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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珍被他的回答气得几乎吐血,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她扯男人出来不是让他说这些话,遂道:“你看清楚一点,我是谁?我不是你的老相好,你怎么会在这里?”
男人看着她,越是觉得她生气时的样子很美,他很想多瞧几眼她这张脸,所以并没有看向其他人。
一双流里流气的小眼睛盯着她,得意洋洋道:“你是楚五姑娘,是我在普灵寺的老相好,你因为太想念我,让我偷偷从后院的狗洞爬进来跟你幽会的,怎么?睡完了我,就想不认人了?”
“什么我是你的老相好,我不是楚五姑娘!”童珍被他的回答再次气歪眼了,她指着楚歆羽道:“她才是!”
“啊,你不是?”男人暗自大吃一惊,难道他睡错人了?顺着童珍的手指一看,哇,这姑娘好美啊,比刚才他睡的姑娘不知美多少,他识字不多,只觉得她像仙女一样,皮肤又嫩又滑,看得他心痒痒的。
童珍一听他这么说,便知道自己所做的一切都白费了,连老相好都认错,他的话谁还会相信。
“原来小娘子你是楚五姑娘,你不记得我吗,我是你的老相好,我们经常约在普灵寺相见,虽然都约在晚上,不过我们……”
童珍怕男人再说下去,会说出破绽来,便急声打断他的话,呜呜地哭了起来,“楚歆羽,原来是你陷害我,我没脸活了。”
说完,她转身就要去撞墙,被楚歆羽和安绮兰两人眼疾手快拦下来,无论她怎么挣也挣不脱,只能愤恨地瞪着她俩。
楚歆羽唇角微扬,轻笑道:“童姑娘,审问还没有结束,你别这么快下定论,谁是谁非不是你一句话便决定的。”
“怎么会不是你?他都说了你是他的老相好,你们经常见面,你倒好,把他约在这里见面,他却将我当你,把我……”见挣脱不了,童珍只好倒打一耙,看能不能转移众人的注意力,把污水往楚歆羽身上泼。
想让她给她背黑锅,哪有这么便宜的事,楚歆羽冷哼一声道:“刚才他也不是说你是他的老相好。”
童珍怨恨地瞪着楚歆羽。
男人看着楚歆羽,越看越欢喜,不但人长得美,声音也很清悦动人,不知睡她时,是不是也叫得很销魂,想着他舔了舔唇道:“楚五姑娘,你忘记了,昨晚是你让丫鬟叫我今日来楚王府的,说你想见我的呀。”
“混涨!”何氏厉声道:“你竟敢在这里胡乱诽谤,你可知道,这里是亲王府,容不得你放肆!”看着这男人猥琐的模样,何氏就感到恶心。
“夫人,小的真没有诽谤,小的是她的老相好,我们经常约在普灵寺相会,你别看我长得不好看,但我的功夫可好,每次弄得她爽死了。”男人生活在底下阶级的人,说下流的话早就习以为常,他还觉得自己说这些话很有水平。
何氏冷笑,“你们经常约在普灵寺?你知道普灵寺在哪里?”
男人沾沾自喜道:“是啊,我们经常约见面的,普灵寺不就在城外龙华山附近吗?”
“来人,给我把这个男人拿下!”楚王妃听着,这男人分明就是诽谤,她一声令下,随即有两个孔有武力婆子冲进来,一把将男人按住在地上。
童珍被这场面吓坏了,一时间六神无主,这些人全都站在楚歆羽这边,没有一个人是她的人,她如今是孤立无援。
“夫人,小的句句属实,楚五姑娘她早已毁身于我,她还说非我不嫁。”
男人看到楚歆羽的容貌后,几乎不知道自己姓什么,只想快些了结此事,然后去忠毅侯府提亲,把这小美人娶回家。
但楚王妃已没有耐心听他说这些污言秽语,再听下去,都不知道他还会说出污秽的话来,遂打断他的话道:“给我掌嘴!”
众人听这男人前言不对后语的话便知道他在造谣,故意抺黑楚歆羽,谁知他竟然无耻到还妄想娶楚歆羽为妻。
“啪啪啪——”
婆子力气大,连掴了男人十掌,打得男人嘴都歪了。
“你说,是谁让你如此抺黑楚五姑娘的?若你不老实交代,我便让你再也说不出话来。”杨茜珺不知由哪里拿出一把小刀,掐住男人下巴,威胁要将他的舌头割下来。
楚歆羽抚额,杨茜珺总是出奇不意给人一点“惊喜”,当着那么多人面前,居然拿出小刀恐吓,难道她就没想过,如此凶悍的一面让人看到,还有谁敢让自己儿子娶这样的媳妇?
不过她的恐吓却得到好效果,男人看到锋利的小刀抵着唇瓣,冰凉得吓人,而这姑娘脸上认真的表情同样也吓人。
之前他已给护卫掌嘴打得疼死了,若再割舌头,他今天岂不是得不偿失?反正刚才他摸了那姑娘,也算睡过了,那姑娘若嫁他也不错的。
想定后,男人遂道:“是一个叫纸儿的丫鬟,她嘴角下有一颗痣的,她叫小的去楚亲王府,由后院进去,只要丢块小石子进内,就会有人开门接小的进去,然后告诉小说,要是有人发现了或被抓住了,就叫小的说我是楚五姑娘的老相好,是楚五姑娘让小的进来相会的,还说……”
说着,男人目光闪烁了几下,看了下楚歆羽,他咽了咽口水,可惜了,到嘴的美味鲜肉吃不到了。
除了楚歆羽,其他人一听男人的话,都很吃惊讶,尤其是今日参加宴会的姑娘,她们都见过男人描述的丫鬟,这人不是谁,正是童珍的贴身丫鬟,她今天就是带了这个丫鬟来,所以很多人都见过。
原来情事是这样的,这男人根本不是楚五姑娘的老相好,是童姑娘自己算计别人不成,反把自己赔了进去,再来反咬楚五姑娘一口,反咬不成就泼脏水。
丫鬟被男人抖了出来,童珍脸色气得一阵清一阵白,心里暗骂自己当时脑昏了,才找了个这么不靠谱的男人合作,她不甘心!
为什么只要跟楚歆羽对抗上,她必败下来呢?心里的阴霾堵得严严实实的,气都喘不过来。
“还说什么?”杨茜珺耐性不好。
“她说只要我睡了楚五姑娘,将来便是忠毅侯府的姑爷,楚五姑娘是忠毅侯府的嫡女,嫁妆肯定丰厚,够还我欠下的一屁股债。”
听到这里,杨茜珺用小刀柄狠狠敲打了一下男人的头顶,“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你以为自己是谁?玉皇大帝?也不想想你是什么身份,胆敢俏想你不该俏想的人?”
男人看情势对自己不利,便把所有事情都抖了出来,包括带自己进来的姑娘,楚王妃听了很愕然,原来是芳红带人进来的?
这侍女跟在她身边已有两年了,自己对她一直不薄,居然连合外面的人陷害楚亲王府的客人,若传了出去,她以后哪还有面举办宴会?
叫芳红的侍女大喊冤枉,“王妃,奴婢没有带他进来,奴婢跟他根本不认识,奴婢对王妃忠心耿耿,而且奴婢跟楚五姑娘无仇无怨,又怎会陷害她?请王妃,郡主明鉴。”
说完,她白着一张脸,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咚咚地磕头。
楚歆羽冷笑道:“若与你无关,你为何跟楚王妃说我想歇息,让你先离开?若你不是心里有鬼,你会这样跟王妃说吗?若不是我换了衣服便离开,如今是不是倒霉的是我?”
昭阳郡主道:“刚才你还心虚的想离开,若不是本郡主发现你神色有异,只怕你早就趁机溜走了,去跟你的主人禀报情况。”
“来人,将这个贱婢和这男人给我押下去,好好审问。”楚王妃脸色很难看,她是个聪明人,童珍无端出现厢房,这侍女却跟她说楚歆羽让她先回来,她要歇息片刻,当时她因为招待客人,并没怎么在意,如今看到这一切,自然明白怎么回事了。
她都无心追究童珍为何会出现厢房,这姑娘心术不正,宴会开始就陷害了楚五姑娘抢她的金绣球,谁知转身又想出阴毒计来陷害楚五姑娘,这是天理循环,报应不爽。
这时门外不知何时聚集了一群看热闹的人,显然都知道房里发生的事,童珍惨白着一张脸,继而想起自己此时衣着不整,她想死的心都有了。
刚才她只顾着把脏水往楚歆羽身上泼,忘记了整理衣衫,如今这一副模样,那男人身上又半祼着,不用去打听,只须看一眼便知道发生什么事。
如今她名声毁了,还能有好姻缘吗?难道要嫁给眼前这个男人?
想到这男人一副尖嘴腮猴之相,她就想作呕,她要嫁的是门名世家公子,而非这种市井下等阶层的人。
楚歆羽都能被皇上赐婚给北平侯,她想嫁皇上也不是痴心妄想的,可如今一切都泡汤了,都是因为楚歆羽!
芙蓉厅那边,童珍的堂哥童宇听到朋友议论,才知道自己堂妹竟做出这样的事,气得真不想承认她是自己的家人,宴会还没有结束,急冲冲领着她回家去。
经过这一闹,晋京城一夜间刮起两阵狂风,一阵是,原来她并非传闻所说的草包,她不但品貌出众,蕙质兰心,琴棋书画还样样精通。在百花宴拿了最优秀,被皇上亲口赐婚给北平侯,很多人听到这消息顿时炸开来了。
忠毅侯府自那天起,何氏收到不少请柬,不是来拜访套交情,便是邀请她们去参加宴会什么的。
另一阵风便是童大学士的孙女童珍与男人在楚亲王府幽会被撞破,两人衣衫不整,被人骂无耻淫荡道德败坏,童家的人几乎都不敢出门,怕被人在背后指指点点,而童珍则被送去家庙反省。
不日后,那个男人让媒婆带着聘礼上门求娶童姑娘,却被童家人赶了出去,连聘礼也扔出门外,男人见求娶不成,一气之下,把童姑娘已毁身于他的事散播了去,连她身上哪里有颗痣都说了。
谣言传开来,童府里的姑娘便被贵女世家千金设为拒绝来往对象,童大学士气得几乎晕倒,下令再不用接童珍回京城了。
这道令等于放弃了童珍,童家再没有这样的人,而那男人仍不依不扰的上门求娶童珍,直到半年后,这骚扰才停止。
当然这是后话,便不再提了。
且说厢房这闹剧散了后,旁则的小跨院有一颗大树,树枝郁葱,两道白色身影从树上跃下来,其中一道青白身影道:“你想清楚了吗,当真要娶她?”
蔺宸曜目光看向某一处,不知看到什么,蹙了下眉头,听到他的话,收回眸光道:“我像言而无信的人吗?”
萧敬炫严肃道:“我不知道你像不像,但你曾对某人有过承诺,若你娶了羽丫头,你便背信。”
蔺宸曜避重就轻的笑道:“何以见得你那位表妹愿意嫁我?说不定她在想如何推了这门亲事。”
她今天并没有表现出想嫁他,还想把他推给别人,前一次在灯楼遇到她,倒是听到她跟丫鬟的谈话,当时她那么在乎是否能出席百花宴,以为她是想钓金龟婿,可看到她被撞落水,为了不被晋王救起,而游开的举止看来,她又不像那样的人。
“你是男人,即使名声坏了,对你也没什么影响,她是女人却不同,所以,在她没有开口跟你不要这婚约前,你不能先提出。”
萧敬炫虽不知楚歆羽怎么想,但她既然没有正面拒绝自己提出的要求,那就代表她在考虑了,只要蔺宸曜没有拒婚,就代表两人有机会。
这一世,很多事情都改变了,他会尽力撮合他们,若实在是不适合,那就代表两人没有缘分,到时他不会强求,但这辈子一定要跟上一世是不同的。
蔺宸曜道:“好,我答应你,在她没有开口拒婚,我是不会开口。”
这女人身上有很多解不开的迷,的确引起他的兴趣,不过仅仅是兴趣而已,再加上长命缕和《仲秋之夜》的真迹在她那里,这两样东西对他也同等重要。
唯有接近她,才能把这两样东西拿回来,皇上给他的时间不多了,一个月若拿不回画,朝廷国库不及时填补上,便是空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