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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还未亮,灵均和皆炎二人便已醒来,再也无法入睡。
他们索性起床穿衣洗漱,用了早饭后,等到将近辰时,便坐了太师府马车入宫。
一路无话,二人心中俱是隐隐不安。
好容易到了殇宫,下了车灵均二人便被太监一路牵引着领入了殇宫正殿。
一跨入殿中,昼王熟悉的张狂声音便凌空而来:
“哈哈,叔父,一大早就把你请来,孤王真是过意不去。可孤王实在是太想您了,还望叔父原谅。”
“大王言重,微臣不敢。”皆炎恭敬一礼。
灵均在一旁亦垂首屈身。
“叔父,孤王最近从北地得了一件新鲜玩意儿,叔父不如与孤王同去内殿一观?”昼王说完“免礼”,便拉着皆炎的手盛情邀请。
“大王,玩物……”皆炎刚板起面容,昼王便嘻嘻笑着打断:
“诶,叔父,难得过年,小小赏玩一下也未为不可吧?”
皆炎话语犹豫,终于松口道:“那内子……”
“诶,叔母自有爱妃陪着,叔父莫要担忧。”昼王哈哈一笑,旋即又道,“爱妃,来,见过叔母!”
“叔母安康。”一道柔媚无比的女声在耳边响起,灵均抬头看去,眼前是一个十分妖冶的美貌女子,高贵装束中流散出丝丝邪气。
正是妖妃妲己。
“见过王妃。”灵均恭敬回礼。
“叔母太客气了,随臣妾去我宫中坐坐吧。大王新近又赐了臣妾不少宝物,臣妾正愁一人观赏无趣,可巧叔母来了,正能陪臣妾一同欣赏。”妲己十分熟络地牵起灵均的手就要往殿外走去。
皆炎眼含厌恶地一瞥妲己,又担忧地看看灵均,正要开口阻止,便被昼王强扯着进了内殿。
“大王和太师真是叔侄情深。”妲己望着昼王他们远去的方向,悠悠道。
“夫君看着大王长大,二人感情自是外人不能及。”灵均目光微冷。
“嗤——既然情深,那就更要好好发展了。”妲己并不恼怒于灵均的言外之意,反而笑得高深莫测。
灵均狐疑地看向她,她却娇笑一声,拉着灵均就往殿外走去。
坐在妲己宫中,已是寒冬腊月,却暖如初夏,连地面都隐隐冒出热气。
妲己命宫女们呈上各色珍玩,漫不经心地为灵均介绍,灵均久居天界,凡间的玩意实在粗劣,也听得意兴阑珊。
不知不觉,便过了半个时辰。
“叔母,看你周身气度,竟不像是一般人。”妲己命宫女们捧着宝物退下,殿中只剩灵均二人时,突然对灵均一笑说道。
灵均一挑秀眉,反问道:“何以见得?”
谁知妲己却吃吃笑开了:“仙人,莫要与下仙打诳了吧?您不是一早就看出了我是九尾白狐所变吗?”
灵均唇角一勾:“你倒是爽快。”
妲己笑道:“不管你和昼王身边的那位仙人是因何到此,我们的目标一致,我没什么好瞒你的。”
灵均挑眉一笑:“哦?你还知道我们目标一致?”
“怎会不知道呢?不就是想要皆炎剖心而亡吗?”妲己一伸柳腰,懒懒道。
虽然灵均和正则在此阵中的目的的确如妲己所言,但此刻被妲己这样直白道出,灵均却又十分不情愿承认。
数月相处,灵均并不想要皆炎死。
“皆炎与你有何过节?为何要这样害他?”灵均问。
妲己媚眼陡然狠厉,恨恨道:“他杀尽我一洞老小,血海深仇,不共戴天。我岂能放过他。”
“以皆炎人品,断不会无故杀生。必是你洞中妖怪作祟人间,逼他出手。”灵均摇头表示不信。
妲己望望灵均,嗤的一声又笑开了:“不就是几个卑贱凡人吗?采他们的精元修炼是看得起他们,又能算多大的罪?”
“卑贱?那你倒是说说你们有多高贵?”灵均气笑。
谁知妲己却高傲地扬起了头:“神女琴南一族。”
神女琴南,没听过。
“叔母,是否觉得很暖和?”见灵均不应,妲己握着一只小手炉,懒懒倚在榻上突然问他。
灵均捧着宫女递来的手炉笑:“的确暖和。”
妲己满意地笑了笑:“大王垂爱,除了这每日不断的炭火外,还命人在臣妾这宫中地下挖了烟道,昼夜不息地烧炭取暖。”
灵均闻言一惊——地下烟道?连几千年后最为富庶的颂朝皇宫都没有这等劳民伤财的奢侈享受,还在蒙昧时期的殇朝就有了?
骄 奢 淫 逸、鱼肉百姓,老臣们对昼王的评价真是客观公正。
如此烈日,不举国逐之,还待如何?
“叔母,昼王的寝宫里,也有这么一个地下烟道,比臣妾的还要大上数倍,此时就算是太师与昼王脱 光了滚在地上,怕也是暖和得很呢。”妲己笑得暧昧。
灵均惊道:“你什么意思?”
“啊?我说了什么意思吗?叔母您怕是听错了吧?”妲己十分享受此时灵均脸上的惊疑表情,又嗤嗤笑开了。
灵均顾不得其他,拈诀一念,一个瞬移便来到了昼王内殿之外。
远远便听见了昼王阵阵粗喘:“啊、啊~叔父、叔父~”
灵均大惊失色,推门便闯入殿中。
一室迷烟缭绕,热气腾腾的地面上,赤 身翻滚着的正是皆炎和昼王止辛!此时皆炎双目赤红,热汗淋漓,显然是神志不清,正挺 身要做出最后一步!
灵均上前对准皆炎脖颈处便是狠狠一劈,皆炎瞬间昏倒在地。
灵均扯过地上散落衣物,紧紧包裹住皆炎裸 身。
昼王慢悠悠从地上起身,捡起地上衣物,闲闲一披,便抱手睥睨灵均道:“叔母,你来的真是及时。”
灵均冷笑道:“堂堂一朝君王,竟下药迷惑叔父乱 伦,妾若不来得及时,还要何时及时?”
昼王的双目陡然猩红,丝丝紫黑之气从周身溢散而出,只听他冷冷道:
“住口!把叔父留下,孤王饶你不死。”
这昼王竟修了魔道?
不难猜出是妲己诱他入魔,但猜不透的是,他已是凡界至尊、无人可匹,究竟还有什么心愿是需要他入魔才能达成的?
“大王倒是好肚量,尊贵之身甘愿为人之下。”灵均笑。
“你终于不装高贵了?青楼妓子,言语鄙俗,再怎么装太师夫人都是徒劳!”昼王眼神一凛,劈手便向灵均袭来。
灵均心中犹豫,不想此刻出手,早早暴露了身份,只能赌这昼王会顾及皆炎感受,不会杀他,但他显然低估了昼王的杀意。
只见他袭来的手快如闪电,竟是丝毫没有停顿退缩之意,吾命休矣!
“砰——”一个人影闪至灵均身前,替他生生接下了这一击。
“都思?”昼王惊道。
“大王,不可……太师醒来,会记恨……”都思艰难开口,鲜血从口中不停外涌。
“多谢。”灵均向身前之人投去感激一笑。
都思回头看了看灵均,没有说话。
“大王,不可冲动,来日方长。”慕阳也赶至殿中,抱拳劝道。
灵均没好气地瞥正则一眼:是,来日方长,你丫的还准备帮这小子迷晕几次皆炎?
正则察觉到灵均的目光,暗暗抛给灵均一个不赞同的眼神。
灵均微耸双肩,蛮不在意。
皆炎死是他的结局,灵均可以不插手。但这种乱 伦之事如果发生在皆炎身上,对他来说就是生不如死,灵均不能让他在死前还心中痛苦难安。
昼王沉吟片刻,终于挥了挥手,道:“你们走。”
但灵均显然错估了皆炎这人的正直端方、清洁出尘。
“夫人,为夫方才在梦中……为夫没想到自己对大王竟是这样的心思……”马车里,清醒了的皆炎捧着脑袋,以为方才都是自己酒后做梦,痛苦惊慌,一路喃喃。
灵均不禁翻了个白眼。
这厮,皮相跟自己差不离,怎么脸皮就没能跟自己一样修炼得厚点儿?
“夫君,只是一个梦而已,大王方才一直与你在内殿中赏玩器物,你梦见他也是自然。”灵均尽量劝慰。
“可是,可是,我却是梦见……”皆炎绞着自己的头发,越说越痛苦。
灵均仰面无语,开始在心中呼唤陈氏:陈氏、陈氏,这个时候,你还不出来抚慰一下你夫君?出来!
果然,陈氏就出来了。
等灵均再醒来时,马车已经到了太师府门外。
皆炎衣衫凌乱、一脸春 红,看着灵均的眼神躲躲闪闪、暧昧不明。
灵均面无表情地整理好了陈氏作战后的“战场”,这才对皆炎道:“夫君,到府外了,咱们下车吧?”
皆炎忙点头应和,扶起灵均的手往车下走,乖的就像个母亲身边的三岁娃娃。
一下车,灵均便看到了周围仆从们面红耳赤、恨不能钻入地下的精彩表情。
灵均不禁又是一个白眼——陈氏!
入夜,皆炎邀灵均入后花园赏雪。灵均原本懒得去受这冻,但一念及皆炎白日里所受惊吓,还是点头答应了。
当灵均在皆炎的搀扶下进入到四面被帷帘厚厚遮挡了的凉亭中时,面前赫然放着的便是一把上好的古琴。
“夫人,许久没听你弹琴了。今夜除夕,愿与为夫共奏一曲否?”皆炎温柔笑道。
灵均扼腕便是一痛——弹琴?
他这天界儿童启蒙课本都懒得一翻的人,哪还有那心思去学琴!
正想着要怎样推脱,身体里一个声音便袅袅从深处传来:公子,我来吧。
陈氏?!
灵均做好准备要再度昏迷,但谁知,陈氏出来之后,灵均仍然保持清醒。
“公子,我和夫君亲密,总是不好叫你看见的。”
陈氏语气羞涩,灵均心头便是一怒,敢情你能与我同时在这身体里清醒,那你为何还要沉睡,看小爷我成天努力扮女人模样,很有趣吗?
皆炎将他的玉箫送到口边,期待地看着灵均。
陈氏袅袅娜娜地在琴前坐下,仰面对皆炎便是甜蜜一笑。
夫妻二人不再多话,几声锵鸣,悠悠扬扬的琴箫合奏声便在雪夜中流荡开来。
一曲终了,灵均尚在乐音中流连,不期然陈氏和皆炎二人便开口轻道:
“恩人,谢谢你。”
灵均心中一滞——原来,他一直都知道。
也是,就算再不爱,朝夕相对的妻子突然换了性情,身为丈夫,皆炎他总是能察觉的。
“正则,我们可不可以……”深夜无人,灵均倚在太师府后花园的亭中,望着园中纷纷扬扬的雪花,幽幽对身后之人道。
“不可。”正则清冷道,“皆炎必须死。此阵虽为幻境,但却连接凡界时空,倘若境中结局有变,便会立刻扭转真正的历史,到时,如今的凡界将不复存在,天下大乱。”
灵均点点头,望着月光下那凌枝怒放的红梅,笑傲霜雪,心中泛起点点苦涩。
正则走近,默默为灵均披上了狐裘,他素来沉静的声音便在灵均身后响起:
“我已找到黑雾附身之人,但还有待验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