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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满香村叶家后,月初找到柳儿,问:“我打算过几日到去县城的那条大官道上摆摊,你愿不愿意帮我的忙?”
叶柳儿一听,立刻道:“愿意啊!我每日在家听我娘啰哩叭嗦的不是说这家就是骂那家的,都已经快烦死了,月儿姐你让我干什么都可以!”
月初笑出声,故意问:“我让你上刀山下火海你也愿意?”
叶柳儿一惊,“啊?”
“逗你玩的啦!”
叶柳儿看了月初一会儿,抿了抿唇后说:“月儿姐,你和以前不一样了。”
“怎么不一样了?”月初有些发虚,毕竟她不是原主。
“以前你就算是再高兴也不敢这样笑的,而且被我娘一句话就吓得不敢出声了!唉,说到底也是我娘太过分了,只是我太小了,没能力维护你和姑母。”
月初见她只是说这些,便渐渐放心下来,垂着眼帘岔开话题:“那往后你得卖力点帮我。”
叶柳儿又来了兴致,“那当然的!月儿姐,你刚才说要去大官道上摆摊,是做什么呢?”
“茶水吃食,等到时候你就知道了,走,我们现在去找舅母,你同意了不作数,还得要她同意。”
汪氏现在对月初要干什么压根就没兴趣,她刚得了一两银子,要知道若是省吃俭用的话,这一两银子可以供一家人开销小几个月呢!所以一听月初捣鼓的事情,又要找叶柳儿帮忙,于是想也没想就同意了。
反正叶柳儿在家也就是伺候她,往后叶柳儿不在,这些事情推给叶氏就好了。
……
月初回到屋子,温尚刚睡醒,躺得太久了,于是月初扶他坐起来靠会儿,自己坐在床边捏着手指头琢磨摆摊的事情。
温尚看了她一会儿,瞧见她表情灵动,忍不住问:“你在想什么?”
月初回过神,没有回答温尚的话,却是皱眉看向了他,盯了他数秒后才出声问:“温尚,我怎么感觉你跟以前不一样了?”
温尚一惊,生怕被月初看出来,连忙露出一个傻笑,“娘子,哪里不一样呀?”
月初又盯着温尚看了看,撇了撇嘴说:“没有哪里不一样,好像比以前更傻了。”
温尚提起的心又放了下来,他身负血仇,虽然在乌村平安过了两年,可是不确定仇家是不是已经放弃追杀他,所以他即便已经恢复神志和记忆,却也不能大意,仍旧要继续装疯卖傻。
他现在要做的就是等待,等待时机成熟……
叹了口气,月初接着说:“温尚你要赶紧好起来,再过几日我打算去大官道上摆摊卖茶水和吃食,你要是好了就可以帮我干活。”
温尚问她:“卖什么吃食?”
月初对于傻子的问题向来不认真回答,随口敷衍道:“吃食就是吃食呗,还能是什么吃食!”
温尚弯了弯嘴角。
晚上,月初端来药,往桌上一放,“喝药了温尚。”
温尚慢慢坐起来,看了一眼月初,傻子一样地撒娇:“你喂我喝药!”
月初一怔,除了最开始那晚和第二天因为温尚不能随意动所以她喂温尚喝了药之后,一直到今天白日里都是温尚自己在喝药,怎么现在到了晚上他还要自己喂上了?
“自己喝。”
温尚嘴巴一扁,“自己不会喝,我要你喂我喝药!”
月初想着这个傻子伤了脑袋之后居然还变矫情爱上撒娇了!
她本不想搭理,可一想起之前自己误会了温尚,他这脑袋也是因为自己受的伤,而且她还等着他早点康复后好帮自己的忙,于是又端起了药碗,“你这傻子也就只有几日能享受这待遇了,往后要是敢矫情看我怎么收拾你!”
现在的温尚哪里还惧怕月初的恐吓?而且在他脑海里存留的记忆还有这几日对月初的观察来看,她就是个面上冷清,实则容易心软的女子。
瞧见温尚又对自己露出那招牌式的傻笑,月初也忍不住哼笑了两声,舀了一勺汤药,吹了两下后往温尚的嘴边送,说:“看你这个傻子,被人打成这样了还笑呵呵的。”
温尚吞下汤药,说了句:“因祸得福!”
“哟,你还知道因祸得福这个成语啊?”月初并没有多心,笑着说了一句。
温尚见她没有怀疑,于是又傻笑了起来,道:“温尚可聪明了!”
喂完汤药又伺候着他漱了口,月初收拾好自己后上了床。
温尚见她要吹灯,问了一句:“娘子,你要不要睡在里侧?”
月初一顿,扭头看他,“为什么?”
“我怕你晚上睡觉摔下去。”
月初没好气了,“我又不是你这个傻子,怎么可能睡觉会掉下床?”
这几日月初一口一个傻子,温尚刚开始因为初恢复记忆和神志还有些反应不过来,可是后来渐渐的就十分不习惯了,这会儿听到月初又喊他傻子,立刻就反驳:“我不是傻子,不准喊我傻子!”
月初笑了,“不喊傻子喊什么?傻瓜吗?”
“不是傻子也不是傻瓜!”
月初只当这是一个傻子在为自己反驳,毕竟没有哪个傻子愿意承认自己傻,于是她和以往一样,道:“别人喊不得,但我喊得。”
“别人不准喊,你也不能喊傻子!”温尚担心月初看出什么,于是学着以前一般无厘头地蹬了蹬脚。
“那真的要改喊你傻瓜吗?”逗傻子也是一种乐趣,月初直接笑出声。
温尚却是道:“娘子应该唤我相公。”
月初的笑脸一怔,正要细看温尚的神情,可下一秒温尚却忽然将头埋在了她的颈窝,撒娇道:“人家的娘子都喊相公,你怎么不喊?我不管,我就是要你喊我相公!不准喊傻子,要喊相公!”
月初在他背上拍了两下,“你给我起来,大夫说了让你的脑袋不要随意乱晃你忘了?”
温尚一听她并不是因为自己与她亲近而生气,而是担心他的头,一时撒娇得更欢了,“我不管我不管!我要你喊我相公!不然我就要摇头!”
“啪啪——”月初又用力拍打了两下,可温尚却将半边身子压在她身上纹丝不动,而且他的肌肉硬邦邦的,月初打得手疼。
“哼!你要是不喊我相公我就不起来,我还要摇头,反正你不乐意让我做你相公,那我就不要我的脑袋了!”
听听,听听!
曾经的温尚胆小如鼠,被她一吼吓得就要抱头,可是如今她巴掌都用上了,他却撒娇撒得更欢了,还知道用自己的伤来威胁她!
这脑袋可伤的真是有意思!
月初被他磨得没办法,只得道:“不喊傻子,喊相公行了吧?”
“那你现在喊来听听!”
话虽这样说,可月初却有些难以启齿,毕竟她活了两辈子还没有喊过谁相公,一时间磨磨蹭蹭地开不了口。
“快点嘛快点嘛,娘子你是不是不想我好了?哎哟,我的头都有些晕了!”
月初一闭眼,喊了一声:“相公!”
喊完之后她莫名地觉得有些心慌,有些羞涩,等缓了一会儿,忽然感觉温尚没了动静,她慢慢地睁开眼睛,却看到温尚的脸近在咫尺,那温热的呼吸撒在自己的脸上,让她的心头攀上一股莫名的情绪。
温尚的眼眸黝黑清亮,很多时候月初都觉得这不是一个傻子该有的眼睛,可是温尚却有,他的脸又黑又丑,却衬得那一双眸子更是好看了,仿佛会说话一般。
“娘子,你再喊一声。”温尚这一声不似之前呆傻时的含糊,也不似如今脑袋受伤之后的矫情,声音微微有些低沉,好像带着一丝蛊惑的味道,让月初情不自禁地望着他轻轻启唇,又低声唤他:“相公。”
温尚的脸慢慢低了下去,温热的呼吸更是让月初心里一紧。
她惶恐,却并不是不安,身体一点一点地僵硬起来,却没有挣扎,眼皮不由自主地就轻轻合上了,她似乎静静等待着某一刻的到来……
渐渐的,月初感觉到温尚的唇慢慢落下来,然后……在她唇上稍稍用力一咬,紧接着又露出了他招牌式的傻笑,“娘子,你是不是想我亲你呀!”
月初红了脸,恍然回过神,吼道:“谁要你个傻子亲!闭嘴,躺下睡觉!再说话就扇歪你的嘴!”
温尚瞧见她嗔怒的模样,仍旧是笑嘻嘻的,翻身躺在了月初身边。
月初恼羞成怒,重重地鼓着脸吹了灯。
她真是想不到,自己居然被一个傻子给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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拖到第四日,桌子长板凳和小炉灶还有一套的锅灶用具都送过来了,温尚也康复得差不多。
对于温尚如今跟个没事人儿一样,月初还是有些惊讶的,只是回想着大夫说的话,想着傻子常年干活,这才使得身体强壮,所以但凡有个什么头疼脑热或是受伤都会比常人要恢复得快一些也是正常的,故也没有多心。
这四日里月初没空理睬温尚,专心忙着各种各样的准备工作,连温尚的药都是让叶柳儿在送。
不过其实温尚早就能下地了,哪里还需人送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