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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会儿跟暴徒说话的人,是黄娜!
即使黄娜她再牛,可她还没能牛到能买凶绑我的程度,她会在这里应该是在为夏莱跑腿,而今晚招呼我的人,果然就是夏莱了!
哪怕我搞不懂,为何沉寂了好长一段时间的夏莱,怎么会忽然铤而走险闹着一出,可毫无疑问的事是,她既然选择对我动手,那我今晚只会是凶多吉少!
骨骼徒然一颤,我将蜷缩起来的身体舒展开一些,借着夜色掩护不断地松动着筋骨,想着能不能趁这两伙人交接的当口,找个机会往左侧边的灌木丛里面钻,看看是否能借此逃过一劫。
然而就在这时,黄娜大步流星凑到我面前,她蹲下身,随即伸手过来重重捏住我的下巴强迫性将我的脸仰起来,她淬了我一口,恨恨地骂:“贱货!”
夏莱恨我,尚且是圆得过去,毕竟她爱着张代,爱得那个如痴如醉死去活来。
但黄娜,我与她的交集不过是在品博任职时,尽管我与她同属一个部门,职位也在她上面,可我从来没有端着上司的架子给她找不痛快,也算是相处融洽,她对我的恨意何来?
晃了晃头,我努力让自己的声调平稳:“黄娜,我什么时候得罪过你了?”
将我的脸摔下,黄娜转而抓住我的头发用力扯动了几番:“贱货,你估计还记得以前品博的客户何杨吧?”
我当然记得。
在我上次与张代离婚之际,我还跟戴秋娟调侃说起过何杨来着。
何杨是土生土长的上海人,他再上海经营着一家小小的手机组装厂,每年给我的订单不算多,可他是个谦谦君子,很好打交道,他追过我一段时间,我明确表示没感觉之后他再无行动,仍旧与我有商业上的来往。我与他之间的交集,也不过是如此而已。
皱起眉头来,我起身一半:“怎么?”
黄娜更暴力扯动我的头发:“贱货!要不是你对着何杨搔首弄姿抛媚眼让他对你念念不忘,我本来有机会嫁到上海去的!贱人!”
原来黄娜当初被夏莱收复,也并非是完全靠的金钱攻势。
真心觉得生活好可怕啊,我原来在不经意间为自己树下一个敌人,我竟然浑然不觉,直到此刻。
苦笑不得,我:“何杨不过是…..”
打断我,黄娜的眼眸里恨意浓厚:“别给我鬼扯一些虚情假意的话!我最恨你这种人了!你长得漂亮了不起啊,不用付出多少努力,就能获得比我更多的东西。你获得就获得了,你还眼红我。你看不惯刘鹏喜欢我啊,还要弄个骚.货过来勾引他,你做人怎么那么没底线!”
即使我大脑有混沌,然而我还是秒懂了黄娜嘴里面的那个“骚.货”,指的就是胡林。
对胡林的境况越发忐忑不安,但没有彻底确定她的际遇之前,我不想自乱阵脚也不愿给黄娜这番话落个实锤。
无暇去吐槽黄娜这种贼喊捉贼的裂炸三观,不愿再与她绕弯弯逶迤个没完没了,我咬咬牙淬出几句:“黄娜,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若有人要犯我,她给我扎一刀,我早晚会给她扎十刀回去!”
突兀笑得一脸阴郁,黄娜的语气变淡:“我给你看个有意思的东西。”
掏出手机来在我面前捣鼓几下,黄娜将它凑到我面前一些。
很快,手机里面传来了一连串的惨叫声。
毫无疑问,这些声音的源头,来自胡林!
我的脸顷刻变得煞白,瞳孔撑到最大。
嘴角往上微微一扬,黄娜的笑容更是阴暗:“你再敢嘴硬威胁我影响我心情,我就打个电话,让人把胡林招呼得更好。”
快要将嘴唇咬出血来,我对着黄娜的眼睛:“你不要以为你跟着夏莱,她就能保你周全。现在是法制社会,由不得你们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你现在悬崖勒马还…”
黄娜呵呵一笑:“就算我现在什么都不做,张代也不会放过我。我还不如赌这一把。夏莱答应我,这次事之后,她会给我一笔钱,也会送我出国。有些国家跟咱们这边没有引渡法,我换个地方就能继续逍遥快活。你犯不着恐吓我,也用不着给我洗脑,我不像胡林那种不懂事的傻逼儿,你还是省省吧。”
丢下这么一串的哔哔,黄娜站起来挥了挥手说:“来个人,帮我把这个贱货绑了,拖过去。”
很快有个五大三粗的男人走过来,他看似心不在焉,可用绳索捆绑我时,力道却是很沉,我的双手彻底被平放着绑在两侧,动惮不得。
我被人拖着往前走时,在我有限的余光里,我看到黄娜和刚刚粗暴对待我的男人凑得很近说了几句话,她这才慢悠悠地跟在后面。
随着被拖拽的速度越快,砥砺在我背部的石子越发尖锐刺着我,疼痛感源源不断一波接一波侵袭,我的意识被不断消耗着,等拖动我的动作停下,我呲牙,痛得忍不住瞌上眼睛。
直到,有只细如白葱的手覆在我的脸上用力地拍了几下。
勉强将眼皮子抬了抬,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四处黑漆漆像是被大火焚烧过的墙。然后没有悬念的,在一束昏暗的光线倾泻下,夏莱仍旧美得惊心动魄的脸庞,映入眼帘。
她的嘴角往上勾着,她满脸有意味不明的笑意浮游缭绕着,她涂着酒红色唇彩的唇微微开启:“唐二,你的演技可真好啊。”
论演技,我哪里是她的对手!
她能蛰伏在张代的身边频频出手,对张代的人生进行各种干涉。她的那些干涉从高中开始,一路持续着越发丧心病狂,却是不久之前才彻底暴露。她这样的周旋演戏的功力,我简直甘拜下风到五体投地!
可姑且不论我现在有没有力气与她互怼,在这般敌强我弱的状况下,我沉不住气可能会给我带来难以预计的后果,我还不如暂时当一条咸鱼,我暂且先看看,夏莱这张能颠倒是非黑白的嘴里面,会蹦出什么话来。
见我静默以对,夏莱不以为然淡淡一笑:“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知道的?”
紧闭着嘴巴,我故作勉强地撑了撑瞳孔。
死死盯着我看了将近半分钟,夏莱再次伸手朝我袭来,她一手捏住我的鼻子,一手捂住了我的嘴巴。
空气被彻底隔断,窒息感铺天盖地而来,我肆意扭动着脸庞,夏莱的手却捂得更紧。
在胸闷气短下,夏莱的声音变得模糊,可落在我的耳膜中却分外清晰,她说:“你不该让我在张代的面前暴露。你真该死。”
说完,双手同时用力狠狠挤压着我的鼻子和嘴巴,不久前呼进身体的氧气彻底被消耗殆尽,我的头皮一阵阵发麻发紧,眼珠子似乎都要掉出来。
在我快要背过气去之前,夏莱终于松开双手,她的眼梢带着阴霾:“可是,让你这个毁掉我所有幸福生活的贱人就这么干干净净去死,简直是便宜了你。”
停顿几秒,夏莱将唇往里面翻着咬了咬,她意味深长:“在你的心目中,是戴秋娟重要一点,还是谢云的地位更胜一筹?”
似乎在顷刻间有冰雹砸落,在我的心里敲出一个个的坑坑洼洼,我的脊梁骨寒意不断起伏着,我强撑着起了起身,我再也无法保持缄默,我咬牙:“夏莱,让你不爽的人是我….”
我话还没过半,夏莱随即抬起手来,狠狠朝我的脸颊与耳垂处落下:“你觉得,你只是让我不爽?你毁了我的生活,你认为你只是让我不爽?!”
夏莱扇我的力道很重,我的耳边嗡嗡作响好一阵,才恢复如常。
然而我无暇顾及这些疼痛,我也清楚知道我无法将夏莱已经偏到大西洋的三观掰正回来,可她刚刚那些话,让我的不安一路攀升,这些不安支配着我从齿缝里挤着与夏莱说:“你不要伤及….”
手覆上来,扼在我的咽喉处,夏莱双眸一冷:“我怎么那么不爱听你说话。”
力道加重一些,夏莱冲着站在一旁像只坐等着夏莱给扔骨头的哈巴狗似的黄娜说:“人多才够热闹,你去把戴秋娟和谢云,都请过来。”
面不改色,黄娜点头,随即潇洒转身大步流星离去。
而夏莱她带着让我恶寒的阴郁笑容,她招了招手冲着旁侧一个男人让拿椅子过来,我很快被架着扔在椅子上,我的脚也被绳索死死绑在椅子脚上。
对着我的膝盖踹上一脚,夏莱慢悠悠在我对面的另外一椅子上落座,她缓缓掏出一根烟夹在手指上,她很是慵懒地掏出一只小巧的打火机将烟点燃,再凑到嘴边优雅万分地吸上一口,她语气淡淡:“这段时间以来,你揣着明白装糊涂,看我像一个小丑似的演独角戏,你很得意吧。”
明确戴秋娟和谢云在夏莱的手上后,我即使对她的愤恨犹如滔滔江水,却不得不努力压制着不让它满溢出来,我努力让自己冷静再冷静,我开始妄想着我能不能给夏莱洗洗脑,让她从这一场疯狂的占有欲中醒过来。
酝酿拿捏十几秒,我小心翼翼开口:“夏莱,我想….”
分外不屑地睥睨我一眼,夏莱的眉缝缩了缩:“怎么,你想求饶?还是你想劝我,别把事情闹得太尽,不然我结局悲惨?”
吐出一个长长的烟圈来,夏莱将脸扬起一些,她冷冷一笑:“我劝你死了这条心吧。我今晚能把你弄到这里来,我就完全豁出去了。反正我在张代那里,已经被你诋毁得一文不值,我以后的生活横竖着都没什么意思,我还不如一次性玩个痛快。我要把你加注在我身上的痛苦纠葛,折换成十倍百倍回敬给你,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我终于确定,眼前这个女人,她已经无药可救!
不再寄希望于能将她拽回来,我追随着她的目光,与她的视线交织在一起,沉声说:“夏莱,我从头到尾都没有对你做过什么违背良心的事,我何时往你的身上加注什么痛苦了!一直是你,阴魂不散的揪着我不放!”
将烟从嘴里面摘出来,夏莱站起来,再次游弋到我的面前来,用分外怨毒的眼神死死钉在我的脸上一阵,她的嘴角抽了抽:“如果不是你,张代他压根不会谈恋爱,他不会结婚,只要他是单身,那即使我跟他没有拥抱牵手的机会,他仍旧属于我!自从认识了你,他都变成什么死样了!家里的开门密码不告诉我,电影不陪我去看,周末找不到人,不再那么愿意陪我吃饭。我和张代从小一起长大,我们青梅竹马,你算什么东西!你凭什么啥也不用干,就把现在炙手可热的男人收罗在手!你凭什么!你凭什么要抢走我的张代!你凭什么可以抢走我的张代!”
我真心是被夏莱那句“我们青梅竹马”弄得止不住的阵阵恶心,即使我知道她与张代毫无血缘关系,“乱伦”两字仍然逶迤晃荡在我的心头挥之不去,我呲了呲牙:“张代从头到尾….”
手飞快攀附上来捏住我的脖子用力一掐,夏莱的眼瞳渐红,她用那些宛若寒冬的眼神瞅着我:“你不要给我废话什么张代从头到尾只把我当姐姐!他刚开始是不知道我和他没有血缘关系,他如果一早知道,他会爱上我的!我夏莱哪一点,都强过你这个抢走张代的贱货!”
把另外一只手里夹着的半截烟狠狠摔在地上,夏莱目光里面淬着浓浓恨意:“我从一开始没有告诉张代,我和他没有血缘关系,是怕他会因为爱上我,非要和我在一起,和我爸的关系闹僵。我一心一意为他好,在这个世界上除了我,不会再有第二个人对他那么的好!我为他做了那么多,我为他付出那么多,我不求他这一生像我对待他那般来对待我,我只求他不要跟外面的妖艳贱货在一起,永远跟我相亲相爱做家人就好,我只求他像以前那样热切对待我,可你的出现,把我的一切希望都变成奢求!我要就这样轻易放过你这个贱人,那我就是在作践我这二十多年以来,对张代所有不求回报的付出!”
看着夏莱越说越是激动,她越说那张原本漂亮到不可方物的脸变得狰狞显得丑陋,她的瞳孔撑得更大,我怕我任何一句的接话,都会造成她暴走的结果,而我也深知我不管再说什么,都无法将她从病态的臆想里拯救出来,我索性抿着嘴,屏住大半的呼吸,力求在被她捏着脖子的情况下,让自己好受一些。
而夏莱,她可能在撂下这么多偏到山沟沟里面的话之后,她的内心得到了暂时的平衡,她把手松开,来回搓动一阵,转身,夏莱摇曳生姿坐回到椅子上,她将腿翘起来晃荡着,说:“很快,你就会比我更痛苦了。”
夏莱的话音刚刚落地没多久,突兀有一阵杂乱的扑哧挣扎声,夹杂着惊慌失措的痛哭,从门的那边方向传来,我竖起耳朵听不过三秒,眼眶随即被滚烫侵扰,我死死瞪上夏莱:“你简直是禽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