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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罢,苗秋秋在地上重重地磕了一个头,地面很凉,她冷不丁打了个寒颤。在此之前她从未向沈晏婴下跪过,这一跪,昭示着她一颗心完全碎掉,从此以后,她不想再偏执地认为沈晏婴是个好人了。沈寒骞曾经说,沈晏婴杀人如麻,是个大魔头,她还不愿意相信。如今看来,他不仅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坏人,还是个把自己媳妇拱手相让的懦夫。
“我看不起你,真的。”为了成就你的一己私欲,连自己的妻子都能送给别人,多无情冷漠。苗秋秋狠狠擦了一把脸上的泪,收敛了她嘲讽的笑容,面无表情地起身。
沈晏婴扫了她手背上的泪痕,道:“齐尔托有一座宝藏堆成的山,夷月和芜泽,包括朕,都想据为己有。饶是朕的西昭再富足,朕……”
苗秋秋没什么耐心听他说完,嘲讽道:“夜帝如此强大,怎的不把齐尔托踏平了去寻宝藏?绕来绕去的多麻烦。”
他忽的拧起眉,在苗秋秋看来,又是他在做出虚伪的模样:“要是能动齐尔托,天下还能安定这么久?齐力格看似忠厚,其实攻于算计。朕多次套话,都不曾让齐力格说出宝藏的地点。更何况齐尔托子民又会用幻术和幻火,如若贸然带着兵去侵犯,不知会陷入怎样危险的境地。”
“夜帝不是自诩自己不信佛?幻术?幻火?它们都是怪力乱神的东西,跟佛祖有什么区别?陛下不信佛,信幻术幻火?呵呵,看来陛下也是个表里不一的人,”她冷冷一笑,“陛下不愿意牺牲你的一兵一卒,倒是愿意把自己的女人送给齐尔托的大王,一女共侍二夫,哦不,二帝,真是个大方豪爽的皇帝呀……”
饶是沈晏婴铜皮铁骨,也经受不起苗秋秋唇箭舌刺。眼见着他的大掌挥动强大的力量就要扇及苗秋秋的面颊,苗秋秋平静地闭上眼,他忽的如梦初醒,收回那道力量,握起拳,骨节咯吱咯吱响。
“罢了,朕不计较。”他默然一会儿,又说,“你先回去好好歇着,你的婢子,朕会替你保着。”
苗秋秋呵呵冷笑,甩了他一个白眼头也不回地走了。那一眼里,夹杂着对他的失望,怨恨,和嘲讽。
过了半晌,李章轻轻地推门而入,带着担忧,小心谨慎地道:“陛下,娘娘她在哭……陛下为什么不把实情告诉娘娘……”
“宫中随时可能变天,把她送出去一段时日,也是保护她了。对了,今日的奏折呢?怎的迟迟不给朕呈上来?”说着,他看似平常地把书案整理好,空出一大块。李章看到自家陛下的手在颤抖,是的,颤抖。
李章轻不可闻地叹了口气,毕恭毕敬道:“陛下,折子在昭郁殿堆着呢,奴才这就去拿。”
屋中烛火忽明忽暗,照映出那人的身形在墙上歪歪斜斜。他拿着笔,却迟迟无法下笔。
先前那张纸上,他写了完整的诗。
秋风清,秋月明,
落叶聚还散,寒鸦栖复惊。
相思相见知何日?此时此夜难为情!
入我相思门,知我相思苦,
长相思兮长相忆,短相思兮无穷极,
早知如此绊人心,何如当初莫相识。
苗秋秋在风渊池的作品早就传入了沈晏婴的耳里,这首诗本该叫词,她那日只念了词的最后两句,完整的词,便是如他写下的这样。他很早就知道苗秋秋并非长孙倦衣,所以她在词会上险些出丑,也在自己的预料之中。她是一国皇后,除了沈晏婴,谁敢不给她台阶下?所以就算她对出来的诗文再不工整,再不押韵,众人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过去了。
这首诗里,藏着好头。秋风清,秋月明。一句藏双秋,秋秋,不就是她的名字吗。也难得她这么土的名字,还能对上一首绝世好词。思及此处,沈晏婴没有察觉到,自己的神情柔和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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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秋秋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总之那是浑浑噩噩的一晚,醒来便是大天亮了。沈晏婴昨晚的话在她脑子里挥之不去,思及那个擅自做主的懦夫,她除了冷笑,只有冷笑。
绿竹推门进来,看到一双肿胀如核桃的眼睛。她惊讶不已,连忙上去询问,“公主,你哭了?”
她侧了身子,背对着绿竹,“没什么啦,就是早上忽的有些想家。绿竹,你呢?来了西昭三个月了,你想家吗?”
绿竹狐疑地看着她的背影,虽是点点头,但心里却不觉得苗秋秋是想家了:“哪有身在异乡的儿女们不想念家的。倒是在芜泽国有个习俗,成亲三月的新婚女子,可以回一趟娘家,不知西昭这边是不是也一样。”
早知道,她昨儿个就跟着阿爹一起走了!沦落到这般境地,还不是自己作的!苗秋秋恨恨地想,心里简直要后悔死了。
绿竹这么单纯,这么善良,苗秋秋不想让她知道自己被沈晏婴拱手相让的事。
于是她又转过头去,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开心一些,扯出一个笑容:“那我明日就向陛下申请回娘家。你呢,就不用跟我一起了,好好待在宫里等我回来。我的娘家在巫眉山,离芜泽国宣城还远得很。”
绿竹犹疑了会儿,终于点了点头。
从清晨到中午,给苗秋秋的饭食热了又凉,凉了又热。她油盐不进,无论绿竹如何劝说,都是一条死鱼一样在榻上挺尸,好似感觉不到饿,双目盯着天花板,也不知道能不能把天花板看出天花来。
绿竹从那时候就知道昨晚一定发生了什么不愉快的事。是因为自己吗?她本来就很绝望了,如果因为自己,让苗秋秋从此都不快乐,那她一定会想要自尽的。
苗秋秋感受到绿竹担忧的目光,她朝她报以一笑,“就你最会关心照顾人了,我要起床了,我要吃饭,好饿。”
绿竹总算喜笑颜开,颇为勤快地伺候苗秋秋穿衣洗漱。
她对今日的饭菜食之无味,清淡的小炒,跟平日里吃的无什么两样。平时她都吃得开心欢快,怎么今日的饭食到了嘴里,如同嚼蜡?饶是如此,她也要埋头努力扒饭,定不让绿竹看出什么端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