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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她抱回我的房间去,我要给她疗伤。”念矜手一摆,示意陆斐将阿褐带走。
陆斐眉头一皱,心里有些拒绝,“她身上全是血,我怕弄脏我衣服。”
“你再废话一句,我就揍你。”念矜的威胁,简单粗暴,陆斐一听,立马抱起阿褐往前走去。
这个阿褐,轻飘飘的,抱起来比他的小念还要轻上几分,隐约能闻到她身上的血腥味,将心比心,被心爱的人背叛,落得这个下场,确实可怜,不过还好,他的小念不是这种人,他不必为这种事情担心。
陆斐本来想将阿褐放在茶几的案旁,结果还是被她指挥着放到了舒适绵软的床榻之上,心里顿时有些失落,“她睡在这,我睡哪?”
“当然是回你自己的房间睡去,不然你还想怎么样?”念矜扬眉,理所当然的说道。
“怎么每次别人有事,倒霉的都是我啊!”陆斐哀嚎一声,不情不愿走了出去。
念矜坐在阿褐的身旁,声音变得柔和,“这次是我连累你了,若不是我主动说起这件事,你的身份也不会被揭穿。”
阿褐长长叹了一口气,脸上露出无奈之色,“这件事,他迟早是要知道的,我之前一直为此惴惴不安,如今终于来临了,心中反而平静下来。阿哲他心里有苦衷,我不怪他。”
“你差点都没命了,怎么还如此执迷不悟?情爱这种事情,所托非人就是致命的毒药,你还不清楚吗?”念矜痛心疾首的说道。
“阿哲的家人就是被妖怪所害,所以他痛恨妖怪理所当然,他的心不坏,好几次救了我的命,我先前跟在他身边只是想报答他,待报完恩就离开,没想到自己动了真心,待得越久就越舍不得走,这才酿成如今的局面,是我的错……”阿褐说着说着,就哽咽起来。
念矜听完事情的前因后果,顿时无话,没有谁是绝对的坏人,谁都有谁的苦衷,她单方面只想到了阿褐的委屈,却没细想过阿哲是否也有自己的理由,原来他跟她一样,是人妖仇恨的牺牲品罢了,设身处地想一想,她若是阿哲,说不定会做得更加过分。
“我先给你疗伤吧,你的身份已暴露,明日一早就离开,这地方怕是待不得了。”念矜说着,一掌推向她的后背,一条条金色的光芒灌入阿褐的体内,原本断裂的骨头迅速接了起来,阿褐惨白的脸,逐渐变得红润。
半个时辰后,经过苏念矜不断的内力传输,阿褐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念矜转身又给她拿了一套干净的新衣服,此时天边第一缕太阳光线已经投射下来,黑色的乌云之中,一道金线破云而出,照亮了一方天空。
念矜推门而出,催促道:“天就快亮了,你赶紧走吧,我看那个阿哲不会善罢甘休,说不定又找到什么人来找你的麻烦,还是先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为好。”
“会不会连累你们?”阿褐担忧的问道。
“以他的地位,怎么可能威胁到我们?我既然敢出手管这件事,就有能力解决它,你放心走吧。”念矜拍着她的肩膀,安慰道。
“苏姑娘,您对我真是太好了,阿褐无以为报,若以后有机会,一定回来报答您。”她说着就要给念矜下跪,被她拉住了。
“这些虚礼就不必了,说起来没有我,你们之间也不会决裂如此之快,此事就算我的报偿,你不必放在心上。”念矜将她往门外一推,挥了挥手,“快走吧!”
阿褐感激的点点头,化作一缕青烟消失在原地,念矜心中一片清明。
没料到自己无心一个冲动之举,就毁了一段姻缘,虽然知道这段关系本来就不会长久,可毕竟是因为她才提前决裂,她向来这样,总喜欢将责任往自己身上揽。
阿褐走后不久,天很快就大亮了,后半夜一直都没有好好休息,想到阿褐这件事,苏念矜的心中也睡不着,索性一直坐到天命,天刚一亮,阿许就来敲门了。
“少夫人,该吃早膳了。”念矜懒洋洋推门走了出去,刚到大堂,就听得热闹无比的讨论声。
原来是许久不见的吴掌柜又回来了,听说昨晚别院发生了动乱,连忙赶过来瞧瞧,陆斐正给他绘声绘色将昨晚发生的事情,有些地方更是夸大其词,听得吴掌柜一愣一愣,吓出了一身冷汗。
“没料到我新招来的厨子,竟然随身还带着一只女妖,以后可得好好选人,再不能出现这种事了。”吴掌柜感叹道。
“妖也好,人也好,心善才是最重要的,若是单纯以种族来区分好坏,吃亏的迟早是自己。”念矜接过话头,坐在餐桌旁开始进食。
吴掌柜是个人精,哪能不明白她的意思,连声附和道:“陆夫人说得极对,心地善良才能不危害到我们,我这就开除那个哲清,不让他再进这个门。”
念矜扒拉了一口汤面,面部表情微微有所松动,“有时候做得太绝也不是什么好事,他若真有本事,留下来也无妨,若是一无是处,想必吴掌柜自己也不想留他。”
“你这么快就原谅阿哲了?”陆斐惊诧的问道。
以苏念矜嫉恶如仇的性格,断然不会为一个她讨厌万分的人说话,不落井下石已是仁慈,竟然还想要给阿哲一个机会,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谈何原谅?他又没得罪我,别人小两口的事,我们没必要跟着瞎掺和。”念矜无奈说道。
“你掺和完了才说这种话,会不会太迟了?再说,他们这样算小两口?明明是仇人。”陆斐不甘心的抱怨着,被苏念矜一瞪,就不敢再多言。
反正一切都是娘子说了算,就算她朝令夕改那他也不能抱怨,千错万错都是他的错,小念哪里能有错呢!
阿哲在扬州城中无亲无故,昨日走得匆忙,东西也都落在了厨房配备的偏房之中,本以为他至少会回来一趟,不料连续两日都悄无声息,好像人间蒸发了一般。
念矜觉得奇怪,阿哲就算不想继续在这工作,以他现在的下人身份,尤其公验还丢在了偏房之中,他能跑去哪?随时都可能被当做乱贼抓起来,这不合常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