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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秋秋有些疑惑地看了一眼红衣妖娆的男子,他总算是比之前正常了一些,说话不那么一音拉长,长音三折了。苗秋秋正奇怪着呢,这人似乎看穿了她心中所想,再发言时吓了她一大跳。
“来喝嘛~~”他扬了扬手中的酒杯,“皇后娘娘如果想跟在下同饮一杯,在下也不介意哦~~~~”
“……滚!”苗秋秋没好气低喝。
齐力格带刺的眼神深深剜入绯华的肉体,这个男人不知好歹,敢当着他的面勾引瑶樱,是不是觉得一条命太长,想让自己解决掉他!瑶樱也跟这个男人眉来眼去,暗生情愫,珠胎暗结……这个银荡的女人!难道自己给她的不够多吗?!她就是要星星他也能给她摘下来,她到底想要什么?!他快疯了!他快疯了!
左卫看出了齐力格的异常,连忙掏出怀中放好的一颗药,拍打入齐力格的身体里。
左卫上前,向苗秋秋行了跪拜礼,“让皇后娘娘受惊了!我家主人身患怪病,刚才险些发作!我已经给主人服了药物,现在我要带主人回去休息!先告退了!”
苗秋秋眼见着齐力格的眼神开始游离,身体也微微摇晃。她下意识地退后一步,生怕他倒在自己怀里。还好左卫接住齐力格十分及时,于是在众人的惊叹下,左卫扛起齐力格,健步如飞离开了寒亭渡。
“小皇后~~你看我不远千里而来,就为了跟你喝一杯酒~~你还如此拒绝人家~~人家真的好伤心~~”
苗秋秋拉了个臭脸,声音高冷:“别装了,你就是今日哭破了嗓子,我也不会跟你喝酒的。”
“那咱们不喝酒了,咱们喝茶~~”绯华不依不饶。
苗秋秋觉得这人怎么这么神烦呢!她瞥了一眼这人的俊颜,心想这张脸长在他身上还真是白瞎了!
“我说这位国师。我今天站在这儿跟你说话呢,完全是看在沈晏婴的面子上。我都卖了他一个面子,你信不信,只要我让沈晏婴赶你出国,他肯定也会卖我一个面子,绝不留你多一天,嗯哼?”
“酒也不喝,茶也不喝,太伤人心了~~~~”绯华瘪瘪红唇,一脸委屈。霎时间,苗秋秋感受到几道恶意的眼光向自己投来,她抬眼环视了一圈,发现全是面色不善的大小姐们,正盯着她,像看到了久违的敌人那般。
女人的嫉妒心,真是万分骇人啊!在这些人的注视下,苗秋秋没了下文。
“那不如由我代你喝~~~~”绯华的话更像是自言自语,他把自己杯中酒分了一半给苗秋秋面前的空杯,手中折扇不知何时消失不见,他左手一杯酒,右手还有一杯,两杯酒交碰,看得苗秋秋惊心动魄的。
求求老天爷求求老天爷,让这个死人妖死变态喝完酒赶紧滚吧!
苗秋秋的表情犹如吃了屎一样。这个齐力格不正常,依她看啊,这红衣国师也未必是个正常人啊!这些远道而来的异国人,怎么让她这么害怕的呢?!
不对,她险些忘了,沈晏婴也很不正常。国师,大王,皇帝……难道身居高位的人,神经都有些毛病?
她不免陷入了沉思。
也没有看到绯华的眼里,一闪而过的探寻和疑惑。如果单凭眼神真的能看穿一个人的灵魂,那他真的很想,剥开眼前的这个女人,看看真相是怎样的。
薛逐梦拿了一串葡萄,抱着侥幸的心思去找洛无霜。谁知洛无霜身边还是美人三两,几个人亲近得很。看上去也是刚和洛无霜认识的姑娘,几个人就已经“洛哥哥”,“好妹妹”地称呼,看来这洛无霜妹妹不少。
薛逐梦冷笑一声,心中对洛无霜已是失望透顶。她决心不再与洛无霜说一句话。
再抬眼,看到英姿傲岸的沈晏婴。她提起笑颜,莲步生姿,娉婷袅袅,停在沈晏婴身侧。
她像个精灵一样蹦蹦跳跳,努力地引起沈晏婴的注意。“晏婴哥哥,你喝醉了吗?”
像多年前那样,她也是蹦蹦跳跳,天真烂漫,无忧无虑的。时过境迁,物是人非。她的笑颜不再是为了那个死去的人绽开,而是对着他心中恨意最深的人。也难怪父亲说自己长大了,是啊,不长大,怎能做到面对他就暂时忘记从前的痛苦;背对他,那些苦海仇深侵袭自己的回忆,从未离去过……
沈晏婴眼神迷离,分明是喝醉的模样,“醉?朕怎么可能会醉。”
“逐梦多久没跟晏婴哥哥坐下来说说话了,择日不如撞日,不如就现在吧!”薛逐梦笑得灿烂。
沈晏婴似乎记起了什么事,忽的抬眼看着她:“朕今日,好似没见到过安景郡王。”
薛逐梦笑意减了几分,垂眉顺眼道:“家父年事已高,适逢最近染了风寒,不便出郡。家父特地交代给逐梦,让逐梦好好陪陪陛下,父亲说,陛下一人孤单寂寞,如果有个人一起说说话,也能解闷些。”
沈晏婴微微笑了笑,“劳泽余舅舅挂念了。朕并不寂寞。”
薛逐梦故作聪明,反驳道:“晏婴哥哥怎会不寂寞?这太平盛世,风调雨顺的,朝堂上平静无风,所以整个政事都是安稳的。人一安稳就容易寂寞,陛下若真是不寂寞,为何终日都自己跟自己下棋?”
沈晏婴扫了手中的酒杯一眼,半晌,才淡淡开口,“朕只是想知道,哪只手会赢了棋局罢了。”
妇孺人家不懂政事,可未必不记得别人说过的话。这些话不该是一个郡主说出来的,一定是什么人在她的面前说过。
薛泽余是当真不知道朝堂里头暗流涌动呢,还是只是说了些好的表象给薛逐梦听?
更何况,四国鼎立的政局,身为一国皇帝的他,怎会安稳?
“都是出自陛下一颗心的,逐梦看啊,陛下的棋局,是一辈子都没有个结果了。”
沈晏婴淡淡地瞥她一眼,不置评论。
普天之下,沈晏婴的棋术难逢敌手。除了那一袭黑衣的海萝,他或许是找不到别的棋友了。
沈晏婴左手执白子,行的是平稳前进的整体棋法。右手执黑子,行的是剑走偏锋的逼敌棋法。
谁说自己下棋便没了胜负?往往是左手赢了右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