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贤妃心惊,当初她不过盯着她看了几秒很快就收回了视线,那个时候她正被诬陷竟然还能注意她的神色,并且这么久了都没有忘,当真是观察入微心思玲珑。
只是她如何就能确定自己是看她像某个人的?
贤妃装糊涂扯着嘴角道:“那日本宫第一次见到二小姐,一时惊为天人,不免多看了两眼,以二小姐的样貌走到哪儿都是吸睛无数的,这有何奇怪?”她怎么就知道她是看她像了某个人?
景绣眸光清亮地看着她,低头一笑,声音如流泻的琴音缓缓而出,悦耳动听。
“当日皇后娘娘也是第一次见我,可是皇后和娘娘的眼神不一样,娘娘如果不想说实话,四公主一事恕臣女没办法……”说着景绣起身作势告退。
“且慢!”贤妃无奈地看着她,在她清清亮亮的目光下,妥协开口道:“本宫说就是了!”
景绣重新坐了下去,聚精会神地看着她,心里莫名地有些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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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媛忍着屈辱出了重华宫,出宫路过御花园时刚好遇上正在游园的南宫泠。
南宫泠以前就不怎么喜欢这景媛,现在太子被软禁景媛立马撇清跟太子的关系就更加让南宫泠不喜了。
景媛自己也明白皇后和二公主肯定不会给她好脸色看,于是远远的行了礼就想快步离开。
南宫泠又怎能让她轻易离开,亲自快步走过去挡住她的去路,讥笑道:“大小姐不是刚进宫吗,这怎么刚来就要走,德妃娘娘就没有多留你一会儿?”
景媛脸色比刚才更加阴沉了几分,扯着嘴角道:“姨母累了,我……”
不等她话说完,南宫泠忽然凑近她,盯着她的脸看,嘴里发出“啧啧”的赞叹声,嘴角微勾道:“德妃娘娘既然累了为何二小姐没有出来,依我看大小姐是被德妃娘娘赶出来的吧?!”
景媛呼吸一窒,嘴唇紧抿,没有出话但是胸口剧烈的起伏显示出她内心的怒火烧的很旺。
南宫泠看在眼里,嘴角绽开一抹幸灾乐祸的笑容,伸手搭上她的肩膀,叹息道:“我看啊,这二小姐恐怕很快就要成为我的二皇嫂了,二哥真是好福气能娶咱们‘西临第一美人’为正妃……”
“公主这皇嫂叫的会不会为之过早了点儿,她不过就是个庶出怎么配得上洐表哥?”又怎么能母仪天下?
有她景媛在景绣永远不可能嫁给二皇子哪怕是做妾都不可能!
南宫泠深以为然地点头,“是啊,一个庶出的确配不上二哥,但是德妃和二哥都不介意啊。况且她虽为庶出却深得丞相大人欢心,丞相大人宠二小姐可是甚过大小姐千倍万倍的,二哥娶了二小姐就相当于得到了丞相大人的支持,这个才是最重要的!”
景媛像是猛然被她点醒了一样,眼里闪过一丝阴狠,看着她道:“公主看着吧,我才是爹最疼爱的女儿,她景绣算个什么东西!”只要景绣死了,爹就只剩下她和景荣两个女儿,爹向来对景荣不闻不问的,她当然就是爹最疼爱的女儿了!
说着景媛昂首阔步像一只骄傲的孔雀般从南宫泠身旁走过。
南宫泠嘴角噙着一丝诡异的笑容看着她挺直的背影,眼中含着一丝不屑之色,景媛这样徒有其表看似聪明实则愚蠢的人怎么可能是景绣那个贱人的对手?她今天这番话不过是故意刺激她,激起她对景绣更深的恨意,让景绣不得安生罢了!
真正想要除掉景绣只怕不容易,想不到万全之策她是不会动手的。好在叶寻不在平阳城,一时半会也回不来,她虽然见不了叶寻但是她景绣也同样见不了,她有的是时间好好想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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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绣一路沉思着出了宫,宫门口早已不见了相府的马车,景媛此刻只怕恨不得杀了她,自然不会好心等她。
“二小姐——”就在景绣打算走几步到前面雇辆马车的时候一道女声唤住了她,她下意识的扭头看过去,瑞安正在下马车。
等她走到自己面前,景绣才福身行礼,瑞安满脸笑意的扶起她。
“许久不见二小姐了,二小姐还好吧?”
景绣知道她问的是命案的事,若无其事的回道:“多谢郡主记挂,我很好。”
瑞安主动拉起她的手,笑着说道:“二小姐若不嫌弃不如上我的马车,我送二小姐一程?”
景绣其实倒宁愿受点累走回去,但对方好歹一片好意还是个郡主她不好驳了她的面子。笑道:“那就有劳郡主了!”
跟着她上了马车,景绣才想起来问她,“郡主也是刚从宫里出来吗?”
不待瑞安答话她的丫鬟就略微傲慢地说道:“我家郡主还没来得及进宫呢,之前来时撞见相府的马车回去了再看到二小姐就知道你肯定是被什么原因给落下了,我家郡主就临时决定不进宫先送二小姐回府了!”
待她说完,瑞安转头严厉地瞪了她一眼,她立马怯怯地低下了头。景绣认得这个丫鬟,想起上一次见瑞安好像还是在濬王府门口,当时瑞安身边跟着两个丫鬟其中一个就是眼前这个。
说起来那一次被司马濬无视被青霜拐弯抹角的奚落对瑞安这样一直高高在上的人来说的确算是奇耻大辱了。瑞安如今“不计前嫌”的送她,好像已经完全忘了那次的事情。可是她的丫鬟修为就没她那么好了。
瑞安抱歉地看向景绣尴尬的笑道:“二小姐见谅,这个丫头平时被我惯坏了,说话没轻没重的!”
景绣不以为意地摇头,担忧地问道:“我没有耽误郡主的事情吧?”
“当然没有,我进宫也只是想去看看皇伯母,自从太子哥哥被软禁以来皇伯母就一直吃不好也睡不好,整天神情恹恹的都瘦了一大圈了,我就是想去陪她聊聊天开解开解她。”瑞安摇头一脸心疼地说道。
景绣不吱声,实在不知道怎么接话,皇后变成这样可是她间接造成的,瑞安这话是刻意说给她听得还是无心之言,她自己心里知道。
瑞安悄悄打量她的神色,见她一副不以为意的样子眼里划过一丝不悦,明明就是故意说出来让她难堪的她却像个没事人一样。顿时有种一拳砸在棉花上的无力感。
一时间马车内安静下来,和外面喧闹的场面形成鲜明的对比。
过了一会儿,那丫鬟忽然指着窗外惊喜地喊道:“小姐快看,濬王殿下!”
瑞安面色一喜,忙上前透过马车的纱窗往外看过去果然看到一直心心念念的人正从高头大马上下来。
丫鬟忽然指着另一个方向又道:“咦,五皇子殿下也来了!”
瑞安恍若未闻,目光固定在司马濬清瘦挺拔的背影上。
景绣诧异地挑了挑眉,司马濬和南宫珏一起出现是巧合还是特意相约?
“走,我们下去!”瑞安仿佛已经忘了景绣的存在,满脸喜色的出了马车,那丫鬟也急忙跟了下去。就在景绣也准备下马车时听到瑞安的声音在车外响起,吩咐车夫送她回去。
景绣吐了吐舌头,抬起的屁股又落了下去,反正她还有重要的事情去做,司马濬和南宫珏出来做什么她到时候直接去问他们不就行了。瑞安好不容易见到司马濬自然不希望她在场,如此她就好心满足她一次吧!
马车重新驶了起来,不想又忽然停了,停的太过匆忙景绣一个不留心因为惯性差点摔倒。
正疑惑着一只大手挑开了马车的帘子,景绣看到手就知道是他了,探出马车,看着他笑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在里面?”
司马濬但笑不语,丝毫不顾忌这是在人潮涌动的大街上,丝毫不在意身后几人的目光,直接伸手揽住她的纤腰将她抱了下来。
景绣脸色微红却也没有挣扎,感受到南宫珏那充满戏谑的目光还恶狠狠地回瞪了他一下。
南宫珏讪讪地摸了摸鼻子,率先转身走进了茶楼。他可不想被周围百姓们当成什么奇珍异宝一样围观。
景绣也被周围人的视线看的怪不自在的,立马跟在他身后进去了。
司马濬亦步亦趋地跟在她身后,斗笠下的峻脸上挂着宠溺的笑容。
瑞安双手紧紧的捏成拳头,指节泛白,一向挂着端庄的笑容的脸上也因为嫉妒而渐渐扭曲起来。
他的眼里只有那个景绣,竟然看都不看她一眼,她有哪里比不上景绣?
丫鬟心里也替自家主子愤愤不平,看到瑞安泛白的手指时更是心疼,轻声道:“小姐,我们回去吧……”
瑞安深吸一口气,调整好自己的情绪,抬脚也跟了上去。她好不容易才见到司马濬怎么能回去把机会白白让给景绣?
“小姐……”丫鬟无奈地叹了口气跟了上去。那个冷冰冰的濬王有什么好的哪值得小姐这么死心塌地,小姐真是被迷了心窍了!
景绣跟着南宫珏刚上楼,就有一人朗声大笑迎了过来。
“参见五皇子,见过濬王殿下!”贺延对着南宫珏和司马濬拱手见礼,然后颇为惊喜地看向景绣,“二小姐的身子大好了?”
景绣心里一紧,面上却很淡定,“多谢大将军记挂,我已经没事了!”
贺延一边领着他们进厢房一边笑道:“老夫还以为二小姐的身子依旧没好呢,所以才没给二小姐递帖子,没想到二小姐自己来了。”
景绣反问道:“怎么,大将军不欢迎吗?”
“欢迎欢迎,老夫巴不得二小姐能来呢,这样人就齐了不是吗?”贺延最后一句说的意味深长,目光幽深犀利。
景绣抿紧唇看他,心里不由自主的紧张起来。
南宫珏和司马濬两人似有些困惑的看着他们,都觉得他们话里有话。
几人刚坐下,瑞安携着丫鬟进来了,看着贺延意外道:“是大将军约的五哥和濬王吗?”
贺延起身向她行礼,呵呵笑道,“正是,老夫有些陈年旧事想要问问五皇子和濬王殿下,瑞安郡主这是……”
瑞安一边迈步走进来一边笑问道:“不知道这陈年旧事本郡主听得听不得?”
贺延微微蹙眉,低头道:“抱歉郡主,这事您还真听不得!”
瑞安脸色一变,只觉得万分难堪,瞥了坐在南宫珏和司马濬中间的景绣一眼,强颜欢笑道:“大将军莫不是跟本郡主开玩笑,二小姐既听得本郡主又怎会听不得?”
贺延看了景绣一眼,回道:“这陈年旧事就是跟二小姐有关的,二小姐自然听得,郡主还是请回吧!”
瑞安被他这么毫不留情地下了逐客令,面上火辣辣的,又见南宫珏和司马濬一个两个都不开口帮她说话心里更加觉得难堪。但是理智还在,她虽贵为郡主但在景天岚贺延这样的肱骨之臣面前也不得不低头,虽然心里万分不甘又万分好奇他口中所说的关于景绣的陈年旧事到底是什么,但还是走了出去。
南宫珏不是不帮她说话,而是他的心思已经完全落在贺延的话上了,有关绣儿的陈年旧事,把他和司马濬都叫了过来,还有刚才他和绣儿的对话……
难道这贺延是想打听当年祥云寺中的事?
想到这个他询问地看向景绣,绣儿是不想提起当年的事情的吧?
景绣轻轻地对着他点了下头,祈求地看着他希望他能帮她。
原本她就猜到贺延从她这里套不出话一定会找南宫珏帮忙,可是却没想到他会将南宫珏和司马濬一块约出来,他到底想要干什么?
司马濬本就疑惑贺延三番四次找景绣所为何事,今日收到贺延的帖子本来第一时间去找景绣的却被告知她进宫了于是就自己过来了,也是巧到底还是遇上她了。
此刻心里的疑惑更甚了,他能明显感觉到景绣的不安,感觉到南宫珏的神情变化,还有贺延的不怀好意。
关于绣儿的陈年旧事?是指十年前祥云寺中发生的一切吗?怪不得之前他问她贺延为何多次找她时她顾左右而言他,原来是这样!
贺延亲自关上门让人在门外守着,然后走回来坐下,正好坐在景绣的正对面,目光打量着面前神色各异的三人,嘴角噙着一丝不怀好意的笑容。
看来他赌对了,他早就该把他们请到一起了,景绣越是不想提起当年的事他就越要提起。
听说濬王可是对景绣一片真心哪,要是让他知道瑞亲王妃一心想要杀了景绣不知道会作何感想?
想到这儿,贺延看向司马濬开口道:“濬王殿下,老夫知道十年前的许多事你都不记得了,恐怕也不记得二小姐当年……”
“大将军——”南宫珏猛的出声打断他。
景绣在贺延刚开口的瞬间就抓住了司马濬的袖子,心都紧张地跳到嗓子眼了。
司马濬感觉她的身子都在轻微的颤抖了,心里虽然好奇贺延被打断没说出来的话到底是什么,但看到景绣的神情他微咬牙,牵起景绣的手站了起来。
景绣怔怔地看着他,贺延和南宫珏也都怔怔地看向他。
他目光落在贺延饱经沧桑的脸上,漠然地说道:“本王身子有些不适想回府歇着了,下次有机会本王请大将军喝茶!告辞!”说着牵着景绣往外走。
景绣一脸诧异地跟着他走,身后的南宫珏和贺延也是一脸诧异。
贺延起身高声道:“慢着!”
司马濬和景绣的步子微顿,听他道:“濬王真的不想知道当年在祥云寺究竟发生了什么吗?”
“想!”司马濬点头,扭头看向他接着道:“但不是通过大将军的口,本王希望听到绣儿亲口说。再说了,当年的事大将军恐怕也并不了解多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