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生死水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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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1章 生死水落

    月白这话说的有些怪,竟是整句未提及景离,既没有道一句“殿下知道主子受累了”,也没有说一言“殿下命我来”。须知为人侍从者,行事说话皆有规章,这一句话讲的很有些越俎代庖,便是放在平常大户人家都乃大忌更罔提是在愉亲王府。月白说话素来妥帖,纵是一时情绪不稳的,也当不会犯下这样低级的错误。是而容子奕以为,月白如此说话唯一的可能便是这决定的确是月白自己做的,并不关景离的事。容子奕于是微微蹙眉,问道:“你此来,殿下可知晓?”

    月白果然面色一白,道:“殿下她……”却迟迟不肯说下去。

    见月白默认,容子奕的心如坠深渊,脸上亦无法持住他一贯的淡然面色。他背过身去不叫月白看见自己失控的面色,道:“我明白了,姑姑请回吧。” 既是景离不再需要他,他便也没有回王府里去的理由。

    月白急急向前一步,辩解道:“不是这样,殿下并非不想要主子回去。只是……”

    容子奕抬手打断月白,道:“还烦请姑姑为我捎个话,说小生恭贺她新婚大喜,还望殿下与王夫白首同心。”不知是否因这话说的割心,容子奕一阵眩晕,不由揉一揉额角。

    二人愈发激动的说话声扰醒了核桃。核桃咳嗽两声,想睁眼看看来人,却只觉眼皮沉重。

    接着这两声咳,容子奕微微侧首向月白道:“我处还有客人,姑姑请回吧。”顿一顿,他念及今日一面恐是永别,又嘱咐道:“姑姑珍重。”

    月白猜到没有殿下的旨意容子奕很可能不愿跟自己回府,本就打定主意要死缠,自是不会被容子奕一、两句话打发了;如今床上无端有个人,她心中更是疑团丛丛,联想起今日早间所见更是想要探明一二。于是她急急向床边行几步,睁大眼想努力看清床上人是男是女、是何容貌,却忽而惊道:“他,他好像是中毒了!”

    容子奕闻言一惊,快步行至床边。只见核桃的面色惨白、嘴唇发青,呼吸短而急促,微微汗珠已渗湿了发际。

    月白上前来伸手翻看一下核桃的眼皮,捏开他的嘴,从怀中掏出一丸丹药来塞入他口中。方服下药丸,核桃的呼吸即刻通顺了许多。

    见月白一连串的动作娴熟,容子奕不由心生疑惑,道:“姑姑并不曾学医,为何此回却断症利落,且随身携了对治的药丸?”

    月白垂首答道:“不敢瞒主子,此毒名为水落,无色无臭、无影无踪,乃是殿下独门护身所用。只要碰触到此毒,便会染毒,且碰触。天下毒物多求毙命当场,此毒却并不会立即毒发,中毒者起初只会觉得有些疲累,待一、两个时辰毒物融入血液便会陷入昏厥,三、四个时辰后毒物走入筋脉便会渐渐气息衰竭而死。如此即便发现被毒,被毒者也不知自己是何时何处被毒,无从去寻因解毒,下毒者便可不露痕迹全身而退。”

    容子奕急问道:“那他如今如何?”

    月白皱眉答:“这位公子中毒恐怕已有四个时辰,幸好发现及时服下解药,若是再晚些恐怕就无力回天了。”

    容子奕适才松一口气,向月白作一揖,道:“今日多得有姑姑在此,恐怕他便无辜被我带累了性命了。”

    “主子可折煞我了,为主子分忧乃是奴婢分内事。”月白急急扶起容子奕,道:“只是这位公子中毒太深,服了解药也只可暂且保住性命、并不能完全解除毒性。此毒既为王府独有之物,府外的医师恐怕难以对症下药,还请主子带公子回府慢慢调治方为上策。”

    月白这一番话乃是和景离一样,企图用容子奕重情义的弱点来拿捏住他,令他听从她的意愿乖乖回府。容子奕怎么会不明白月白的意图,只是如今他以为景离并无接他回去之意、弃他如草芥,那他回去那王府里又有何意义?如此想着,容子奕不自觉揉一揉觉得愈发沉重的太阳穴。

    只是,景离不曾见过核桃,核桃也不曾见过景离,那景离的护身毒又怎会用到了核桃身上?

    容子奕将与核桃有关之事细细在心中回想,忽而伸手从被中扯出核桃的手——果然,核桃双手指尖微微泛出黑色。

    是景离在三凰庙中写下心愿的彩带。核桃去翻看了那些彩带,毒便从指尖的皮肤渗入。

    月白见核桃中的毒乃是从手上沾染,不由慌张道:“此人手指可有碰触过主子?”

    容子奕想起早间被核桃扑压在床上时的情景,捋起袖口。果然,腕间有一两处皮肤微微泛青。

    水落解药金贵,月白身上只得一颗、方才喂给了核桃,现在已没有可给容子奕的了。月白于是慌忙跪地道:“求主子速速跟奴婢回府。”

    容子奕正欲答话,却觉脑中昏沉不堪,终于身子一软倒了下去。

    主子,主子!月白慌忙扑过去扶住容子奕,可任她如何摇晃呼喊,容子奕都没有了反应。

    来人啊,来人啊!将容子奕扶到椅上,月白转头向门外呼喊,侯在门外的几个的山花、海树等几个秋守院里的侍从便应声而入。见容子奕此副形容,几人不由面面相觑。月白立时稳住神色,拿出掌事的风范,沉着冷静地向几人道:“主子这些日子受了惊,身心疲累,一时不支也是难免。你几人速去抬软轿来,将主子送至马车上,我们速速回府。她顿一顿,音调中加了几分厉色,道:记得,我们今日只是接主子回府,旁的一概不知,既没看见也没听见多余的,可都晓得?月白深谙在王府这深墙中的生存之道,便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万不可留下事头叫人拿捏住借题发挥。是而莫说容子奕此时乃是中了剧毒这样的大事,便是他此刻真是因疲累受惊而昏睡不醒、顶多被扣个个失仪之过,以月白的妥帖也不会叫此事流传出去。而之后发生的事,亦叫月白万幸此时的这一番妥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