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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渡教会胡飞使用储物袋,又嘱咐他去将身上洗了一番,便又运气疗养伤势,直至夜晚方才醒过来。一睁开眼便闻见一股诱人的香气,却是胡飞正在烤狼肉,李渡一时也感腹中饥饿,便走过几步坐在火堆前,顿时身子一暖。
李渡心中一动,走过几步将藏海的身子也挪过来。一日一夜的功夫,李渡伤势已好了大半,搬动藏海的身子自然轻而易举。只是藏海此时就与死人无异,一时间李渡心里也是空空的,全不知该如何是好。
胡飞看着躺在地上的藏海,目中又是疑惑,道:“他是谁?”
李渡道:“他叫藏海。”
胡飞眉头一皱,道:“我好想也见过他。”
李渡也是眉头一抖,道:“当然了,他也是我手下。”
胡飞依旧是满脸困惑,却是点点头,道:“他怎么了?”
李渡道:“他被那穿白色衣服的人打了……呃,我不是说你。”胡飞在山间洗过身子过后,便取出白衣人的长衫穿在身上。胡飞身形高大,这长衫自然极不合身,却总好过原来那般满身赤裸血腥的样子。
李渡又道:“就是你打死的,现在已经变成了一堆骨头的那个。”李渡往那白衣男子的尸骸一指。两人目光都往那边看去,虽是已是过去一天时间,此处仍是一片狼藉,更是处处隐现血迹,夜晚灰暗恶毒光线下更是骇人。李渡突然感觉背后发寒,自己竟然在在这种地方待了这么久。
胡飞见李渡神色变换,不明所以,也不多问,撕下一大团肉递过去。李渡一愣,接过烤肉,顿时香气萦绕,目光又在周围扫过,终究耐不住腹中馋虫,大口吃肉。
吃饱过后,李渡吩咐胡飞注意夜间情况,自己又闭目疗养运气。
转眼间便又是晨光大亮,藏海却仍旧未醒来,李渡不禁眉头大皱,藏海只道要带自己去取出丹药,却从未言明要往何处去。偏偏此刻,这人昏睡不醒,该如何是好!
清晨的风带着一丝寒意,李渡感觉额头一凉,用手抹了抹,顿时湿润一片,往藏海看去,见其脸上满是露水。李渡心中微微一愣,赶紧将藏海身子托起,才知他身上衣衫尽皆湿透,当即心中便是一紧,却又无可奈何,举目四望,四周狼藉一片,心道,先离开此处再说吧。
李渡招呼胡飞将藏海扛在身上,顺着之前的方向,往南而去。
两人刚走过几步,旁边林间便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两人都是一脸警惕的望去。过得片刻,便见一群手持大刀的汉子从林间走出。
当先一人满头华发,眼角皱纹堆叠,面色憔悴,身着一身玄色紧衣,正是那胡飞的父亲。其与胡飞目光相对,都是全身一颤,愣在原地。
过得一会,胡飞的父亲才脸色猛地一颤,顿时老泪纵横,颤颤巍巍的上前几步,道:“飞儿……你……你没事吧?”
胡飞脸色也是猛地一震,目中微微露出疑惑,随即脸色一变,捂着脑袋痛苦不堪。
胡飞的父亲脸色也是一变,感紧上前来,一脸惊慌,道:“飞儿,你怎么了?”
胡飞神情极为痛苦,后退一步,道:“你是谁?”又将目光看向李渡。
顿时胡飞的父亲脸上神色便是猛地呆住,愣愣的看着胡飞,道:“飞儿,你……”
胡飞捂着头,脸上神色极为痛苦,看向李渡,道:“他是谁?我感觉很是熟悉,却怎么想不起来了。”
李渡道:“他是你父亲。”
“父亲……”胡飞微微一愣,又看向身前这头发花白,却是一脸关心的老头。
“是啊,飞儿,我是你爹啊!你这是……这是怎么了?”胡飞的父亲只觉眼前的一切当真难以置信,向李渡看去。
李渡见其目光看来,便道:“他恐怕是被那人伤了脑子,失忆了。”
“失忆……”胡飞的父亲顿时神色一顿,脸上微微缓和不少,又向胡飞道:“飞儿,我是你爹啊,你怎么连我也忘了!”
“爹……”胡飞愣愣的叫了一声,只觉很是顺口,待要深思,脑子又是莫名一痛,脸上露出痛苦神色来。
胡飞的父亲见胡飞一脸痛苦神色,当真是心如刀绞,一把将胡飞搂在怀里,泣不成声。胡飞愣了愣,将手在其背上拍了拍,欲言又止。
过得片刻,两人分开,胡飞的父亲脸色又是微微一变,道:“那人呢?”目光又是看向李渡。
李渡道:“那人被他杀死了,尸体被狼吃了。”
胡飞的父亲微微一愣,顿时又是满脸震惊:“怎么可能……”
李渡一脸神色慎重道:“这事我亲眼所见,我又为何骗你。”
胡飞的父亲看了胡飞一眼,尤自不敢相信。随即脸色一松,道:“好,好。死了好,哈哈哈……”说着便是哈哈大笑,几声过后,竟又突然语气哽咽,竟是流下泪来。
李渡心中一惊,他自然听出这人哭声悲痛,不似作假,心中却是疑惑,怎的这人死了你还伤心。
片刻间胡飞的父亲便收敛心神,道:“既然这人死了,那咱们便回去吧。”
胡飞回头看了李渡一眼,目中迟疑不决。胡飞的父亲自然将胡飞的举止看在眼中,又见一侧的地上躺着一人,正是之前见过的那中年人,心中又是疑惑,道:“这位小友,不如也到山寨盘踞几日吧。之前多有得罪,此次正好补过,一尽地主之谊。”
见此情况,李渡也知道胡飞是定要随着老头回去了,自己一人若是赶路着实过于危险,微微一迟疑便道:“好,那便麻烦你们了。”
胡飞的父亲哈哈大笑,一脸的友善,当即叫随行来的汉子将藏海负在背上,一行人便会山寨而去。
李渡见一行人走的方向正是两人从山寨逃出的方向,心中微微一思索,便即猜测这老头定会怀疑是自己两人将那白衣人引来,念及此处,李渡便是心中微微一凉,当下藏海尤自昏睡,心中便是打定注意,只字也不能吐露。
果然行过不久,胡飞的父亲便靠近李渡道:“不知小友何处人士,又怎会与飞儿……相结交?”
李渡便道:“我们正赶路,谁知这……胡大哥非要请我们去作客,那……师兄又无怨言,我也只得跟着去了。”
胡飞的父亲目光精光闪烁,也不知是否听出了李渡言语中的破绽,微微一笑,道:“小儿之前多有得罪,小友莫怪。”
李渡摆摆手,故作轻松,道:“老爷子别多想,胡大哥与我两有救命之恩,我又怎会怪罪于他。”随即又道,“我叫李渡,老爷子唤我名字就好。”
胡飞的父亲呵呵一笑,道:“好,好。李渡,好名字。老头姓胡名刀,道上的人称一声‘单刀客’便是了。”
李渡自幼便在镇上那点地长大,又在清阳宫内苦修一年,哪里会知道这山间的劫匪头子,但如今人强我弱,自然不是任性的时刻。当即脸上神色慎重,道:“小子见过胡老爷子了。”
胡刀哈哈一笑,听得李渡这声奉承,明显脸色好过不好。笑过便后,便又问道:“小友你可识得那人?是何来历?”
李渡心中登时一紧,脸上神色慎重,目中露出疑惑道:“这人我也从未见过,却不知为何会袭击我两。”
胡刀目中精光闪动,显是对李渡话并未相信,道:“既然如此,那可着实有些奇怪了。这人突然出现在山寨前,一言不发便打开杀戒……”胡刀突然神色一顿,目中满是悲痛,又道,“偏偏又紧随你两突然离去……”目光炯炯的看着李渡。
李渡顿时脸色一变,目光与之对视,丝毫不让,道:“胡老爷子怀疑我?任谁在重伤之极莫名其妙给人抓了都要想着逃命要紧,我两确实是与那人从未见过。”
胡刀微微一顿,随即脸上神色缓和,道:“小友莫怪,毕竟山寨那么多人死的不明不白,老头子总要给大伙一个交代。”
李渡神色稍缓,道:“这事我也难过得很,任谁也不愿无故死伤这么多人。只是老爷子莫要误会,我和师兄也是差点死在这人手里。”
胡刀点点头,随即又道:“不知两位师从何门?”
李渡道:“清阳宫。”
胡刀当即面色一变,神色顿时变得凶恶。李渡一惊,赶紧后退。顿时一行人都下来,目光直直的看着李渡,眼中满是敌意。只胡飞一人不知所措,微微一愣,便是挡在李渡身前。
胡飞一挡在李渡身前,顿时对面几人俱都愣在当场。胡刀眉头一抖,道:“飞儿,你干什么?”
胡飞一脸疑惑,道:“你们为何要杀他?”
“为何?你……”说着,胡刀便即止住话语,方才反应过来此时胡飞已是记忆全失。见胡飞一脸决绝的挡在李渡身前,又是气愤,又是无奈,不自觉身子微微颤抖。
李渡一脸的戒备,却也是满眼疑惑,道:“老爷子为何杀我,可否将话说明白了?”
胡刀眉头一抖,道:“还要怎样说明白,你清阳宫贼子如此狡诈,如今又害的我众多兄弟死去,说什么也得取你性命。”胡刀拔出手中单刀,却见胡飞依旧一脸决绝的挡在李渡身前,顿时脚下止住,道:“逆子,你……当真要护着这贼子?”
胡飞依旧是满脸疑惑,他怎样也想明白,怎的刚才还有说有笑的两人转眼间便要翻脸,道:“你为何要杀他?”
李渡也是满脸疑惑,心道,莫非这老头知道了自己隐瞒真相,可也不对,自己可是丝毫没有说漏嘴,道:“老爷子,你把话说明白了,什么时候我清阳宫弟子便是贼子了?什么时候我又害死你众多弟兄了?”
胡刀见胡飞仍不让开,只觉胸口气闷,道:“好,好。你清阳宫先伙同猛虎寨暗中潜进我山谷不说,两日前又叫人杀害我众多弟兄,你还想要怎么样说来?”
李渡念头转动,仍是不明白,道:“老爷子你莫要胡说,若不是胡大哥将我们捉进山寨,我们又如何能知道你们山寨所在?什么猛虎寨,我们可从未见过。”
李渡微微一顿,又道:“胡老爷子你说之前那人是我两叫来,当真可笑得很。那人险些就将我两的性命取去,这是胡大哥亲眼所见,又怎么会是我两叫来的人。”
胡飞点点头,道:“确实如此,那人险些就得手了。”
胡刀神色稍缓,当是也知自己猜测有误,却仍旧手握大刀,道:“你当真不是猛虎寨派来的?”
李渡眉头一挑,心中也是火起,但此刻性命接在一念之间,却是不敢随意放肆,又道:“什么猛虎寨,从未见过,又怎能驱使我清阳宫弟子?”
胡刀道:“那你清阳宫中人伙同猛虎寨,杀虐我山寨弟兄,可是一点不假!”
李渡眉头又是一挑,道:“有这事?我可全不知道?”
“不知道?”胡刀微微一愣。
先前说了一大堆虚与委蛇的虚伪话来,李渡早已是心中难受,又莫名受这老头指责,虽是心中有鬼,却依旧是怒气横起,道:“你们山寨有什么了不起,需要我清阳宫花费如此苦心吗?”
话一刚落,李渡便暗道糟糕,真想就此扇自己两巴掌,怎地这张嘴就如此不争气。却见胡刀脸色微微一变,当即将单刀收起,一脸和善,招呼周围的汉子也将武器收起,道:“小友勿怪,刚才老儿一时糊涂,小友莫要放在心上。”
不禁胡飞一愣一愣的,李渡也是面露诧异,这当真是翻脸比翻书还快,虽是心中疑惑,却也自然不会放过这和缓的机会,道:“胡老爷子言重了,任谁遭了这等事,心里都会难过。”
胡刀又是哈哈大笑,招呼一行人往山寨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