听啤酒,满足的打了一个酒嗝,邬童又将酒送入唇舌,还是皱着眉头,顾我将手挡在杯子口:“你不会发酒疯吧?”
邬童挑眉:“有可能。”
顾我将手缩了回来,目光落在已经开始的电影上:“没事,只要别挑贵的东西砸,我是不会报警的。”
顾我将下巴搭在自己的膝盖上,手里的那听啤酒已经空了,她也不打算再喝了。邬童手里的那杯酒还剩下一半,可是他没有表现出什么醉酒的状态,视线慵懒的看着电视机,有些像是在发呆,客厅里没有开灯,他的侧脸在电视机微弱的荧光下温柔了不少。顾我看着那张侧脸有些看的出神了,他转过脸,朝着她笑了笑。
“……电影里说,美国的心理学家说根据科学统计每个人每天要说二十六个谎言,你今天说了几个?”
顾我想了想,将手里已经空掉的易拉罐放在桌上,班手指开始数数:“不好意思,拖了科学调查的后腿了。”然后眨了眨眼睛:“你呢?”
“对我爸的秘书说我讨厌我爸,对我母亲说我过的很好…还有对你说我讨厌你至极。”
电影的背景音乐停了下来,客厅安静的不得了,顾我将话锋一转,指了指邬童手里的酒:“好喝吗?”
邬童抬起手看了看,扯了一抹微笑:“要喝喝看吗?”
顾我伸手打算接,可是邬童没有递过来,而是将杯子送到他自己唇边,将剩下的酒灌入口中。超顾我倾身过去,一只手扣着她的脑袋,撬开唇齿。口中的酒已经没了,可显然对方没打算就这么结束。手从脚腕往上拂过,沿着小腿到大腿,最后伸进上衣里。
顾我将面前的人推开了一些,侧过脸,他的唇擦过她的脸颊,疑惑恩了一声。顾我看着满眼情/欲的他:“你确定?”
“嗯。”回答很简短却说的极其认真。
他的气息洒在脸上,顾我侧过脸不去看他,眼眸微闭。身上的衣服被褪去,顾我看着窗外的雨势丝毫没有变小。
原本抵着胸口的手最后还是放了下来,手指穿过他已经半干的头发:“好。”
除了疼,还是疼。
他轻咬了她的脖颈:“对不起,忍一忍…”
雨势在后半夜终于小了下来,顾我迷迷糊糊感觉到被人抱去洗了澡,还有人帮她把身体才干,又帮她穿好衣服。顾我连手指动一动的懒了,头发披散也不想注意形象了。
眼眸微睁看着面前的人,一点也不像是刚到她家失魂落魄的人。
他洗完澡,似乎神清气爽。顾我喊了他的名字,他又些疑惑的嗯了一声。
顾我:“我总觉得你好像不难过。”
“嗯…毕竟人一天要说二十六个谎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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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被旁边的人起床给吵醒了,顾我坐在楼下的餐桌前,看着面前的人极其惬意的吃着早饭。
“你这样的人放在古代是要被处死的。”顾我愤怒的咬了一口包子。
邬童挑眉:“那你是要被浸猪笼的。”
顾我不睬他,看见他一只手拿着勺子一只手点着手机,拿起桌上的牛奶就扔了过去,结果他头也没抬就借住了。
“昨天没来得及问你,你书桌上的东西也是你爸给的吗?”顾我问的很直接了当。毕竟很多事情你自己在哪里想破脑袋都不如直接问当事人来的清楚。
他恩了一声,然后打量着顾我的表情:“看来是确有其事啊。”
“你不知道?”
邬童点了点头:“我一开始不信,既然你问了那么说明我爸说的是真的。如果是假的,你肯定早就否认了。”
顾我暗暗骂了一句脏话,然后立刻捂了捂嘴:“不好意思啊,骂了你爸。”
转念一想,估计邬童爸爸也不知道她什么情况,可能只是随口问了问护士吧,杜沢肯定不会告诉别人,那邬童爸爸不知道邬童肯定也不知道。只是知道了她生病了,知道她生了什么病,然后查了查资料。既然不知道生病情况,顾我暗暗的松了一口气。
这种时候根据顾我多年行骗江湖的经验不能否认。
“嗯,是生病了。”
对面的人抬眸看着她,丝毫又些意外顾我的承认,想到自己父亲告诉自己她很有可能连二十岁都活不过,他不信:“他说…你活不过…”
可能是接受不了这件事,或者是她让他想起了自己的母亲,他又问:“真的治不好吗?”
“基因遗传病,治不好的。不过死不掉而已,资料上是骗你的,我妈妈就是致病基因携带者,不是还活的好好的吗?”一半是谎话,一半是真话。
她母亲只是致病基因携带者,而她是基因遗传病患者。她说谎了,可是骗到邬童了。
还好,他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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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的比赛顾我没高兴去,因为复查的时间到了。等邬童走了以后,顾我才出门。
医院里还是排着长长的队伍,顾我仗着脸皮厚从来不排队,每次都是直接敲杜沢办公室的门。
顾我到的时候杜沢正在吃杏仁,翘着二郎腿惬意的不得了,看见是顾我倒是很吃惊:“你也有主动上医院检查的一天?”
“想活命。”顾我把病历本扔给他。
“你想活了啊?”杜沢不信,然后打量着顾我,瞥在她脖子没有被挡住的红印:“入秋了还有蚊子啊?”
顾我一开始没理解,然后下意识的摸了摸脖子,才意识到杜沢的话是什么意思。
杜沢翻了翻病历本,又极其八卦的凑了过来:“你就这么喜欢邬童?”
顾我:“如果长生不老的代价是不喜欢邬童,我也可以不喜欢他。”
杜沢咋舌:“女人就是善变,那你现在为什么还那么喜欢他?”
顾我没回答。
她只是希望死的时候,能告诉自己,她已经把想做的能做的都做到最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