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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简单,就说宋师傅是局里请过来办案的顾问不就得了嘛!”小孙不以为然地说。
只是没想到他刚说完,赵处就照着他后脑勺来了一巴掌,“我说,你小子是真傻还是假傻,这里面参加葬礼的人,你能保证没有他的同伙吗?再说了,就算宋师傅是请过来的专家,之前也和张渊没有交集,为什么要来参加他的葬礼呢?”
赵处这么一说,确实让我感到有些别扭,到底该如何给宋和青编一个合情合理的身份呢?
“那就只能说,宋师傅是张渊以前办案子时候的受害人,张渊破了案,宋师傅的损失追回来了,听说他去世了,特意来感谢他的。反正张渊是经侦处的,随便编一下就行了。”
小孙又献上第二条计策,不过似乎这一条理由编的还像那么回事儿,我和赵处也想了想以后,发现没什么毛病,也就点点头同意了。
接着,我们四个人朝着殡仪馆里面走去。从门口开始,发现今天的殡仪馆似乎被张局长给包下来了,很多人送的挽联,花圈,什么的已经堆到走廊上了。
为了不让人起疑心,我们三个故意和宋和青拉开一些距离,我们走在前面,他走在最后面,中间还隔着几个人。
到了灵堂,张局长身穿白衣,站在张渊的照片前面,给那些上过香的人鞠躬,张夫人则是抱着张渊的照片在一旁哭的泣不成声。看上去像是他们家亲戚的一些妇女,也都围在她身边,不停地安慰着她。
我又仔细看了看灵堂的布置,发现这张局长这一次为了张渊还真的豁出去了,整个灵堂的布置完全是按照干部的规格来办的,一些重要的人物上完香以后,还安排了座位,比如说局里的党委书记这类人。
轮到我和赵处的时候,我很是不情愿地朝着张渊的遗像三鞠躬,然后又点了一根香插在了香炉里,这时候一个看起来像殡仪馆工作人员的人喊着,“家属谢礼。”
然后张局长就朝着我和赵处深深地鞠了一躬,虽然我和张渊之间可以用血海深仇来算了,但是张局长和张夫人是无辜的,可怜天下父母心,他们两个就这么一个儿子,现在白发人送黑发人。
张局长走到我们面前,“谢谢,赵冲谢谢你能来,杨亦谢谢你能来,谢谢,请到那边坐下吧。”说完,一伸手朝着旁边的第二排位置指过去。
看到一夜之间多了很多白发的张局长,此时面容憔悴,胡子拉碴,我也有点难过,急忙握住张局长的手,“张局,节哀,保重身体。”
张局长点点头之后,就又站回了刚才的位置,等待着给下一个祭拜张渊的人谢礼。
我和赵处走到了自己的位置坐下,我侧着头对赵处说,“这张渊好大的面子,不,应该是张局好大的面子,您看省局的好多领导都来了,交通厅的、武装部的、省市政府的,真的是不得了。”
这时候我心里有些感慨,人在风光有什么用,面子这东西生不带来死不带去,要是张渊这小子没那么多小心眼,没有误入歧途,好好干,给他爹长长脸,现在混个副处肯定不是问题。
这时,赵处用手碰了碰我,示意我小孙他们正在祭拜张渊,刚才为了防止出问题,最后还是让小孙陪着宋和青一起过去。
凭借着张局看人的眼光,自然是多和小孙他们说了一会儿话,估计是在问小孙,宋和青的身份。
不过好在张局现在也没什么心情这么较真,这时候能来祭拜他儿子的,无论是达官显贵,还是贫民百姓,他都诚恳的想那些人鞠躬谢礼。
小孙和宋和青上完香以后,从旁边绕了过来,但是因为小孙的身份只是普通的警员,自然没有安排坐椅子的这种待遇,所以小孙只能陪着宋和青站在最后面的空地。
半个小时过后,灵堂里全是人,无论是坐在椅子上的,还是站在后面的,只有极个别的椅子还空着。
就在张局长准备站到中间,开始说话的时候,门外传来了我非常熟悉的声音,“抱歉老张,抱歉抱歉,路上有些事耽搁了,我先给侄子上柱香。”
是吴儒相,我的老首长。他怎么来了?难不成他大老远地从军分区赶过来?就为了张渊的葬礼?
赵处看见我看着吴儒相的身影发呆,用手碰了碰我,“这不是你老首长吗?LZ军区的那个,据说现在已经混到副司令了,你当初怎么没继续跟他干啊?怎么专业了?”
我侧着头简单地跟他说了一下,当年执行任务失败以后,因为没办走出心理阴影,所以我才专业到警局的,这也都是吴儒相帮我安排的。
吴儒相上完香,在张局的陪同下,坐到了我们对面的第一排正中间的椅子上,一双眼睛正在朝我们这边看。
我急忙掏出手机给宋和青发短信:师傅,吴儒相今天也来了!
没过一会儿,宋和青的短信回了过来:知道了,一会碰到先不要提起我,分开走。
从宋和青的短信语气里来看,他也是非常不想和吴儒相碰面,究竟他们之间在当年那件事情之后,又出现了什么样的问题,在那天晚上我也试图问过宋和青,但是他死都不肯说,之后我每一次提到吴儒相,他就很生气。
这时,穿着一身白衣的张局长,站到了灵堂中间用颤抖的声音喊道,“感谢各位今天能来参加犬子的葬礼,有这么多人祭拜,希望犬子泉下有知,早日投胎到一个好人家。殿后略备了些茶点,希望各位莫怪在下准备不周。”
说完张局长又是鞠了一躬,然后搀扶着已经哭得泣不成声的张夫人,站到了张渊的棺材旁边,一旁的殡仪馆工作人员高喊,“瞻遗容,送行。”
然后从吴儒相他们那边的第一个人开始陆续站起来,走到张渊的棺材旁走了一圈,算是送了张渊最后一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