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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彦叹了口气,他知道五弟为什么掩藏他对绣儿的感情,绣儿和司马濬两情相悦他不想介入破坏他们的感情,如果不是因为绣儿是他们的妹妹,他一定会劝五弟去争取,但是偏偏造化弄人,就算没有司马濬五弟和绣儿也不可能在一起。其实他应该庆幸绣儿喜欢的人不是五弟,如果是的话此刻痛苦的人就不是五弟一个了。
见南宫彦同情地看着自己,南宫珏灿然一笑:“我没事,绣儿幸福就好,司马濬很好,绣儿交给他我放心!”认识司马濬这么多年,虽然不曾好好的说过话,但是他莫名地相信他,相信他会对绣儿好。
他知道二哥也喜欢绣儿,但是二哥的喜欢不纯粹,而且二哥府里已经有姬妾,以绣儿的性子她不可能与人共侍一夫的。
还有一个叶寻,倒是比司马濬更得他的心,把绣儿交给他自己是一万个放心,而且这样绣儿就能永远留在西临留在平阳城。只可惜绣儿对叶寻只有师兄妹的情意根本没有男女之情。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强扭的瓜不甜,况且也没人能强迫得了她。
南宫彦看着他强颜欢笑的样子,也想不出什么话来安慰他,或许当真相大白的那一天,当他知道绣儿是他们的妹妹的时候他就能释怀了吧!
*
景绣出了五皇子府来了濬王府。司马濬似乎知道她要过来一样,刚进府门就见他淡淡含笑迎面走了过来。
两人携手走到花园的凉亭坐了下去,立即有下人奉上热茶。
景绣双手握着茶杯,手中暖暖的触感让她的心也跟着微暖起来。
“我今天进宫皇上告诉我……三皇子还活着。”她一边缓缓说着一边打量着他的神色,她记得当初南宫彦逝去的消息他和叶寻师兄都是相信了的,宫晏的出现有没有让他怀疑什么呢?
司马濬眉眼间闪过一丝诧异,崇明帝竟然将这个都告诉她了?
“是宫晏对吗?”诧异过后,他淡淡地说道,宫晏……南宫彦,他和南宫珏走的如此之近,南宫珏又这般紧张他,身体又不好,不是南宫彦还能是谁?
景绣心想:果然!
司马濬看她神色就知道她在想什么,失笑道:“是皇上告诉我的。”早在“宫晏”出现在平阳城之前崇明帝就已经告诉他南宫彦在南疆养病的事了,至于南宫彦会什么时候以什么样的身份回来他没说,但是这是很容易猜出来的。
景绣讶异地看着他,想了想问道:“是南宫珏和南宫泽打架那天吗?”
“嗯。”司马濬点头。
景绣看着她,眉眼间全是困惑:“我想不明白。”
“真亦假时假亦真,假亦真时真亦假。皇上这么做其实是为了让某些人相信南宫彦已经不在了。”他不得不佩服这招实在高明,连他都被骗了。
“某些人?”景绣不解,这某些人指的到底是哪些人?
司马濬低头喝了口茶,琥珀色的眼眸中散发着精明与睿智的光芒。薄唇轻启吐出四个字:“比如——淑妃。”
景绣只觉得自己脑子里一团乱麻,好半晌才找回一丝理智,“你的意思是说淑妃已经相信南宫彦死了?可是为什么,皇上和南宫珏不是都害怕让淑妃知道南宫彦去世的消息吗?”
“南宫彦多年缠绵病榻,是因为身体里被植入了一只蛊虫。而这蛊虫很有可能是淑妃亲自放进他的身体里的。”司马濬语气虽平淡却难掩讽刺,虎毒不食子,淑妃表面上看着温柔和善却能对自己的孩子下此毒手,而且一下就这么多年。这蛊虫明明可以引出来,直到南宫彦差点死去她都无动于衷。他实在不敢相信这个世界上有如此心肠歹毒的人!
景绣身子一震,脸上布满震惊之色,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好半天还找回神智,“为什么?”
刚问出口她脑中就忽然一道灵光闪过,不确定地问道:“为了……争宠?”
司马濬但笑不语,他的神色却让景绣明白自己猜对了。
心里说不清是什么感觉,当年瑞亲王妃对司马濬下毒毁其容貌已经让她觉得罪大恶极了,没想到和淑妃一对比起来,瑞亲王妃反而没那么可恶了。
司马濬虽然容貌被毁,身体却没有多少痛苦,性命也是无忧。但是南宫彦却日日夜夜,十几年如一日的经受病痛的煎熬,还差点为此丢了性命,虎毒尚且不食子,难怪人家说最毒妇人心。
“三哥他……知道吗?”她不敢想象南宫彦若是知道真相心里该有多么的难受,这种打击只怕比病痛的打击还让他难以接受。
司马濬点头,“这是他自己发现的,如果不是他皇上也不会确定淑妃和当年良妃死亡的事情有关系。”
景绣心里一痛,南宫彦苍白清瘦的面容出现在脑海里,这半年多他到底经历了怎样残酷的折磨,不仅要去战胜病痛,还要从被亲生母亲下蛊虫的打击中走出来……
想到这里她的心里涌上强烈的恨意,她从来没有如此刻这般的恨过一个人,恨不得生吃其肉。
为了争宠竟然残害自己的亲生儿子,以骗取皇上的愧疚和怜惜,这样的恶毒又自私的女人竟然长着那么一副温柔和善的样子简直就是讽刺!
“为什么,皇上为什么不把她废了,不把她斩首?”她义愤填膺地问道,杏眸中燃烧着愤怒的火焰。
司马濬握住她攥紧成拳的玉手,语气里带了一丝狠厉和霸气,一字一顿地说道:“为了引蛇出洞,为了斩草除根一网打尽。”
景绣不解地看着他,“你是说景天岚?”
“不,淑妃背后的南疆势力。”景天岚不过就是淑妃手下的一枚棋子根本不足为虑,不值得崇明帝忍耐这么久。
景绣若有所思,今天听到的消息实在是太多了,她脑中已经乱成了一滩浆糊,她需要时间去好好理一理自己的思路。
司马濬默不作声地看着她,当初他得知这一切的时候也是震惊不已,好长时间才将事情想明白,她自然也需要时间去慢慢消化。
*
宇文烈得知景绣将剩下的八种药材送给了南宫彦狐疑地看了南宫彦很久,这八种药材他和南宫珏合力都没办法在短时间内找到可见其珍贵,景绣怎么会无缘无故送给南宫彦。虽然才见过景绣两面但他却知道她不是那等好心的人。
南宫彦闭目养神,仿佛对他的打量无知无觉。那药已经按照绣儿说的熬了,他不过刚喝了一碗就明显感觉到身体的元气在慢慢恢复。绣儿果然不愧“医仙”的称号。
宇文烈见他无意对自己解释什么,虽然心里不悦,但是依旧忍耐住了没有发怒,阴沉着脸走了出去。
如果不是因为这个南宫彦留着有用他当初是绝对不会想尽一切办法救他的,花费了那么多的精力才将他从鬼门关拉了回来,他不感激他就算了,竟然还摆谱,对他爱答不理。越想宇文烈心头的火气就越旺盛。
一路直奔相府而来,到了相府门口才感觉心火慢慢地平息了下去。
管家一边恭敬地领着宇文烈往清枫院而去,一边心里嘀咕:这二小姐当真是不简单,三天两头的有人拜访,还都是不简单的人物。转念一想,二小姐那张脸那般的让人迷醉,这么多优秀男儿来找也很正常。自从二小姐回来,夫人就渐渐不得老爷喜欢了,大小姐更是让全平阳城人避之不及。大少爷又是个不管事的。这个家现在除了老爷就是二小姐说了算了,他可得仔细伺候着。
景绣正坐在院子里沉思,余光一瞥,看到跟随在管家身后而来的宇文烈时,原本散漫随意的的目光顿时变得集中起来,凉凉地落在宇文烈身上。
宇文烈敏锐地抬眼迎上她的视线,顿住脚让管家忙去了,然后嘴角含笑地进了清枫院。
“这院子倒是雅致!”他在院子里四顾着走了两圈,眼里闪过赞赏。
景绣目光在院子里转了一圈,“这里的一切都是夫人派人收拾布置的。”的确很不错,她进来后不曾改造过一星半点。
宇文烈本以为这院子是她自己布置的,其实他并不觉得这院子有什么特别之处,只不过随口一说而已。她这么一接话倒是让他不知道说什么了。
他没到平阳城可就听说了她和她的嫡母嫡姐如何不合了,景夫人当初布置这院子怕也不是心甘情愿吧!
“十七皇子如何有空过来,不知道过来所为何事?”景绣也不起身,漫不经心地问道。
宇文烈在她旁边不请自坐,笑问道:“怎么,不欢迎?”
“哪里,只是觉得殿下应该是那种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人。”
宇文烈失笑,看着她半真半假地说道:“我若说我真的只是想起你了随便来坐坐呢?”
景绣嘴角微抽,转头对屋内大喊:“雪儿——十七皇子想你了,专门来看你了!”
宇文烈脸色一僵,下意识地往屋内看过去,只见一个面色清冷的丫鬟探出头来,“小姐,雪儿在后面洗衣服呢,我马上去叫她!”说着就走出来往院子后面急匆匆的跑去了。
他知道这个丫鬟是她的贴身侍女,武功高强,很是忠心,好像叫青霜来着。他想出口阻止却见青霜一溜烟的已经不见了身影。
“雪儿若是知道十七皇子如此惦记着她,从濬王府追到丞相府来,一定会十分感动的。”景绣心里发笑,面上的神情却十分的认真。
宇文烈紧蹙眉头看着她,眼中闪过一丝恼怒之色,他可以容忍她一次侮辱,却不代表能容忍她接二连三的侮辱。
他身上散发的气息变了,景绣见好就收,余光瞥到青霜已经拉着雪儿匆匆忙忙地来了,心里暗笑。
“十七皇子,雪儿知道您惦记着她很高兴呢,扔了衣服就过来了。”青霜也不看景绣直接对着宇文烈兴高采烈的说道。仿佛丝毫没有察觉到他沉得能滴出墨来的脸色,回头对雪儿说道:“雪儿,你说你是不是很高兴?”
景绣抬眼,看到雪儿那一脸屈辱的神情,心里忍不住给青霜点了个赞。
宇文烈放在腿上的双手紧紧的握成拳头,目光锐利地看向青霜,景绣取笑他也就罢了,一个小小的婢女竟然也敢取笑他,他宇文烈何曾受过这般屈辱。
他浑身散发着冷厉的气息,青霜心里不由得收缩了一下,也不敢再多说什么了,对方毕竟是一国皇子,虽然南疆是个小国,但是此次专门来恭贺崇明帝寿诞,小姐是负责接待来使的,她得罪宇文烈给小姐惹来麻烦就不好了。
景绣察言观色,粲然一笑,“十七皇子你吓到我的婢女了,你不想见雪儿就不想见吗,我不为难你。”说着给青霜一个眼色,道:“带雪儿下去吧,十七皇子不想见到她。”
“是!”青霜带着雪儿重新进屋去。
雪儿始终低垂着头不发一语,景绣却注意到她的牙齿紧紧咬着唇,腿侧的双手也是紧攥在一起,上面犹有未干的水渍,越发显得洁白如玉,润滑无比。
“我不该以为殿下是开的起玩笑的那种人,多有得罪还望殿下不要放在心上!”对着脸色稍缓的宇文烈一脸诚恳地说道。
宇文烈紧抿唇眯眼看着她,这道歉的话听着怎么那么别扭呢!她是在暗讽他心胸狭隘开不得玩笑吗?
声音含着一丝不悦,“郡主是在开玩笑吗?本皇子还以为郡主是在存心羞辱我。”
景绣脸上立马闪过惶恐之色,扯着嘴角笑道:“殿下多心了,借我两个胆子我也不敢啊!”
宇文烈看了她一会儿,轻哼一声偏过头去,“不敢最好!”
他顿了一会儿才接着说道:“我今日来是专门感谢郡主慷慨赠药的,那等珍惜的药材样样都是救命养身的良药,想必郡主也是费了不少功夫才得到的,如此轻易地拿出来救宫晏,郡主就不会舍不得吗?”
景绣听他话里有话似乎带了试探之意,留了个心眼,“当然舍不得,但是五皇子曾经救过我的命,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何况是救命之恩!他来求我,我怎么能不答应?”
这个宇文烈应该是知道宫晏就是南宫彦的吧,不然南宫彦也不会频繁又不避讳的往南宫珏那儿跑了。只是她想不明白如果他是淑妃背后的南疆势力,那么淑妃会不知道南宫彦没死吗?
“这么说郡主是看在贵国五皇子的面上才决定拿出药救宫晏的?”
“不然十七皇子觉得是为了什么?”景绣盈盈一笑,不答反问。
一阵秋风吹来,黑发飞舞,拂在脸上,显得那张脸朦胧梦幻起来,美的令人窒息。
宇文烈一时看呆了,直到景绣轻轻咳嗽了一声他才恍然回过神来。
却依旧没有转开视线,目光缱绻又不舍地逗留在她的脸上,幽幽地说道:“郡主知道这张脸是多么的具有诱惑力吗?”
“……十七皇子还请自重!”动人心魄的脸上闪过一丝恼怒之色,景绣语气冰冷地说道。
宇文烈低头,移开视线失笑道:“不过是跟郡主开个玩笑而已,郡主何必动怒。”说着起身,“我还有事就不打扰郡主悠闲了,改日再来看望郡主,当然郡主若是想在下了也可以去找在下,宫晏的病也需要郡主多多费心呢!”
“……”这个宇文烈当真是只笑面虎啊,景绣盯着他高大的背影,耳边想起司马濬说的话,那股南疆势力的主导者会是宇文烈吗?还是宇文烈身后的南疆皇?她倒是觉得后者的可能性更大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