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夜闯寝殿

必必酱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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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7章 夜闯寝殿

    子时已过,王府中一片寂静,只有巡防的侍卫队行过时才偶尔响起一片规律的脚步声。是而当遥遥见着一个提着灯笼的身影慢慢向景离的寝殿靠近时,殿前当值的管事们不由一怔;待到那身影走近些叫她们看清来人乃是乐意之时,便更是一惊。因是不知王夫缘何深夜造访,且堂堂王夫不是几个小小管事能应付了的,管事们微不可测地互相交换了一下眼神,其中一个管事便赶忙往里间转去请雨霁来,余者便垂首恭迎乐意之。

    深福一礼向乐意之请过安,一个管事小心问道:“王夫深夜而来,可是有要事?”

    乐意之将手中的灯笼递与那管事,道:夜中寒凉,想起殿下向来怕凉,便想来看看罢了。顿一顿,他又补道:我在此望一望便是,不必惊动殿下。

    管事们面面相觑,心道这王夫日头里才巴巴地从寝殿里搬去了世安居,深夜中又巴巴地跑来殿门口望一望,打的究竟是个什么主意?然而心中虽如是想,诸人面上却是万万不敢有所表露。既是乐意之说了不过是要在门口望一望,她们便如他所愿,只眼观鼻鼻观心,垂首恭谨地侍立于一旁由他望着。

    一时雨霁便急急而来,未问缘由、一开口便先请罪道:底下人不知轻重,怠慢王夫了,还望王夫赎罪。说罢深福一礼。

    那几个当值管事见状,也赶忙跟住福一礼,道:求王夫赎罪。

    乐意之虚扶一把,道:倒也未有何处怠慢了,我本想立一立便去了,哪想却扰了姑姑。

    口上说要去,便是不要去。雨霁到底是王府大掌事,较这些管事要周全高明的多,立时体贴回道:深夜寒凉,不宜多行。为王夫贵体安康着想,奴婢斗胆,还请王夫就近在殿内暖阁中歇下吧。夜半不经通传私放男妃入景离寝殿,若来人换作另一个,雨霁是万不敢有此提议的,而此事也唯有放在乐意之身上方行得通。

    乐意之闻言不推辞,轻拍一拍衣衫拂去身上的寒露,道:“如此便有劳姑姑了。”

    雨霁回福一礼,立直身子后便以眼神示意一旁的管事。管事立时会意,小心推开殿门,躬身恭请。

    雨霁垂首道:殿下素来睡的浅,奴婢恐怕人多嘈杂扰了殿下安眠,便不为王夫引路了,还望王夫赎罪。明面上是为景离着想,实则是给乐意之行方便。如此他进去后究竟是真去暖阁歇,还是去与景离一道,便都没人看着了。

    乐意之点点头,放轻步子入内去了。

    景离并未察觉到有人入了房,仍静静睡着。她仰面躺卧着,双目轻阖,面容宁静,蝶翼般的双睫随着她轻柔的呼吸起伏微微颤动,望之安然恬静。

    乐意之方一见着景离的面容,头先心中漫起的不安霎时便消散了许多。如此静下心后,乐意之不由暗嘲自己怎的竟是如此不智,竟为了一个莫名的念头做出了夜闯寝殿之事。伸手为景离掖一掖被,乐意之又凝视了一刻景离,方提一锦凳来在床前坐下,以手支腮靠搭在床头闭上目。

    才隐隐有些睡意,乐意之忽而察觉到有些异常。此次归来后,他便发觉景离睡的极浅,哪怕是殿前有侍卫巡过的脚步声亦会使她警醒。怎的今日自己已近到她身边、靠在她床边,她却仍毫无察觉?

    乐意之睁开眼再细细看景离,无论面容呼吸仍是平稳如常,叫他察觉不到任何异常。乐意之沉吟一刻,伸手轻轻撩开景离脖颈间披散着的长发,果然见其经络血脉微微突出,可见她乃是暗自用力刻意营造出身体放松的模样、而并非确实身心松弛。是什么能叫景离明明恐惧害怕,却连在睡梦中都要刻意伪装不叫人发觉?

    乐意之心念一转,立时反应过来,赶忙俯身扶上景离的脸,急声轻唤她道:离儿,离儿。

    景离从梦中惊醒,下意识瞪大了双眼。只是她仍未松懈伪装,睁开的眼睛眼神只是空洞,叫人看不出她的心绪有任何的波动。

    因恐怕景离惊醒过来心慌难受,乐意之不急说话,只用手指轻轻在景离脸上摩挲以安抚她。待见景离渐渐有了些眼神光,乐意之方开口柔声问道:可是又发了那梦魇?

    景离适才有些醒过神来,望一眼乐意之,道:意之,是你?抬手揉一揉额角,她接着道:无妨,我已惯了。

    这一句言不由衷的“惯了”,叫乐意之心中沉沉一痛,久久无有言语。

    景离见状,赶忙微微支起些身子,看住乐意之道:“我真的已经惯了,你放心。”说罢又向乐意之补一个笑容。

    若是惯了,又怎会无力挣脱沉而不醒;如此勉强地克制着自己乃至连梦魇亦不敢有所表相,又怎能叫我放心?乐意之伸手轻轻揽住景离,低声道:至少在我面前,你无需勉强自己。

    这一句知心的话语直抵景离的心底,在这一刻为她带来无比的温暖与安定,叫她顷刻间卸下所有强撑的伪装。伸手用力攀住乐意之的脖颈,景离将脸紧紧埋在他的胸口,静默地哭泣起来。

    “我好怕。”她轻喃道。

    心口的衣衫一点一点被景离的泪水濡湿,那温热夹杂冰凉的触感叫乐意之愈发明白景离心中的温热与冰凉,亦叫他愈发心疼怀中的人儿。

    景离很想放声大哭,可她本能地知道她不可以。王府里有这样多双眼睛,这样多对耳朵,她不敢,也不能。于是只能将一切压抑在身体里、直哭得微颤,想要发泄出来的气力便全数用在紧拥住乐意之。

    好歹有他,好在有他。

    抱住景离躺卧下来换个舒服些的姿势,乐意之轻轻拍抚景离的后脑背脊,反复安慰道:“别怕,我在这里。”

    景离如此想着,心中却又滋生出另一种更大的恐惧。用手指死死扣住乐意之的衣衫,她仰头望住他,道:“不要再离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