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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姿被训了两句倒也没有尴尬,做回自己的位置上面开始练习自己的曲子。女老师的注意力重新回到刚才对我说的话上面。她一处一处给我拆分不足,从简单的指法问题、节奏把握,一直讲到这首词曲的情感把握。
末了,她告诉我对于词曲情感的把握还是在于个人,每个人对于词曲的理解不尽相同。说完之后女老师沉默良久,她忽然告诉我:“你对于这首曲子非高/潮部分的把握同我的师父十分相似,但是高/潮部分有很大的不同。”
“她今年六十六,昨天忽然去世。”停顿了一下,女老师猝不及防地对我说了这样一件事情。我没说出口的“老师这么厉害,那老师的师父肯定也很了不起”就这样硬生生地卡在嘴巴里面又咽回去。明明只是一句话而已,我却感受到异物滑过咽喉真实的疼痛感。我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今天早上没能赶过来也与这件事情有关吧,在我并不醉人甚至都不够流畅的琵琶声中闭上眼睛静静分辨的大概是老师的师父当初弹出的声音。
“老师的师父肯定也是一位大师。”我不知道说什么好,沉默半晌之说出这样一句话来。我抬起眼皮向别处看想要理一理自己的情绪,刚好撞上宋姿的目光,她的眼神当中也有不舍,还有些复杂,显然我们两个人都不太知道该怎么做。
刚才女老师还说了宋姿几句,她当然不至于记恨,但是此时有些不知来好还是不来好。我想了想,把自己放空的视线收回来,走下凳子拉着宋姿的手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松子没有疑惑配合地跪了下来。“老师,师父仙游但您还有徒弟。”
说出这样的话我自己都觉得过于煽情,但这就是我想要表达的,琵琶之音将会一直传承下去。“师父一定不会失去知音的。”宋姿补充我的话。我发誓自己前十九年都没有做过这样肉麻的事情说过这么肉麻的话。但此刻这样的语言和行为还真的是我内心最真实的想法。
“你们两个离我的知音还差得远!”空气仿佛都是安静的,一阵沉寂之后我们被毫不留情地鄙视了。“快去你们的曲子。”虽说是鄙视我们,但是女老师的语气和表情都松动不少。
“她的问题说完,你有没有什么问题。”边问宋姿话,老师的手臂一边给了我们一点力气付我们站起来。“都什么年代了还兴跪这一套。”她忍不住露出一点笑容。我和宋姿敏捷地站起来,拍拍膝头并没有多少的灰尘,Emperor即使只是培训室也打扫得非常干净,地上铺的是实木地板,不是瓷砖更不是地面贴纸。
我自觉地到一旁去按照老师刚才给我讲的纠正练习自己的挤出不足,宋姿小声地询问女老师一些自己不懂得问题,她的声音同样不会影响到我。我们两个“不同层次”的各自练习没有相互讨论、议论,这样的氛围似乎令她比较满意。
下午两个小时不到的课程在中后期比较融洽的氛围当中很快就结束了。我们在教室里面收东西,老师很快就收拾好在先行离开。宋姿说说难得有空,我们可以一起……背英语单词。
于是在这个急需进步的时间段里面,我们成功地由原本一起约吃饭逛街变成了约在一起背英文单词。
我答应的很快,但是个脑白公子两个人走在一起背着小小的单肩包,手抓就可以的大小,我忽然想起来自己的英单词书还在主子的办公室里面。宋姿和我的进度应该是不一样的,毕竟我从早前就开始看,这几天还被主子逼着看得投入且迅速,大概我们合看一本书并不是非常方便的事情。
“宋姿,为忽然想起来自己的书还在……”我的话还没有说完宋姿的手机刚好响起。宋姿拿出手机,看看话被堵住的我,又看了看手机。手机屏幕上面闲事陈哥两个字,我并没有刻意去看,随意一瞥就能看得清清楚楚。
“你先接电话吧。”我善解人意地对宋姿说。宋姿接通电话走到一边去说。我没有听他们在说什么。宋姿挂断电话朝我走过来的时候满脸歉意:“周慕,陈哥突然让我过去商量关于赏花会的事情,不好意思我又没有空闲了。”她向我解释,语气中颇为无奈。
我和宋姿只是朋友而非什么绑定关系,她有正事要做我当然不会非留住她不可。“没关系,去忙吧,刚好我忘记带英文书。”我没有说英文书在主子的办公室里面。刚才得解释,但是现在我们不需要一块背英文我就不用刻意提起在主子那里背书这样的事情。
宋姿跟我道别之后去了东边办公室,我的方向是西边办公室。英文书在主子那里,第一本我已经看得差不多了,很想赶快把它看完。但是关于英文的这些东西我强记一些倒是没有问题,可是口语发音方面的问题不是一般的大,跟旁人说话根本就开不了口,更何况是外国人。
“叮咚”今天第二次按响主子的办公室门铃,开门很快,站在门里面的人不是主子而是陈哥。陈哥用疑惑的目光看着我,像是在问我怎么昨天出现在主子的办公室今天又来了似的。
我的办公室就在主子办公室旁边,但是貌似自从搬到这边来以后我进主子办公室的频率隐隐要超过进自己办公室的频率。我避过陈哥审视的目光走进主子的办公室里面,径直走去“常驻”沙发位置,熟谙地拿起桌子上面的英文书找到自己还没有背过的地方继续默背下去。
只有主子一个人在办公室的时候我发音的时候就会把声音压低再压低,现在有陈哥在更不可能读出来。我默默背诵,心想着等他们谈完。其实他们谈完不谈完跟我一点关系也没有,因为今天除了留在这里背完这本英语书之外我好像根本没有别的事情要说。
剩下的部分看起来很少背起来却并不是那么简单,我像之前那样用笔在上面将自己背的不熟的英文单词做上记号。是铅笔,画得浅浅淡淡的,很容易就可以擦掉。
在我已经背到一个姿势累换另外一个姿势的时候,剩下的内容从一小沓变成薄薄一张,也就是两页。陈哥和主子在谈的好像是菊花会的事项。我停下发会儿呆的时候隐隐约约听见他们正在讲花期和邀约名单之类的东西。
缓缓脖子,深受轻轻揉了揉,我的动作幅度不大,因为主子他们跟我的距离虽说不近但是办公桌到待客沙发之间没有什么阻隔的东西,我的大幅度动作很容易引起那边注意。
揉完脖子以后我再度低下头去看剩下为数不多的英文单词,琵琶课结束加上我走到主子办公室的时间差不多四点钟,那么最多五点半我就可以吧这一本看完,看完我就回自己的办公室开始背诵第二本,第二本里面有单词和句子混杂在一起。
我得想个办法让自己的英语可以开口说才行,我思忖着。Emperor好像没有请英文老师的先例,这样的要求没有办法跟妈咪去提。况且妈咪最近一次找我谈话就已经明着暗着让我自己处理自己的事情。
权力越大责任越大,妈咪的意思就是我已经走到这个程度如果连自己的事情都管不好还有什么好说的,她表现出强烈的不想继续为我来操心的态度。
妈咪已经把态度摆明,无论出于对妈咪吩咐的遵从还是为了自身发展需要,我确实应该把自己的事情“管管好”了。我背完了一整本英文书,把它合上放在沙发半包围住的茶几上面。书的封面总是往上面翘起来,如果换一面它的封底也是这样。是因为倒着放置在茶几上面太久的缘故。
我伸手去把书的封皮按平,只要一松手它就弹起来,看我会自己办公室不用东西好好把你压迫平,我无声地跟这个死物较劲,直到感受到一道视线从我身上掠过。
我抬起头刚好看见取走已审阅文件的陈哥看着我,脚步往外面走过去。我的右手还覆在书面上,一时没有想到要替主子送陈哥离开,陈哥走出办公室的门,将很可能价值过千万的文件放在地上,然后“嘭”一声关上了防盗门。
实际上陈哥关门的声音并没有那么大,但是他看我的眼神让我觉得关门声就是有那么大。而且陈哥离开之前盯着我看的那个眼神仿佛是在说:关爱智障。我一脸懵不知道自己除了没有送他还做错什么。
就在我发呆的时候主子已经迈着大长腿走到了沙发旁,感受到一团阴影投射下来,抬头看是主子高大的身躯。
“主子。”我称呼他一声,想要从沙发上面站起来。主子站着我坐着,这样的视角总是让人感觉不对劲。但我还没来的及站起来,主子高大的阴影就直接坐了下来,一份文件被他放在茶几上面。我欲站不站的动作立刻收住,乖乖坐会自己的位置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