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帝王子嗣

必必酱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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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9章 帝王子嗣

    朝堂上,女帝景允高坐于上,她的座下百官恭穆而立,为首的便是身为一品尊亲王的景离。景离对自己这位姐姐行事有几分了解,知道她自登大宝后最难容的便是不忠。是而昨日自己明明白白的“欺君”之行必有后患,尤其是近来女帝的手段愈发狠绝,又方因容子奕一事对自己产生了疑虑,恐怕此回只会小事化大,难以轻易遮掩过去,还需得小心化解才是。

    景离如是想着,对景允今日的言行举止皆多了几分心思,景允的一言一行她皆细细思虑背后可有深意。然而景允却并无有一丝异常,整个朝会一如以往,只是议事罢了。

    直至诸事议毕,百官正要请安告退,景允却突然道:“今日朕还有几句题外话要说。”

    景离心中一紧,暗想道:“来了。”

    景允的眼神随意在殿中立着的百官身上扫过,方如闲话家常般,道:“自朕登基来,愉亲王为朕辅国倾尽心力,愉亲王夫则一直在皇寺静心祈福,是而愉亲王的婚事直拖到日前方毕。虽然愉亲王从无有过一句怨言,但朕心里头却一直觉得亏欠了愉亲王。”将眼神停在景离身上,她接着道:“听说山阴的行宫翻修好了,朕欲让愉亲王带着王夫去行宫处住几日、散一散心。愉亲王,你意下如何?”

    此事昨日她姐妹二人密谈时景允已经提过,景离于是忙向前一步,躬身行礼道:“臣妹谢陛下隆恩。”

    景允点点头,道:“那此事便如此定了。难得出城,你那两个侧妃与其他几位公子便也一并带着吧。”她顿一顿,别有深意地道:“你这西院里人也不少,怎的几年了也没个动静,朕可还盼着你的好消息。”

    原来景允乃是在此处等着她。景离既是已被景允架在此处,便是前方刀山火海也不可推辞,唯有硬着头皮垂目道:“是,臣妹谢陛下关怀。”心中却已是疑虑重重。

    朝中众人此刻心中亦是炸开了锅。他们面上虽仍是肃穆着的,心中却将景允这几句话反复品味,早已是嚼碎了又翻烂了。现下宫中后位空虚,仅有的一个贵妃言贵妃也因东秋妃失踪一事被打入冷宫。是而后宫中虽得了几个小皇子,身份血统却未有可堪继承帝位者。

    景离处的景况却大有不同。且不论王夫乐氏身份尊贵,侧妃东氏亦是名门之后,他二人无论哪个产下王女,都是可堪入堂的人物。若是由景离先得了王女,那么这天下的朝局,恐怕又要变了。

    诸臣如此思量着,心中各自有了一番盘算。

    下了朝,景离自是成为了今日闲话的核心。敷衍了诸多来寒暄套话的人后,景离终于独坐在回王府的马车上,方可细细梳理现下的局面。

    一番思虑后,景离以为如今最大的疑处有二。昨日面见景允时,景允分明说的是让她与乐意之二人去过几日清静日子,怎的忽而便变作了阖府通去,此乃疑处其一。其二,昨日景允已拿子嗣一事试探过自己,今日又在文武百官面前明言此事,她心中到底又是有何打算?

    景离虽然素来机敏,此回却是百思不得其解。直至回到府中下了车,依然毫无头绪。如此出神地边想边行,不知觉竟走至了秋守院门前。

    今日当值的乃是山花,见了景离,他亟亟行礼请安道:“见过殿下。”

    景离适才醒过神来,抬头望一眼秋守院的匾额,她在讪笑一下,心道自己不知何时倒养成了这样的习惯,遇事想不通明竟是下意识地往此处来。

    沉吟一会儿,景离开口问道:“你主子如何了?”

    山花恭谨答:“今早府医已看过,说病况暂且稳住了,只是便是此回好了,也还需得多花时日慢慢调养。”

    景离“嗯”一声,便欲回身离开,却被山花叫住。

    “殿下……不进去瞧瞧主子?”他小心试探道,望住景离的眼神急切中掺着几分惶恐。

    景离微微一笑,道:“本王就不扰秋妃静养了,过几日待他好些了再来瞧他。”说罢拔脚便走。

    山花不敢再请,唯有行礼目送景离离开。

    景离却自己停住了脚步,复回转过来,道:“你主子口味素来寡淡,若在平日里倒也不妨,只是如今他还需好好滋补养身才是。每日里你去请府医依当日的诊症写个药膳单,写完了就拿来我殿里给司膳的掌事,叫她照着安排给你主子送来。”

    见景离心里到底是顾着容子奕的,山花不由一喜,道:“奴明白了,奴代主子谢过殿下恩典。”

    景离点点头,方放心离开了。

    景离的这一番吩咐正叫躲藏于一旁的于浩然原原本本听入耳中。他本是来探望容子奕的,却因景离下了旨意封了秋守院不让出亦不让进而讪讪离去。谁料未走出几步,便见景离往此处来了。见景离直奔秋守院门,于浩然原想着往边上避一避,寻个合适时机再上前去,哪里料得不经意间却叫他听着了这些。

    于浩然还记得容子奕生辰那日,景离曾赏过容子奕一碟桂糖酪。彼时自己见了那桂糖酪,便满心以为景离乃是不知容子奕的喜好,想来给予秋守院的盛宠不过是掩人耳目的做法,她心中并非是真心待他好。一心倾慕于景离的于浩然彼时很是松了一口气,顺理成章地分析出了容子奕乃是被景离设为障眼用的棋子。好歹一场同门,于浩然彼时对容子奕实在颇有几分心疼。后来乐意之归来,景离便时时处处与乐意之在一道,似乎对容子奕愈发的不在意,甚至连他连日昏睡不醒亦无所动,连来秋守院探一探都不曾有过。于浩然对容子奕的心疼便更生出几分不忿。

    殊不知,原来真相却并非于浩然所以为的那样,原来他的不忿、他的心疼皆只是他自己愚蠢的一厢情愿。于浩然亲眼所见、亲耳所听,景离并非不知道容子奕的喜好,她也并非果然对容子奕毫不在意。

    被愚弄的感觉与对容子奕的嫉妒叫于浩然不自觉地捏紧了拳头,“秋意,”他向自己的近侍吩咐道,“引我去世安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