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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花将整个场地渲染的浪漫成了仙境。
他一席浅色西服,嘴角弯着笑意,小酒窝极为显眼且迷人,头发柔软又有光泽,发型师将之打理的十分时尚且有质感。
欧阳晨硕一席暗色条纹西装,单手插兜身姿挺拔的朝这边走来。
“哈,怎么没把初寻带来?”他伸手刮了一下人儿的鼻子,笑的温柔宠溺。
“这地儿人多,他还小呢,这放烟花的怕吓着他,在家陪我爸妈呢。”
两人并肩闲聊着朝一处安静的角落走去。
“你还是和凌澈不说话么?”夏培诺已经知道了欧阳晨硕和凌澈闹翻,现在两家世交关系都断了。
“等他学会了爱和尊重再说吧。”
“凌修呢?听说当年他跳楼了,他不是回华夏来了么?你见过了么?”
欧阳晨硕摇了摇头,“没有,当年之后就再也没有见过,你恨他们么?”
夏培诺笑了笑,没有回答,仰头看着一朵紫色烟花绽放了漫天的宝石紫。
说话间,那边就引起了一阵骚动,凌澈还是那般璀璨耀眼,走到哪里都像一个冷酷的君王,他淡淡的往这边瞥了一眼,对上夏培诺的目光,没有停留,又在欧阳晨硕的脸上扫了一下,而后落在他的身侧。
他的身侧……
是个黑发的少年,他很纤瘦,皮肤有些病态的苍白,脸上那恬静淡然的气质竟让夏培诺刹那失神,险些没有认出来,那个少年,正是当年那个一头黄毛张扬跋扈的凌修。
他的目光也落在这边,落在欧阳晨硕身上,目光依旧炙热,但是少了很多癫狂,却更温柔,他是远远的望着,嘴角挂起一抹淡淡的笑容,然后缓缓转身,腿脚不便的朝另一边跛脚着走去。
那次跳楼,造成左脚粉碎性骨折。
自那之后,他再也没有出现在过欧阳晨硕的视线里。
身侧的人动容了,是哈,毕竟是他看着长大的孩子,从小到大都粘着他,虽然有时候感觉像只苍蝇一般围着转很是厌烦,但是忽然消失之后,又会觉得生活中骤然少了些什么。
夏培诺拍拍他的肩膀,“晨硕,去那边打个招呼吧,毕竟那么多年的交情,别因为这个就断送掉,既然老天给了我一次重生的机会,你也该给你们的友情一个宽恕。”
欧阳晨硕看着那个一瘸一拐的身影,终究是摇了摇头,“算了,不必了。”
……
凌澈坐到真皮沙发里,看着漫天的烟花,又扫了眼已背过身去的欧阳晨硕,而后扭头看着坐在旁边也望着那边的少年,“不是因为还是想看他一眼才回国的么?实在想的话,就过去打个招呼认个错,欧阳不是个斤斤计较的人,他看着你长大,你好好道歉,他会原谅你的。”
“不用了哥,我就只看他一眼就好了,我不会再去打扰他了。”少年垂下眼睑,安静的微笑望着那人的背影。
你真是……丑陋的让我觉得恶心,从今以后,我再不是你的晨哥哥……
那日的话语,终究是把刀,剁碎了他,泯灭了他生的希望,所以他才会毫不犹豫的从高空跃下只想换他一个回眸吧。
但或许,自己只适合看他的背影才是,也许,只看着背影,就好。
他的目光依旧追随那人,爱慕也从未减少,只是,却……再也不肯靠近。 ……
“那边那个人就是韩零。”欧阳晨硕指着前方倚着柱子端着一杯红酒独自立着的身影道。
夏培诺调笑,“比你看着都帅啊,他那个穿一条裤子的发小儿呢?怎么今天就他自己?”
“裴家的当家人最近不是陷入了家庭私生子的绯闻中么?听说他老爸裴意林,外面又有了一个私生子出来,还要继承一半裴家的财产,不过听说那个私生子有心脏病,估摸着也活不了几日,不然这裴优也不至于那么大方吧,听说他直接把裴家所有的财产继承权,都给了他的那私生子弟弟。”
“吼?还有这样的事?不是该恨之入骨才对么?”
“谁知道呢,不过裴优的发展主要在渥太华,这边的财产继承权他估计不甚在意吧,呵,管他们呢。等我会儿,我去下洗手间。”欧阳晨硕摸了摸他的脑袋道。
夏培诺点点头,“好!”
欧阳晨硕刚离开,那个倚着柱子的男人却是转身朝这边走了过来,目光对视,夏培诺直觉对方找的是自己。
“你好,韩零!”男人伸出手,自我介绍道。
“呃……你好,我是夏培诺。”夏培诺不解对方找上自己的理由,但他自身是不大愿意和这些人打交道的。
“嗯,我知道,你是General的恋人对吧。”
夏培诺豁然睁大眼眸,肩膀跟着震了一下,自打苗羽的噩耗传来,除了彭越会和他聊聊苗羽,其他人都小心翼翼的生怕在他面前提起那个人,但其实,他很想和别人聊聊苗羽,哪怕知道一点儿和他有关的事也行。
“嗯,我是苗羽的爱人,我爱他。”他后面莫名坚定的加了这么三个字,听的对面的男人是一愣。
而后苦笑了一下,“嗯,爱情有时候是个让人难以下咽的芥末糖,不过有人爱总是开心幸福的一件事,General知道你的心意的话,一定会欣喜若狂吧。”
“嗯,大概,如果可以,希望他是回家来以后听我亲口和他说我的心意。”
“哈哈,你挺有趣的,你这么确定他还活着么?听你的语气,你似乎并不悲伤,只是在等待爱人回家而已。”
“是哈,韩先生和我们家阿羽认识吧?可以和我讲一些你们见面时候发生的事么?”
男人眨眨眼睛,而后忽然俯身到了夏培诺的耳边……
人儿豁然瞪大那唯一的眼眸,绽放出剧烈的光彩……
他说:喔,最近的一次见面,今天早上从渥太华飞华夏来的航班上,General被个小孩儿尿湿了裤子,还问我借了一包手纸。
而后男人冲着一个顶可爱的男孩儿招了招手,便朝着另一处走去。
苗羽……
我大概已经泪流满面。
其实我没有那么笃定你还活着的。
你问我义眼会流泪么?
会的,假眼只是换了眼球,眼泪是源自我的泪腺和灵魂。
……
欧阳晨硕拧开卫生间的门,洗手台处的身影刚洗完手,透过巨大的墙面镜,两人的视线交汇,皆是一愣。
修……
这个小孩儿自幼就是一头黄毛,被宠坏了得坏脾气总是令人觉得头疼,如今陡然变成了柔顺的黑发,似乎像是换了一个人一样陌生。
欧阳晨硕朝着里边的厕格而去。
两人都没有开口说话。
欧阳晨硕觉得有些不适,以往这孩子,每次见到自己,都是变的比苍蝇还有令人崩溃,而现在……他可以听到对方颇费力气的走路声。
眼前似乎还是他尚还年幼时候的样子,快乐的奔跑在草地上,他第一次学放风筝是自己教的,第一次玩电脑游戏也是自己教的,第一次骑脚踏车,第一次学烤土司片,第一次做炸鸡,似乎都有自己的参与,原来自己,伴随了他整个的童年,却忘了他是何时开始长大。
男人立住脚步,侧过身来,“修……”
少年扭过头,冲他微微笑了下,依旧没有开口,却是点了下头便又扭过身去,费力的瘸着脚走出了洗手间。
……从今以后,我再不是你的晨哥哥。
就算你死,也不原谅。
那么现在,我们之间还剩下了什么呢?
罢了。
有些人啊,注定无法做朋友,一旦决裂,不是仇人便是陌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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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人身上还缠着绷带,吊着左臂,脸上也有被刀子划伤的痕迹,但所幸,这颗脑袋还好好的长在他的脖子上。
只是……那么那个被恐怖分子砍头的人,他的家人和爱人又该是何等的伤心欲绝呢。
人儿站定在烟花之下,方才他几乎是疯了一般的冲出人群,苗羽,你是不是听到了我的呼唤?
我以为你这次真的丢下了我一个人。
所以你没有再无厘头的说什么,你只是过来温柔的伸出手牵住我的手,问我,“回家吧?”,“回家有惊喜。”男人笑的温暖,加了一句。
“什么?”摩挲着对方掌心中的茧子,没有比这更安心的感觉了,果然,我还是死性不改的又否认了之前所说的,依旧不后悔为你挡枪子儿挨刀子。
“那小仙女儿有什么心愿么?”男人拥他入怀,那只能动的手上布满了伤口,抹去了他脸上的泪水,然而无用,流下来的温热更多。
“昂,希望苗大帅平平安安回到我的身边,再也不会离开我,似乎已经实现了。”如果这是梦,醒来的时候,大概会崩溃吧。
“啊,剧本不对,原本我想着这条得排到第二位的,现在居然排到了第一,受宠若惊了怎么办?”果然一离开那喧嚣的地方,上了车子,逗逼的他又是逗逼的他。
“受什么精?”
“受宠若惊!”男人大手揉了把他的头发,这种时候,他竟然还敢来开玩笑,明明哭成了一条狗,“还没回答呢,请问小仙女儿还有什么心愿?最希望的!”
“最希望的……”他眼眸黯淡,想到家中一连串的变故,那个自己从未尽过长兄之责的幼弟,如若不是因为自己出事,让家人伤心欲绝,造成疏忽从而让幼弟被人掳走,父亲也不会短短两年白了头发,母亲也不会悲伤过度精神失常。
如果说除去希望苗羽回到自己身边这条,那么最大的心愿无疑是……
夏培诺缓缓地张大嘴,回忆起之前韩零先生所说的,有个小孩儿,尿湿了General的裤子,还问他借了一包手纸。
自己的心愿的话……
“难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