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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被算计了吗?
“皇媳,无论你信不信,这都只能是你唯一的出路。这深宫中多寂寞,还有多少你不知晓的秘密,多少无法昭雪的冤魂,一切的一切,都不如你看上去的简单。老身是过来人了,只一眼,方知你不适合这里。只要你从今往后都听凭老身的支遣,我必能保你平安喜乐。”柳云羽一字一句说得斩钉截铁。她好似是把未来都操控在手中的掌局者,睥睨万物,高傲自负。
苗秋秋没有答应,却也无法拒绝。
当晚,苗秋秋心神不宁地用完晚膳,和绿竹一同去御花园里走走。她还是如往常一样,带着小瓷瓶,偷个几朵花,四处张望偷偷记下路线,再找找有没有什么小路可以作为逃跑站点。
苗秋秋夜里辗转难眠,心头仿佛有一块大石头压住,重得她喘不过气儿来。清冷的月光透过窗棂洒在天青殿内,她清眸远眺,看到窗外被银辉倾泻的梅林,双手不由得握紧。
可是,那个美貌慈和的妇人,有什么理由要加害于她呢?她与她不过初见而已。
是因为,她是沈晏婴约旨而姻的皇后吗?太后娘娘看起来很爱自己的儿子,所以是苗秋秋不够优秀,她觉得自己配不上他?可……这不是抛却两国和平友好关系而不顾吗,难道太后娘娘没有想过后果?
那么,梅林存在或被毁灭的意义又何在呢?
脑子里混混沌沌……
所幸,一夜无事。
并且接下来的一个月,她的生活都是平平静静的。苗秋秋在后宫中就像个透明人,每日闲得要发霉。嘉懿太后来过的痕迹已经消失殆尽,仿佛那只是一场梦。宣纸上多了横七竖八的几十笔,小瓷瓶里混合了更多新鲜露水和花粉,比以前沉了些。只是曼陀罗花盛开的季节过去一大半了,她收集的东西,还不够。
苗秋秋想好了,要是哪天自己有生命危险,就用这千金难求的幻蛊,换她一条活命。
好景不长。就在苗秋秋卸下防备,认为危险悄悄离开她的那天,梅林走水了。
漫天的火光,照映着她清秀的脸,变得通红。她就这么安安静静地站在窗户跟前,遗世独立,好似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她没有喊人来救火,也没有要逃出天青殿的想法。
这梅林的结局,她想过一百种。
走水也在想法之列。她没有想到的是,梅林枝繁叶茂,并非一堆枯树干柴,为何走水后,燃烧的火花似是能照亮半边天?
她仍是很平静,只是渐渐缩小的瞳孔出卖了她心底的惧怕。
绿竹破门而入,惊恐地叫着,“公主!快随我离开这里!”
苗秋秋被拖着扯着带出天青殿,其实她很想告诉绿竹,梅林的火,烧不到天青殿。
熊熊烈火烧得毒戾,火苗蹿上了天;又好似十分乖巧,它不牵涉到另外的无辜之地,哪怕是一寸一厘。这场火,仿佛一条恶龙,将整个梅林吞噬掉,最终化为一片灰烬。
该来的还是来了,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