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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天一神色犹疑地看着她,缓缓说道:“她说我若是想娶到五公主做驸马就必须除掉一个绊脚石……”
景绣眼中闪烁着精光,说道:“那个绊脚石就是我!”说的那样肯定。
葛天一点头,而后疑惑道:“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景绣看着他满脸疑惑的样子,缓缓笑了,问道:“如果我真的会妨碍到葛大人当驸马,葛大人会按照淑妃说的话去做吗?”
“当然不会!”葛天一果断的摇头,仿佛受到了侮辱般,一脸的正气凛然。
景绣嘴角的笑容越发灿烂起来,眼中闪烁着欣赏。
葛天一在她这样的眼神之下有些不自在起来,重新把话题拉回去,语气充满了疑惑:“淑妃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景绣摇摇头,“我也不知道。”
葛天一眼中先是闪过一丝失望之色,然后又充满了狐疑地看着她,觉得她没有说实话。若是她真的不知道淑妃是什么意思,刚才怎么会那么肯定的没有丝毫犹豫的就猜出他淑妃口中的绊脚石就是她?
景绣坦然的面对他的打量,没有任何心虚的表现。
葛天一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什么所以然来,然后看了一眼院门说道:“五公主出了大理寺之后就说会来叶府的,这个时候应该到了……”
景绣神色一动,如今祖母和义父义母他们都已经知道了自己才是母妃的亲生孩子,心情估计都还没平静下来,南宫新月这个时候来她们会不会不知道怎么面对她……
她这么想着,就和葛天一一道出了清枫院。门外只站着青铜和青霜,其他人应该去别处逛了吧,看到景绣出来,兄妹二人忙走了过来。
景绣对青铜道:“去看看五公主有没有来府上!”
青铜忙大步离开去打听了,景绣带着青霜和葛天一一道也往荣乐堂的方向去,南宫新月若是来了肯定是直接奔荣乐堂而去的。
走到半路上青铜已经找过来了,说道:“没有,五公主根本没来府上。”
景绣和葛天一不约而同的相视一眼,葛天一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语气疑惑的嘀咕道:“不会啊,她明明说来叶府的……”
景绣想如果南宫新月回宫的话她没必要撒谎隐瞒,所以一定还在宫外,除了叶府她还有别的地方可去吗?
忽然,脑中闪过一道亮光,她想她知道南宫新月去哪儿了!
淑妃说自己是葛天一成为驸马的绊脚石,是因为自己威胁到了南宫新月的公主身份,那么她很有可能告诉了南宫新月真相。
南宫新月本就觉得自己抢了她的东西,听到真相,肯定会更加的恐慌,她一定会去寻求帮助。
而那个能帮助她的人无疑就是之前给她镜子对付自己的圆空了。
葛天一察觉到她的神色变化,问道:“郡主知道五公主去了什么地方?”
景绣看向他,心里闪过一丝愧疚,他对自己如此信任自己却要对他有所隐瞒,可是她也是逼不得已。
摇摇头,“不如这样你公务缠身先回去,我带人出去找她。”
葛天一却不同意,今天难得的清闲,而且月儿那个样子他实在不放心,就说道:“我也去找,我们分头进行!”
说着已经转身匆匆离开了,景绣看了青铜青霜一眼,一边跟在葛天一身后一边说道:“备马车,我们去濬王府!”
青铜忙点头转身去准备了,青霜跟在她身后,疑惑道:“小姐,我们不是去找五公主吗?”
怎么回王府了?
景绣脚步不停,说道:“或许王爷知道南宫新月的下落。”
青霜诧异了一下,然后想到上次在叶府南宫新月故意当众针对小姐,对小姐的敌对已经不加掩饰了,王爷自然会留心那个五公主的一举一动的。
等她们出来已经不见了葛天一的身影,很快青铜也驾着马车出来,景绣和青霜坐了进去,马车就以不快不慢的速度往濬王府的方向而去。
司马濬正在听蒋迁汇报事情,门上传来两道急切的敲门声,蒋迁住了嘴,转身去开门,刚抬起手门就被从外面给推开了。
景绣抬脚走了进来,青铜青霜也跟了进来。
看到她去而复返,司马濬诧异不已,询问地看着她。
景绣开门见山道:“南宫新月刚才去见了淑妃,我怀疑淑妃将一切都告诉她了,现在她不见了,我怀疑她去见圆空了。”
司马濬听了倒是松了一口气,原来就是这事。
起身牵起她的手扶着她在门口不远的桌子旁坐了下去,亲自倒了杯水递给她,动作不疾不徐的,说不出的优雅好看,但是景绣此刻却完全没有心思去欣赏。接过杯子握在手里,目光始终落在他的脸上。
她还记得今天她第一次过来的时候,他说要派人监视圆空,得知圆空武功修为极高人又精明后就放弃了,应该是转而监视南宫新月了吧。
他们担心的不过就是圆空和南宫新月勾结起来对付自己,既然圆空没办法监视那么监视南宫新月不也是一样的吗?
司马濬在她旁边坐下,然后看向蒋迁,景绣和青铜青霜兄妹二人也不明所以地看了过去。
蒋迁接到司马濬的眼神暗示,看着景绣回道:“五公主的确去找圆空大师了,就是他们上次见面的那家客栈,不过圆空已经不在那儿了。”
刚才他就是在跟王爷汇报这件事,刚开口话还没说完他们就来了。
景绣问道:“那她现在人呢?”
蒋迁神色变得凝重了几分,“她本来打算离开,却在客栈门口被一个忽然出现的男子给带走了,那男子应该就是上次那个作太监打扮的人,功夫深不可测。”
“所以跟丢了?”
景绣想那个男子十有八九就是宇文烈,虽然司马濬手下的人都很厉害,但是比起宇文烈来应该还是要逊色许多,跟丢才正常。
她本无意,但是蒋迁却以为她是在指责他们办事不力,稚嫩的脸上浮现一丝惭愧之色,低着头不言语。
“我想去会会圆空,你要不要陪我一起?”司马濬看着她,嘴角勾着若有若无的笑意说道。
景绣抬眼看他,迟疑地问道:“你……还记得圆空大师吗?”
司马濬眼睑微垂,说道:“记得一点儿……”
景绣神色猛然一变,狐疑地看着他,他该不会想起什么了吧?
司马濬故意忽略她眼中的怀疑,牵起她有些热乎乎的手走出了书房。
她的手通常情况下都是微凉的,给人的感觉就像是夏天的井水般,很少有这么温热的时候,司马濬一边走一边侧头看了一下她的脸色,也透着一丝微红,心下了然,应该是着急跑成这样的吧。
蒋迁没有跟去,依旧是青铜青霜兄妹二人跟着。
到了今天已经来过了一次的地方,客栈的小二似乎还记得她,直接领着他们来到了清竹的房门外,并贴心的为他们敲了门然后才离开。
走了两步,那小二忽然像想起什么来一样,又扭头看向他们。
景绣四人察觉到他有些突然的目光都不约而同的看了过去。
那小二却是神色一变,变得无比的震惊还透着一丝敬畏,目光只在司马濬脸上停留了一下,就下移到景绣美的不似凡人的脸上,呆呆的看着就像是被人施了定身术一样。
青霜不着痕迹地站到景绣前面去阻隔他的视线,而青铜也充满暗示的咳嗽了一声。
小二回过神来脸色如火,诚惶诚恐地弯腰低头。
景绣看了司马濬面无表情的一张俊脸,这样的时节,脸上的面具仿佛让他整个人显得越加的冰冷了,这小二应该是认出了他们的身份了吧?
正这么想着听到一声门打开的吱呀声,青霜重新退到景绣的身后去,此刻他们已经无暇去顾及站着原地不知所措的小二了。
开门的是清竹,原本以为只是客栈的小二送茶水上来的,却没想到会是他们。
他诧异地看着景绣,然后又看向她旁边的司马濬,只需一瞬就已经猜到了司马濬的身份。
双手合十说了声“阿弥陀佛”就侧开身子对他们做了个请的手势。
景绣和司马濬并肩走进去,青铜青霜就一左一右的站在门外。
景绣看向依旧坐在蒲团上打坐念经的圆空,似乎自从她走后他就一直维持这个动作没有动过一样,坐如磐石。
此刻明明听到开门声好脚步声他却依旧无动于衷,丝毫不为所动。
清竹见青铜和青霜没有进来的意思就将房门合上,走了过来,请景绣和司马濬坐下。
他见司马濬神色冷然薄唇紧抿,看着拒人于千里之外般。于是他看向景绣却见她脸上看不出情绪地盯着师父看。
想到之前她好像负气而去的样子,缓缓起身走到了圆空旁边,双手合十,恭敬又轻声的提醒道:“师父,濬王和绣儿来了。”
圆空仿若未闻,清竹神色讪讪地看了一眼往这边看过来的景绣。
景绣笑道:“我们反正也无事,就等方丈大师念完经。”
清竹想绣儿恐怕不知道师父打坐可以整整坐个一天吧,今天自从她走后师父就开始打坐了,这才半天过去,若是等师傅岂不是有可能要等到半夜?
他正这么想着,圆空已经闭着眼睛站了起来,然后缓缓转身,睁开眼睛看向司马濬和景绣二人,并缓步走了过来。
景绣起身学着他的动作双手合十微微颔首,圆空的目光却只在她脸上停留了一瞬就看向坐着岿然不动的司马濬,笑道:“多年不见了,濬王可好?”
司马濬这才抬眼看向他,唇角勾起一丝浅浅的弧度,意味不明地说道:“托大师的福。”我才和绣儿整整错过十年。
圆空在他对面坐下,然后景绣也跟着坐了下去,狐疑地看了司马濬一眼,难道他真的记起圆空大师了?
如果记忆真的恢复了一些的话应该不可能只记起圆空大师一个人吧?
司马濬微微偏头看了她一眼,然后就又看向圆空,“母妃生前多蒙大师照顾,大师既然来了平阳城本王原该好好招待的。”说着他抬眼打量了房间一遍,然后又看着圆空说道:“大师若是不嫌弃,不妨和清竹师傅都搬去鄙府暂住吧?”
景绣心里一动,让圆空去府上住是为了方便监视他吗?
她看向圆空,只见他对着司马濬双手合十,语带笑意的说道:“多谢濬王美意,不过我们出家人时常出来化缘,风餐露宿也是正常,这客栈对我们来说已经很好了,就不去贵府叨扰了。”
司马濬并不意外,听他说完又抬眼询问地看向站在他身后的清竹,清竹忙双手合十微微鞠躬致谢,“多谢濬王美意!”算是敬谢不敏了。
司马濬自然也不会强求,视线重新落在圆空始终含笑观之亲切的脸上,闲谈般的语气问道:“听说大师在外游历了十年,应该有不少有趣的见闻吧,不妨说来听听?”
景绣心里越发觉得奇怪,好好的他怎么问起这个来了,他会对这个感兴趣吗?
圆空若无其事的说道:“濬王见多识广,想是再怎么有趣新奇的见闻濬王听着也会觉得乏味,不提也罢。”
“那可不见得,大师不说如何就知道本王听着会乏味?”司马濬似乎并不想让他搪塞过去。
景绣注意到圆空的脸上笑容似乎变得僵硬了几分。
见他不说话司马濬原本漫不经心的眼神陡然变得犀利起来,盯着他,语气幽幽地说道:“大师这些年并不曾在外游历,而是一直在陪着本王的母妃吧?!”
圆空、景绣、清竹三人的神色皆是微微一变,诧异地看向他。
当景绣和清竹反应过来后两人不由自主的收回落在他脸上的视线询问地看向脸色僵硬的圆空。
看到他的神色,两人心里就已经明了,司马濬说的是事实。
陪着瑞亲王妃,瑞亲王妃不是早就死了吗?
司马濬知道自己猜对了,眼中闪烁着意味不明的光芒,母妃的陵墓方圆几里内永远都是芳草鲜美的,不管是忌日还是其他普通的日子,永远都是一丝杂草也无。
母妃生前交代过要将她葬在风景秀丽的栖霞山下,那栖霞山虽然景色优美,但是却是人迹罕至,不过这也防止有人对陵墓有所破坏,他和父王虽然不忍心她在那么寂静的地方孤单寂寞,但这是她的遗言,他们也只能遵守。
他迄今还记得母妃交代遗言时的神色,当时他说不出来那神色代表着什么,现在他懂了,那是怀念。
后来他无意中得知母妃隔个两三年就不远千里的跑去祥云寺,他就起了疑心,一次父王喝醉酒无意间说漏了嘴,祥云寺有母妃放不下的人,这个人就是圆空了吧?
那栖霞山应该有着属于母妃和他的美好回忆吧,所以母妃才会要求葬在那里,或许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只要在那里,才方便圆空去看她陪她。
见他不说话,司马濬拱手神色感激地说道:“多谢大师这么多年陪着母妃,让她不至于那么寂寞。”
景绣和清竹这才反应过来,圆空应该是陪着瑞亲王妃的坟墓。
圆空神色已经恢复如常,不以为意道:“当年偶过栖霞山见那里风景优美,就产生了留在那里的念头,无意间发现王妃的陵墓,我们本是故交,闲暇时为她扫扫陵墓也是应该的,举手之劳无足挂齿!”
司马濬低头笑道:“大师重情重义实在令本王佩服!”
圆空只是笑,不再言语。
出了客栈,上了马车,景绣就有些迫不及待的好奇道:“你怎么知道他这么多年一直陪着你母妃的?”
司马濬从怀中掏出一封信递给他,“这是临飞刚传回来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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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终于不用踩点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