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阔别二十年的重逢

葛葛西的世界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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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宁?

    林艾在记忆里一遍遍搜索这个名字,忽然倒带到小学四年级的时候,她的记忆复苏了。她噗嗤地笑了,笑那些纯真年代的美好。

    那一年,林艾十岁。马宁也十岁。十岁能懂什么?

    马宁跟吴天惠玩闹,不小心撞到林艾,也就是那一刻,马宁才仔细端详起这个插班生。那时的林艾,一头短发,眼睛扑闪扑闪地灵动。马宁大概是看上了林艾那双扑闪灵动的眼睛,又或者是别的什么,只是对于十岁的少年来说,那样的喜欢也有别于爱情吧。那一天,马宁一直在给林艾道歉。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那个下午,那句“对不起”像一种撩拨小少女的套路,马宁说了整整一下午。

    “老同学,你如此健忘。”马宁有些悻悻然,他看着二十年未见的她,他想念她二十年。二十年,可以换多少任女友,可以体验多少次爱情?马宁的心疼了一下,却又百感交集于这样的相会。

    “没忘,只是不再想起。”林艾安慰性地说道。

    “我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你,更没想到你在日本。”

    “我也没想到。”

    “一会儿,去参加二次会吗?”马宁问。

    “不去。我不喜欢日本二次会这种极其无聊的私人聚会。”

    “我也是。”

    “那不如,我俩自己去酒吧喝酒吧。”

    “好。”林艾笑笑。

    东京的夜晚,灯火辉煌。林艾想起日本近代小说里那些提到的地名:浅桥、新宿、秋叶原、涉谷。她跟二十年没见的小学同学马宁走在异国他乡的都市小路,就像走过二十年的历程那般。他们在一个叫浅野的酒吧前停住了。“我们进这家吧。”马宁扭头对林艾说道。“嗯。”

    酒吧内五光十色,人们在安静地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聊天喝酒。马宁与林艾,在酒吧服务生的带领下来到一个靠近吧台的位置坐下。

    “喝点什么?”马宁问。

    “荔枝酒吧。”林艾笑。

    服务生把酒端来了,马宁举起杯子。

    “来,林艾。为我们在异国他乡重逢干杯。”

    “好。”

    “林艾,你结婚了吗?”

    “离了。你呢?”

    “我一直单身。”

    “不会吧。我记得你小时候有很多女生喜欢你哦,怎么可能会没有女朋友。”

    “真没有。我一直暗恋一个人,好多好多年,可我找不到她。”

    “那你要这样一直单身下去吗?”

    “不会,我能等到她。我觉得她会爱上我的。”

    说完,马宁眼眶红红的,林艾不解。

    “马宁,别这样。好姑娘多着呢,你没必要为那个女人耗费青春。”

    “她会爱上我的。”说完,马宁轻柔地加了一句:“喜欢这个环境吗?”

    “嗯。”

    马宁望着林艾,他知道眼前这个女人已不是二十年前他所认识的她。可是他却莫名地为二十年后坐在他跟前的这个女人心动。这种心动,不是十岁时的那种喜欢,像喜欢大白兔糖般的那种喜欢,是吸引。

    “林艾,你的理想是什么?”

    “当作家,可以拥有自己支配的很多时间去做自己想做的很多事。你呢”

    “我也是。”

    “你知道日本最近那个新人作家平台很火吗?”

    “知道。”

    虽然时隔二十年没见,林艾跟马宁的对话还是无缝对接。林艾想起那时候的马宁学着港台剧疯狂地追求自己,从小学四年级到小学六年级,期间还有女生找她约谈。想起这事儿林艾就偷笑。

    “哎,马宁。你还记不记得吴莉?当年喜欢你的那个漂亮女生?”

    “记得啊。那时候她很喜欢我,还帮我抄作业呢。”

    “她有一天还找我谈话,让我把你让给她。”林艾笑。

    “那你有没有答应?”

    “我跟你又没什么。”

    “可那时候你是我公认的老婆。”

    “你经过当事人许可了吗?”

    “还需要你许可啊?大家同意不就得了吗?”

    他们你一言我一语地聊着遥远的从前,马宁不敢相信眼前的这个女人就是林艾,而且是跟他有着共同爱好的林艾。也许,相似的灵魂总会相遇,他觉得。

    “很晚了,我们走吧。”

    “嗯。”

    “给我你的微信吧,方便我联络你。”

    “嗯。”

    马宁带着林艾,走出了酒吧,搭上一辆的士,来到林艾下榻的酒店。

    “后会有期,马宁。”

    “我们,还会再见的。”

    “但愿。”林艾笑笑。

    走近房间,林艾把包放在床上,手机又响了。是伍笛。

    “我打电话给你,你怎么没接?”看到伍笛充满训斥的短信,林艾有些疲惫。

    “我在忙。”她迅速地打了几个字。

    “你能有多忙?”又是一顿训斥。

    林艾有些恼火,她不懂伍笛为何总是这样,她觉得她有些承受不起这份友谊的厚重。伍笛像个未成年的孩子,什么事都要找林艾,找不到就发飙。林艾把手机关上,进浴室洗了个澡。

    浴室的水,哗哗地流着。林艾想起今天的见面,不知怎地她觉得阔别二十年的重逢,她对当年喜欢自己的马宁,竟有种莫名的好感。高高瘦瘦的模样,单得可爱的眼皮,还有一张灵动的嘴,她喜欢他说话像音乐广播电台的声音。那一刻,她也想起程辉,只是印象开始模糊。她笑笑自己,笑笑爱情,原来这个世间没所谓永恒。你曾经以为刻骨铭心的人,他开始陌生。

    擦干身体,披上浴巾,林艾在镜前照了照自己的模样。爱情,它到底是什么鬼?它属于我吗?林艾一遍遍地思索着这个令她费解又烧脑子的问题。

    她习惯性地打开“新人作家”这款APP,忽然,一条私信进入她的眼帘。

    “林艾,这篇文章有欠缺哦,你没发现吗?—马宁。”

    林艾竟莫名地惊喜。“哪里有欠缺?”

    “故事不完整,太温润,没有起伏。”

    “那你觉得应该如何改?”

    “重新设定一下。”

    就这样,第一次见面第一次分别的那个夜晚,马宁通过“新人作家”平台,与林艾进行着特殊的交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