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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艾和伍笛带着大包小包的礼物离开了这个仿是异国异都的台湾,踏上了返回日本北海道札幌的土地。
一下飞机,刺骨的寒冷迎面而来,地面是可以踩踏出咯吱咯吱声响的雪地。“哦,回札幌了。”林艾轻叹一句,她不想回到日本这个令她充满压抑或者压迫的城市。此刻,她怀念起在台湾的日子。那真是个自由的地方啊,可以大声说话,可以连走路都不用顾忌他人的惬意。她下意识地看了看四周,人们都穿戴整齐、时尚。上了年纪的欧巴桑,即使已经五六十岁,却依稀风姿卓越。每个人的脸上都施着精致的妆容,走路稳步而有节奏。男人们都穿着咖啡色的那种风衣,戴着绅士帽。林艾观赏着这一切,她觉得如果表面看到的是真实的,那真的是一个令人无限神往的国度啊。可她知道,这一切只是表象。有时候,即使是坐地铁,一年之中总有那么几次幸临因为有人撞轨自杀造成地铁晚点、瘫痪的。
“死老妖精,你在想什么呢?又不说话。”伍笛看到林艾傻傻盯着飞机坪,拍了一下她的肩。
“没想什么。”林艾淡淡回了一句。
“切,不爱说就算。对了,我们这次不是买了凤梨酥吗?这盒我打算送店里,好吃的那盒郭元益我决定自己吃。”
“真狡猾。”
“有你的份好不好?”
“我才不稀罕。”林艾的回答永远这么刻薄尖酸,但这种言辞也只对亲近的人使用。
第二天下午,林艾上班了。一走进休息室,就看到桌上摆着那盒伍笛送给大家的凤梨酥。林艾一看到凤梨酥就一阵欢喜,她还没吃够啊。她吃了一块儿,觉得挺好吃的,紧接着她又吃了第二块才罢手。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满足感,她去更衣穿上制服准备上班。
伍笛今天是全天班,从早上到晚。他在狸小路吃了碗牛肉面就回店里了。一看到林艾就说:“凤梨酥我放桌上了,你吃了没?”
“吃了啊。”
“很好吃,对不对?”
“对,很好吃。”
“你一定吃了不止一块对不对?”伍笛打趣地问林艾。
“是啊,我吃了两块。”
“什么?两块!”伍笛明显怒了,他没想到真的会是这样。
“怎么,有问题吗?”林艾一副死也不认罪不改错的样子,拽拽地看着伍笛,脸色一沉。
“哎哟,你还给我摆脸色。你吃了我的凤梨酥还给我摆脸色?你知不知道凤梨酥没几块,我都是数好了每人一块的,你居然把别的同事的那一份也吃掉了。”
“至于吗?平时谁放礼物在桌上也没限定好一人一块,都是一份心意,别人才不介意谁吃。可是你,你却介意。你太可怕,连谁吃都要去过问,以后谁还敢吃你买的东西啊。”
说完以后,林艾扬长而去。几分钟后,换好制服的伍笛出来了。他明显生气了,出来也不跟林艾打招呼,不跟她玩闹,一个人冰冷地站在卖场的柱子前背对着林艾。林艾看到伍笛的身体都站得僵直了,知道这场无声无息的冷战又即将开始了。
跟往常一样,伍笛一直站在卖场,始终没有往收银台挪一步。龙本看到这架势,说:“怎么,又吵架了?”
“你怎么知道?”林艾反问了一句。
“你俩像个小孩,什么心情都写在脸上。你俩要是不吵架才奇怪,这班也没法上了整天玩闹。这不好吧,班更加无法上了。你看看,客人那么多,他还耍脾气不过来帮忙。”
“对不起。”
“哎呀,都习惯啦。”龙本笑笑。
今天林艾上班时间有点短,才九点就已经下班了。她看看依然目无表情的伍笛,有些无奈,有些闹心,她也不知道说什么。如果你要让她去哄他,那简直就是天方夜谭好吗?林艾个性跟伍笛一样傲娇,不肯低头。
坐在地铁里,林艾有意识地点开微信里伍笛的头像。好像每一次,当伍笛跟林艾吵翻天的时候吧,林艾都会去确认确认自己有没有被伍笛删掉。她点开头像的时候,发现他的微信朋友圈已经变成一条灰色的横线,再发消息的时候,发现已经不能发送出去了。林艾突然觉得很生气,她觉得伍笛太小气了,不就一块儿凤梨酥吗?她越想越生气,心想,“哼,就只准你拉黑我,我就不能拉黑你吗?”想到这里,林艾点开伍笛微信头像的右上方,选择了删除键。那一刻,她觉得很解气。
就在这时,林艾突然收到明舒发来的微信。
明舒:林艾姐,你跟伍笛又吵架了啊?
林艾:明舒,你怎么知道我们吵架了啊?
明舒:伍笛发了条朋友圈……。
林艾:什么?又发朋友圈?
林艾看到这里心里涌起一阵无名火,多大的事?这也要发朋友圈?发朋友圈这么有趣吗?你发我也发。林艾想到这里,开始打开朋友圈洋洋洒洒地发了一千字。
“姓伍的,你至于吗?不就是块凤梨酥吗?连我多吃一块凤梨酥都不给,说明你没把我当朋友啊。通过凤梨酥,我才知道,我的友谊有多廉价。你不是想拉黑吗?拉吧,继续拉吧。我陪你玩……”
很快,林艾收到左耳的评论。“干啥干啥,这又是干啥?你俩能不能消停一会儿?刚和好又吵,吵了又和好。有完没完啊?”
是啊,有完没完呢。林艾也对这份友谊新生倦怠,她不想继续了。每一天都在吵,每一天都在和好,她觉得很累。
再次看到伍笛的时候,伍笛依旧冷若冰霜爱理不理的样子。林艾一看到伍笛那拽拽的模样,心里在想:“拽个屁啊拽!”就在这时,左耳又出现了。她靠近伍笛,低声问。
“小子,你跟小艾姐还没好啊?”
“没……。”伍笛脸气得通红地在那儿答。
“什么事啊吵这么厉害,还发朋友圈。”
“她欠揍啊。你知道吗?她多吃了一块我给大家准备的凤梨酥。吃了就吃了嘛,明明就是她不对,她还拒不认错,超拽的样子。”
“哦,这样啊。一块凤梨酥也能吵成这样啊,我真是服了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