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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冤枉啊,师姐大人…您可不能这么冤枉小弟,您可不知道当时您那么一走,小弟我差点就被华天门的人给生吞活剥了。迫不得已跑进蓝色大地,只是指望他们不追进来,哪里想得到会被一个古怪漩涡给刮走,一晃眼,我反倒就出了罪地,结果什么也没捞着…唉…世道艰辛,时运不济,难混难混啊…”
杨开一副苦大仇深般的凄凉劲儿十足,一番话说下来,反倒早存有疑心的云罗水不知真假了。
云罗水狐疑的眼神在杨开身上上上下下地打量着,暗暗道,难道真不是他,不是他,那就是北辰,或者楚少云?
“算了,你回宗了,怎么还在望仙城逗留。”
“嘿嘿,师姐,掌教寿辰在初九呢,我这是偷点懒,您可别告发我啊,就凭咱俩的交情,那可是亲密无间的姐弟俩。”
云罗水扑哧一声笑了,“好你个杨开,油嘴滑舌,谁跟你亲密无间来着?死一边去!”
“嘿嘿,您又没尝过,怎知我油嘴滑舍。”
“什么我没尝过…嗯,杨开…”云罗水反应一时慢了一拍,会意后顿时羞怒恼火,杨开却已经嘿嘿一笑,滑溜地溜出了巷子。
云罗水眼神一定,跟着走了出去。赛三鹰是死是活,就显得无足轻重了。
两人前脚后脚来到了翠云居地字5号,杨开暂住的房里。
一进门,云罗水就古怪地问道,“杨师弟,你倒是朴实,省吃俭用,住店都不住好点的,稍微在宗门里一宣扬,倒要让杨师弟你又得美德赞誉。”
云罗水的暗讽杨开就当没听到,打了个哈哈,就随口胡诌,“师姐,您可别折煞小弟,小弟这不是穷嘛,住不起好店。要不您支援我点元石,小弟周转过来后,再还你,保准不赖。”
“杨师弟,别人哭穷我当是真的,你哭穷嘛,我就当世俗里茶馆里说书的一说。鲤城那边,你可是凶得紧呐,我一出罪地可就听说了,师弟你将靖康皇子给废了,靖康皇子手下有一霍家,财产可也被你刮干净了,你能不能跟我说说,你得了多少好处?”
“咳咳…”杨开一时怔住,尴尬极了,这云罗水也不是好糊弄的,转念一想,哭穷就拉倒吧,谁也信不过。索性,单刀直入,也算试探试探云罗水。
“师姐,不瞒你说。那霍家还真没多少财产,师弟我又不懂得节制,挥霍两天就光溜溜了…”“得,你就不能斯文点,什么光溜溜,你这腔调是哪学来的,一点都不正经。”
“哈哈,其实这应该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师姐,您说是不?”
“放…”云罗水顿时羞怒,小脸微红,后一个字却没说出来。
“屁!”杨开接住了,又嘿嘿笑道,“师姐,你也不斯文啊!”
“我不跟你扯,你老实说,为啥不直接回去,躲在这里做什么?”云罗水板起脸道。
“唉…”杨开吐了口气,无奈地说,“我这不是摸不透宗门里的状况嘛,在天从国那么一闹,回去要挨罚,师弟我躲惩罚呢。”
“哈哈哈…”云罗水娇笑起来,花枝乱颤,异常开心的样子,“师弟,你也有害怕的时候。你在罪地教训慕容天的张狂劲儿哪去了,这会儿倒是知道苦头要来了。”
杨开不说话,神色更苦了。
云罗水这才收住笑容,“算你小子聪明,你这时候不回去是正确的。晨光长老已经提了好几次,说你回来,就要让你去无空洞关禁闭!”
杨开一怔,心里怒火万丈。好个狠毒的凌虚仙宗,无空洞关禁闭,这是要毁了老子啊。门规宗训里早就提到飞仙峰下的无空洞,那可是个狭窄昏暗的地下洞,被通仙秘境强者专门抽干了所有元气,关到里面去完全不能修炼,只能靠吃辟谷丹度日,时间一久,寿元就白白耗在那里了。而且那里还布下了许多强大禁制,稍微有个异动,就能叫人无声无息地陨落,死都不知道怎么回事。
杨开嘴角一抽,苦笑道,“师姐,谁是晨光长老,对我这惩罚不免也太过了吧,我又没丢宗门脸面。”
“呵,现在知道害怕了?你小子走运呐,晨光长老几次说你到处惹是生非,要叫你吃吃苦头,却又几次被须光长老给驳回去了,目前对你的惩罚也没真正确定下来。”
杨开心中一动,云罗水话语说得轻松,似乎有意在提示什么呢,晨光要罚,须光要救,这须光又是何须人?
“你上次在天从国惹事。易静天偷袭你,掌教、晨光长老、须光长老都出去了。晨光长老、须光长老原来都在若谷峰闭关,晨光长老闭关期间隔代培养了一个传人,就是云子阳。至于须光长老,却是我在若谷峰所拜的师傅。”
杨开心里顿时明亮起来,云罗水好人啊,这一下子可就指出了症结所在。晨光要害他,分明是因为云子阳。
杨开这一豁然开朗,也就明白过来,之前行事有些冒进,有些犯浑了。只当自己亮一亮手段,扬一扬威风,能将自己的声望给积累起来,回到宗门里就是一种强大的资本。
却没注意到树大招风。那云子阳一出关,就嚣张霸道,连青山真人都不放在眼里,分明背后有大靠山。这大靠山怎会容许非亲非故的他去抢夺云子阳的地位?
倒是那个须光长老,目的有点值得玩味。晨光培养云子阳,必然是想将云子阳推上顶端去,须光培养云罗水就不是了,宗门祖训规定,凌虚仙宗宗主不为女性。但这一先天限制,就注定云罗水不能争顶。须光不让晨光废了杨开,显然不想让云子阳独大,还想借杨开与云子阳之争,谋点好处。
这时,云罗水又接着说道,“杨师弟,你进过昊阳峰东来院的紫阳阁,你应该知道明镜书台吧。”
“嗯,知道。”杨开点头称道,反正进紫阳阁不算什么秘密,有心人一打听就知道了,不需要藏着掖着,倒是云罗水忽然提起了明镜书台让他有些意外。
明镜书台,本来面目是书之石,书之石里却藏匿着无字天书的碎片,这才是重中之重。
“凌虚仙宗共有十六座明镜书台,四大院四大书阁各有一座,四座在若谷峰,八座在飞仙峰。”
“以前宗门前辈只当明镜书台可以帮助人更快参悟典籍里的玄奥!却在前段时间……”
云罗水目光突然变得古怪,深深地盯着杨开,这一盯顿时让杨开心中骇然,惊叫不已,听云罗水这意思,似乎明镜书台的秘密被发现了,这尼玛的可是想都没想到,突如其来的打击。
明镜书台的秘密被发现的话,守在紫阳阁中的离光肯定会知道他当初七天内,参悟上千典籍的事情。轻一点说他知情不报,重一点的说他包藏祸心,这都是个大麻烦。
更恐怖的是,还有十五座明镜书台中藏匿的无字天书碎片,会不会被发现了。
谁敢担保,凌虚仙宗会像赵天辰那样,给书之石留下最后一点气,保证书之石的完整,侥幸让书之石碎片不被发现?
杨开心中云涌翻滚,预感到,这此回到凌虚仙宗,不啻于进了龙潭虎穴,比想象中的还要危险。
“师弟,你怎么了,脸色干嘛那么白?”云罗水轻轻地问了句,神情显得意味深长。
“没有呢,一时想到那明镜书台的妙处,真恨不得能再一次坐到上面参悟典籍!”杨开若无其事地笑道。
“只怕没机会了…”云罗水叹息道,“前段时间,晨光长老无意中发现,明镜书台原来不是什么书台,而是另有身份,乃是浩瀚寰宇之中神秘无比的书界,流传出来的书之石。书之石中含有书气,能叫人借助书气顷刻之间,领悟万千书册中的奥义。”
“竟有这种事儿…”杨开这个惊讶不是装的,他后背真有些发冷。
“是啊,我也想不到。所以若谷峰四座书台都废掉了,书之石中的书气殆尽,就变成一堆废石,被扫到峰下去了。云子阳、萧卓临、白无忧,都因此修为大进,一下子参透君皇天境与帝钧天境的壁障,大觉悟在望。”
杨开闻言心中一动,书之石废了,成为废石,还被扫到若谷峰下去了,难道里面夹存的无字天书碎片也被当作废石一起扫下去了吗?否则,云罗水怎没有说出。
杨开一时悲喜交加,却又不敢完全放松。
查过话题道,“云子阳我认识,萧卓临,白无忧却又是谁呢?我怎么没听说过。”
“你没听说过正常。他们是若谷峰中连光、斗光两位太上长老的衣钵弟子,此番也已经出关。呵呵,宗门内现在已经是龙争虎斗,三足鼎立的局面了。倒是师弟你,这一回回来,怕是不好过咯…”云罗水轻松地笑着,明显有打趣杨开的味道。
“不好过?他们难道还能吃了我不成?嘿嘿,这不是还有师姐您保护我吗?”
杨开心有所思,经历惊喜迷惑的困扰,眼下却也不得不插科打诨,佯装镇定了。
此番,真会是龙潭虎穴,九死一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