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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说着话,就听到一阵骚/乱, 谢一抬头看过去, 就看到一个纤细的少年被驱赶着,士兵将他往远了推, 那纤细的少年还在一蹦一蹦的说着:“爸爸!爸爸!”
他口/中的爸爸竟然不是别人,就是商丘!
谢一吃惊的看了一眼商丘,不过商丘也是一脸迷茫,看了看那少年,挥手说:“赶出去。”
士兵们怕惊扰了首领,赶紧就把那小少年赶走了。
少年一边被推搡着离开,还一边大喊着:“爸爸!是我呀!小十二!爸爸!”
商丘被他喊得头疼不已, 自己都没有成婚,以前生活在山里头,更没有什么风/流债,怎么可能有个这么大的儿子。
商丘只是觉得那少年稍微有些眼熟而已, 但是到底怎么眼熟,却一点儿也不记得了。
尤其又不像是金蛋/蛋和小毛毛, 金蛋/蛋就是商丘的翻版,小毛毛就是谢一的翻版, 小十二只是某个部位长得像商丘,某个部位长得像谢一, 整体精致可爱。
这样一来, 商丘就没当回事, 还以为是捣乱的, 让人哄走了。
谢一听着有人喊商丘爸爸,心里顿时有点怪怪的,忍不住多看了两眼商丘,说:“没想到你有这么大的儿子?”
商丘听他调侃自己,说:“怎么可能?”
他说着,也不顾别人看,伸手将谢一搂在怀中,低声说:“我只喜欢过你一个人。”
谢一一听,顿时面红耳赤,旁边还有很多士兵了,弄得谢一实在不好意思。
谢一赶紧推开商丘,岔开话题的说:“不过说实在的,我觉得那人有些眼熟,但是到底在哪里见过,又不记得了……”
两个人都没当回事儿,士兵把小十二赶走,周围又恢复了安静。
帝君病重,突然吐血,婚礼都被打断了,帝君因为对太子非常失望,所以把太子丹朱流放会丹水,其余的人一概不见。
为太子求情的人,帝君一个不见,有的人为了见帝君一面,长跪不起,想要恳/请帝君开恩,最后帝君也没有去见他。
当然了,因为帝君在舍中的榻上躺着,也不得自/由,此时已经被重华软/禁了。
重华反而代替帝君出来传话,说是谁给丹朱求情,就把谁一并流放出去。
这之后,就没人敢给太子求情了,毕竟也要被罚。
帝君重病,谁也不见,只有重华和巫医能见到帝君,其实不然。
巫医的确是见到了帝君,但是见了一面,已经被重华砍下了脑袋,因此根本没有人给帝君医病,帝君气的吐血病倒,身/体的根本受损,又没有巫医来看病,每日几乎只能吃到一点点粮食维持生命,不管是饿得还是病得,根本离不开榻,也没有任何力气。
帝君躺在榻上,喘着粗气,看着重华和蓬蒙,声音嘶哑的说:“你们不/得/好/死!”
重华笑了笑,给自己倒了一杯水,说:“你放心,我的手脚很干净,后世的人不会发现这些的,他们根本不会知道你被我软/禁,知道的只会是你因为嫌弃太子丹朱顽劣,不足以授天下,所以禅位于我,这是一段千古佳话,不是么?”
帝君恶狠狠的看着重华,重华还是一脸微笑,说:“你老糊涂了,当然,就算是贤胜,也有老糊涂的时候,我这是在帮你,我帮你把帝君的形象稳固住了,在旁人眼里,你还是个贤明的帝君,不好么?在人生的最后时刻,你还会禅让,这是多伟大的决策?你会被人称道的,百世流芳,而我……替你继续管理这天下,只会比你厉害,只会比你贤明,你放心吧。”
帝君喘着粗气,瞪大了眼睛,眼珠子里都是血丝,已经气的说不出话来了,不停的咳嗽着,还咳着血。
重华则是淡淡的说:“你也不必生气,你心中也是明了的,自古以来,能作为人上人的,只有一种人,那就是心怀野心的人,你是,我也是,而你的太子丹朱压根不是,我承认,他是个好人,心地善良,但是他不会是个好帝君。天下传到他手里,最多会保持平庸,而我呢,会把你的天下发扬起来,帝君,您不得不承认,我才是你正确的选择,当然……你现在也别无选择了。”
一连几天,帝君病重,太子即将返回丹水,毕竟太子丹朱已经被流放,不是什么时候想走就走,而是被/逼/迫的离开。
太子丹朱准备离开,头天夜里头,等太子丹朱睡下,源烽就悄悄的起身离开了房舍。
源烽来到行辕外的树林边上,果然那地方已经有人在了,重华一脸神清气爽的站在那里,笑着说:“你来了。”
源烽拱手说:“大人。”
重华笑眯眯的说:“之前你说……因为我要大婚,所以不宜给太子下毒,对么?”
源烽面上不变,说:“对,大人。”
重华又笑了笑,说:“那现在……太子即将流放丹水,你知道怎么做了么?”
源烽没有说话,重华又说:“太子是我心中的一根毒刺,你要替我拔掉这根毒刺,因为他虽然没才,但是很执着,你明白了么?”
源烽顿了顿,垂首说:“是,小人明白。”
重华拍了拍他的肩膀,说:“我知道……你看上他了。”
源烽眼眸一缩,重华又笑着说:“但是,不要痴人说梦,你是一个卑贱的奴/隶,而他呢,是一个高高在上的太子,只有他死了,才是你的,我这也是在帮你啊。”
源烽眸子紧紧的锁着,重华说完,笑了一声,说:“我知道,你是聪明人,自然明白,我先回去了。”
重华说完,施施然的离开了。
源烽站在原地良久,夜风很冷,吹在他的脸上,像是刀子片儿一样……
太子丹朱准备离开了,谢一和商丘要去送行,毕竟丹朱是谢一的好友,而且是很多年的老友了。
谢一和商丘跟着队伍送出很远,太子丹朱轻装简行,身边没什么人,不过还是带着源烽。
丹朱拱手说:“二位别送了。”
谢一看了看丹朱,说:“等帝君气消了,我再去帮你求情。”
丹朱笑了笑,说:“不必如此,我回丹水去也好,免得君父瞧见我又气坏了身/子。”
谢一欲言又止,最后只是走过去,伸手搂住了丹朱,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
商丘见谢一过去给丹朱来了个拥/抱,顿时心里吃味到了极点,立刻过去,拉开谢一和丹朱。
丹朱也没有在意,还哈哈大笑,说:“我本不放心这么离开了,不过现在好了,司羿可以照顾太一,别看太一是什么至高之神,但是平日里糊涂的厉害……我这也放心了。”
商丘听他这么说,感觉丹朱很了解谢一,立刻说:“我会照顾好小一。”
太子丹朱点头说:“那便好了,两位,我先行一步。”
太子丹朱说着,立刻跨上高头大马,准备离开了。
谢一看着丹朱的背影,很快消失在前方,踏踏的马蹄声越来越远,越来越模糊,朝着南方的丹水,彻底消失了。
谢一叹了口气,商丘伸手搂住他的肩膀,还亲了亲谢一的发顶,谢一突然觉得商丘这个高度,很轻易的就亲到了自己的发顶,险些把自己当成拐棍儿了!
商丘说:“外面儿冷,走吧。”
谢一点了点头,两个人刚回去,桃华立刻迎上来,说:“大人!大事不好了!”
谢一吃惊的说:“怎么了?”
桃华说:“刚刚传来的消息,四方部落趁着四岳部落长不在的时候,发生了冲/突,好几个地方已经乱上了。”
谢一眯了眯眼睛,想必是四方听说了帝君病重的消息,所以突然开始混乱,毕竟这个年代还很野蛮,部落之间的冲/突很多,或许是为了一块地,或许是为了一头羊,就是这么简单的理由,就能杀的血流成河。
很快有人冲进来,说:“大人!帝君召集大人们前去议事!”
谢一和商丘对看了一眼,帝君召集大家?
众人赶紧赶过去,不过推开舍门走进去,却发现帝君根本不在,很多人也都是匆匆赶来的,帝君没来,来得是重华,重华坐在帝君的位置旁边,看起来很恭敬的样子。
等大家都来齐了,入了席,重华才说:“帝君身/体抱恙,无法起身,但是四方作乱,又非常紧急,所以特遣我来,将事情的原委说一说。”
大家都知道,重华可是现在的宠儿,帝君那么宠信他,把唯一的两个女儿都嫁给了重华,重华今日能主持大/会,也是理所应当的。
四方作乱,情况紧急,所以大家也没有怀疑。
重华简单的介绍了一下现在的情况,四岳首领都在这里,做乱的大多是四岳的部落,尤其是重华刚刚继承的这个部落,因为重华年纪太轻,而且是“空降”,很多人不服气,也有很多人想要浑水摸鱼,所以大兴作乱。
重华眸中闪烁着狠戾的光芒,低声说:“请四岳首领,今日立即启程,率兵迎敌,帝君的意思是,绝对不能姑息这些叛贼,需要杀一儆百!”
众人纷纷点头,重华又在土地上画了地图,给大家比划着,说:“东面的首领带兵从这边夹击过去,北面的首领不要轻举妄动,最后可以收网,将参与一网打尽……南面大多是苗人,最后肯定有败兵逃向南面,寻求苗人避讳,我们……”
重华一一列举狙击的办法,众人听了全都惊讶不已,因为很多人觉得他们扶持上来的新首领是个傀儡,没什么用处,可以随便欺辱,但是现在一看,完全不是这么回事儿,他虽然年轻,但是建树很高,兵法入神。
商丘看了看重华画的地图,说:“这是……龙甲神章?”
他这话一出,众人全都惊讶的看着重华,当年黄帝和蚩尤大战,久攻不下,一天晚上,竟然有神女捧着玉匣而至,里面装的就是天篆文的龙甲神章,据说龙甲神章里面记载了铸造兵器的方法,还有很多布兵遣将的办法,黄帝就是根据龙甲神章,制/造出了指南车,从而打败了蚩尤。
龙甲神章演变到后世,被姜太公、黄石老人、张良等人精简,最后成为了大家所知道的奇门遁甲之术。
龙甲神章一直处于失传,或者是传说的情况,很多人听说过这种神乎其神的东西,也有很多人想要得到这种东西,尤其是部落长们,据说龙甲神章可以帮助他们征战四方。
只是没人见过真正的龙甲神章。
重华笑了笑,很谦恭的说:“司羿不愧是帝君的师傅,这龙甲神章失传已久,司羿竟然见过。”
商丘的确见过,不过是在树林里,他是个弃子,被蝉养大,在树林里捡到过龙甲神章的残片,只是一小片,商丘那时候还小,根本看不懂天篆文,但是上面有图画,什么都没见过的商丘觉得很新鲜,就照着上面的图画,自己做了“玩具”来玩。
那便是商丘的弓箭。
后来商丘也研究过上面的文/字,走出树林之后请教过很多人,发现上面还记录了一些兵法,重华所说的兵法,和他看过的龙甲神章非常相似。
众人全都崇敬的看着重华,突然觉得这个小小不言的年轻人,如此了得。
重华给大家下了命令,众人不敢耽误,立刻全都启程,准备离开。
谢一和商丘都要回自己的封地去,如今时间不早了,收拾点兵,最后要黄昏才能启程,晚上需要日夜兼程。
谢一正在收拾东西,就听到“吱呀”一声,舍门被推开了,不用猜都知道是谁,是商丘进来了。
果然,谢一没回头,不过被人从后背搂在了怀中,商丘把下巴放在谢一的耳边轻轻磨蹭着,商丘下巴上已经冒出了胡子茬,很痒,很扎人,弄得谢一缩了缩脖子。
商丘低声说:“我这边好了,一会儿就要走了。”
谢一点了点头,转过来,商丘就正面将人搂在怀里,说:“小一……等这次叛乱完了,跟我走吧。”
谢一有些吃惊,说:“去哪里?”
商丘说:“哪里都可以,隐居起来,只有我们两个人。”
谢一听到这里,心里一颤,说:“只有我们两个人?你不会觉得很无趣么?”
商丘亲了亲谢一的嘴唇,说:“嗯?无趣?可是我心中有千万种有趣的办法。”
他说着,突然一把拉开了谢一的外袍,谢一吓了一跳,说:“一会儿你就要启程了。”
商丘说:“看来需要快一些。”
谢一见他灼灼然的眸子,顿时口干舌燥起来,不由放软/了身段,伸手搂住商丘的脖颈,笑着说:“你能多快?”
谢一迷迷瞪瞪的时候,就被人轻轻晃了晃,迷茫的睁开眼睛,感觉要困死了。
商丘笑眯眯的低头看着他,谢一这才发现,自己竟让躺在商丘的腿上。
商丘低声说:“小懒虫,黄昏了,要启程了。”
谢一这才意识到,竟然黄昏了,连忙坐起身来,不由得“嘶”了一声,说:“好酸。”
商丘笑着给他揉了揉,说:“是我不好,只是一想到好些日子见不到你,我心里就没个底儿了。”
谢一揉/着自己的老腰坐起来,说:“来不及了,你快去吧。”
商丘这才下了榻,亲了亲谢一的额角,说:“我先去了。”
谢一点了点头,商丘很快推开舍门,大步走了出去,谢一哪哪都酸,赶紧坐下来歇息会儿,很快桃华就来了,已经全部整理妥当,准备出发了。
众人全都在行辕门口集结,准备出发了,重华身为部落长,却没有准备出发,而是坐镇联/盟,俨然已经成为了新的联/盟首领一样。
所有的部落长都在行辕门口集/合,很快就准备离开,谢一转头一看,就看到一匹高头大马而来,商丘坐在黑色的骏马上,身姿挺拔,整个人看起来非常有气势,而且冷漠疏离。
商丘的肩膀上还背着红色的长弓,还有一支白色的长箭,看起来十分有气势。
不过就在两个人目光一对的时候,商丘立刻笑了笑,嘴角一挑,眼睛里都是温柔的光芒。
看的谢一十分不好意思。
商丘还催马过来,重华代替帝君致辞的时候,商丘就与谢一并排而立,手指轻轻勾了勾谢一的小拇指,搞一些小动作。
谢一脸上发红,被商丘弄得很痒,就也挠了挠商丘的掌心,哪知道商丘突然亢/奋起来,一把抓/住谢一的手,使劲捏了两下,手心里滚/烫如火,吓了谢一一跳。
重华致辞完毕,众部落长准备离开,商丘这才松了手,说:“我走了。”
谢一点了两下头,就在商丘准备转身催马离开的时候,谢一突然抬手按住了商丘的肩膀,马匹正在低头吃草,正好往前一顷,谢一立刻探头在商丘的脸颊上轻轻一吻。
商丘一愣,谢一已经催马转头,对着自己的队伍扬手说:“启程!”
队伍很快就启程了,谢一白色的身影越来越远,越来越飘渺,商丘坐在马上,看着那缥缈的白色身影,只觉得心口一紧,不知为什么,莫名其妙的有些心慌,说不出来的心悸,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直到谢一的影子看不到了,商丘才准备带兵离开,这个时候重华却赶上来,笑着说:“司羿大人!”
商丘勒住马,看着马下的重华,重华亲自走过来,手上还捧着一杯酒,说:“司羿大人,重华特意为您践行,请饮一杯。”
商丘没有说什么,接过酒水,直接饮尽。
重华笑着说:“司羿大人爽/快的紧。”
商丘说:“众部落长都走了,有什么话可以直说了。”
重华一愣,随即笑着说:“司羿大人不愧是帝君的师傅,果然料事如神,重华的确有事情要和司羿大人说,其实也是帝君的意思,重华只是代为转告。”
商丘说:“请讲,天色不早了。”
重华低声说:“不瞒师傅……帝君以为,太子丹朱可能不甘流放丹水,所以正准备叛乱呢。”
商丘猛地皱了皱眉,说:“不可能。”
重华说:“师傅又不了解太子,为何这般断定?”
商丘的确不怎么了解太子丹朱的为人,但是谢一和丹朱是多年好友,商丘相信谢一,如果丹朱是这样被流放就叛乱的人,那么他早就叛乱/了。
商丘说:“你又是为何断定太子会叛乱?”
重华笑了笑,说:“师傅忘了?不是我断定,是帝君断定,帝君可是最了解太子的人了。”
商丘没说话,重华说:“重华的话已经带到,还望师傅相信。”
商丘仍旧没说话,重华只是说:“真希望这天千万不要到来。”
他说着,转身便离开了。
商丘看着重华的背影,眯了眯眼睛,这个时候,身后的蓬蒙十分恭敬的说:“师傅,该启程了,天色不早了。”
商丘这才回过神来,说:“启程。”
队伍很快走出去,谢一领着队伍往前赶路,脚程并不是很慢,天色越来越暗,毕竟他们从黄昏才开始启程,这时候已经入夜,四周一片黑/暗。
谢一没有让队伍停下来,一直往前赶路,直到天边蒙蒙发灰的时候,谢一这才让众人停下来,就算不睡觉,士兵也要吃饭。
谢一让大家停在原地休息,令人造饭。
队伍很快停下来,士兵们三三两两的休息着,前面有条小河,谢一走过去,准备洗把脸,醒醒神儿。
他走过去,撩/起自己的衣摆,蹲在河边,伸手去掬水,轻轻洒在脸上,河水冰凉入骨,几乎要结冰的感觉。
谢一倒抽/了一口冷气,就在这个时候,突听旁边的草丛里发出沙沙的声音。
谢一顿时警觉,眯着眼睛去看,那地方果然有人。
何止有人,而且还蹲着四个人!
小十二和沈医生蹲在草丛里,旁边是天乙贵人和不放心一起跟来的断手庞湛。
当时谢一他们进入了蓬蒙的大本营,因为怕危险,所以没有让小十二和沈医生跟着,小十二和沈医生在车里等着,但是很快,就看到天际的地方,炸开一片金光。
小十二顿时着急了,和沈医生过去看看究竟,结果两个人过去的时候,根本没有看到谢一商丘他们,不只是谢一商丘,宋汐和源烽也都不见了,没有蓬蒙的踪影,到处都是空荡荡的。
小十二顿时感觉不对劲,说白了他是个不满月的小宝宝,虽然根本没什么想法,赶紧去找/人帮忙。
众人一看就发现了,是金羽翼的问题,金羽翼将谢一他们抛回了时空之中。
而且金羽翼被蓬蒙操控着,他们被抛回时空之后,很可能不会像以前那样记得自己的过往,这样一来,蓬蒙想要在往事中解决商丘和谢一,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了。
小十二很着急,这个时候天乙贵人自然就有办法了,他虽然是个吉神,但是拥有扭曲时空的能力,和金羽翼其实有异曲同工之妙,小十二就拜托了天乙贵人,带着他过来,他要找到爸爸们。
庞湛根本不放心,小十二/不满月,沈医生是个普通人,天乙贵人虽然是吉神,但是他根本没有战斗力,庞湛也就跟来了。
四个人蹲在草丛里,之前小十二贸然上去认爹,被人赶了出来,现在不敢这么贸然上去,低声说:“怎么办呀!”
天乙贵人说:“我要是谢一,我估计也不认你呀,谁会有这么大的儿子呀!”
小十二反驳说:“我还没有一个月呢!”
沈医生顿时头疼脑涨的看着小十二,小十二还没一个月,让他压力很大……
庞湛也不懂这些,他是负责保护这三个人安全的,结果就听到“沙沙”一声,庞湛陡然大喝说:“当心!”
结果不是旁人,正是谢一走过了过来,谢一拨/开草丛,幽幽的看着他们,一眼就看到了商丘的便宜大儿子。
小十二觉得,爸爸看着自己的眼神,怎么怪怪的!?
小十二人立刻蹦起来,说:“爸爸!”
谢一:“……”不是商丘的儿子么?
原来是个傻的,随便认爹?
小十二/不知道自己被谢一鄙夷了,不过看谢一的眼神,就知道他肯定不认识自己。
小十二着急的说:“怎么办,我爸爸傻了!他不认识我了!”
谢一:“……”这傻的居然说自己是傻的!?
沈医生没有办法,他的确是个心理医生,但是根本不能治疗这种“失忆”,天乙贵人突然挽起袖子,说:“我来!”
小十二说:“天乙你要干什么?”
天乙贵人说:“庞湛你帮我绑住他,我要……”
他的话还没说完,庞湛已经否定说:“不行。”
因为庞湛已经知道天乙贵人要干什么了,天乙贵人除了有扭曲时空的能力,他还能用自己当做媒介,将后世的记忆传导给本人。
当然这种媒介的办法是……渡气。
虽然渡气听起来很正当,但是嘴对嘴那不就是接/吻么?
之前天乙贵人让庞湛记起来的办法就是渡气,庞湛可是领教过天乙贵人的热情奔放,庞湛自然不想让天乙贵人给谢一渡气,再者说了,这要是真的渡气了,商丘想起来,天乙贵人还不被大卸八块?
庞湛也是为了天乙贵人好……
天乙贵人被反驳了,说:“为什么不行!?我觉得行啊,只有这样了,帮我压住他!”
小十二一听,也唯恐天下不乱的赞同,庞湛和沈医生则是头疼不已。
谢一眼皮狂跳的看着他们,说:“你们几个人,妄图抓/住本座?也要有这个能耐。”
他这么一说,天乙贵人就愣住了,低声说:“糟糕了,我忘了,现在谢一可是东皇太一的真身,还没有被商丘一箭射死……”
东皇的“东”字并不是表达方位的,而是地位,就像是“东宫”一样,东皇太一乃是至高之神,灵力非比寻常,因此就算庞湛用尽全力,恐怕也制不住谢一。
天乙贵人说到这里,谢一脑子里却是“轰隆!!!”一声巨响,好像要炸开了一样,脑海里一片乱遭,很多奇怪的画面闪来闪去,令他头疼欲裂。
谢一扶住自己的脑袋,说:“你……你说什么?”
天乙贵人迷茫的眨了眨大眼睛,看起来很可爱的样子,说“啊?我说你可是东皇太一?”
谢一扶住自己的额头,说:“不……不……不是这句!”
天乙贵人更是一脸迷茫,说:“还没有……被商丘一箭射死?”
谢一陡然间抽/了一口冷气,脑海里闪烁了很多奇怪的画面,红色的弓,白色的箭,破风而来,发出“铮——!!!”的怒吼,仿佛是野兽的利刃。
谢一头疼的厉害,险些跪在地上,小十二赶紧冲过去,扶住谢一,说:“爸爸!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小十二很紧张,谢一嘴里却喃喃的说:“不可能……不可能……”
沈医生一见,眯了眯眼睛,突然说:“为什么不可能?你不记得了么?商丘一箭射在你的眼睛上,右眼,白色的长箭刺穿了你的右眼!”
“不……不是……”
谢一猛地跪在地上,一脸都是冷汗,豆大的汗珠簌簌的滚下来,小十二赶紧说:“苏苏不要说了!爸爸他不舒服!”
沈医生却说:“不,一定要说,谢一!谢一!你记得么?在丹水,就在丹水旁边,两军对垒,商丘的弓箭射中了你的眼睛!”
沈医生的语气很疯狂,似乎在引导谢一的痛苦,谢一脑海中的画面越来越清晰,越来越痛苦,全身颤/抖着,他仿佛看到了,“铮——!!!”的一声,破空而来的长箭,发出“啪!!”一声,扎进他的右眼之中,巨大的力道让谢一猛地坠落下马。
与此同时,有人策马狂奔而来,疯狂的冲入敌阵,不顾身边千军万马,向他冲来,大喊着他的名字。
然而一切都迟了,谢一实在没能忍到他赶到自己身边,已经一口气没提上来,陡然间变成一只金色的金乌,直冲天际而去……
“嗬!!!”
谢一大吼了一声,声音嘶哑异常,小十二紧紧搂住谢一,眼睛也红了,像是个小哭包一样,说:“爸爸!爸爸!”
沈医生赶紧过来,拉住小十二,说:“小十二,别哭了。”
谢一大吼了一声,眼神渐渐清明起来,似乎从痛苦中摆脱了出来,呼吸也渐渐平稳了,小十二倒是哭的上气不接下气,谢一抬起头来,一双眼睛变成了金色,映着朦胧的朝/阳。
谢一看着哭花脸的小十二,突然伸手搂住了小十二,说:“乖儿子,别哭了。”
小十二一愣,惊讶的瞪大了眼睛,大眼睛里还都是泪珠儿,却一脸惊喜,说:“爸爸!?”
沈医生一见,顿时松了口气,说:“太好了,要是没效果,小十二怕是要恨死我了。”
沈医生不愧是个心理医生,谢一是被抛回来了,所以他心底里其实有一段尘封的痛苦,深深的埋藏着,沈医生想利/用这种痛苦,让谢一的记忆破茧而出。
谢一果然想起来了,根本不需要渡气,因为这种经历,简直刻骨铭心。
谢一赶紧哄着小十二,小十二好不容易不哭了,谢一冷笑了一声,说:“蓬蒙把我们抛回来,恐怕不会如愿了。”
天乙贵人说:“太好了!哦对了,不过有一件事情,源烽也被蓬蒙抛回来了,这个时代本没有源烽的地位,源烽不会被抹杀了吧?”
谢一说:“不,没有,不过也快了。”
众人没听懂谢一说些什么,但是谢一因为拥有了记忆,一下就想明白了。
一切都是重华下的一个长盘,谢一之前一直不能了解,到底是谁杀了部落长,嫁祸给九婴,然后又诬陷太子丹朱,气的帝君吐血。
现在他拥有了记忆,一切都明白了,很显然,是蓬蒙和重华制/造的长盘,而能杀死部落长的内部人员,就是源烽本人。
这么一想,源烽很可能被蓬蒙和重华蒙蔽了,变成了他们杀/人的工具。
这样一来,丹朱就危险了。
谢一立刻说:“跟我来,我们要做的事情有点多。”
众人不敢耽误,连忙全都跟着谢一,谢一吩咐队伍启程,继续向封地赶去,但是自己却不跟着队伍,而是带着小十二他们,日夜兼程的往丹水而去。
他们不能张扬,一路快马加鞭的偷偷赶路。
太子丹朱因为早些日子启程,所以很快就到达了,他回了丹水,这才听说了四方部落作乱的事情。
太子丹朱立刻向帝君请/命,想要出兵镇/压叛乱,但是传回来的话,却是让他好好在丹水反省。
丹朱捏住棋子,死死的盯着手中的黑色的棋子,有些出神,源烽站在他身后,说:“太子。”
源烽喊了两声,丹朱才醒过梦来,说:“嗯?怎么了?”
源烽说:“太子,天色不早了,就寝吧。”
丹朱点了点头,似乎有些疲惫,说:“就寝吧。”
源烽一面给他整理榻,一面说:“太子,不是小人多嘴,依太子的秉性,并非是争强好斗之人,在这丹水隐居,不好么?”
丹朱笑了笑,说:“好,当然好,我小时候最想的事情,就是放弃太子的地位,逍遥自在,可是……”
丹朱回头看着源烽,说:“可我是太子啊,一旦责任压在肩上,怎么甩得掉,就算甩得掉,也无法安心。”
源烽点了点头,他明白,一切都明白。
丹朱已经准备睡了,说:“源烽,帮我倒些热水来,这天气太凉了。”
源烽点了点头,回身去倒水,他的身材高大,正好挡住了太子丹朱的视线,源烽从怀中掏出那个小木瓶子,只是掏出来,又有些迟疑了,对着木瓶子发呆。
“源烽?源烽?”
源烽听到丹朱的声音,这才惊回神来,连忙把木瓶子又塞回怀里,然后倒了一些热水给丹朱。
丹朱说:“看你脸色不好,也去歇息吧。”
源烽点了点头,很快推门走了出去。
源烽离开之后,太子丹朱就要睡觉了,这个时候去听到“沙沙”的声音,竟然是有人进来了。
丹朱一惊,赶紧翻身而起,就听到“嘭!”一声,然后是“咕咚!”一声,天乙贵人进来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旁边的东西,赶紧扶起来,连忙说:“对不住对不住,好像……好像没摔坏。”
谢一无奈地摇了摇头,丹朱这一看才惊讶的说:“太一?!你怎么来了?”
谢一“嘘”了一声,笑着说:“怎么,想我了么?”
小十二在旁边叉腰说:“爸爸你沾花惹草,我要告诉爸爸的!”
丹朱都懵了,什么爸爸爸爸的?
谢一笑了笑,说:“看来来的很及时。”
第二天一大早,源烽准备了热水,推门进来,丹朱还在休息,源烽将热水放在一边,等着给丹朱洗漱,自己走到旁边,背对着榻,又从怀中掏出了那个木瓶子。
源烽掏出木瓶子,犹豫了良久,似乎又陷入了沉思。
就在这个时候,突然有人一把抱住了源烽的腰,源烽吃了一惊,这才回神,但是已经来不及了。
丹朱不知什么时候悄无声息的醒来了,一身亵衣,从后背搂着源烽有力的腰身,低笑着说:“在做什么?”
源烽吃了一惊,连忙说:“太子……”
他说着,要把木瓶子收起来,丹朱已经伸手抓/住,晃了晃木瓶子,笑眯眯的看着源烽,在他的嘴唇上亲了一下,说:“嗯?你这小狼狗不乖呢,忘了么?我才是你的主人……唯一的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