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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主意打到狗的身上来了。天气冷了,野兔也不知道出来活动不。胡天健说:“既然这样,那就先处理好学校的事情,下午回去。”
俩人商量完毕,分头而去。
回到学校,胡天健组织学生把铁锅和水缸抬了回去,再跟周全信请假,回家。不提。
却说罗义江受到李金豹的威胁,心中焦躁不安,计无所出。想来想去,打算去找文敬辞。自以为与李冰佑交好,临走时候,对李冰佑说:“李会计,你看这李金豹,却总是想文敬辞的女人做媳妇。你看他这人,行为不检,思想丑恶,人家虽然是地主,未必就肯嫁给他。还叫我去为他说媒。”
“这个李金豹,很不争气,上次我对他说了,叫他不要在去纠缠,他还是不死心。”李冰佑语气颇为认真,“看他这样子,可以算做坏人。要不,我们组织社员提名把他打打倒了?”
罗义江有痛处被李金豹掌握,不想连累自己,回说:“这件事情要慎重才行。目前来说,他也没有破坏集体的行为,也不好打倒的。”
“要想打倒,也是办法的。不能让他猖狂。”
罗义江还是怕,说:“嗯,这事情要慎重考虑。呵,李会计,你能否去下文敬辞家,就说李金豹想娶他女儿文可思。”
正好,去帮他惹祸。李冰佑说:“也是,一个支书,怎么能去说媒。要不,我把李金豹叫来批评。”
“这个千万不要,他这人,不懂道理的,批评他也没用。我们还是尽义务,也不让社员们说我们不关心。”
这个罗义江,胆子这么小,赖在支书的位子上不下来,还不早点让给我。
李冰佑说:“那好,我就去文敬辞家说说。”
“那就麻烦你了。”
“那里话,我们谁跟谁。别客气了。”
说定,李冰佑起身去找文敬辞。
来到文敬辞家,文敬辞还没有收工回来,李冰佑在门口等。
不久,文敬辞回来了。
老远,文敬辞看见李冰佑,笑说:“李会计,你好哦。”
走近,李冰佑阴笑说:“文敬辞,来,我们到一边,我有话对你说。”
说着,就走到门口山脚下的小溪边。文敬辞跟进。
“我说敬辞,劳动还好吧?”李冰佑笑问。
“嗯,还好。”
“你要积极劳动,虚心接受贫下中农的教育,才能取得社员们的同情。”
“这个当然,我会的。”
“今天我来找你,是说一件与生产无关的事情。我受大队罗支书的委派,来劝说你同意你女儿文可思答应李金豹求亲的。”
还是逃脱不了魔掌。文敬辞心中一阵悲哀,说:“这事情,我们也考虑过,不是我们不愿意,他李金豹那么凶恶,小女又懦弱,只怕我女儿去了他家里,受罪啊。”
“其实,我们何尝不也这样想,可是,人家支书开了口,我也不能不来。要不,你回头再去跟支书说说,就说你们现在也是自食其力的劳动者,合作社的社员,这女儿出嫁的事情实在为难,请求他放你一条生路。”
“嗯,那我晚上就去说说。”
哼,这个罗义江,叫自己来传话,自己却在这里做人情,看他怎么死。
“敬辞,你也是合作社的社员了,也不必太害怕,该说的,你就说。回头我也帮你说说。”
文敬辞自然是感激不尽,几乎哽咽:“李会计的大恩大德,我们全家永不忘记。”
“也不要如此激动,我身为共产党员,尽量能为人做好事,包括正在改造的五类份子。毛主席说过,要孤立坏人,争取中间派,希望你努力改造自己,不要被人民孤立。我先走了……”
两人分别,不提。
这边,胡天健与同学们一起把水缸和铁锅送到学校,返回家中。
天色不早,家中有个裁缝在为胡玲做嫁衣。弟弟妹妹放学了,在门口玩耍。朱三兰则是在家中忙家务。
胡天健看这裁缝做衣服,也是第一次,好奇地看这看那,不时地问问。
一只裁缝机子,看起来很旧,上面隐约看见“长征”两个字,另一边,则是用门板接着,门板上面,是已经做好的和没有做好的衣服。
裁缝机,胡天健生前也未见过,只在制衣厂见过电动的裁缝机,与这脚踩的裁缝机不是一个类型。
这见上面的机头,黑色的油漆斑驳,泛着微微的亮光,只有针和针进出的一块钢板闪闪发光。木制的机面,也是黑黝黝的,不过比较平整。
机面下面,是拉绳、转轮和踏板。
拉绳连接着机头上面的子轮,下面圈在母轮子上。
一跟铁轴,一头连接母轮,一头连接铁踏板。
铁踏板由几根横向的铁杆组成长方形,由转轴定位。脚一踩,带动子母轮,促使缝针上下连动。
裁缝是一个四十多岁的妇女,脸上胖乎乎的,手也胖乎乎的,看见胡天健,笑笑,也不说话。
胡天健准备与她交谈,觉得唐突,找不到合适的话题。
天将黑了,朱三兰走过来,说:“曾师傅,收工了。”
“等下,这件褂子缝制好就收工。”
这时,胡为强和周银芝从收工回来了。
“爹——”胡天健叫。
胡为强说:“回来了?”
周银芝把胡天健叫到房间里,说:“健儿,你回来,正好。其他的事情,今天我就不说,现在你姐姐就要出嫁了,没有猪肉。这个事情你爹也跟你说了,很急。这样,你先也别吃饭,这里我为你留下,你现在就去找罗支书,看能不能给我们家批条子弄四、五斤肉来。”
“这个我知道,爹也说了。娘,我与罗书记也是上下级的关系,难说他一定帮忙,只能说是尽力。”
周银芝不回话,走出去,把胡为强叫进来。
“他爹,你跟健儿一起去。”周银芝吩咐。
胡为强想都没有想,就答应了。
家中,胡玲和胡天康也已经回来,等裁缝上扣子吃饭。
胡为强父子两人就往罗义江家里去。
罗义江家中,正准备吃饭,文敬辞来了。
罗义江看见文敬辞来了,心中预感事情不太好。要么,文敬辞就是答应了,来找自己说明情况,要求李金豹善待文可思;要么,就是央求自己开恩,放弃要求文可思嫁给李金豹。
要是文敬辞同意了,倒还好说,要是不同意,就有一番艰难的对话。罗义江不想在家里谈论这个事情,就叫文敬辞一起到大队里去说。
大队里没有一个人,晚上值班就罗义江。
罗义江一打开房门,文敬辞就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哀求说:“罗志书,您要为去做主啊。”
“文敬辞,你起来,有什么话就说。”罗义江感觉到,文敬辞还是不肯。
“我家闺女文可思,本也是贱命,要嫁也由不得她做主,党组织安排也不为过,只是她生性倔强,死活不肯许配给李金豹,还说要是给李金豹,她就去寻短见……”
这个,自然是文敬辞瞎编的,文可思听说了,只是哭泣,倒还没有寻死的誓言。这么说,只是想引起罗义江的同情。
罗义江听文敬辞这么一说,却相信文可思真的有寻死愿望。
李金豹这个泼皮,要挟自己,恨不得他即刻被打到,为他说媒,也是迫不得已。现在,文敬辞如此哀求,罗义江心中未免也有所怜悯,心中烦乱,说不出话来。
文敬辞见罗义江不说话,以为他在迟疑考虑如何决策,接着说:“罗支书,要说,自从解放后,我家的财产被贫下中农分了,现在我也是响应毛主席和共产党的号召,自食其力,努力参加合作社,成了一名社员。在分配上,虽然有歧视我,还时常批斗我,我都没有怨言,这次闺女的婚姻,实在是为难啊。要是您许配给一个积极的社员,我也没有话说,可是这李金豹……”
“罗支书——”
外面传来胡天健的声音。
罗义江听人叫,走出房。
胡天健已经走到房门前。
“罗支书,我是胡天健。”
“哦哦,胡天健同学呀,快快快进来……”
透过微弱的煤油灯光,罗义江已经认出了胡天健。
说时,罗义江已经先退回房间。胡天健走进去,看见文敬辞跪在地上。
“这……”胡天健指着文敬辞,望去罗义江。
“呵,文敬辞,他来说事情的。”罗义江解释,又对文敬辞说,“文敬辞,你起来。”
文敬辞见胡天健来了,心中似乎看见了希望,站起来,立在一旁。
“胡天健同学,你坐。”罗义江指着凳子,和蔼地说,“胡为强同志,你也坐。”
胡天健坐下,胡为强还是站着。
“胡天健同学,这么晚了,你找我有什么事情么?”
“呵呵,罗书记,今天我来,是要麻烦您帮忙。”胡天健笑说。
“什么忙嘛,你说咯。”罗义江也笑。
“我姐姐胡玲后天出嫁,现在酒席上的肉还没有解决,想请支书帮忙批条子弄几斤肉呢。”
“呵呵,这个……”罗义江嘀咕着。突然,他望向胡为强,说:“诶,胡为强,这女儿出嫁不是由男方出酒席的吗?怎么要我们这边女方办酒席菜肴的?”
“嘿嘿,罗支书,您有所不知道,我女婿那边也难买肉,也要办酒席,只拿来两斤肉,我们这边,要办四着酒席……就不够了……”
“哦,这样……”罗义江沉思状态,“每个大队,每天只有五斤肉的指标,明天的肉已经批准给别人了,后天还不知道有没有指标——有时候没有指标的。已经有人几个人找我批条子了。这……如果是一斤半斤的还好办,你一下子要五斤……”
罗义江实在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