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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泽和德妃先是一脸震惊然后又是一脸的恍然大悟,原来昨天之事也是淑妃搞的鬼,她这是铁了心的要除掉他们母子啊!
德妃心里的恐慌和委屈荡然无存,但是对淑妃的恨意却犹如烈火烹油般越烧越旺。
南宫泽沉默了会儿,才犹犹豫豫地问道:“这一切……老五他……”
南宫洐摇了摇头,“他应该早就知道淑妃谋划的一切,但是并没有参与,而且一直都在配合父皇的计划。”
南宫泽心里莫名地松了口气,但很快又有些替南宫珏难过起来,他的心里一定不好受吧,亲眼看着淑妃做下这些事情,看着她一步步的落入父皇的圈套中,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
如果将父皇的计策告诉淑妃那是大逆不道伙同谋反,如果不告诉,看着自己的母妃一步步错下去,又是不孝。
他的内心该有多煎熬啊!
德妃却冷笑道:“这可能吗,老五精的很,没你们想象的那么简单。”
淑妃做这一切还不是想让老五登上皇位,老五自己难道就不想吗?
如今太子人选悬而未决,无非就是在洐儿和他之间产生,如果说以前南宫璃没被废时他没有想她还能勉强相信,但是现在她是打死都不信!
南宫洐和南宫泽没有说话,她刚刚受了这么大的冤枉和委屈,肯定对淑妃恨之入骨,迁怒南宫珏也很正常。
德妃忽然笑道:“这次过后,皇上应该会弥补我们母子吧?”
既然皇上已经怀疑淑妃,那么淑妃是注定要从后宫消失了,没了淑妃,她又没有母族支撑,剩下一个南宫珏孤掌难鸣,根本不足为惧。
皇上说不定直接用太子之位来补偿他们母子这次受的委屈呢?
她越想越觉得这不是完全没有可能的,所以心里对淑妃的恨也消了不少。
南宫洐和南宫泽相视一眼,没有出声。
过了一会儿,南宫泽忽然蹙眉问南宫洐,“二哥你不觉得很奇怪吗?”
南宫洐想到今天景绣没有替他们说话,想必也是因为知道实情的缘故吧。不由脸上现出温柔的神色来,听到南宫泽的问话只是漫不经心地开口道:“什么?”
德妃则完全沉浸在自己的幻想里,脸上带着得意的笑容,也没有去注意他们谈话。
南宫泽一脸若有所思的神情,“你记不记得父皇昨天说的话?”
此时南宫洐已经完全回过神来,见他神色古怪,不由低头认真地回想起来,可是一时之间毫无头绪,父皇说了很多话,他没有提示自己怎么知道他到底在疑惑些什么。
南宫泽见他一脸茫然,主动开口道:“你记不记得父皇说过一句‘兄妹齐心’的话?”
南宫洐神情蓦地严肃起来,仔细去想,过了一会儿抬眼惊疑不定地看向他,似乎父皇真的有说过……
知道他也想了起来,南宫泽神情变得越加诡异起来。
按理说景绣如今是父皇和皇后的义女,说是他们的妹妹倒也合适,只是他为什么莫名的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对劲呢?
南宫洐神情惊疑不定,兄妹齐心……就连瑞安和他们在一起,父皇都从没有说过他们是兄妹的话……
“你们怎么了,现在咱们应该高兴才对,沮丧着脸做什么?”德妃从美好的想象中回过神来,见他们一个两个都仿佛心事重重的样子,一点都没有开心的样子,困惑的问道。
虽然是去大理寺,但是葛天一也不可能把他们和普通犯人关在一起的,最多吃睡差了点,但是只要熬过去,他们的好日子就来了啊。
兄弟二人摇了摇头,都扯了嘴角笑了笑。
德妃这才放下疑惑,继续开心起来。
*
崇明帝过了好半天才睁开眼睛,揉着额头失笑道:“朕竟然不小心睡着了。”
皇后忙笑道:“皇上最近实在太辛苦了,是该好好休息休息了!”
说着转身走向门口,吩咐人准备茶水过来。
崇明帝起身轻轻活动了两下,看向景绣和司马濬以及去而复返的南宫珏,“你们出宫去吧,顺便去大理寺一趟,葛天一这人一时聪明一时糊涂的,你们去提点两句。”
三人点了点头,一齐离开。
崇明帝又看向南宫璃和皇后,“你们也都回去歇着吧,折腾了这半日应该也都罚了。”
皇后有些不放心他,但是看他一脸坚持也就只好和南宫璃退了出去。
*
景绣三人出了宫先去了大理寺一趟,提点了葛天一两句。出了大理寺,景绣问南宫珏:“你给父皇准备了什么生日礼物?”
南宫珏脸色沉重,语气漫不经心地说道:“无非就是往年准备的那些,没什么新意。”
景绣知道他这个时候应该没心情陪她去逛街了,就说道:“要不你先回去休息吧,我们想逛逛再回去!”
南宫珏知道她应该是想去逛逛看能不能找到合适的礼物送给父皇,于是点点头,抬腿离开了,将马车留给了他们。
景绣担心地看着他的背影,司马濬牵起她的手,“走吧!”
景绣收回目光,由他抱着上了马车,到了街上,人多了起来,两人下了马车,让车夫驾着马车在一僻静处等他们,两人牵手悠闲的逛了起来。
景绣问他,“你觉得我送什么好?”
除了在他的生辰时送了把扇子外,她还从来没送过别人礼物。这是父皇五十岁生辰又是她第一次参加他的生辰宴,她应该要好好准备一份礼物的。
但是最近实在太忙,而且前世今生她只给司马濬准备了一次生日礼物,准备礼物的经验严重不足。
司马濬说道:“送什么他都会喜欢的。”
景绣当然知道,送什么都是她的心意,又是她第一次送,父皇肯定会喜欢的。但是她还是想送个新奇的,能真的让他喜欢的东西,最好是用得着的,然后能随身携带的。
两人一路逛着,她总没有满意的。司马濬忽然指着一家店铺,说道:“进那儿逛逛吧!”
景绣抬眼看去见是一家卖文房四宝的店,不由眼睛一亮,父皇平日除了上朝就是待在御书房内处理奏折,文房四宝是用的最多的东西。
于是两人走了进去,掌柜一见到他们,就神色一怔,反应过来忙诚惶诚恐地亲自从柜台后跑出来接待。
这二人衣着气度不凡,男子虽然带着半边银色面具,但是丝毫不影响他的贵气英俊,女子更是绝色。如果他猜的不错的话这二人就是东旗的濬王殿下和相府二小姐现在的福宁郡主景绣。
“二位,需要些什么?”掌柜的赔着笑脸一边领他们往里走一边热情的问道。
景绣打量着店铺的布置,十分雅致文艺,和所卖的文房四宝倒是十分相配。
“我父亲过两天五十岁生辰,我来买点东西送给他。”
掌柜的眼珠转了转,倒是没听说丞相今年五十岁。随后又一想,相府最近接二连三的出事,当家主母和大小姐相继离去,这个时候丞相应该没有心思准备做寿。
郡主却是一片孝心,她今年刚刚回府和丞相相认,这应该还是第一次为丞相过生日。
丞相学富五车文采出众,乃文官之首,送一副好的文房四宝也算是投其所好了。
“二位稍等!”他转身走到柜台后面,弯下身从下面拿出一个长方形的锦盒,小心翼翼地用双手捧着来到他们面前。
景绣和司马濬相视一眼,不由都有些好奇,什么样的宝贝值得他这么小心谨慎。
掌柜的举着锦盒送到她面前,“小姐请看!”
景绣好奇地打开盒子,里面铺着黄布,中间放着一支毛笔,笔身由玉制成,玉质温润,颜色剔透,她虽然不懂玉但也知道必上乘的好玉。
掌柜的观察着她的神色,说道:“这笔可是用罕见的云州墨玉和上乘的羊毛所制,不仅好看也很实用。令尊一定会喜欢的,而且老朽敢保证此笔放眼四国只此一支!”
景绣不甚欣喜,这笔看着实在太好看了,每天放在眼前哪怕只是看着也会觉得赏心悦目吧。
转头问司马濬,“怎么样?”
司马濬笑着点点头,“不错是不错,只是……”
景绣眉头微蹙,掌柜的也是神色一紧,“这位公子,我们这店已经开了好多年了,保管货真价实!”
司马濬笑道:“这笔上能刻些花纹吗?”
景绣眼前一亮,是啊若是刻上龙纹不是更符合父皇的身份吗,而且这笔身这么光滑拿在手上写起字来估计也不方便。
掌柜的松了口气,笑呵呵的点头,“当然可以当然可以,不知二位想刻些什么?”
司马濬看向景绣等着她拿主意。
龙纹二字刚要脱口而出,景绣又忽然将它们咽了下去,一说龙纹,肯定会让人起疑的。
司马濬仿佛看穿她的心思般,对掌柜的道:“不了,我们自己刻!”
掌柜的喜上眉梢,这价钱都不问就直接要了,到底是濬王殿下。忙小心翼翼地合上盖子,捧去柜台后,拿过算盘噼里啪啦的拨弄起来。
景绣疑惑地看向司马濬,自己刻?
司马濬但笑不语,从柜台上捧起盒子,掌柜的刚要开口说价钱,司马濬就直接道:“去我府上取银子。”
掌柜一愣,顿时脸色一红,忙点头哈腰道:“好的好的,二位慢走!”
二人走出来,车夫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到了门外等着了。
景绣上了马车才反应过来,看来那掌柜的早就猜到他们的身份了,所以才会亲自过来招待并且那么热情吧。
那她说给父亲买生辰礼物,掌柜的应该误会成景天岚了吧?!
马车没过一会儿就停了下来,景绣掀起帘子好奇地往外张望,“碎玉轩……”
司马濬见她盯着碎玉轩的招牌看,一手抱着盒子,一手牵着她下了马车。
碎玉轩的生意还是和景绣当初第一次来时一样的兴隆,人来人往的,十分火爆。
景绣一边跟着他往里走一边恍然大悟的说道:“原来是要来这里刻啊……”
这里是他的地盘,想刻个玉玺都成,别说龙纹了。
两人进去,直接被掌柜的领着进了房间,司马濬将锦盒交给他,吩咐他在明天天亮前刻好送去濬王府后就牵着景绣出来了。
两人刚出碎玉轩就看到朝阳带着丫鬟迎面走过来。
二人不由顿下步子,等她走近。
朝阳忙加快步子过来,先看向司马濬,关心道:“三哥的身子已经完全好了吗?”
司马濬不咸不淡的应了一声“嗯”,显得朝阳好像热脸贴了冷屁股一样。
好在朝阳仿佛早就习惯了他这样的反应,在景绣想着怎么化解尴尬的时候她已经若无其事的看向景绣笑问道:“怎么,郡主来买首饰吗?可有好的,不妨介绍给我?”
景绣摇摇头,说道:“不过就是随便逛逛。”说着作势往她身后看了看,疑惑道:“怎么不见师兄?”
朝阳微微蹙眉,见她神色不像是装的,于是苦笑道:“看来你还不知道啊……”
景绣听她话里有深意,疑惑地看了司马濬一眼才对着她摇了下头,语气关切地问道,“发生什么事了,是不是师兄他身子不舒服?”
师娘那一掌想必不会太轻。
朝阳语气担忧地说道:“皇上将皇兄看押起来了,说等万寿节过后要派人押送回东旗国交给我父皇处置……”
景绣惊讶不已,这么大的事情她竟然一点风声都没听到,扭头疑惑地看向司马濬,是不是他故意让人瞒着不告诉她的?
司马濬觉得有些冤枉,倒不是他故意隐瞒,实在是这两天事情太多,他们一直往宫里跑,顾及不到司马峻嵘,而且这也不算什么大事,难道她还想帮司马峻嵘求情不成?
景绣重新看向朝阳,宽慰道:“公主不必忧心,想必是师兄他做错了事吧,不过这一切和公主无关,我想皇上不会是非不分的。”
朝阳笑道:“我知道贵上是个是非分明的明君,不会迁怒无辜的。”
她又没做什么,崇明帝就算想迁怒她估计也找不到借口。当然,就算他真的迁怒她也不怕,她想崇明帝应该没那个胆子。
景绣点点头,道:“公主没什么事的话我们就先走了。”
“等一下。”见他们作势要走,朝阳忙叫住他们。
景绣疑惑地看着她,“还有事吗?”
朝阳欲言又止,身后的丫鬟出声道:“郡主,太子他这两天情绪不稳,我们公主怎么劝他都不听,实在没有办法了才想到请郡主过去劝劝。”
景绣和司马濬相视一眼,没有立刻开口。
朝阳有些尴尬地说道:“不去也没关系的,不过,皇兄他说有话想跟你说。”
景绣诧异地扬了扬眉,司马峻嵘找她能有什么事?经过上次的事,没有师傅师娘在,他们还能平心静气的坐下来聊天吗?
刚到驿站,就看到宇文霈从楼上咚咚的跑下来,“扁鹊姐姐……”
景绣看到她由衷的笑起来,伸手拉住她的手。
却丝毫没有意识到有人会因为她的举动而心起波澜。
朝阳看着她们交握在一起的手,眼神一凛,双手使劲的绞着帕子。
司马濬将她的反应看在眼里,心里紧了紧。
朝阳的丫鬟笑盈盈地看着景绣和宇文霈,在朝阳耳边轻声道:“公主,郡主和七公主好的跟亲姐妹似的。”
话音刚落就感觉到一股压迫力向自己袭来,抬眼一看,就看到朝阳眼中带着少有的杀意瞪着她。
她心跳漏了一拍,脸色一白,战战兢兢地低下头去,大气不敢出。
朝阳这才收回视线,依旧看向景绣和宇文霈交握在一起的手,心里升起一丝嫉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