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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心中天地正,我自无畏
看到这么多人叩拜,一片哀声,千璃心中热血涌起,浑身战栗。
缓缓的吐出气来,让自己放松一下,温声道:“你等可有证据?”
“有有,他们二人收取我们交的钱财都有收据,我等今日都带来了!”老汉连忙禀报,回身和周围一群人哗啦啦的从怀里取出一大堆竹简来。
千璃心中突然出现一个词,罄竹难书,虽略有偏离,可是看到这么多的竹简,千璃仍是觉得气愤填膺,胸腔中一股抑制不住的怒气在不断攀升。
给鹿鸣和张霖一个眼神,“看看是否属实,一定保存好证据。”
鹿鸣心中明白,昨夜商议时,薛大等人就讲过,以前也有过这些事,但是证据到了“寺衙”很快就会被销毁,这才导致这些平民百姓无处伸冤,甚至有冤不敢报。
鹿鸣、张霖二人连忙上前,一边查看,一边收集,很快将所有竹简收集在一起,呈报到千璃面前。
千璃略略看过,全部是李高和韩冬二人收到这些百姓所交的钱财收据,心中暗暗称奇,这些人简直是明目张胆的贪污腐败,欺侮百姓,当然肯定是因为前有韩继,后有程修在为他们撑腰,才敢如此,而以前的方荣不敢得罪这些人,也就纵容他们,甚至千璃猜测,这里面也许程修、韩继、方荣都有一份子。
千璃侧目过去看向施忠,“请施忠大人过来一同过目。”
施忠心中并不想掺和这个事,他如何不知道这里面的事情,以前那些证据的销毁,都是方荣交代给他去办,只不过县市一直都是如此,否则县市椽这么一个不入秩的小职,为何那么受欢迎,无非就是因为方便贪墨,这些老板姓缴纳的都是小头,那些卖铁、马贩、粮贩才是大头。
可这些费用在正规税收制度里,是没有的,全部是他们强制要求,说白了就是索贿。
施忠犹豫半天,还是没有上前同看,拱手道:“此事千大人抉择即可,下官只负责听令行事。”
千璃看到施忠此刻还在逃避,眼神寒光四射,但表情淡然,轻轻一笑,“好的,那施忠大人听令,你带人前去抓捕县市椽韩冬,现在人证物证确凿,即刻出发。”
“另外,张霖听令,将李高收押进犴狱(an yu),连并等抓捕到韩冬一起审判,鹿鸣、颜良、赵泉听令,将所有今日状告百姓的口证记录并画押确认,以为呈堂证供,就此行事,去吧。”
鹿鸣、张霖、颜良、赵泉大声应“喏”,这种痛快人心的事情,对于他们这些还心存正义的人来说,最是爽快淋漓。
施忠却站在一旁,没有行动,一直等所有人都遵照命令,去侧堂记录的去记录,收押的去收押,人都走完。
千璃看着面色难过的施忠,神色肃然,冰寒的声音再次传来,“施忠大人难道认为我安排有问题?”
刚才千璃行事果断,做事雷厉风行,事情安排有度,没有一丝问题,但是最大的问题是,“千大人,那韩冬是县丞韩继大人亲侄,平日就住在县丞府上,我没有字据,根本连县丞大人的府邸都无法踏入。另外……”
千璃知道施忠在推脱,这种事情他不敢去做,没等他话说完,打断道:“县丞韩继大人也要遵循律法,现在证据凿凿,难道他要违抗法律?字据你让人拟草一份,我去县府赵范大人那里即可以贼曹印盖上,这样可行?”
这一番做派没有漏洞,施忠左右为难,得罪千璃,刚才听到那句违我命即为贼,听的他心惊胆战,这要是不听令行事,还不知道会怎么样,被一顿暴打,他也是状告无门啊,官场这一套他太熟悉了,有赵范在上面压着,没人给他出头,他不但要白挨打,很可能丢掉官职,如果让千璃查到他也有贪墨行为,那就要入狱。
但是得罪了县丞韩继,那就等于得罪了县令程修,而程修又是程旷族人,相当于得罪了“十常侍”,那程家族人张扬跋扈,完全视律法为无物,在县中肆意横行,何人敢管,被杀了恐怕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施忠虽然贪恋这么一点权力,但是心中已经明白,这千璃有背景,有人保他,他就算和程修他们顶着干,也还能活下来,或者远遁江湖,可是他不行,一家老小,他本身武力有限,根本不可能那么做。
施忠面色复杂,皱起脸庞,有点哭丧,“千大人,何须如此,何至如此,这些事情一直是前面沿用下来,方荣大人在时都没有提出异议过,大家谁不清楚这些问题,你非要做这得罪人的事情,与你有何益处?”
千璃目光凌然,寒笑:“施忠大人,食君之禄,忠君之事,你现在这算是忠君么?忠孝为我汉人之根本,你忘忠不说,抗命违命,恐这里面你也参与其中,贪墨之事和你也有关系吧?”
施忠被千璃一问,连连摆手,“千大人不可乱言,我绝对没有,绝对没有,我只因不想让事情变得不可收拾,以千大人智慧,不应该不知道这中间形势。”
千璃脸色紧绷:“施忠大人,我千璃为官之时曾丁书大人讲过,为官一任,造福一方,我即在此位,做事但求问心无愧,更何况我乃秉公办案,心中天地正,我自无畏,所以施忠大人不必多言了。”
施忠听到千璃这番话,面露羞愧之色,迟疑半晌,无奈叹息,知道想混究竟是混不下去了,长吁一口气,“千璃大人,施忠就此辞官,请大人准许。”
千璃深深看了一眼施忠,猜到他的心思,淡然一笑:“同意,请施忠大人去县府门下功曹部丁大人那里去说明情况吧。”
施忠黯然回头,知道现在这种情况,这是最好的选择,虽然不舍,却也无可奈何。
千璃目视施忠有点驼背的身影,知道抓捕韩冬之事必须他亲自出马了,这也是提升他声望的大好时机,不过施忠这一番作为,千璃倒也觉得不必要那么心急,先把事情都处理好,东西拿全了,至少和赵范,丁书汇报一下,再进行下一步比较好。
思到此处,千璃交代其他几个官吏去做案录,让赵泉拟草好一份批文。
和鹿鸣交代了一声,这几日先盯着这件事情处理,查高成的事情等忙完再说。
交代完这些,直接往县府处寻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