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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轩疯狂地吻着,渐渐地感到有些不对劲,身下的人软软的,没有半点要反抗的意思,突然凌轩的嘴唇感受到了咸咸的温热的水珠,她哭了?凌轩皱眉,停了下来。
“本王讨厌看见女人哭。”
凌轩沉着脸,放开了身下的人,起身径自穿好衣服,坐上轮椅出去了,把依依一个人半裸着上身晾在了床上,连被子都不给她盖。
依依等他出去之后将被子拉过来,蒙在被子里痛哭出声,她发誓,自己有能力的时候一定要将今日所受的屈辱用十倍奉还给杜凌轩。不过所幸自己今日免遭一难,凌轩到最后还是放手了,没有让她失身。
凌轩刚出去就听到屋内传来闷闷的哭声,皱了皱眉。
宫人一见凌轩出来了,忙招呼着宫女进去伺候轩王妃。
“半个时辰之后再进去。”耳边传来了轩王冰冷的声音。
“诺”宫人忙跪地答应,生怕违背了轩王。
依依一个人在被子里哭得昏天黑地的,直到眼睛哭得有些痛,才慢慢哭得小声了些,慢慢地平静了下来,捋了捋思绪,自己一定要尽快摆脱这个残暴王爷,不能等一年了,这一年里谁知道会发生什么啊,万一又发生昨晚这类的事情,可不会像刚才这么幸运,他会再次放过自己。
依依渐渐地稳定了情绪,自己还没有到最糟糕的的那一步,不能被这些事情打击倒,要重新振作起来开始新的生活。依依抹干眼泪,起身找衣服穿,这才发现自己的中衣和内衣都被撕碎了,没法穿了,又不可以只穿外面的衣服,这宫中的规矩可多了,依依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裹着被子坐着。
那些宫女很听轩王的话,又极为守时,半个时辰一到,就立即开始了行动,喜鹊带着宫女鱼贯而入进去伺候轩王妃起床,依依闻到自己身上留下来的凌轩的气味,嫌恶地撇撇嘴,吩咐道:“我要沐浴。”
宫女们把水准备好就要留下来伺候她沐浴,依依把人都赶了出去,可不能让她们看见自己一身的吻痕。喜鹊瞧了一眼床上撕碎的衣服,心下了然,王妃怕是第一次,心里害臊,不想让别人看见她身上的痕迹吧,喜鹊便带着宫女出去了。
依依洗好澡,穿了宫女准备好的新衣服,由宫女们梳妆打扮好,喜鹊就引着王妃去未央宫正殿。
依依前脚刚一出门,就有小宫女赶紧将床上的喜帕拿了飞快地跑去给张嬷嬷,张嬷嬷一看上面的血迹以及液体痕迹,就高兴得合不拢嘴。
张嬷嬷连忙拿了喜帕去给贤贵妃娘娘报信,两双脚跑起来倒腾得倒是真快,就像脚下生风了一样,很快就到了正殿。张嬷嬷一进去就感觉到气氛不对,本来洋溢着喜庆笑容的脸在看到冰山一样的轩王时,张嬷嬷们的笑脸瞬间凝固了,怎么大殿里特别安静,她眼睛往两旁瞟了一眼,这才发现大殿里一个宫人都没有,只有贤贵妃和轩王,贤贵妃的脸色也是不好看,板着个脸,想来是为了昨晚的事,轩王来责备贤贵妃了,母子俩刚刚闹了别扭。
张嬷嬷只觉得腿肚子都有些抽筋,战战兢兢地跪了下去:“奴婢叩见贵妃娘娘,叩见轩王。”
“狗奴才,竟敢给本王下阴招。”轩王喝了一口茶,捻了一片茶叶,夹在中指和拇指中间,轻轻地弹了出去,可那茶叶竟像长了眼睛的刀片一样飞了出去,直接把张嬷嬷的脸划了一道长长的口子。
那张嬷嬷深知轩王的功力,也深知他的脾气,自己哪里敢躲啊,硬生生的挨了一下,张嬷嬷来不及去擦脸上的血迹,便重重的磕头求饶:“奴婢知罪,但求王爷看在奴婢伺候着王爷长大,又这么多年来对贤贵妃娘娘忠心耿耿的份上,求王爷饶了奴婢这一回。”
“恃宠而骄,越来越没了分寸,留你何用。”凌轩可以看在她是自己奶娘的份上,容忍她在宫中对其他的宫女太监摆谱子,但是决不允许她对自己有什么不敬行为,她必须要分清楚,即便她是自己的奶娘,可她也是个下人,自己才是她的主子。
“轩儿,她不过是听从本宫的命令行事罢了,这件事不是她的主意,是本宫的主意,母妃在宫中实在是没有一个贴心的可用之人,张嬷嬷的确是忠心耿耿,且饶了她这次吧。张嬷嬷,你不劝导本宫,还亲自下药,本宫就罚你做一个月的粗活,罚俸两月。”贤贵妃抢在了凌轩的前头罚了张嬷嬷,实则是帮她开脱,虽然这件事就是张嬷嬷的主意,不过若是说成是自己的主意,轩王才不好责罚她,就她这把老骨头还能经得起怎样的刑罚呢。自己这样帮着张嬷嬷开脱,张嬷嬷从心里只会感激自己,对自己更忠心。
凌轩听罢,并不吭声,依旧冷着个脸,张嬷嬷自然也不敢吱声,时间就这样静止了一样,明明是寒冬腊月,张嬷嬷紧张得汗珠都滴了下来。贤贵妃更是尴尬,这凌轩在下人面前也太不给她面子了,且不说自己在宫中是贵妃娘娘的妃位,身份显赫,就是从私里来说,自己好歹也是凌轩的母妃啊,他就这么在下人面前给自己甩脸子,贤贵妃心下也有些不悦了,即便他生自己的气,他大可以关起门来跟自己吵一架都无妨,但是在下人面前,也还是得给自己留几分颜面吧,否则自己往后在未央宫怎么立威?不过好在没有其他的宫人,只有张嬷嬷一个人瞧见了,张嬷嬷还是信得过的,她自是不会到处乱说,更何况张嬷嬷也参与了这件事,她就更不可能去外头说起了。
“轩王妃到!”门外小太监通报道。
凌轩懒得看张嬷嬷一眼,语气阴森地说道:“滚!”也懒得再多说一个字。
张嬷嬷却如同得了特赦令一般赶紧拿着喜帕跑了出去,出门前还不忘了把喜帕藏在衣袖里。贤贵妃自是眼尖地瞧见了那喜帕上的斑驳,心里乐开了花,很快就会有孙子抱了,看来凌轩那方面是没有问题的,心里的大石头也落了下来。虽然昨晚上下媚药的方法是有些对不住凌轩,他毕竟是自己的儿子,自己却用这种方式坑他,不过自己对他并没有坏心啊,还不是为了他的子孙后代着想吗?而且又不是随便找了个女子给他,他和夏依依是夫妻俩,圆房也是天经地义,水到渠成之事。
贤贵妃刚刚还有些不悦的郁闷心情顿时一扫而空,心情也变得格外的好,端起茶杯低下头轻抿了一口茶,眼里掩饰不住的笑意。难怪凌轩今天这么生气,看来他定是已经圆房了,毕竟他今儿也是第一次,就这么稀里糊涂的没了,心里自然是不痛快的。
张嬷嬷慌张地跑出来,差点撞到了正要进门的依依,张嬷嬷吓得脸色死灰,跪在地上求饶:“奴婢该死,冲撞了王妃。”这卑微的样子哪有第一天见到依依时的那个嚣张样子啊。
以前是依依被轩王给贬到后院去了,并没有和夏依依圆房,张嬷嬷又自肆自己是王爷的奶娘,因此对夏依依也不怎么尊重,可今非昔比了,夏依依与王爷已经圆房了,说不定过段时间就有小贝勒小郡主了,贤贵妃娘娘和王爷自然是十分看中王妃的,而且王爷刚刚还生了自己的气,此时张嬷嬷自然不敢再冲撞了王妃,以免引起王爷和贤贵妃的不悦。
“哼”依依也没有给她好脸色看,依依都没正眼瞧她就跨步进门了。不过碍于她是贤贵妃的心腹,也不能真罚她,这就是越俎代庖了,要罚也是贤贵妃去罚她,自己怎么能代替贤贵妃去罚贤贵妃的奴才呢。而且依依并不知道昨晚下药的主意是张嬷嬷出的,她以为是贤贵妃出的主意,张嬷嬷只是受命办事而已,所以昨晚的事即便要报仇也该找贤贵妃报仇才是。
那些小宫女太监瞧着也是害怕了,这轩王妃之前瞧着是个和善的人啊,怎么今天就变了个人似的,这冰冷的性子倒是有点像轩王了,让人不敢靠近,只是他们哪里知道其中的这一出呢。
贤贵妃一见依依也跟凌轩一样冷着个脸进来,贤贵妃有些尴尬也有些生气,自己今天一大早起来,忍受凌轩的脸色也就罢了,毕竟是自己的儿子,可是自己身为一个婆婆还要看儿媳妇的脸色,这就不行。不过贤贵妃还是换上了一副慈祥亲和的表情,招呼了宫人进来伺候,依依也不好将昨晚的事当众说出来,胳膊扭不过大腿啊。凌轩说得对,自己把贤贵妃牵扯出来,吃亏的肯定是自己。
三人默默地喝了会茶,不能吃早餐,得空腹去皇后那里集合,再与皇上和后宫众人去祠堂祭祖。
贤贵妃走在前面,轩王和依依在贤贵妃的后面,三人慢慢的往璟仁宫那边走去。却在路口碰见了安王一家五口。安王和安王妃过来便向贤贵妃,施了一礼:“安王,安王妃见过贤贵妃娘娘,娘娘金安。”他们的三个小孩则跪下来行礼。
“起身吧”
“谢贤贵妃娘娘”
昨天在年夜饭上,依依就没有去注意看殿上那些人,自己的眼睛里只有满桌的食物,此时依依才仔细端详起眼前的几人,这安王倒是跟志王和轩王两个兄弟长得截然相反,志王和轩王完全遗传了皇上的英俊潇洒,可是安王却丑陋了许多,他的身形有些肥胖,圆脸,如线条一样眯缝着的眼睛,朝天猪鼻,嘴唇又厚又大,牙齿长得也不整齐,歪歪斜斜地乱长着,闭着嘴倒也还好,可是一开口说话,那嘴巴也太难看了。这闲散安王倒是有福气,他这般丑,却娶了一个貌美如花的安王妃。
那安王妃年纪大约二十五岁,倒是个美人坯子,温婉和美,鹅蛋脸,一双炯炯有神的大眼睛,小巧玲珑的鼻子,樱桃一般的嘴唇,嘴唇上抹了像玫瑰一般的红色,显得那个樱桃小嘴娇艳欲滴,嘴唇微微一笑,跟轩王和依依打了声招呼,那笑容便是一笑百媚生,依依不禁为这个美人儿感到惋惜,嫁了这么个丑人。
他们的身后,跟着一子二女。大的是个男孩,大约七八岁,有些微胖。两个女儿,大概六岁和四岁的样子,穿着一样的粉红色衣服。
这两个女儿倒是长得十分像安王妃。也是鹅蛋脸,高高的鼻梁,樱桃小嘴,虽然年纪还小,可以看得出长大了必定是个美人坯子。依依暗暗笑道,幸好她们长得不像安王,否则两个姑娘长的那么丑,可不好嫁人。依依这么一想,随即又自嘲了一下,她们怎么就不好嫁人了?她们的身份这么显赫,自然是不用愁嫁不出去的,皇帝女儿不愁嫁,她们的身份,可是皇上的孙女呢,是小郡主。你看安王长得这么丑,还不是靠着自己是王爷身份,娶了个美娇娘。想到这,依依就想到了自己,自己还替别人可怜,自己还不是一样,花一样的姑娘还不是嫁给了一个残疾王爷。
这男孩子就是皇上目前唯一的皇孙,他的长相就十分悲催的遗传了安王,也是长的眯缝眼和朝天猪鼻。但所幸他的脸型和嘴巴,都像他的母亲,所以倒也还不是特别难看,至少比他爹强一些。
依依心里有些纳闷,以皇上这样英俊的容颜,怎么会生出这样丑陋的儿子。那除非就是安王的母亲也十分丑陋,可是皇上的后宫妃子和宫女颇多,皇上并不缺女人,要什么漂亮的女人没有?为什么会娶了一个丑陋的女人,而且还跟他生了儿子。
可是,昨儿在大殿上就没有见到过安王的母亲,好像自从自己嫁给轩王之后,就没有听说过安王的母亲。
依依虽然有疑问,但是不会贸然相问,在宫中还是多看少说为好,便也笑着跟安王和安王妃打了声招呼。
凌轩便说道:“大皇兄今儿倒是来得早。”
安王笑道:“既然是要去祭祖,自然是不敢迟到了。”
他们兄弟两聊着天,其他人在旁边站着自然就觉得无聊了。那小皇孙身着翠绿色的锦袍,头上戴着白玉发冠。径直就往依依这边跑了过来伸手拉住了依依的手,眨着那双几乎看不到有睁开的眼睛问道:“轩王妃婶婶,你今天身体好了点没有?我昨天看到你撞伤吐血了,可担心你了。”
依依想起昨夜自己在大殿被上官琼撞晕倒的事情,没想到,这个小孩倒是记在了心上,还特意来关心她。在这充满了勾心斗角的宫中,他这一声婶婶和问候,就显得格外的温情了。
依依这时便觉得这个小皇孙长得也不丑嘛,其实可爱得紧呢,依依弯下身子笑着拉着他的手说道:“已经好多啦,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地站在你面前吗?多谢你的关心哦。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啊?”
“轩王妃婶婶,我叫杜偲启。你可以叫我启儿就行了。我今年七岁啦!”说着他从兜里掏出了一个小东西举了起来说道,“你看,这是我自己编织的,我就把这个送给你,你拿着这个就会变得开心起来的。”
依依定睛一看,这就是一个用枯黄的草编制的一个蚂蚱,还编得惟妙惟肖。依依笑着从他胖乎乎的手中接过来说道:“多谢你的礼物,我很开心,你这个蚂蚱编织得真好。”
安王妃走上来,抚摸着杜偲启的小脑袋,笑着说道:“轩王妃不要在意,我这孩子从小就淘气惯了的,这种小玩意,怎么能当礼物送给别人呢?”
依依觉得这安王妃倒是平易近人,便也笑着说道:“无妨,他这个年龄正是可爱的时候,哪里知道什么东西贵重,什么东西不贵重?在他眼里,他喜欢的东西自然就是好东西。这个蚂蚱虽然不值钱,但是却是他特意亲手编织成当做礼物送给我,我觉得很开心,我觉得启儿真是个懂事的孩子。”
安王妃笑了笑,她自己也觉得她儿子懂事,便跟还站在安王身后的两个女儿招手说道:“你们快过来行礼。”
三个小孩齐齐地跪了下去说道:“叩见贤贵妃娘娘,叩见轩王,叩见轩王妃。”
贤贵妃说道:“起来吧,时辰不早了,我们也该去璟仁宫了。”
一行人便结伴一起往璟仁宫而去,启儿却不肯再走回去跟着安王同行,而是拉着依依的手,跟在她身旁蹦蹦跳跳的。依依看着他这么天真快乐,心里感慨,在这个黑暗的宫廷里,现在还能保持这份天真无邪,也是个好事。
安王看着看似柔柔弱弱而又纯真的轩王妃,心里不禁怀疑自己那天在鸿运酒楼是不是看走了眼,那个拿着棍子在酒楼里霸气外露摆平了一场混乱的女扮男装的人,真的是眼前这个与启儿谈笑风生的女子?
一行人到了璟仁宫才发现,除了太后和皇上,其他人都已经到齐了。昨夜新年第一天,皇上就留宿在了璟仁宫,这让已经低着头做人一个月的璟仁宫里上上下下的人一夜之间都昂首挺胸起来了,出来门,也敢像以前一样对其他宫中的宫女太监喝五吆六了。宫中的下人也赶紧调整了风向标,巴结着璟仁宫上下。
今儿皇后可谓是满面春风,得意地坐在了璟仁宫的凤坐上,又像以前每天早晨那些妃嫔来璟仁宫给她请安时,她一副高高在上地调教着宫中众姐妹时的情景了。
贤贵妃进来,只是微微屈膝行了一礼,未等皇后开口叫她平身,便自顾自地起来,来到自己的位置坐下,皇后本来得意的脸顿时气得微微变了下颜色,安王和轩王等人是晚辈,除了轩王,其他人都规规矩矩地跪下行礼了,皇后这才觉得挽回了一些颜面,威严而又慈爱地说道:“平身!”
几人起身寻了位置便坐下来,等了一会,便有太监过来报信说太后和皇上已经启程前往祠堂了。
皇后问道:“钟嬷嬷,人可都来齐了?”
钟嬷嬷谄媚着脸说道:“回皇后娘娘,除了等级低的不能去以外,以及月贵人身子不便,不能参加以外。该到的也都到齐了。”
“嗯”,皇后这才从凤座上走了下来,领着后宫众人浩浩荡荡地往祠堂走去。
祠堂外面,大臣们早已等候许久了,见了皇上等人过来,连忙跪下行礼。
人都来齐了,便要开始祭祖仪式了,按照规矩,只有皇上和皇后、太后、皇家子孙才能进入皇家祠堂,后宫妃子、公主、王妃们、小郡主只能在祠堂外面跪着祭拜祖宗,这就显示出了地位尊卑了。皇后作为正妻,是唯一一个能进去的女子,皇后这时就将之前不受宠,被后宫妃嫔冷嘲热讽受的气,此时全都一扫而空,皇后高傲地扫视了众人一圈,最后目光停留在了贤贵妃身上,嘴角嘲弄地一笑,转身跟在皇上身后进入了祠堂。哼,你贤贵妃再得逞又如何?终归还是个妾,本宫才是皇上的结发之妻,才是被祖宗认可的皇家儿媳妇。
贤贵妃暗暗咬碎了银牙,眼里充满了嫉恨,这皇后什么都比不过自己,无论是相貌还是才华,都比不过自己,皇后还不是仗着她是太后的亲侄女,被太后指给了皇上,她这个皇后之位也不过是走后门得来的,有什么了不起的。再说那杜凌志哪里比得上轩儿,连轩儿的十分之一都不如,就因为是嫡出,就早早地入住了东宫,在贤贵妃的眼里,志王就是草包一个。
冗长繁琐的祭祀仪式枯燥无味,依依就只会跟着众人在司仪的口令下跪拜叩首,两个时辰过去了,依依的双膝仿佛都已经不是自己的了,麻木不已,早知道这么痛苦,就不该答应轩王来宫中了,就是来受苦的。
祭祀即将结束的时候,一个小宫女急慌慌地跑来,就想往祠堂里闯,被守门的太监一把拽住,拉到旁边低声呵斥道:“你吃了雄心豹子胆了,敢擅闯祠堂,打扰祭祀,不怕皇上砍了你的脑袋?”
小宫女乃是月贵人的陪嫁宫女,从小跟月贵人长大的贴身侍女,此时只想着赶紧救救她家主子,着急地乞求道:“公公,你行行好,通传一下皇上,月贵人难产血崩了,怕是不好了。”
依依正跪着呢,抬头看了眼那宫女,不过才十岁左右,瘦瘦小小的,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长了两颗可爱的小虎牙,正焦急地跺脚。
守门太监哪里敢做主啊,连忙把皇上身边的太监总管李公公找来,李公公平日里虽然也能做一些主,可大年初一的祭祀尤为重要,万万打断不得,他哪里敢在这个节骨眼上进去通传啊。
“皇上和皇后娘娘正在举行祭祀仪式,中断不得,再说皇上也不能进产房啊,咱家立马安排太医和医女,把院判大人也叫过去,再多找些产婆去,这样更有用,等皇上一忙完,咱家就立即禀告皇上。你赶紧回去照顾你家主子吧。”李公公只得安慰那个小宫女,说完立即安排了小太监去办事。
小宫女也不敢去打扰皇上,忙对李公公磕头谢恩,拎着宫装裙摆,快速跑回去了。
倒是个忠心的小丫头,依依赞道。
这丫头前脚刚走,另一个小太监也连忙跑了过来,李总管皱眉,怎么今儿祭祀,会有这么多麻烦事啊。可是待李总管一瞧见那小太监手上举着的旗子时立即大惊失色,那是边关八百里加急的旗子,边关定是有急事了。
那小太监跑得满头大汗,气喘呼呼地跑了过来,众人看到那红旗子也都吓了一跳,唯独依依不明就里。
即便是八百里加急的边关奏事,可是李公公也不敢进去通报啊,这打断祭祀非同小可,可是关系着江山稳固、国泰民安的,若是出了什么岔子,自己几百个脑袋也不够砍的。李公公在门外急的来回走,心里暗暗祈祷快些结束祭祀。
终于祭祀仪式可算是结束了,皇上一转身就看见李公公领着小太监跪在祠堂门口,皇上眉头一皱,焦急地快步走了出来,拿过封了漆口的边关急奏。
“北云国欺人太甚,竟在昨夜偷袭了吉泗县。”皇上狠狠得攥着那份奏折,将奏折给捏皱了,自己刚刚还在祠堂里求祖宗保佑江山稳固呢,刚求完就接到了战事奏章,这算不算是实力打脸啊。
“什么,北云国已经老实了许久了,怎么现在竟然敢入侵。”
“北云贼子,太可恶了,一定要打回去,狠狠地教训他一顿。”
群臣们纷纷骂道。
“摆驾太和殿议事。”皇上率领群臣往太和殿而去。刚走几米,一个小太监就跑来禀告月贵人难产而死,胎儿也死在了腹中。
皇上顿了顿身子,很是震惊,怎么接二连三的都是坏消息,新年第一天就祸不单行了。不过皇上也只是惋惜了一下,但是一个贵人和江山比,还是江山重要,后宫多的是女人给他生孩子。皇上仍旧不改变方向往太和殿议事去了。临去前留下了口谕:“着人安排后事,贴身宫女太监一律殉葬。”李公公忙领命去了。
“真狠心,冷血,难怪他儿子也是那样冷血。”依依莫名地为那个未曾谋面的贵人感到惋惜,对贵人而言,皇上就是她的丈夫,就是她这一世依赖的人啊,可是生死关头,却是这样凄凉。然而依依想了想,皇上也是分身乏术,相比之下确实是国家重于个人,应该理解。
依依刚往外走了两步,突然想起皇上说要宫人殉葬,这还是头一次近距离地感受到这个封建王朝对奴隶的生命的滥杀,那刚刚看到的那个可爱的小虎牙妹妹岂不是也会被殉葬?她还那么小,那么可爱,依依突然觉得心里难受得很,自己一个现代人是很难接受殉葬这种事的。之前轩王说自己没有小孩的话,在轩王死的时候会被殉葬的,如今看来,这个丧心病狂的社会真的会干出这种事。
依依赶紧抓住刚刚来报信的小太监,要他带路赶紧去月贵人宫里,依依要赶在李公公之前跑去救那个小虎牙宫女。
这种触霉头的事,一般人都躲得远远的,哪有依依这样往上凑的啊,贤贵妃瞧见依依往月贵人那里跑去了,心中生疑,没听说夏依依和月贵人有过交情啊,怎么月贵人死了,她这么着急干嘛。贤贵妃忙告知了轩王,并派了宫女前去打探。
依依跑到月贵人产房,只见那个小虎牙正趴在床头痛哭,床上一片狼藉,床单被褥上血迹斑斑,依依一看那个月贵人也不过是个十三四岁的小女孩,肚子高高地鼓起,这不才是刚上初中的年纪吗?这操蛋的社会,皇上老牛吃嫩草啊,这事要是放在现代这是强奸未成年人,完全可以起诉他让他坐牢。
依依一阵心痛,多好的花样年华,受这么大的罪。依依由于职业习惯,习惯性地把了脉,又查看了瞳孔,依依发现月贵人还有生命意识,而且有很强的重生欲望,如果采取电击,还有可能恢复她的心跳。
“月贵人还有救,我要救她,你们都出去。”依依大声喊道。
“她确实是死了,微臣已经诊断过了,绝无出错的,你不要污蔑在下的诊断。”太医院院判忙争辩道,这可是关乎皇嗣的事情,如果自己诊断错误,而让皇上的子嗣白白死掉,会掉脑袋的。
屋里的产婆一听也哭喊道:“月贵人确实是血崩了,又怀了双胎,胎位不正,难产而死,奴婢已经尽力了啊。”
他们不认识依依,不过看依依的穿着亲王妃祭祀的着装就知道应该是王妃,所以也不敢对她大不敬,若是别人质疑他们,他们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你们说的没有错,月贵人确实是血崩,难产而死,只是她还有很强的求生欲望与执念,我还有办法再救活她,我愿意尽力去挽救她的生命和腹中的胎儿,明白吗?我没有说你们出错了,你们诊断得对的。”依依说道,此时不是与他们纠结错不错,也不是跟他们纠结责任的时候,时间就是生命,依依便着急地推他们出去,“我一个人救她就可以了,你们赶紧出去,不要耽搁时间了。”
“都已经死了,怎么可能还能救活,大罗神仙才能做到的事情啊,凡人怎么能做到。”
“为什么要我们出去啊,你可不能亵渎遗体啊。”
他们嚷嚷道。
依依停下来,厉声说道:“为什么要你们出去,因为我的医术不外传,你们太医自己的医术也不外传的啊,就连自己徒弟都不会全教的,这有什么奇怪的。出了什么事情,我自己扛着,你们都出去,若是耽误了我救人,你们都吃不了兜着走。”
他们这才磨磨蹭蹭地往外走,依依把小虎牙妹妹也推了出去,关门前跟她说了一句:“守住门口,谁都不许进来,若是有人来抓你们去殉葬,你们只管说月贵人还能救活,不需要殉葬,若是他们不听你的,就赶紧去找轩王帮忙,明白吗?”依依实在想不出宫中还有谁能帮她,自己怎么关键时刻就想到他了呢?早上才吵架了,也不知道他愿不愿意帮忙了。
小虎牙愣了一下,这才想起来宫中的规矩,月贵人死了,她是要被殉葬的,她害怕地点点头,她死死地守住大门,想了想,又赶紧找了另一个宫女,要她立即去找轩王,不要等着李公公来抓她们才去找人帮忙。那宫女一听会被殉葬,也是吓得脸色变得惨白,撒开脚丫子就跑去未央宫找轩王,就如同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样。
依依为了防止别人从窗户偷窥,把屏风搬了过来挡在床前,立即拿出心脏起搏器,拿出移动电源,一下一下地击打在月贵人的心脏上,经过了几分钟的努力,月贵人的心脏恢复了跳动,依依赶紧采取了人工呼吸,恢复了月贵人的呼吸。经过这么一折腾,依依浑身已经出了汗,依依顾不得擦汗,又赶紧进行下一步抢救。
依依连忙给月贵人测了血型,拿出储存的血袋给她输上,依依看着为数不多的血袋,想到看来以后得补充一些新鲜的血液进去了。
依依给月贵人打了麻药,挂了盐水,就开始实施紧急破腹产了,为了手术顺利,依依将所有需要用到的东西都拿了出来。
正要准备剖了,外面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伴随着宫女太监哭喊声,看来李公公已经派人过来抓殉葬的人了。接着就听到小虎牙跪地求饶的声音:“这位公公,奴婢求你行行好,等一等,月贵人没有死,轩王妃正在里面给救治月贵人和腹中胎儿,不需要殉葬的人啊。”
那公公愣在了那里,怎么李公公不是发了命令了吗?要他按照名册过来抓殉葬的宫人,不可能月贵人还没有死就来处理后事啊。
“哪个王妃?”
“奴婢不知道。”小虎牙犹豫了下,就说道:“应该是轩王妃。”既然她要自己去找轩王帮忙,那就应该是轩王妃才对。
那公公转身问在外面候着的太医和稳婆:“月贵人究竟是死是活?”
“这…这…”太医院院判有些发抖,自己明明诊断她死了呀,而且不止一人诊断出她死了,总不能这么多人都诊断错误吧。可是看刚刚王妃那样自信的样子,如果真救活了,那自己也不能说她死了呀,若是说她还活着,那之前的报丧,就是欺君了。
“郑院判,怎么,连死活都没有搞清楚就禀告皇上了吗?”公公厉声责问道,这么重要的事情岂可打马虎眼。
“月贵人确实是死了,不过刚刚王妃说她还能把月贵人救活过来,把我们都赶了出来不让看。我没有欺君,她刚刚真的是死了啊。” 郑院判此时内心里一直在诅咒夏依依救不活月贵人,这样自己之前的诊断就没有任何问题了,也就能免除刑罚。只是此时的他早已将医者治病救人的本分给丢了。
“轩王妃,能不能派个太医进来查看下月贵人的情况?”公公想确认下月贵人的死活,也好确定下一步该怎么走。
依依喊道:“不行,你们都候在外面,不许进来。”
“那月贵人现在是死是活啊?”
“我还在尽力抢救,你别问了,别叨扰我。”依依为了谨慎起见,不敢说月贵人已经恢复呼吸了,万一等会抢救不过来,她又死了,可怎么办?可能他们更会揪着自己不放了吧,要医闹了吧。
依依不再分心于外面的事情了,赶紧拿起手术刀,专心致志地投入到手术当中。
公公没有办法,一来是自己职位低,不敢对王妃不敬。二来是这件事极为重大,一个处理不好,就是丢了性命的事。公公连忙着人去请皇后娘娘过来处理,有了皇后娘娘亲自拿主意,就没有他这个小喽啰什么责任了。
“先把名单上的宫人都抓起来关着,等皇后娘娘来了再处置也不迟。”公公倒是个会推卸责任的人,如果月贵人救活了,又平安产下双胞胎,是大喜事,若是杀了殉葬的人,就触了霉头,自己吃不了兜着走。若是月贵人和小孩都死了,自己又没有及时完成李公公的命令,也是受罚。两处不讨好,干脆由后宫之主来处理,左右是听从皇后的命令,自己也好交代了。而且这个公公也是个人精,知道前段日子皇后的权利被贤贵妃给夺走了,此时皇后正绞尽了脑汁想抓到贤贵妃这边的小辫子,好夺回权利呢。皇后若是知道轩王妃参与进来了,一定会赶过来处理这边的事情。
那些太监连忙按照名册就去抓人,一时之间,整个宫殿鸡飞狗跳,尖叫声不绝于耳,太监宫女们四处逃窜,小虎牙宫女离得又近,成了第一个被抓的对象,她拼命地反抗,可是哪里是粗胳膊粗腿的太监的对手啊,几下就被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