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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斐慌慌张张跑到她的身边,四处查看,见苏念矜还好好的坐在床上,这才歇口气冷静下来,“发生什么事了?”
“我做了个噩梦。”念矜挠头,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其余几个仆人听到声音纷纷冲了进来,发现里面的人安好,面面相觑站在门口不知如何是好,陆斐怕她尴尬,招呼着让那群人退下了,房间只剩两人四目相对,安静得一根针落在地上都能听见。
念矜很久没有做过噩梦了,即使有时候梦到一些不好的事情,也几乎不会发出任何声音,没料到今日竟因为一个噩梦引出一个大乌龙,心里头十分抱歉,“大清早的吓到你了吧?”
“你若真的有事,才是吓到我了。”陆斐安慰的摸了摸她的头,脸色恢复了先前的平静,嘴角微微带着笑意,“先洗漱吧,等下你不是还有事要办吗?这次我可先声明,你不许自己一个人单独行动,免得叫我担心,知不知道?”
念矜刚刚失了态,语气硬不起来,只乖乖点了点头。
简单梳洗一番后,两人正要出门,有人却先行一步找到了他们,正是昨日苏念矜去拜访的其中一户人家,来报信的是那家的仆人,说是不知为何他们家小姐忽然恢复了神智,指明要见苏念矜。
一听有新的线索出现,念矜自然喜不自胜,没有多加耽误,立马跟着那个仆人跑了,陆斐不过转头功夫,就不见了两人踪影,心头莫名一慌,连忙派人去追查,却发现找不到任何线索。
却说这边苏念矜跟着仆人走得飞快,七拐八拐也不知道还是不是她昨天走过的路,转得脑子都晕了,因为心里急着见到受害者,所以并未在意周围环境的变化。
很快两人就穿过一个长长的巷道,从后门跑了进去,苏念矜有些奇怪的问道:“为何不像昨日走前门?”
仆人垂下眼,十分恭敬道:“昨日姑娘一来,本来此事风波已经平息,却再度引起周围邻居的讨论,这次我们小姐好不容易清醒过来,老爷夫人怕横生枝节,又引得那群人在背后嚼舌根,特地嘱咐我带姑娘从后门进来,还望见谅。”
念矜明白人言可畏,不由对这家人生出更多的同情心,女子失去贞洁已受到了很大的伤害,明明不是她们自己的错,社会舆论偏偏还处处针对她们,不去谴责施暴者,反而将过错都推到受害者身上,造成二次伤害,这是多么可怕而又扭曲的思维,她心里愈发下定决心,一定要将山灵捉拿下来,关到思过塔中日日受业火炙烤,用余生为自己犯下的过错来赎罪。
等两人来到小姐的闺房之时,那姑娘正躺在床上哭哭啼啼,旁边围着她的两人应当是受害者的父母,皆一副戚戚然的神色,几人见到苏念矜的到来,露出惊喜的表情,“姑娘你终于来了,求你救救我的女儿吧!”
说话的一位中年美妇,哭得梨花带雨,将苏念矜拉到女儿的床边,手都在颤抖。
念矜最见不得这般场景,本来好好一家人,偏祸从天降闹得支离破碎,每次看到这样的状况总不由自主想到自己的家人,更加心有同感,她坐在年轻女子的身边,见她骨瘦如柴,面色苍白,一双漆黑的眼珠盯着她,莫名让人生出一股不适感。
平心而论,要不是瘦得脱了形,这女人绝对算得上是个美人,柳叶眉,鹅蛋脸,樱桃小嘴,眼睛黑亮,五官轮廓都十分好看,就是精神状态很差,看起来像超过十天没有睡觉的人,黑眼圈很重,眼神痴呆,淡漠的盯着她看,让苏念矜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她心里暗自吸了一口气,尽量平复糟糕的心情,缓缓问道:“姑娘找我,可是想起什么重要的事情?”
昨日她就留下了自己的联系地址,若有新的线索,一定要第一时间通知她,本觉得希望不大,未料到竟然这么快就有了回应,她的心里着实惊喜。
然而这个女子只是慢慢转过头,看向自己的父母,“爹娘能否先出去?我有话要单独跟这位姑娘说。”
大家一脸茫然,不知道小姐心里到底打了什么算盘,不过还是按照吩咐都退了出去,只留两人在房间。
周围终于安静下来,女子大眼珠子转了转,盯着苏念矜道:“原来,你长这个样子?”
这探究的目光,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念矜觉得对方看自己的眼神,仿佛在看情敌,这让她觉得莫名其妙。
“姑娘这话是什么意思?”她的心里忽然有了堤防,潜意识里觉得这女子对自己有敌意,不由慢慢从床上站了起来,冷冷盯着这个看似柔弱无骨的女子,她感觉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然而那女子却低头嘤嘤哭诉起来,“明明你没我长得好看,为什么山灵公子独独看上了你?我可以为他做任何事情,他却对我不屑一顾,这太不公平了……”
念矜心中大骇,她一把揪住女子的衣领,厉声问道:“你和那妖怪到底是什么关系?”
凄婉的眼神一下子变得凌厉,女子恨恨盯着她,斥责道:“不许你侮辱我的主人,他是天底下最美丽的神,你不过是个小小的度妖师,怎配提起他!”
“你疯了!他不过就是个妖怪,你变成如今这个样子全拜他所赐,他没资格称神,你醒醒吧,人和妖是没有好结果的。”念矜勃然大怒,山灵到底耍了什么手段,竟然让这些受害者主动维护他?还将他看做神袛?简直可笑!
“不许你说他!”女子忽然发狂,伸手要去挠她,苏念矜微微侧身很轻松躲过她的攻击,她伸手绕了一圈就将女子禁锢在床上,刚要起身,忽然一股迷幻的香味从后头弥漫过来,糟糕,中计!
她心头连呼不妙,快速捂住自己的口鼻要跑出去,一个透明的影子从墙壁中钻了出来,快如一阵风,腰间一软她就被人抗在了肩头。
心里着急,念矜刚伸手摸向自己的腰间,发觉钩月刀竟然不见了!她心中大惊,想要运转内力发动攻击,却怎么也提不上劲来。意识开始变得涣散。
“小娘子,我说过,你迟早是我的人。”山灵的声音在耳边飘荡,念矜迷迷糊糊间拼命想要睁开双眼,却最终无力的垂下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