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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气到极点,我反而瞬间通透,这个人渣碎碎,在这一刻不遗余力出言不逊恶意中伤我,不过是因为他在与我婚姻里做贼心虚,他怕在这一场争吵博弈中他会落于下风,会把他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所谓狗屁般高高在上的人格拉低蒙尘,所以他不得已编出一个我唐二婚内出.轨的罪名来,来成全他的心安理得,让他显得问心无愧!
他还真是能,真真正正做了婊.子,却还要用含血喷人的指责我来为他树一墙牌坊!
原本我不愿再提起吴邵燕那个贱人,可我在此刻觉得我再不提,眼前这个渣渣碎,他可能真的以为我唐二就是个莲蓉包,让他怎么捏就怎么捏!
以最快的速度整理了一下思路,我拳头捏起一半:“我需要不需要洗白我自己,你心里面清楚亮堂得很。张代你别以为你给我乱扣些帽子,就能掩盖和抹杀掉,你在我和你的婚姻还没结束的时段里,搞大吴邵燕肚子这个事实。”
张代的眉头顷刻蹙起来:“你瞎说什么?”
我勾起唇,我不知道我是在自嘲,还是在嘲讽他,总之我嘲弄地轻笑:“我有没有瞎说,你我心知肚明。我首先声明,我再与你掰扯这些,并非是因为我还不放下,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我不是个****。”
换了一口气,我继续笑:“你去云南出差那次,我打电话给你你气喘吁吁的,你当时说你在跑步,事实上你在吴邵燕的身上挥汗如雨驰骋得很累吧。那天晚上我们从鲸山出来,你说你有客户要陪彻夜未归,你那晚也干了吴邵燕吧。我们离婚前你对我的那些冷落也好,你每每拖到凌晨两三点再回来,都是去陪吴邵燕了吧。你买了个卡地亚的玫瑰耳环,说是送给夏莱做生日礼物,其实那耳环却是戴在了吴邵燕的耳朵上,你在芙蓉小区那个物业,离婚前你打死不愿意给我的那个物业,是被你用来金屋藏妖,养着吴邵燕那个妖孽吧。你还像个二十四孝好男人,左手一袋纸巾右手一堆牙膏牙刷的给吴邵燕买生活用品,我没冤枉你吧。在吴邵燕挺着个大肚子跑到我家里耀武扬威作威作福我用雨水招待了她一番之后,你还陪她去做了产检!你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不说,是我不屑与你这种婚内出.轨还自认为有理的人渣哔哔这些,会浪费我的力气和口水!”
乌云密布,阴黑吞噬了张代的脸,他的嘴角抽搐着,他猛的从床沿挪身过来,用手狠狠捏住我的下巴,他强制性地将我的脸掰着仰起来,他再将他的视线往下一俯,与我的目光触碰到一起,他冷声喝:“你编,你继续编,你编得再像真的,也无法抹杀你和郑世明不清不楚的事实!”
为了将他一刻所有丑陋的表情铭记在心,我将眼睛瞪大了些,枉顾他捏着我下巴拿给我的疼痛,我轻笑:“我到底有没有编,你比我还清楚。当然我说的这些,最强而有力的佐证就是,吴邵燕的肚子确实隆了起来,她踩上门来朝我示威,甩给我一堆的B超检查单,那些检查费用全是你张代出的,就连她建卡的产检本本上,在孩子父亲那一栏,有你张代的亲笔签名。你别告诉我,你也不知道吴邵燕到底是被谁搞大了肚子,你不过是怜悯她孤身一人,才不仅仅给她送礼物,给她买生活用品,偷偷瞒着我把自己的物业给她住,陪她去做产检,又怕她的孩子一出生没爸爸很可怜,你顺带帮忙喜当爸。如果真的是这样,那我回头还真的要写个诗来歌颂你的高尚品德!来歌颂你张代放着自己的妻子不管不顾,反而到别的女人面前去大献殷勤,当活雷锋!”
张代的脸一阵铁青,捏在我下巴的力道倒是缓了缓:“你到底是妄想症发作,还是为了朝我的身上泼脏水,啥罪名都能给我捏造出来?!我跟邵燕之间,光明磊落!至于你说什么她踩上门去向你耀武扬威,可我知道的版本是,她觉得她听信了张妈的话,误以为你把奶奶推下楼,她心里过意不去,她上门去道歉。我宁愿相信邵燕所说的句句属实,也不愿意相信你这张破嘴的胡编乱造!”
他这个反应能力,我简直要给他满分。
即使我没有镜子在前,我也能想象到我的眼眸里到底含蕴着多少的憎恨,我就这样顺着张代的捏抓,咬住他的目光不放,说:“你这么一副心虚的样子,看着可笑至极。”
手重重一甩,松开我的下巴,张代粗暴将我往前一推,他恶狠狠瞪我一眼:“心虚的那个人,是你吧。你说得再圆,也无法改变你跟郑世明乱搞,背叛我的事实!”
够了,这一切真的是够了!我不能让他用一通胡编乱造对我的人格妄加抹黑和践踏!我吞咽不下这些无中生有的污蔑!
我用眼光淬了他一眼,掷地有声:“贱男!你做过什么好事我说了你也是否认,那我懒得再跟你掰扯跟你计较,毕竟我们已经离婚了,再计较无益。你给我一个字一个字听清楚了,我不管你到底历经了什么的心理历程,又是怎么绞尽脑汁给我罗织出来这些罪名,但我我从头到尾没有像你说的那样,接受过郑世明什么贵重的馈赠,我更没有像你满嘴喷粪那样,跟郑世明出去开房还用掉什么三个安全套!即使我对你这样的人渣碎碎失望透顶,但不代表我在跟你婚姻的续存期间,会用不忠来反击你发神经似的对我所有的冷落。什么叫羞什么叫耻我知道!我虽然说不上是顶天立地,可我磊落坦荡,我做过的事我敢认,我没有做过的事,你也别啥锅都丢给我!”
真是让我恶心到了极点,明明自己没理,张代却将自欺欺人演绎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他循着我的话茬冷冷一笑:“呵呵,你没有接受过?你别当我傻,那晚你让我到你的衣兜里面掏谢云给我的借条,我在你的衣兜里面摸到郑世明送给你的钻石手链和卡片,他说感谢你陪他度过好几个寂寞的夜晚。他就当你是一个高级鸡而已,你却把他送的东西巴心巴肝的揣在身边。你婚内偷吃就算了,但你偷吃就偷吃,我能不能拜托你稍微长点心,把嘴巴擦干净点?”
思潮飞逝往回滚动,我大脑一个激灵,猛然想起张代此刻说的那个夜晚,他回来的分外晚,后面我让他到我的衣兜里面自己拿借据,他在那里磨叽了很久,后面他过来似乎带着气鼓鼓的将我身上的被子拽掉了一大半。
我再将回忆更往前倒,那晚吃郑世明的生日宴,黄娜她带着一堆人过来劝酒,她当时贴在我的身上反复来回拉锯着,后面她还若有若无说我那件外套好看,问我是不是一般拿去干洗,当时是不是她在动过手脚?她往我的口袋里面放了什么所谓的钻石手链和卡片,惹来张代的误会?
自我进入品博,我一向勤勤勉勉与人为善,我根本不可能与黄娜有任何结怨,按理说她不可能弄我,但联系前几天夏莱找到黄娜和刘鹏,这是不是在向我昭示着,其实张代他现在所说的并非是空穴来风,这一切都是夏莱设下的棋局,而我唐二在浑然不觉中成了她随意操控着的棋子?
像是有阵阵阴风穿堂而过,我顿觉脊梁骨一阵阵的阴凉,我内心不断发悚下,反而稍作冷静下来,我将语速稍微放缓,套话般:“你乱扣锅的本事,越见增长了。那你说说,我又是何时跟郑世明出去开酒店,一晚用掉三个保.险.套的?”
视线夹冰,张代瞥着我,他嘴角渐露冷笑:“你自己做过的事,你自己不清楚,非要我提醒你,你才能想起你曾经多不要脸?”
为了确定点什么,我无视他的奚落挖苦,我淡淡然:“我最近健忘,你既然说得好像真的一般,那你就拿出点实质性的说法来。”
张代整张脸被鄙夷覆盖,他冷冷说:“我出差到上海,你和夏莱去宾果酒吧那一晚,跟你住一晚的人,根本就不是夏莱。给你开房的那个人,是郑世明,你们那一晚的消费单里面,不仅仅有一瓶红酒,还有三个冈本。你倒是厉害,还能说通夏莱,帮着你圆谎。但说得再圆的谎,谎言终归是谎言。”
他这些话,终于像是实锤,将我原本混沌懵懂的心砸了个清醒,而我也终于确定夏莱她不仅仅是恨我那么简单,在过去的一年里,原来她已经不动声色做过那么多事来将我招待了一番,可我后知后觉,傻乎乎地被人耍了,到今天这一刻才知道。
可让我感觉到悲哀的事不是我和张代,都曾经被夏莱当个傻子般耍个团团转,而是我与张代他曾经经历过一次离散,那次离散是由他对我不信任引发的危机,我以为他会引以为戒,却原来是我自以为是的自作多情。
在他的心里面,即使他曾经带给我一场风声鹤唳,即使他后面不遗余力将赋予我一场屈辱的曹景阳杀了个片甲不留,可这仍然无法消除他内心对我的偏见,他仍然对我的人品抱有质疑,他仍然不信我唐二曾经那么的傻气,将自己的一颗心完完全全地掏出来交到了他的手上任他揉.捏。
所以他才会这么毫不留情地捏个粉碎,还不会有丝毫的愧疚。
再将思路往前倒退一步,想想他刚刚与我博弈对峙之际,说过他宁愿相信吴邵燕,也不愿意相信我,这简直是他最真实的内心写实。
他张代信天信地信这个信那个,他可以信他的至亲信他的朋友信他的同学,信尽这天下大部分人,却不愿相信在他身边的那个我。
忽然发现这个事实,比那些所谓他背叛我,他不再爱我,更让我觉得扎得我满心的荒凉,我拼命咬唇,直咬得我的嘴里有咸涩的味道,我才稍微收敛下力道,几乎像是疯了般对着张代吼:“滚出去!你给我滚出去!”
抿着嘴凝视我一阵,张代勾起唇来:“被我戳破了你的真面目,你终于是沉不住气了么?但实在抱歉,我没有在一个没有尊严廉耻心的女人面前,卑躬屈膝的习惯。你让我滚,我偏不。”
停了停,他就像是一个阅尽了人间所有喜怒哀乐啥啥都尽在掌握的先知般:“你这么看不惯邵燕,其实并非是你真的认为我与她有一腿,有大部分原因是因为她怀孕了,不管她怀的是谁的孩子,总之她这么顺利怀上孩子,而你却不能如愿,这才激发了你的妒火中烧…”
“怀孕”两个字,就像是一根尖锐的刺,往我的心里面狠狠一戳,那埋藏在心里面一年,越酝酿越深刻,越酝酿越澎湃的恨意,就这么从这个缺口争相恐后地涌出来,挤在我的身体里相互交.缠着,我就这么被这些恨意支配得理智尽失,我像只愤怒的青蛙般直接扑上去,在张代措不及防的情况下将他扑到在床,我的双手死死扼住他的脖子,用尽了全力去掐。
脸上的血色,急剧退场,张代的瞳孔增大了不少,他却是满脸的冷漠对视着我:“被我再一次说中心思,愤羞难当的想杀了我么?想想我曾经劝你别把自己当成生育的机器,我真是觉得自己莫名其妙可笑到了极点,我说得再多,也无法改变你唐二该有的格局…”
再在手上加上一串的力道,我将手挪到他的咽喉处,再用力一掐:“你能不能闭嘴!”
脸色越发煞白,张代的眼眸里一派凛然,他张了张嘴似乎还想要说点什么,我就像是个疯子似的急躁躁松开他的脖子,而是扬起手,作势朝他的脸上狠狠摔过去,但我的手掌还没摔到他的脸上,就被张代一把抓住,他将我手摁回,身体一抖,直接将我抖下来,他坐起来,耸了耸肩,他的语气里面忽然有些意气索然:“不管你再编得多天衣无缝,我现在说一句,我和邵燕,没有你说的那么不堪。吴晋在临终前确实让我对她有所照顾,而我也跟你说过我对她那些照顾仅限于在业务上拉她一把。原本,我想着是我造就了我们离散的那四年,是我让后面那一切有了发生的沃土,后面你与郑世明砍不断的牵扯,都是由我年轻不懂事犯下的错衍生出来的,如果你愿意回来,我应该前事不计的继续接纳你,我会慢慢忘掉你待在我身边却有过一段的神游,我可以重新与你开始。可现在看来,这不过是我可笑的一厢情愿。”
两手摊了摊,张代将他的大腿盘踞起来:“那个我认识的唐二,其实早就死了。现在的这个你,虽然你仍然披着她留下的皮囊,但你却不是她。她剔透,你圆滑,她羞涩,你奔放。她是我青春年华里面所有的美好,你却是我张代人生某一阶段的污点。在我最穷困潦倒的年华,她曾经视我为命,而在我辉煌鼎盛的时期,你却视我为草莽。我其实不应该怪你,是我亲手铸就了我们四年的离散,其实是我间接把那个曾经一心一意为我的好姑娘杀死的。而你,是四年繁华浮城铸就出来的新时代女性,你独立圆滑似乎无所不能,你在这里社会混得风生水起不再需要掌仰我羽翼的保护,你随意都能飞起来,自然也有随时放弃我的底气。”
我以为张代他张嘴口出狂言的数落我,足够戳痛我的心,然而原来他一本正经说着自以为很深情的话,对我的杀伤力更重,原来我随时光走了一年,我本质上还是那个可悲的人,其实在我的内心深处,我仍然很介意他怎么看待我。
他这般看轻了我,仍旧是我无法消化和笑纳的痛。
谁不愿意一直沉睡在初心里面永远不变,还能一路前行。
如果可以,有头发的谁愿意剃光头,能一直纯粹谁愿意复杂?
我想起那次我被供应商带出来的猥琐男口出污言秽语的调笑,张代出现将他收拾了一番之后,我们展开了一番讨论,我以为我说的东西他能听下去,可原来他听是听了,他没有往心里放。
在他的潜意识里面,他依旧认为是我唐二,按捺不住内心的寂寞,跟随着时光变成了圆滑的样子。他永远无法理解我为了在社会立足,受过的苦历经过的煎熬,他认为这一切都是我自找。
果真这个世界上最残酷的事是,只有失去的拥有,最永久。我其实当初就该理智一些,不该再与他走着一遭吃什么回头草,既把他吃得糟心,也把我再次吃个遍体鳞伤。
那样我们还能保留着彼此曾经最纯粹的初心,留待双方相互供奉相互敬仰,还不至于像两个好斗的公鸡似的,剑拔弩张随时摆开要作殊死争斗的姿态。
原来所有的感情,最好的结局是在该戛然而止的时光里,就让它戛然而止,重蹈覆辙只会让我们付出把一切美好全然破坏掉,只留下一堆丑陋的满目疮痍这样可怕的代价。
我觉得,我和张代之间的牵扯,到今晚,到此时此刻,它该有个谢幕了。
它该彻彻底底地结束了。
它也该清清楚楚的,彻底结束。
即使所有的情债,再无法像账单那般计算得一清二楚,可我觉得我既然与他清清白白的开始,也该一清二白地结束。
不再呲牙咧齿的端着一副将浑身的刺竖起来,随意作出防御姿态的模样,我眼帘一垂,接上张代的话茬:“你说得对,以前的那个唐二,她确实没有再苟活在这个世界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