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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芯不过就往旁边挪了挪脚,怎知会踩中断枝,吓得忙以手捂嘴,双眼尽是自责的望向身边看着自己的主子,眼见侍卫们停步,有人朝这边过来,心都提到了嗓子口。
苏媛亦是右手揪了揪裙摆,一路上她们都小心翼翼的避开巡夜守卫,还特地走了近路回长春宫,眼见着只要绕出这片就要到了,谁成想会碰见他们。
若说只有易索一人倒也不难办,可现在外面那么多侍卫,倒不是说能拿她们怎么办。若没有藏匿只是撞见还好说,可现在藏身在前,如此再出去必会惊动旁人,届时苏媛要如何解释?
她好生踌躇,又暗怪自己不小心。
有刀剑出鞘的声音传来,近在咫尺,苏媛闭了闭眼正想着不得法时,旁边梅芯突然下了决心侧身欲要出去。只是刚动,苏媛就下意识的就拉着了她,梅芯冲其摇摇头,双眸炯炯的望向主子。
苏媛读懂了她的意思,缓缓松开手指。
就在这时,举着护刀的易索随意挑了挑丛木灌叶,转身道:“没事,你们继续向前巡夜吧。”
“是。”
那些人应声而去。
苏媛和梅芯俱是松了口气,又闻刀捡回鞘,主仆俩都松懈了下来。可是下一瞬,就听到外面那人道:“姑娘,出来吧。”
梅芯与苏媛对视,暗道还是被发现了?
“我识得你,姑娘是永安宫玉婕妤身边的宫女吧?”易索退离几步,清晰又道。
梅芯暗道定是方才要出去又被主子拉回时被那人瞧见了脸,没想到竟是认的自己的,如此再藏亦无意义。何况,那人既然打发走了其他人,便是不欲将此事闹大,善意居多,也就大大方方走了出去。
看清梅芯,易索客气道:“果然是姑娘,这么晚怎么只身在这儿?”又好奇的往她身后看。
苏媛听这语气,再回想刚刚梅芯起身被自己扯回的模样,心知对方肯定能料到此处不止梅芯一人,微微犹豫了下亦跟着走了出去,“易守将。”
不出所料的见了某人,易索忙拱手道:“玉婕妤。”
易索已经顶替了秦空升任西华门守将,照理说是不该在此刻带着人巡夜的,然而苏媛没有多问,这会子只想尽快到长春宫,便开口道:“刚刚多谢你,我还要去长春宫见灵贵嫔先行了。”
易索点头,见她们真的就要走了,也不知是何心理,没忍住又喊道:“玉婕妤。”
苏媛回首,耳旁的青丝飞起,月光下衬得她面颊越发白润,“易守将还有何事?”
“这么晚,婕妤注意安全。”易索闷了半天,道了这么句,“婕妤若有难处,卑职能做的,您尽可差遣。”
这种时辰领这个宫女鬼鬼祟祟在这儿,总是有难以言喻的苦楚吧?易索私心里想帮她,告诉自己是因为她乃皇上宠妃,自己不过因为救驾一次便得了皇上青睐有今日官职。
苏媛目露疑惑,乍又想起他与涵儿之间的事,且不合时宜出现在这长春宫附近,便含蓄道:“易守将,我没有什么要你帮忙做的。不过今日的事,还请你保密。再有就是,长春宫不是你该逗留的地方,有些事不需要我说的太明白吧?你是明白人,该替她多考虑几分。”
前头的话,易索自然是连连应允的,他肯定不会将今晚的事透露出去。可是后面是什么意思?等提到“长春宫、她”这些字眼时,忙出声道:“玉婕妤是不是误会了什么?我与、”顿了顿,又觉得那话不适,可唯恐对方误会,终是急声道:“婕妤莫要胡乱猜测,也冤了贵人名声。”
难道不是吗?
苏媛倒是也有些不知该如何说了,谢芷涵对易索的心思是早就知道的,她从前不知易索怎么想。只是前几回易索见自己时表现出来的样子,苏媛觉得他和涵儿之间是不会有事的,但东银却信誓旦旦的那么讲,一时间也分不清真假。
而他现在这么说,让苏媛安心了不少,暗道也莫要冤枉了他,于是点到为止,“许是我听差了,我是信得过易侍卫为人的,可就怕有些人捕风捉影,回头连累了涵儿。”
易索听懂了,语气笃定道:“玉婕妤请放心。”
如此,苏媛颔首,“那我先走了,你也莫要久留。”
“恭送小主。”易索再次行礼,心中甚不是滋味。怎么好端端的,她就觉得自己和谢小主之间有了什么呢?这种被误会的感觉着实难受,以致于在原地望着她背影消失的方向许久都未动身。
苏媛去而复返,谢芷涵果然还没事,二人上了床歇息,自然还没有睡意,难免又要说上番话。
谢芷涵问了下猫儿情况,又说道:“姐姐,听说皇上和右相、恭王他们商量事情到了很晚,恭王甚至还宿在了宫里呢。”
“嗯。”苏媛淡淡应道,她知道元靖在宫里的。
“皇上办了护都营几位副将,那几位副将的差事都暂时落到了陈翼长手中,如今半个护都营都掌握在陈翼长手里。陈翼长是右相的儿子,皇后亲弟弟,这等于是握在了皇上手里。”谢芷涵说着翻了个身,“姐姐,我先前见皇上经常召见恭王,还以为要给他实权呢。”
“皇上召见恭王,多是对弈和谈论诗词,怎会予以实权?”苏媛不以为然,“陈翼长才是皇上一手提拔上来的。”
“但是护都营素来都是由皇亲宗室掌控的。”
苏媛即笑:“这话是不假,这次的事瑞亲王闹得大了,可是皇上又没有撤了他的职务,陈翼长还是在瑞王手下办事,所以怎会有恭王的事?涵儿,你真是想多了。”
“也是,恭王毕竟是淑妃之子。”谢芷涵嘀咕着又道,“只是护都营的人在搜寻中打死了人,这么大的事左相府没兜住,皇上总要给百姓一个交代,太后要怎么护瑞王呢?”
打死了人?
“什么?”苏媛惊问,支起身道:“护都营只是搜寻,怎么会闹出人命的?”话落微微思忖,便明白其中蹊跷,复又躺了回去。