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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之后几日骊阳公主也没空再找她麻烦,大婚后三日,沈临渊请命,带兵调配到北辰大营,与北辰大营的温江军一起练兵,五日后启程,须得月余才能回来。
为着这件事情,骊阳公主没少往宫里去。
这场练兵是为着三月底的春猎,是大齐历来的传统,虽说新婚才几日便将沈临渊调派出去有些对不起骊阳,不过国事为重,褚云天征还是批了沈临渊的调令。
沈临渊日日在巡防营和西郊大营奔走,每天都是月上柳梢才回府,回来也都是往书房里去,不理会褚云音,也不在乎苑里的人怎么看怎么说。
进宫父皇总是以国事繁忙拒不见她,府里即便是她想质问沈临渊,那也是整日都见不着人。一肚子的怨气便全都发在了寻月苑下人们的身上,这几日琥珀带着院里的人,光伺候他们的新夫人,都伺候得战战兢兢。
明日沈临渊便要带兵去北辰大营了,早间褚云音让人去巡防营问沈临渊此去北辰大营需要准备些什么,她好叫人置办,得来的却也只是一句不劳殿下费心。
听得回禀,褚云音刚一拍桌子要将传信的人拖出去张嘴,却见得外面纸醉快步进来,说是夏姨娘求见。
费尽想了片刻才想起这夏姨娘是谁,褚云音秀眉一蹙,本是不想见,转念想起这夏桃在落松苑的处境,便也暂时压了心中的怨怼,让纸醉带她进来。
自年前沈临安与她说清楚自己的心意之后,这几个月,夏桃一直都将自己关在自己住的小院里,除却每三日例行的请安之外,即便是落松苑里,都不常走动。
只因着当初沈临安表明心意的时的话说得决绝,还曾让她不要插手落松苑里的任何事。
当初嫁过来的时候,她便知道想要得到沈临安的心,她须得费一番周折。她等了那么多年,自然也不在乎多等些时候。
可是,若只是需要等他了解自己的真心,等他喜欢上自己便也罢了,为什么她捧一颗真心去换的感情,最后却落在了夏棠身上?
更让她气愤的,是那个曾经与沈临渊出双入对,恩爱非常的夏棠,如今站在沈临安身边,也是一副你来我往,情投意合的模样。
明明是这么一个朝三暮四的女人,却偏偏叫两个男人都对她这般死心塌地。
这寻月苑里的事情,虽然褚云音有意压了下来,可惜寻月苑的下人们受她责罚太多,并不愿替她守着这份秘密,大婚当晚的事情,这几日差不多在府中传遍了。
“夏桃妹妹不在落松苑伺候你家三爷温书备试,怎么又空到本宫这里来?”抬眼瞥了一眼夏桃,褚云音放缓了口气。
她与辛家有几分交情,从前也偶尔去夏尚书府中看望辛姨娘,与夏桃也算熟识。
当初嫁给沈临安之事,还是夏桃自己来求她帮忙的。不过,她也是听说了,这夏桃在落松苑里的待遇可跟她当初想的可不太一样。
“三爷不喜欢奴婢在他跟前伺候……”俯身行了礼,等得褚云音让她坐下,夏桃倒也不介意她语气中的嘲讽,只是轻叹了一口气,如实回答。
“你今日过来,是有什么事吗?”听得她这么说,褚云音有些怅然,夏桃的境遇,与现在的自己,又有什么两样?
可笑的是,她们落得这般境遇,都是因着那个她亲手送进落松苑的沈三夫人。
“前些日子看殿下忙,一直不敢前来打扰,听说殿下今日有闲,便想着过来给殿下请安。”今日夏棠陪沈临安出门去置办文房四宝,她寻得这个空档才往寻月苑这边来,便是不想让夏棠和沈临安知道。
“先前奴婢在落松苑里遇到些蹊跷的事情,一直不知道跟谁说,不知道殿下可有兴趣听上一听?”
“你们落松苑的事情,来更本宫说什么,不是该去跟你们三夫人和三爷说吗?”
“是夏棠的事情,都是奴婢亲眼所见,只是,依如今三爷对她的情意,只怕奴婢说了,三爷也不愿意听。”夏桃轻叹了一口气,先前她与沈临安说起夏棠的反常,沈临安也只是一笑而过,之后见她爬树翻墙要出门之事,也一直没有机会说起,只因着她觉得,即便是说了,身边的人也不会相信。
先前她心中有恨,却拿夏棠没有办法,只因着沈临安和镇国公府里的人都护着她。
可现在不一样了,骊阳公主来了。骊阳公主对夏棠的恨想来不比她少,只要他们联手除掉了夏棠这个绊脚石,以后还不怕身边的男人回心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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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公主的大婚也结束了,征西将军孟远锋回调京城的日子也到了头,孟家动身离开帝都那日,京中与孟远锋关系比较好的几个朝臣前来相送,夏初瑶与沈临安也在其中。
“军中辛苦,小王爷保重身体。”今日夏初瑶才听孟长安说起他要随孟远锋入行伍磨炼的事情,看着眼前一身玄色劲装,意气风发的少年,将装着那本从玉檀院里偷出来的书的盒子递给他,高兴之余,还是忍不住嘱咐。
“放心吧,小爷我自有分寸,你在帝都等着小爷的好消息便是了。不出三年,小爷必然能成一个威风凛凛的大将军。”抬眼扫了一眼不远处在跟孟远锋说话的褚云舒和柳元衡,孟长安将盒子递给身后的随从嘱咐他赶紧拿到马车里放好,这才转头扬眉朝着夏初瑶笑。
今天骊阳公主因为要陪沈老夫人去寿康宫看望太后,所以没能来相送。一开始孟长安本还有几分沮丧,好在看到了夏初瑶,才叫他多有几分欣慰,怎么说,两人也是一起历经了生死的朋友。
“你可要好好照顾她,若是敢欺负她,等年末小爷回来,看小爷怎么收拾你。”看向站在夏初瑶身旁拢了袖子不说话的沈三公子,孟长安抱臂扬眉,摆出一副威胁的架势。
“自己都管不好,还想来管别人家的事情。”沈临安还未开口,身后缓步走过来的柳元衡先笑道。
“你要跟着孟将军去磨炼虽是好事,但是军中之事皆非儿戏,入了军营,要严守军令,不要给孟将军惹麻烦才是。”比起其他人担心孟长安在军中受苦或是遇到危险,柳元衡更担心的,是这个小魔王折腾军营里的其他人。
“柳相嘴里,就说不出半句好话来?”
“这话好不好,全看听话的人是谁。”柳元衡瞧着他横眉瞪眼的模样,也只是笑着摇了摇头,不理会他,只是转身拱手朝着夏初瑶作了个礼,“之前几次见面都未来得及好好跟三夫人打个招呼,实在是柳某失礼了。”
“柳相言重了,民妇怎敢受柳相的礼。”他这般工工整整地朝自己作礼,倒是叫夏初瑶吓了一跳,忙跟他还礼。
“便是凭着这些时日来三夫人对贱内的照顾,柳某也该给夫人再作一礼,以表谢意。”
柳元衡一句话说得随意,却叫一旁听得三个人具是一惊。
“柳相的夫人是……”夏初瑶愣了一愣,侧头看了一眼抿唇不语的沈临安,有些不明白柳元衡这话是什么意思?
“想来姝儿还在生柳某的气,在国公府打扰了这么久,都没有跟夫人和三公子坦言我与她的关系。”抬眼扫了一眼沈临安,柳元衡自袖里拿了一封信,递给夏初瑶,“今日柳某还有一个不情之请,先前柳某做了些错事,叫姝儿负气之下,离家出走,这么久一来,她一直躲着柳某,想见一面都难。柳某实在无法,想请夫人替柳某将这封信转交给她,顺便帮柳某劝劝她。”
“既是柳相所托,民妇必当将这信转交到秦……姑娘手里,这些事情我们外人也不好插嘴,只怕最多也只能帮柳相当一回信差了。”见沈临安也并未阻止,夏初瑶笑着接过了柳元衡的信,却拒绝了帮他做说客的请求。
秦舒之事,先前沈临安也只是跟她讲了秦舒的身份和她留在国公府里是因着倾家荡产了的缘故,如今看起来,她这般倒像是为了躲柳元衡才选择的沈家。
先前因着跟沈临安打赌之事,夏初瑶和秦舒相处了几日,对于那个性子开朗,又有胆识的秦姑娘,她也是有几分佩服的。
只是后来随她出府去驿馆接着就被二皇子撞个正着之后,夏初瑶心中对她有几分疑虑,便也没有再与她走得太近,不过,送一封信过去,还是可以做到的。
“夫人说得不错,这本也只是柳某的家事,将外人牵扯进来实在不太合适。”柳元衡蹙了蹙眉,也没有强求。只是又说了几句客套话,便与他们告辞了。
等得看着柳元衡拜别了孟将军,上了丞相府的车驾,一旁的孟长安才回过神来,指了指柳元衡离去的方向,看了看夏初瑶手里的信,张了张嘴,却还是问不出半句来。
“此去路远,小王爷万望保重,我与三爷在帝都便静候小王爷的佳音了。”知道他此刻心下满是好奇和震惊,夏初瑶总觉得这柳元衡当着他的面这般说是有几分故意,却也只能抿唇笑得颇有几分同情。
只怕这件事情对于孟小王爷来说,这一路都要如鲠在喉,不查清楚不会痛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