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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祖,看在承安的面子上,您看今天是事情是不是……”
还不等骆承安的话说完,太祖就打断他的话,“这话你不用跟我说,这个家是没有一天安生的,我早就说过,玉容既然来了骆家,往后大家就是一家人,就应该和和睦睦的好好相处,可你们倒好,一个个的表面应承,背地里却竟是弄一些弯弯绕绕,今天的事不是一个由头,若是今天处理不好,来日里还不定会怎么折腾……凤麟说的没错,那人心思歹毒,今天敢在凤仙身上动手脚,明天兴许就会用在别人身上,我这把老骨头还在,只要我在一天,就不允许骆家发生这样的事。”
骆凤麟听太祖点到自己,本来这话是自己说的没错,可是他也不笨,看眼下的情形,这很有可能是凤仙她们为了扳倒夏青而设的一个局,只是不知怎地被太祖识破了而且这事貌似还牵扯上了父亲……
太祖都这样说了,众人自然不好在说什么,只好沉默地站在一旁,就连太医也不安地来回看着众人,太祖见大家都不说话,转头对柳妈道,“柳妈,这事你最清楚,还是由你来说。”
“是!”
柳妈没法子,这才上前一步,对众人讲起事情的经过。
原来,早在夏青初到骆家的那几天,大环就受了伤,而且还是因为骆承安才伤着的。
因为夏青刚到骆家,太祖担心夏青在骆家不适应,经常找骆承安嘱咐,让他多和高氏说着些,对夏青好一些,那次骆承安去太祖院子,正赶上院子里的奴才们忙着更换过冬用的窗纱和吊梁,太祖年纪大了,虽说还没到冬天,可是夜里经常会冷,所以早早地就换上厚重的窗扇和便于取暖用的吊梁横砖。
也是骆承安倒霉,正好赶在他进门的那一霎,早不掉晚不掉,新装上的吊梁正好赶在那时候掉下来,多亏了大环端着托盘跟在骆承安身后,见吊梁落下来,情急之下一把推开了骆承安,倒把自己给压在了下面,大腿外侧一片血糊糊的吓人,就连骨头都骨折了。
因为夏青才刚来没几天,迷信的太祖担心这不是什么好兆头,严令自己院子里的人,谁也不能把这事说出去,悄悄地找来大夫替大环看了伤,就在太祖的院子里养着,骆承安出于愧疚,也存着感激,去探视了几回,可时间一久了,高氏心底就起了猜忌,问什么骆承安又不说,高氏一个人总是胡思乱想,若不是后来夏青的事情分散了高氏的注意,高氏还不定会把‘勾引’国公爷的丫头怎么着呢。
虽然也请了最好的大夫,可大环腿上的伤就是不怎么见好,太祖心里内疚,正好赶上骆凤仙出事,夏青去龙玲那里讨了药。
药送到太祖手上的时候骆承安也在,正巧赶上负责照顾大环的妹妹小环跑来跟太祖说大环的腿上化脓了,太祖一着急,攥着药膏就去了大环的屋里,骆承安也是一起跟着去的。
事后太祖把夏青送来的药匀了一半给大环用,这才把剩下的一半交给柳妈,让柳妈给凤仙送去,因为大环的事情众人并不知道,所以没有太祖的吩咐,太祖留药的事柳妈也就没跟高氏说。
同样是一个药罐子里面的药,大环身上用了几天,伤势明显见好,从外表看已经看不出什么伤口来了,要不是还伤着骨头,大环早就可以下地了,可同样也是这份药,到了骆凤仙这里,居然就生出这许多事端来。@^^$
太祖留药送药的事情,骆承安是全程参与的,甚至柳妈送药的时候,骆承安还跟着柳妈一起朝回走,跟过了大半个园子;转过园子就是骆凤仙的院子,就算柳妈有心下毒也没有时间,这药一旦交给了高氏手上,别人就在没有动手脚的可能,可却偏偏在这种情形下,骆凤仙居然弄出个中毒来。
骆承安只觉得自己的脸都快要给高氏她们丢光了,就在刚刚,朝堂上,皇帝还专程把自己叫到跟前,着意地问了有关夏青的事情。看情形,外边传言夏青的种种已经传到了皇帝的耳朵里。
骆承安还想着回来后找太祖商量商量该怎么办,没想到却碰上柳妈来找大环……
老太医在一旁听的额头直冒冷汗,再一看骆凤仙她们的脸色,还哪有不明白的道理,知道这里再待下去对自己绝对不是什么好处,身子歪歪斜斜的就朝一旁靠去。
“太医!”站在他跟前的晴晌赶紧扶了一把。!$*!
“人老了,这把骨头不中用了,咳咳……”张太医虚弱地道。
太祖也是个人精,哪里有不明白的道理,垂下眼睫对柳妈道,“柳妈,太医忙了一天也辛苦了,你替我送他回去吧。”
柳妈一路送太医出门,到了院门口的时候才道,“张太医,您为骆家看诊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这里面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
还不等柳妈的话说完,张太医就打断道,“柳妈放心,老夫今天一整日在家中安坐,何曾出诊过!”
柳妈一笑,“难得太医是个明白人。那我就不送了。”
太祖一声不吭的坐在椅子上,骆凤麟现在整个人也没了刚刚的气焰,就连高氏和骆凤仙都大气不敢喘,窦夫人在一旁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见到高氏吃瘪她比谁都高兴,可是眼下怎么看都不是开口的时候,也就只好这么站着。
时间在沉默中溜走,太祖始终不出声,高氏知道越拖下去对自己越不利,上前一步艰难地对骆承安道,“国公爷!事情并不是你们想的那样……这,药膏送来也有些日子了,放在凤仙这里也一直没用过,许是哪个人在里面动了手脚也说不定!”
这话连她自己都说不服,更何况别人。
夏青一笑,长长的睫毛垂下来遮住眼底的情绪,缓缓地开口,“大伯母说的对。”
高氏一听事主居然帮自己说话,暗道这事有希望,可是接下来夏青的话却让她好似一块棉花堵在嗓子里,怎么都不舒服。
“药既然是在凤仙姐姐屋子里出的问题,那动手脚的人也一定是凤仙姐姐身边的人,这人心思歹毒,若是不能揪出来,早晚会害了姐姐,为了姐姐的安危着想,大伯母,这事还是早一些处理妥当好。”
夏青说着看了一眼脸色苍白的骆凤仙,嘴角微微向上挑起,眼底不带任何情绪地接口道,“如今姐姐只是伤了腿,要是再有下一回,只怕是连命都搭上了。”
骆凤仙在听到夏青说下一回的时候,只觉得脊背倏地起了一层颤栗,整个人都感到一些不安,夏青明明没什么特别的举动,可骆凤仙就觉得对方是在警告自己,若是再敢招惹她,那她就不会手下留情了。
“母亲!”骆凤仙哆嗦着一把抓住高氏的袖子。
夏青的视线扫过骆凤仙,对高氏道,“瞧,姐姐都吓成什么样了。”
一听夏青这样说,骆凤仙下意识地松了手,朝后挪了挪,夏青微笑着上前,骆凤仙不知道夏青这是要做什么,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夏青,只见夏青拈起被角替自己严严实实的盖好,这才退后一步,关怀道,“姐姐多注意些才好,莫要着了风,回头再伤寒了。”
骆凤仙只能干笑。
骆承安在一旁看着,知道这一切都是她们母女自找的,也不好说什么,什么下毒的人,不过是找个替罪羊罢了。
“这事既然出在凤仙院子里,就你们自己负责吧,太祖年纪大了,犯不上成天因为你们这些小辈的事情跟着操心劳累,这种人绝对不能姑息。”
“是,国公爷!”高氏赶紧应着,却不敢抬头去看骆承安的脸。
这次的事情,是真的闹大了……
母女连联手演的这一场好戏,不但没能如愿的收拾了夏青,反倒把自己的人给搭了进去,窦夫人心里别提有多舒坦了,越看高氏那张吃了苍蝇似得脸就越舒服,正想上前再加上几句,却察觉到一旁的骆凤麟始终在盯着自己,嘴角一瞥,转身来到太祖身前,热络地拉着太祖的胳臂,“太祖!累了一天了,也该用饭了,凤鸾这几天新学了几样小菜,我尝着还不错,不如今天就让凤鸾来伺候太祖!”
太祖明知道窦夫人这样做是为了给高氏和骆凤仙添堵,可还是笑着道,“是吗!凤鸾最近真是越来越长进了,那我可得尝尝。”
窦夫人的嘴上都笑开了花,眼角瞥见骆凤仙瞬间黑了的脸色,笑得越大声了,“太祖您就瞧好吧!凤鸾,还不赶紧过来扶太祖回去!”
骆凤鸾只好上前扶着太祖,柳妈吩咐人把大环抬上,走了。
夏青等太祖出门,这才转身对高氏福了福,关怀道,“大伯母,这事可千万耽搁不得,那贼人一日不除,凤仙姐姐的安危就少一份保障,为了凤仙姐姐,伯母还是抓紧的好。”
“好!”高氏的牙齿都快咬碎了,可却不得不笑着面对夏青。
等夏青走了后,骆凤麟这才忍不住上前问道,“母亲!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
骆承安在一旁哼了一声,“怎么回事?都到了现在了,你还看不明白吗?”
骆凤麟怎会看不明白,只是始终不敢相信罢了。“这……这也太胡来了吧!”若是一不小心害了凤仙的身子,那当真是懊悔都来不及了。
“国公爷!现在改怎么办?”高氏后怕地道。
骆承安一甩袖子,“你自己做的好事,自己想办法!”说着头也不回地走了。
“三哥!”骆凤仙在床上可怜兮兮地开口。
骆凤麟刚想上前,就听见骆承安在外边喊自己的名字,只好转头对骆凤仙道,“你先好好歇着,以后可不许再做这种傻事了,三哥过会儿再来看你。”
说着追着骆承安去了。
入夜,各院都下了钥,郭妈妈在院子里做了最后一次检查,这才安心地回到自己的屋子歇息,几乎是她屋子里的灯光刚刚熄灭,一条黑影就快速地从院墙上冲下来,直接闪身躲入夏青卧房的廊檐下。
屋子里,晴晌正替夏青收拾床铺,夏青仅着单衣坐在窗边,手上捧着一本书,突兀地顿了顿,垂下长长的睫毛对晴晌道,“这里没什么事情了,你先下去歇着吧!”
“是!”晴晌在香炉里添了一些香料,这才退出来。
晴晌刚离开,胥尽欢就迫不及待的从窗子跳进来,夏青笑着望过来,“这么晚了还到我这里来,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胥尽欢没好气的的在夏青对面坐下,有些哀怨地看着夏青,道,“我怕是我再不来,就没什么好事情了。”
夏青一愣,就听胥尽欢道,“你今天跟沈莫言见面了?”
“对啊!”夏青点头。“沈公子人很好。”
胥尽欢垂下长长的睫毛,过分红润的唇瓣微微地瘪着,“你们两个好像很谈得来嘛!”语气里居然多了一种被人遗弃的哀怨。
夏青一愣,随后笑出声来,他这样不顾安危的闯入国公府,原来就是因为他醋了!
想到这儿夏青笑着对他道,“是啊!这阵子沈如歌天天对我讲,沈莫言如何如何好,我还真有些心动呢!”
胥尽欢一听夏青这样说,心跳快了一格,其实他也清楚,夏青不是真的喜欢沈莫言,只是故意这样说来气自己,可是从夏青的嘴里说出另一个男人好,胥尽欢还是有些吃味的。
也不见他如何动作,仿佛一晃眼间,就不见了身影,还来不及细想,夏青只觉得身子一轻,整个人已经坐在了胥尽欢的腿上。
“你做什么!会被人发现的。”夏青小声道。
“这样别人就不会发现了。”胥尽欢一笑,侧着头吹熄了桌上的烛台。整个屋子里这剩下夏青的床头那还泛着一丝微弱的光,胥尽欢知道,那个夏青放在袋子里的珠子。
胥尽欢笑着搂紧夏青,贪婪地嗅着夏青身上清淡地香气,感受着对方越来越快的心跳。
自从认识夏青以来,自己身边的一些事明显地发生了变化,以前他还没怎么在意,可是自从上一次回到胥家,胥尽欢专门去了一趟族庙,看了一下胥家历代家主的手记,却从中找出一些端倪来,就好像他身上发生的某些事,跟夏青是分不开的,有着扯不清的关联。
而且越是跟夏青靠近,那种能力就越明显,越强大,甚至胥尽欢隐隐的感觉到,每次自己和夏青交合后,那种力量都会进一步的得到提升。
胥尽欢很想弄清楚这是怎么一回事,可文献记载的内容实在是太少了,就连他自己都不确定这一切是不是真的和夏青有关,还是说这一切都是巧合。
“周国的皇帝决定下个月初在皇家园林举办一次行猎活动,到时候不但骆家,其他贵族也会参加。”胥尽欢在夏青颈侧低声道。
酥颤的声音敲打着夏青的皮肤,几乎让夏青不能安心听他说的什么。
“这事跟我又有什么关系。”夏青勉强回道,努力的想要在两人之间拉开一丝距离。
胥尽欢一笑,轻轻地在夏青颈侧啃咬了一口,换来夏青的一声娇嗔,这才满意地道,“听说沈家也在邀请之列,我猜骆沈两家不会凭白地放过这么个好机会,到时候只怕不止是你,就连沈莫言也会出现的行猎场上!”
“沈莫言虽然有些隐疾,可也不失为一个美男子。”
“他好与不好关我什么事,我都已经是你的人了,你若不放心,尽早儿把我娶回去啊!”
“放心!快了!”
胥尽欢抱着夏青走到边,夏青几乎不敢抬头去看胥尽欢的脸,这里是骆家,可不是胥尽欢自己的地方,若是有丁点儿的不小心,回头被人发现了,那事情就闹大了。
好在胥尽欢还没被激//情冲昏了头脑,做事也知道轻重,只是轻轻地揽着夏青在床上躺下,并没有真的怎么样。
也不知过了多久,胥尽欢在夏青头顶沉声道,“那日在街上,我看见夏铳了。”
夏青一愣,但是又不是很意外,夏铳早晚会找上自己,那晚夜闯骆家的人,很有可能就是他。
“而且……”胥尽欢接口道,“南笙无意间发现夏铳跟人接头,就在沈家附近,而且对方是女人。”
“女人?”夏青抬头看着胥尽欢。
胥尽欢点头,道,“我跟你说这些,不是想让你去探寻什么,只是想让你心里有些准备,不要到时候被对方打个措手不及,夏铳跟沈家合作的可能性不大,这几天我会设法去沈家附近看一看,看看对方究竟是什么人。”胥尽欢正说着,外边突然传来几声夜莺的叫声,胥尽欢在夏青唇上吻了一下,站起身对夏青道,“我先回去了,过几天咱们行猎场见。”
说完打开窗子跳了出去,夏青斜倚在床头,看着胥尽欢消失的地方陷入了深思。
“少主!”胥勇一见胥尽欢出现,恭敬道。
“怎么样?”
“被对方跑了!”
胥尽欢蹙起眉头,居然又被对方给溜了,好不容易才跟紧夏铳,却没想到夏铳这么狡猾,几次三番的被他逃掉。
“属下还发现了这个。”胥勇说着把手上拿着的一个牛筋做的圆环递给胥尽欢看,胥尽欢一看不悦地皱起眉头,“难道他也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