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苑苑自然不能去,她也在躲避骆启霖的‘搜捕’,所以只能安慰诗琳娜道:“诗琳娜,你总要长大,你还要为南诏的遗民撑起一片天,所以不要恐惧,你很聪明、勇敢,一定可以冲破困境!”
夜里刮起了北风,呼啸的风声让人的心绪乱的很,诗琳娜早早的便睡了,缠在苑苑的床上不肯跟万卿如一起,苑苑看着诗琳娜甜睡的小脸儿,静静地安稳的心里却是如同一团糟糕的荆棘缠绕。
她轻轻地拍着诗琳娜的身体,想起今天下午回想起骆启霖的时候,原来她离开皇宫这么久,其实一直在思念着他,甚至从未模糊、忘记他的模样,一举一动,仿佛他就站在门外,一声呼唤就能将他从自己的心中呼唤而出。
苑苑闭上眼睛强迫自己睡去不再想骆启霖,她将自己的心思归结于肚子里的这个孩子,或许是唯一这个联系让他对骆启霖还残存一丝的念想!
……
绛雪宫,寒风呼啸里骆启霖一个人在门槛上坐着饮酒,今晚上冷的厉害,风吹在脸上如同刀割一般难受,骆启霖心里如同一团烧的极旺的火,每一株火舌都向头上窜,不得不喝酒浇灭,不得不让这寒风吹灭。
刘牧不敢多劝,只能命人将他身后的火炉生的旺旺的。
取了一件藏青色白色翻毛的斗篷披在了骆启霖的身上,他喝的正酣,试图将身上的斗篷扯掉,刘牧连忙劝道:“皇上,这是皇贵妃在的时候亲手做的,里面的狐裘还是皇贵妃亲自缝上的,您就穿着吧,御一御风寒!”刘牧特地寻到了这件唯一一件苑苑亲手做的斗篷,知道皇上念旧情,是会珍惜的。
“苑苑!”骆启霖突然摸着斗篷领子上的绒毛自言自语道,“不告而别,甚至都没有一封告别的书信,难道朕就这么不值得你珍视?人说一件衣衫尚能有情意在,久而穿之不舍丢弃,朕呢?朕连一件你的衣衫都不如!”
骆启霖猛灌了自己一口酒,头被风吹得有些难受,他起身,拉住身边的刘牧吩咐道:“去!将那些个什么什么贵人小主妃嫔都叫过来,侍寝!去!”
骆启霖看着偌大冷清的绛雪宫,里面都是按照苑苑以往的习惯布置的,每日秦梅雨都会亲自打扫,她不是最不喜欢自己宠幸别的妃嫔,那他今日就要在绛雪宫宠幸!
描银镂花的骨瓷酒壶被摔得粉碎,一地的酒渍散发出强烈的竹叶青的味道,骆启霖扶住自己的额头眼眶湿润,整整一天,他都在心里不停地怨恨着苑苑,为什么要离开自己不告而别,成了一道过不去的坎儿,好不了的伤,甚至今天朝上他见到邱鸿轩都莫名的联想到苑苑,想到她身在福建受尽的辛苦。
他们之间承受过生死的相依,为何不能再信任自己一下,只要他足够的强大,再没人能给他塞来不喜欢的女人,便能光明正大的扶正她为皇后,为什么不再等等,而是选择不信任自己!
很快,骆启霖口中的小主贵人们就来了,刘牧战战兢兢的将离的最近的姚贵人和昕贵人寻了来,骆启霖甚至都不知道两个人是谁,自打他们入宫自己从未召幸,甚至连名字和人都对不上。
两个人仓促被传来有些惶恐,请过安之后便上前去准备搀扶已经喝醉了的骆启霖,地上的酒壶碎屑散的四处都是。
姚瑾宸已经睡下了所以散着头发,一身月白色的寝衣,外面罩了一件淡粉色的斗篷,房昕瞳还未睡下,衣着整齐,乍一看去,姚瑾宸的衣着打扮和苑苑在夜里时候非常相像,而且身量也差不多,所以骆启霖一把攥住了姚瑾宸的胳膊甩开了房昕瞳试图触碰的手。
“别走!朕错了,不要走!”骆启霖从身后环抱住姚瑾宸,卑微的闭上了眼睛,神色痛苦,他将姚瑾宸当成了苑苑。
刘牧示意房昕瞳退下,绛雪宫内只留下姚贵人和骆启霖,呼啸了大半夜的风总算是被门挡住了。
男子的体温本就高,骆启霖的呼吸悉数撒在姚瑾宸的后颈,让她觉得浑身发软,不禁轻轻地唤了一声“皇上!”
皇上?她生气的时候就会这样称呼自己,在那些亲昵地时刻,她便会柔声的唤一句‘云海’,骆启霖很怀念,所以他将‘苑苑’转过身体,四目相对,却看到的是一张陌生的脸,一张满是热切表情的脸。
骆启霖猛地一推,自己也不稳的跌坐进了椅子里,他才意识到那不是他的苑苑,“皇上!”姚瑾宸害怕了,连忙过去想要扶起骆启霖,而他却觉得头晕目眩,闭上眼睛头一仰睡了过去。
翌日一早,骆启霖一睁开眼睛,看到的是臂弯里的姚瑾宸,睡得正甜,她身上衣衫不整,只穿了一件鸳鸯赤色绣金肚兜,两人肌肤相亲的在一张床上。
他猛地坐了起来,头疼得厉害,也将睡得好好的人惊醒了,略带羞涩的姚瑾宸坐了起来,羞答答的低着头不敢看骆启霖。
“你怎么回事?”他扶着额想了一会儿,似乎想起来昨晚上怎么了,是他要宣一些妃嫔过来的,然后他看到了苑苑,跟她生气,然后就记不清了,头愈发的难受……
“皇上可是头疼,臣妾给您按一按吧!”姚瑾宸欲上前,骆启霖用胳膊一档,连忙下床,自己只穿着明黄色的寝衣,外衣不见了,那件藏青色翻毛的斗篷就扔在椅子里。
他连忙走过去将衣服拿了起来,身后的姚瑾宸批了外衣起来,福了福身子说道:“皇上昨晚醉了,臣妾怕皇上冷,所以褪衣侍寝!”
“朕还要上朝!”骆启霖将斗篷披在身上,一推门刘牧就站在门外候着,骆启霖看了他一眼说道:“赐药,不留!”其实他自己什么也记不清了,甚至是否宠幸姚瑾宸都记不得了,可还是这么莫名其妙的说了一句。
皇上走了,姚瑾宸将衣服穿好,刘牧就等在门外,既然皇上吩咐要用避子汤他只能照做,于是向姚贵人福了福身子说道:“贵人,时候不早了,还是回卿明宫歇息吧,一会儿敬事房就会将避子汤送到!”
“这里就是绛雪宫?叶氏住的地方?”姚瑾宸环视了一圈,果然是除了永延宫最好的宫殿,要比永延宫还要精巧几分。
“贵人,这皇贵妃可是有复位的圣旨的,望小主还是敬重一点称呼为皇贵妃为好!”刘牧提醒道。
“刘总管,叶氏已经走了,还打算将这绛雪宫留着那是皇上长情,可是又能留多久呢,在身边是都记不多长久,若是不在身边,恐怕就跟不值得一提了!”姚瑾宸心里头信心满满,只要她有些时日,定能用手腕将皇上的心勾过来,到时候什么烨皇贵妃,连皇太后都不记得!
“贵人还是回宫吧,毕竟一会儿避子汤送到了,冷了就不好了!”
刘牧一提起避子汤,姚瑾宸的脸即刻难看了起来,她开始讨厌这个太监,如果有机会一定要给他点颜色看看。
刘牧看着姚瑾宸离去的背影,啐了一口唾沫,冷哼一声的说道:“什么东西!”
姚瑾宸虽然并没有被宠幸,但是在外人眼中却是另一番情景,皇上在烨皇贵妃离开这么久之后第一次召幸妃嫔,而且居然是在绛雪宫,难道皇上要开始宠爱姚贵人了?
而且昨晚房昕瞳被赶走,更是传开了来,侍女毓秀心中焦急的向绛雪宫这边走,昨晚上贵人被带走后一直没回来,她担心的紧。
“贵人!”毓秀惊呼着朝姚瑾宸跑了过来。
“慌慌张张的!”姚瑾宸瞪了她一眼裹紧了身上的衣服,毓秀连忙说道:“一早上奴婢出来就听见风言风语的,奴婢正担心小主呢!”
“哦?外面都风言风语了些什么?”姚瑾宸问道。
“都说昨晚昕贵人被赶了出来,是小主侍寝的,看来小主是要得宠了,皇上这么久都未宠幸妃嫔,看啦待小主与众不同!”
姚瑾宸哼了一声,宫里的人不仅是势利眼还都爱嚼舌头,昨晚上的事情一早起就沸沸扬扬的,“小主,皇上可是宠幸小主了?”毓秀问道,因为她觉得姚贵人的架势和精神不大像。
“算是吧!”姚瑾宸瞪了她一眼,问的如此唐突,“总有一天我会让皇上离不开我!”
姚瑾宸容貌美艳,每当秀目圆睁得时候,总是有些凶狠之气,此时便是如此,看得毓秀微微有些害怕。
苑苑和万卿如带着诗琳娜到了山寨门前,今天出奇的没刮风,干冷干冷的天气不停地有树枝被冻裂的声音,几乎是滴水成冰,苑苑穿了两件冬衣依旧是手臂发凉,诗琳娜看着松开她的手的苑苑目中含泪。
苑苑用随身带着的白色绢帕拭去了她脸上的泪痕,安慰道:“诗琳娜不要害怕,你不是一直想离开青木寨吗?现在你自由了,如愿以偿了,去吧!路上小心。”
诗琳娜紧紧地拉着苑苑的手臂不想离开,一把抱住了苑苑的脖子嚎啕大哭起来,万卿如见到这样的场面也不禁流下眼泪来,连忙用手背抹了去让场面显得不要这么煽情。
青木寨的弟兄们都赶来为乔准送行,眼光里透着不舍,乔准临走时交代道:“我暂且不在青木岭上这几日,万事皆有二当家和三当家做主,申先生和两位姑娘是客人,一定要好生照顾,不得无礼!”
乔准看向苑苑湿润的眼睛,两人略一点头,心中的千言万语似乎已经不言自明,诗琳娜上马随着乔准赶着天黑下山,这样就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了。
诗琳娜是女孩子,虽然骑术精湛,可是她却力气小,胯下的马匹是一匹成年的公马,跑得快了难以驾驭,所以两人不得不在冰天雪地里放慢了速度,直到天色蒙蒙亮方才从青木岭出去,那林子边摆茶摊的老头还在呼呼大睡中。
“行了一夜的山路,我们先住下吧,白天里不好赶路太惹人注目了!”乔准目光环视四周说道,诗琳娜也是疲惫至极,牵着马点了点头,所以二人便寻了一处小客栈住了下来。
“乔……大哥,这里离京都远吗?”诗琳娜及时改口,差点暴露了乔准的身份。
“不远,从这里在走上百里多的路程便到了京都,只要快马加鞭一夜即可!”乔准便是从京都来到青木岭落草为寇的,所以他对京都了解也是不了解,毕竟一别京都已经是近十年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