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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你要不要写一封信?我帮你带给将军吧!”
月初的笑容淡下去,撇过头回了一句:“不用了。”
阿碧没察觉月初语气里的冷淡和失落,自顾自回头和松芳说话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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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碧走后,月初亲自上阵做麻辣烫,马大婶做小炒,松芳收拾清洗碗筷,而阿威还是一个人惯例辣条和饼干,谁空闲就帮其他人做事,而其余的人就各自分工在仓库干活。
这些人员都是固定的,并且大家越来越上手,所以即便人再多也忙得过来。
而月初又不死心的将打包服务推出来了,有时候来吃东西的人见座无虚席,便带包带回家吃,月初大方,时常加一勺豆腐给人,所以大家都喜欢来七里香吃。
只是阿碧走的第三天,叶柳儿抱着叶东阳嚎啕大哭地来了。
这会儿正是早上,早饭时间刚过,所以铺子里没什么人,大哭的叶柳儿抱着同样大哭的叶东阳进了铺子,将大家伙儿都引了过来。
“啊呀,柳儿,你不是才十五岁吗?怎么生了个胖娃娃?!”松芳震惊。
本来叶柳儿在哭,一听这话顿时就气得跳脚,“这是我弟,我亲弟弟!”
松芳闹了个大红脸,月初放下账本,问:“你这是怎么了?你娘呢?你把东阳抱这么远来做什么?”
“姐,我们全家都要死啦!”
众人闻言大惊。
半岁大的小孩子饿了一早上,这会儿李媳妇帮着将粥喂给了叶东阳他才止住了哭声,而叶柳儿又是骂人又是跺脚的将事情的经过讲了一番。
原来那天月初去过之后,当天晚上叶杏儿很晚才回来,一回来饭也不吃就回房去睡觉了。
因为家里的事情一大堆,再加上汪氏和叶柳儿以为叶杏儿在外面跑了一天太累了,所以谁都没有主意。
第二天早上,叶柳儿起床的时候发现叶杏儿不见了,桌上还放着一张纸条。
她跟着月初学了一段时间的认字,只是认得不多,于是拿着纸条去给识字的邻居看,这一看就不得了。
原来信是叶杏儿留的,说她现在找到了一个好归宿,对方是个外地的生意人,年纪大了不能生育,所以也不嫌弃叶杏儿大着肚子,叶杏儿说以后就不回来了,让汪氏就当没有养过她这个女儿。
叶柳儿当即便如同棒喝,她一直以为叶杏儿只是自私懒惰了一点,却没想到她这样的薄情寡义,在这种时候居然离她们而去!
汪氏得知此事后,又晕倒了一次。
男人带着家里所有的钱跟别的女人跑了,在这个最困难的时候自己的亲生女儿居然也攀上个生意人而抛下了自己。
汪氏顿时感觉万念俱灰,一夜之间原本的黑发白了一半,整个人像是霜打的茄子,脏话也不说了,眼泪也不流了,整天就坐在院子门口往外看,也不知道在看什么。
满香村的人都唏嘘不已,同情这一家的遭遇,虽然平时跟汪氏也有过摩擦,可现在人家家里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也就不跟汪氏计较了,村长组织男人帮着在汪氏的田里干活,女人得了空就去帮着汪氏打理菜园子,汪氏家孤儿寡母的,大家能帮一点就是一点。
而就在今天早上,叶满富带着蔡寡妇回来了!
几天不见,叶满富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再也不似以前的唯唯诺诺。
他大张旗鼓的带着蔡寡妇回了叶家,并将汪氏母子三人全部赶了出来。
叶满富的举动让汪氏又恢复了战斗力,她拼了老命要跟叶满富打一架,可奈何到底不是一个男人的对手,再者蔡寡妇力气也大,她一个人完全不是两人对手。
发生了这种事,官府是肯定不予理会,而村里的人虽然气愤叶满富和蔡寡妇的举动,但最多嘴上跟着谴责几句,毕竟是人家的家务事,难道他们还能跟着挥拳头不成?
“你那什么爹啊!连猪狗都不如!”阿威头一次听说这样的事情,气愤不已。
众人都生气,有的安慰着叶柳儿,有的也帮着出主意。
月初听了后,顿了会儿,问:“你娘呢?”
“我娘听村里有个人说在县城的哪个客栈见过叶杏儿,跑去打听了。”
月初道:“按我说叶杏儿这样的就算你们找到她了又如何?你以为她会跟你们回来么?再者就算她回来了,按照她的性子,难保以后她不会还跟人跑。”
叶柳儿知道月初这话虽直白却也没错,叹了口气说:“我也说了,叶杏儿是个不安分的,搞不好以后犯了什么错又要被人赶出来,到时候她自然回来,可我娘担心她肚子里的孩子跟着遭殃。”
发生了这事,月初也不知如何评价。
现在叶柳儿抱着叶东阳来了,她也不能丢下这姐弟俩不管,于是道:“那你们就暂住这里吧,东阳我们帮着轮着照顾,到时候想个办法将屋子抢回来。”
话虽这么安慰着,可那叶满富是屋主,房子能怎么抢回来?而且她自己到现在连自己的屋子都没有抢回来呢!
月初想起来就头疼,觉得焦头烂额。
铺子里忽然多了个半岁的孩子,大家一时都有些不知如何应对。
还是李媳妇想了个办法,将一面小桌子翻过来,然后垫上棉被,搭建了个临时的小床,再将叶东阳放在仓库,这样大家干活的同时还能看孩子。
对此叶柳儿感激不尽。
到中午吃饭的时候,汪氏找过来了。
她之前三番五次的找月初麻烦,更是逼迫月初嫁出去的罪魁祸首,而且她和月初是明着撕破了脸的,再加上前两天她还骂月初只想着看自己笑话,所以她这个时候哪里有脸投靠月初?
在门口探了好一会儿,炒菜的马大婶觉得不对劲,喊:“哎,这位客官想吃什么进去坐吧?”
马大婶是平城人,所以不认识汪氏,而后者被这么一喊,有些吓到了似的,转头就走了。
马大婶觉得奇怪,刚好炒好一盘端了进去。
后院有一张饭桌,所有人都是分两批吃饭,在前面干活的先吃饭,仓库干活的几个人就去前面帮忙,等前面干活的吃完了仓库的人再来吃。
现在马大婶就是在炒菜给第二批人吃饭。
将菜端上桌,她忍不住吐槽一句,“方才有个妇人在门口看了老半天,一副想进来又不敢进来的样子,真是奇怪,也不知道是不是又是那个十里香老板派来的人。”
其他人搭了个腔后也没太在意,可刚吃完的叶柳儿却站了起来。
“是不是穿着一身灰色的衣裳?”
“……好像是吧。”马大婶回忆了一下答道。
叶柳儿立刻就跑了出去,在大堂遇见月初,便解释,“姐,我娘来了,她可能不好意思进来,我出去找找。”
叶柳儿跑了,月初走了几步到门口一瞧,正瞧到叶柳儿在不远处将汪氏逮了个正着。
正如叶柳儿所说的那样,汪氏遭遇接连的几个变故,头发几乎白了一半,黑交杂着白,看起来一片灰,那怯生生地模样也真是可怜。
不过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月初始终相信这句话。
叶柳儿将汪氏拽了过来,嘴里还在说汪氏,“你现在不在这里能去哪里?大舅新娶的媳妇厉害得很,你以为她会同意收留你?”
要是放在以前,汪氏怎么会允许叶柳儿说教自己?可发生了这么多事情,她不仅怀疑人生,也怀疑自己,夜深人静的时候她也在想之所以家里变成这样会不会有自己的问题。
汪氏已经看到月初了,却不敢抬头瞧月初,总觉得尴尬又丢人,月初一句话都没说,她却涨得脸通红。
月初瞧了她一眼,淡淡地道:“马大婶刚炒好菜,快去吃吧。”
汪氏犹犹豫豫,叶柳儿知道她不好意思,将人拽进去了。
汪氏低着头进了后院,叶柳儿介绍了一句之后大家都热情地招呼汪氏吃饭。
其中两人是满香村的,汪氏和对方都认识,对方也知道她和月初的恩怨,所以汪氏更是羞愧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她想离开这里,可是汪贵过年的时候娶了个媳妇,那媳妇厉害得很,压根就不会收留她,她身上一文钱都没有,完全不知道自己能去哪里。
“娘,我吃完了,你赶紧吃吧,东阳在里头睡觉,我先出去干活了。”
桌上虽然只有四个人在吃饭,可这菜色却是不错,有肉有蔬菜,还有一个汤,那汤都是实心材料,并不是清汤寡水的那种。
汪氏这几天本来就没什么心情吃饭,今天又饿了一上午,早就饥肠辘辘,此时闻着饭菜香味,有些忍不住,端起来开始吃了起来。
吃到最后,大家都吃得差不多了,因为汪氏是临时加进来的,她又饿饭量又大,所以吃得多了一些,大家也知道她们家的情况,所以纷纷放下碗筷,将剩下的菜往汪氏面前推。
朱大婶是跟汪氏有过矛盾的,可此时却起身道:“你慢些吃,我让马大婶再去给你炒个菜。”
突然,汪氏端着碗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