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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为什么要付出代价?”
灵均被元阳君牢牢禁锢在怀抱中,元阳君身上那熟悉的龙涎香气刺激得灵均喉头发涩,说话也止不住地结结巴巴。
更可耻的是,灵均现在快要控制不住自己这具犯贱的身体——有时两人之间太过熟悉、太过亲密,哪怕是曾经沧海,也真不是一句“难为水”就能一笔勾销的。
灵均在元阳君的禁锢中小心避开所有能触发不可挽回结局的敏感点。
元阳君好整以暇地看着怀中人自以为隐蔽的小动作,面上勾魂一笑:
“嗯,其实应该是本帝付出些代价才对——你昨夜为本帝翻了一宿医书,今天又逼着本帝吃滋补清淡的菜,你这样关心本帝,本帝须得好好报答才是……”
说着,元阳君那张天妒人怨的俊脸就以不可阻挡的威势向灵均逼来。
灵均可以对元阳君的一切都有免疫力,唯独这张脸——真是招架不住啊。
因此灵均毫无悬念地怂了,在迫近的元阳君面前几乎语无伦次:
“我不需要你报答、不需要……”
“怎么不需要呢?”元阳君诱惑的声音在灵均耳边挑逗,“这等大恩,自然是要——”
“要……什么?”灵均看着元阳君那双近在咫尺的如星眼眸,怔怔问,快要被其中灿若繁星的光芒溺毙。
“以身相许。”
四字一落,灵均人便已被眼前人拦腰抱起、甩落柔软云床,待灵均从晕眩中回神,他人已被元阳君重重欺上。
感受到身下那处袭来的熟悉抚弄,察觉到身上那熟悉的禁锢,灵均几乎是在要沉沦的第一时间就挥手扬起气剑、朝着身上元阳君的脖颈狠狠划去,利落狠辣,毫不留情。
元阳君当然避过开了灵均的突袭,但一双刚才还沉在情欲里的俊眼剎时间便有了裂痕。
元阳君看向灵均的眼里,满是不可置信和心痛——
若自己方才再沉溺些许,便会被这小混蛋直接划破喉管、气绝而亡。
这小混蛋,竟恨自己至此了么?
元阳君的心里突然很有些寂寞寥落:自己从一开始就不停告诫自己,无需为此伤心,但事到临头,看着小混蛋眼里那毫不掩饰的厌恶和痛恨,自己倒真是……
有些难过啊。
“季承晏,你对我做过一次的事,就休想再做第二次!”
灵均恨极,口中对元阳君的称呼就变成了元阳君还是一届凡人时的“季承晏”。
元阳君知道灵均是在指二人在凡界时,自己在他与嘉清公主新婚之夜强迫他的事。
小混蛋,我以为那一晚你很快乐……你明明很快乐,但你其实一直都是这么地厌恶和痛恨吗?
我还真是……从未懂过你。
正好,你也从未懂过我。
扯平了……
灵均见被逼到床角的元阳君不吭声,以为这厮还在酝酿什么大招,又从袖中抽出一把短匕,正要严阵以待,岂料元阳君却哀哀一声道:
“回去休息吧……你若不愿,本帝不会再勉强你。”
说完,元阳君便起身下了床,快步到殿中书桌前坐下,低头认真翻阅起了文集,不再言语。
这副姿态显然是在送客了。
灵均抓着匕首,楞在了床上——就这样轻易放过自己了?
“还不走?”元阳君问。
冰冷的语气竟像是在责怪灵均的逗留。
灵均登时心头火气,收起匕首就冲元阳君道:
“本太子当然要走!你这流风殿,本太子多呆一刻都觉的恶心。”
元阳君却笑了,突然又道:“匕首不错,随身带着?”
“嗯。”灵均下床整理衣物,没好气地吭了一声。
“防我的?”元阳君又问,语音隐有不安。
“嗯。”灵均吭了一声。其实他此刻全副身心都沉在元阳君这次竟轻易放过了他这件事上,根本就没听清元阳君问了什么。
元阳君却面色一片灰白。
收拾好了的灵均出殿前,还是忍不住回头瞥了一眼那案前之人,却意外地看见了那人惨淡的脸色。
咬了咬牙,灵均到底把那句探问的话给憋了回去,抬腿就出了殿,关上殿门的前一瞬,元阳君的声音幽幽传来:
“你放心,我以后不会再纠缠你了。”
灵均听到这话本该是高兴的,但不知为何,心却疼得慌,像是被一把钝刀在心口来回拉锯,绵延不绝。
“这样最好!本太子真是一刻也不想与你多纠缠!”扔下这句话,灵均把殿门“砰”地一砸,回寝殿的步伐竟有些慌不择路。
重新归于寂寥的流风殿中,元阳君一身华丽青袍孤坐桌前,墨发伴着衣绸倾泻而下,垂落一地,烛火摇曳下,侧颜清俊,紧抿的青白唇角不可遏制地渗出一缕鲜血……
灵均回到回雪殿,闷闷不乐。
从千里之外哼哧哼哧爬了回来的翼遥也候在回雪殿里,闷闷不乐。
“均均,那老男人不会把你……”翼遥见灵均异样,欲言又止。
灵均摇了摇头:“没有。他……让我回来了。”
翼遥眼中闪出光:“让你回来就好啊!你怎么还不开心?”
灵均幽怨地望一眼面前傻乎乎的小处男,不想理他——
小娃娃真是太天真!
那种情况下还能忍着把人给放走,不是他灵均魅力下降了,就是元阳君那厮不举了。
但元阳君,咳,就自己以往的经验来看,咳,实在跟不举沾不上边。
除非是那厮的身体出了什么问题,不想让自己察觉……
可元阳君那种逆天的自愈体质的身体,上天入地,有什么伤是能让他都过不去的?
“均均,你老实跟我说——你是不是还喜欢那老男人?”翼遥突然凑到了灵均面前,郑重问。
“哈?”沉思中的灵均被翼遥这番问话吓到了。
翼遥见灵均呆愣的模样,生怕灵均不懂,又颇为耐心地解释道:“你看啊,你几次三番地阻止元阳君吃辣,其实是觉得吃太多辣不好、为他身体着想;你不过是见元阳君吐了一口血,就去为他翻了一夜的医书;这回元阳君不过是意外地放过你,你就不高兴了,其实你心里特渴望继续留着的吧……”
翼遥越说越酸,越说越委屈,那小模样颇像个被渣男抛弃的深闺怨妇。
灵均盯着翼遥那张哀哀戚戚的脸,半晌说不出话来。
翼遥见灵均沉默,更来劲了:
“你看、你看,你不说话就是承认了!我才是你媳妇儿啊!你却一天到晚只记着元阳君那个老男人!我就知道,说什么一刀两断,其实是藕断丝连;说什么割袍断情,其实是破镜重圆;说什么……”
“承认你爷爷个腿!”灵均一声暴喝,冲翼遥劈头就是一个爆栗,“你再给本太子在这里蹦对偶,本太子连你一起收拾!睡觉!”
翼遥老实了。
灵均无语地撇过头,不想理这仍旧一副小弃妇模样的小魔王,来到床前,倒头就睡。
翼遥也蹭了上来,被灵均一个飞踹踹去了床边的榻上歇着。
夜很寂静,风吹树叶,沙沙作响,但人的心却怎么也平静不了了。
元阳君不知憋着什么坏,这几日只管叫灵均每日自他晨起后就随身伺候。
其实无非就是些端茶倒水、捏肩揉腿的小差事。
伺候完了之后,元阳君每晚又准时放灵均回回雪殿睡觉。
“灵均,你……还好吧?”
夜里,翻窗进来的翼遥嗫嚅着问灵均,犹豫的目光畏畏缩缩地看向灵均身后。
灵均明白过来,对他当头就是一记爆栗:
“小娃娃,思想给本太子放纯洁点儿!”
翼遥委委屈屈地揉着脑袋,片刻后,又目光炯炯地抬头道:
“灵均,你没蹂躏大帝他老人家吧?”
灵均看着翼遥那迫切求知的脸,闭眼就是一拳头。
翼遥揉着肿肿的脸,侧躺在灵均床上,委委屈屈地念叨:
“你和元阳君那老男人,成天腻在一起,我就是心再宽,也不能不多想呀……”
灵均好笑道:“我和元阳君他腻在一起,要怕你多想什么?”
翼遥涎着脸挨了上来,搂着灵均道:“你忘啦,我可是你的太子妃。”
灵均劈手就是一巴掌:
“魔王陛下,还劳您放尊重些,本太子可不是正经娶你做太子妃的!”
翼遥气呼呼地往床上一瘫,恨道:
“每次你都这样!我早晚要把你给办了,再看你怎么跟我装傻充楞!”
“再说你就给我滚回你殿里睡觉去。”灵均面无表情地脱着衣服。
翼遥立马身子缠着被子滚了一圈又一圈,直到把自己包成了个春卷,才冲灵均狗腿道:
“不说了、不说了,灵均,你快些上来睡吧。”
灵均扯着被子边就是用力一抖。
翼遥小魔王就华丽丽地摔进了床里侧,龇牙咧嘴地揉着屁股。
“灵均,你对我总是这么坏!”
灵均唇角一勾,挤身进了被中。
翼遥立马腻了上来,软软的手在灵均的胸 膛上下揩油。
“别摸了,和你的一样。”
灵均攥着翼遥的手往旁边狠狠一甩,闭了眼转身欲睡。
“只要是你的我就喜欢。”
翼遥从灵均背后又抱了上来,清淡的荷香丝丝入鼻。
灵均叹了口气。
日子不知不觉就过的很快,转眼就到了灵均和元阳君约好的最后一天。
这日灵均照例清晨去敲元阳君的门,不想他却一早就出去了。
问宫女们元阳君去了哪儿,宫女们却是面色一变,尔后又神秘道:
“碧海之畔,高岭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